“卯之花烈失敗了嗎?”
假·京樂春水似乎并沒有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以至于表情中并沒有什麽意外。
“準備逃吧,浮竹。”
他手持雙刀,反手一發斬華輪甩出,環狀劍壓于身前斬出,直奔遠處的溯風而去。
“以我們兩個的水平,可不足以同時應對兩個怪物。”
假·浮竹十四郎雖有不甘,但也認可了對方的話。
以他們的實力,對付一個多有顧忌的山本元柳齋或許還勉強可以。
可一旦再多上一個絲毫不弱于,甚至比山本元柳齋還要可怕的存在,那就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二人對視一眼,當即便是發動瞬步試圖遠離這片戰場。
“哼,想逃?”
山本元柳齋對此似乎早有準備,反手一刀劈在大地上,磅礴的靈壓悉數灌入其中。
頃刻間。
無數道如深淵般的猙獰裂縫出現在二人的逃跑路線上,金紅色的岩漿于其中肆意的奔流着,熾熱的高溫頃刻間蒸發了空氣中的水分。
刹那間,數十道通天火柱爆燃開來,直沖天際之上,似要将穹頂燒出個窟窿。
去路被堵,兩具靈骸臉色難看。
本以爲山本元柳齋在二人的聯手下徹底落入下風,沒想到對方竟然在戰場上以流刃若火布置了熾熱地獄的結界。
關鍵時刻,來上一發熾熱地獄的攻擊,徹底地将逃生之路堵死。
而就在他們停頓的刹那,更爲兇悍狂暴的氣息已然徹底将二人鎖定,死亡仿佛就在身後,一步步地臨近!
“不精獨樂!”
假·京樂春水反手一刀劈下,旋轉呼嘯的龍卷風頓時朝着後方攻擊而去。
狂風裹挾着火焰,熾熱的高溫瞬間落向溯風的身影。
面對這始解招式,溯風咧了咧嘴,突然笑了:
“原體的京樂都不敢這麽玩,你們這些靈骸倒是一個個的膽大包天。”
“其實,嘗試着突破老爺子的熾熱地獄,反倒不失爲最佳的逃跑方法。”
二人嚴陣以待,絲毫不爲之所動。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得壯烈一點。
靈壓激蕩,實質化的光芒于通天的火柱之下,顯得格外渺小。
然而就在戰鬥即将爆發的時候,溯風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麽,轉身走至山本元柳齋面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物件。
“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老爺子您拿好咯,這是最新款的傳令神機,價值等同一件隊長羽織。”
“我已經把錄像功能打開了。”
“一定要完整地記錄下這次戰鬥的全過程。”
“務必把我帥氣的身影拍攝下來……”
沒給山本元柳齋拒絕的機會,溯風再度轉身的刹那,已然出現在了兩具靈骸的面前。
暴打京樂春水的機會可不常有,上上次的戰鬥戛然而止,上次又因爲枯松心中這一卍解的緣故無法錄像。
好不容易碰到這麽絕佳的機會,不拍攝下來,拷貝個十份八份的送到八番隊中的話。
實在是對不起京樂春水之前,懷疑他是幕後黑手的猜測。
山本元柳齋額頭青筋直跳,血壓随之飙升,險些一個發力把手中的傳令神機捏成電子垃圾。
屍魂界危在旦夕,你小子居然還有閑心來拍攝戰鬥畫面?!
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雖然很是不滿,但山本元柳齋在想到這麽一個小玩意兒價值等同一件隊長羽織時,還是下意識地收斂了力量。
太貴重了。
他向來勤儉持家,容不得這麽奢侈的浪費。
就算不是他出錢也一樣,一件隊長羽織都能夠在流魂街一區的三環買上三五十套房産了。
就在山本元柳齋架好拍攝姿勢的時候,戰鬥随之爆發。
溯風沒有選擇使用斬魄刀,而是以瞬哄姿态正面迎上,隊長羽織于刹那被靈壓撕碎,就連上半身的死霸裝也是被滋啦作響的金色雷霆和赤紅風息風化泯滅。
見到這一幕,山本元柳齋再度感到血壓的上漲,兩端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自己于元流之中悟出來的人生哲理,難道這逆徒就沒有學會一丁點嗎?
兩具靈骸不敢大意,手持雙刀以作迎戰。
溯風嘴角咧開,兇殘笑容畢露,背後雙翼展開,猶如滅卻師的完聖體般絢爛奪目。
瞬哄·巽雷無雙!
金紅兩色甚至奪去了熾熱地獄的光芒,光翼綻放,洶湧靈壓肆意狂舞!
假·京樂春水雙刀交錯,正欲以豔鬼的能力破開溯風的防禦時。
卻是駭然發現,那道身影于光翼的推動之下,仿佛超越了空間的隔絕,瞬間臨近至面前。
毫無花哨的一發直拳轟出——
完現術·一骨!!
綠色的完現光注入拳骨之中,融合瞬哄的風雷之力,将其威力催發到了極緻!
這一拳,五十年的功力!
轟!!
碰撞的刹那,假·京樂春水頓時瞪大了眼睛,史無前例的恐怖巨力于刀刃之上傳來,四周的空間仿佛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他甚至連一秒都未能堅持,當即整個人便是被轟飛出去,如同滾地葫蘆一般于滿是焦灰的地面上打着水漂。
等其站起身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交錯抵擋這一擊的花天狂骨,竟然于刀身的中間多了一道裂縫。
“真,真是可怕呢……”
假·京樂春水第一次認知到了世界的參差。
本以爲同爲隊長,就算實力不濟,但好歹能夠過上兩招,拼盡一切的情況下,或許還能夠争取到逃生的機會。
然而對方隻是毫無花哨的一發直拳,便是把斬魄刀都給打到裂開。
這怎麽打?
假·京樂春水第一次于心底生出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就在其頹廢之際,溯風已然和假·浮竹十四郎對上了,依舊是熟悉的直拳轟出。
在完現光的綻放下,這一發一骨的威力比之剛才更爲兇猛!
隻見溯風身上那精壯完美的肌肉随之膨脹,右拳緊握,于此刻超越了光!
恐怖的靈壓不僅是席卷了整個一番隊轄區,甚至波及至瀞靈廷中,乃至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令人頭皮發麻的壓迫感!
轟隆!!
巨大的爆炸于熾熱地獄中洶湧爆發,滾滾的塵埃硝煙中,假·浮竹十四郎狼狽滾出。
等其勉強站起來的時候,手中的雙魚鯉徹底斷裂,斷口處光滑平整,仿佛被斬斷一般。
“一回生二回熟。”
溯風沖假·京樂春水招了招手,“這次保證無痛利索,絕對不會有半點殘留。”
望着那如同惡魔般的笑容,二人于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強烈畏懼。
這是他們誕生至此,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來嗎,那我就過去了。”
溯風兇殘一笑,背後光翼再度爆發,整個人當即消失在原地,絢爛的金紅紋路于烈焰中浮動劃過。
霎時,二人如臨大敵,狂暴的靈壓洶湧爆發,破碎斷裂的四刀徑直迎上。
相應的,破棄詠唱的鬼道也是随之響起。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爲了生存,二人爆發了一切能動用的手段。
熾熱的蒼炎極盡綻放,巨大的湛藍光束試圖将飛襲而來的身影吞沒。
可溯風的氣勢卻是比之剛才更爲恐怖了許多。
他任由雙蓮蒼火墜和飛龍擊賊震天雷炮落在自己的身軀上,而無動于衷。
破棄詠唱的九十号以下的破道,根本不足以對瞬哄狀态下的他造成破防傷害。
更何況,這次還有完現術的加持。
他很少用這一能力,主要還是因爲所遭遇的對手不足以讓他動用完現術。
作爲能夠增幅己身一切的能力,溯風的完現術絕對算得上一張絕佳的底牌。
完現術·雙骨!
溯風沒有任何偏倚,獰笑中雙拳仿佛炮彈般兇猛轟出,刹那間撕碎了蒼炎和光束,直抵靈骸面前。
二人面露驚駭,又是無法理解的一幕發生,高位破道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效果。
随着拳風臨近,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壓迫感也随之襲來。
這跟山本元柳齋重國戰鬥的時候完全不同。
對方根本不在乎瀞靈廷被破壞與否,也不會在意靈壓的爆發是否會波及他人。
在溯風的眼裏,隻有敵人存在。
拳骨落向二人的斷刀,于驚駭目光的注視下,熾熱的能量于其上爆發,瞬間地将刀刃熔化!
溯風對自己的戰績頗感滿意,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臂之上的肌肉再度鼓脹起來,澎湃的力量感瞬間襲來。
雙骨之力收斂少許,徑直落在了二人的胸腔上。
隻聽到一陣爆鳴聲響,二人的胸腔頓時塌陷了下去。
鮮血不要錢般狂噴的同時,兩道身影再度化身滾地葫蘆于焦黑的地面上打轉。
透過傳令神機,山本清楚地望到了這一幕,頓感舊時代的落幕,一代新人勝舊人。
溯風瞬步跟上,随手一拳轟爆了假·浮竹十四郎的腦袋。
這腹黑的家夥跟他沒什麽仇怨,此次的主要目的,還是這靈骸京樂春水。
一手薅起衣領,一手拳頭緊攥。
在山本元柳齋血壓飙升的表情下,溯風開始了無情的毆打。
直至一個不慎發力,順手轟爆了假·京樂春水的腦袋後,這一場可怕的戰鬥方才戛然而止。
熾熱地獄消退,泥漿于餘溫中蒸發。
溯風接過傳令神機,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英姿。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山本元柳齋面露疑惑,沉聲詢問道,“爲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些,假貨……”
溯風收起傳令神機,若有所思道:“簡單點說,就是一缺愛的家夥報複屍魂界的複仇之旅。”
“再具體點的話,就要涅繭利來解釋了。”
山本元柳齋點點頭,察覺到瀞靈廷中隻剩下少許的幾處靈壓波動,暫時放下心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番隊隊舍的後方,内廷之中,強大的靈壓陡然傳來。
…………
時間線往前推移十分鍾。
地下議事堂。
一道修長身影穿過層層鬼道結界的防護,出現在巨大的門戶之前。
他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然後——
一刀劈開了這巨大的門戶。
無數的碎片于地下議事堂中炸開,頓時引起陣陣驚慌失措的呼喊。
“什,什麽人,居然敢擅闖議事堂!”
“你,你是大逆不道之人,藍染惣右介?!”
“該死,守衛呢,那群廢物爲什麽沒有一點動靜!”
“護廷十三隊的隊長都死哪兒去了!”
望着下方的此起彼伏的呼喊,被他們稱之爲藍染的男子微微一笑,緩步走向了議事堂的中央。
“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溫和的聲音響起,頓時壓過了所有人的呼喊。
随着危險冰冷的靈壓覆蓋,賢者和審判官們仿佛被刀架住了咽喉,極緻的恐懼頓時在心底蔓延充斥。
“靈術院中曾有位院生因爲能力弱小,自入院時便被他人肆意嘲笑……”
空曠的議事堂中寂靜無比,隻有那溫和的聲音在講述着一個極爲俗套的故事。
“後來,因爲某些人的愚蠢判決,靈骸這一技術被徹底封禁。”
“而那位院生也是于心中暗自立下了新的計劃,那就是毀滅這個腐朽的世界,讓一切歸于虛無。”
雖然不知道到底在說誰,但随着故事情節的推動,真央四十六室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可惜的是,計劃出現了不穩定因素。”
男子目光擡起,環視四周:
“數十年前,新一任的九番隊隊長上任,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在發覺自己的計劃無法進行下去的時候,他改變了目标。”
“毀滅屍魂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被溯風隊長允許,但如果僅僅是殺死當年那些做下愚蠢判決的蛆蟲呢?”
這一刻,真央四十六室心中的恐懼攀升到了頂峰,甚至将爲數不多的理智徹底蒸發。
“停下,快停下你那違逆的行爲!”
“我以審判官的身份命令你趕緊滾出議事堂!”
“藍染,難道你也想被判以殛刑嗎?!”
“……”
色厲内荏的怒吼聲接連不斷地響起,他們試圖以這種方式,來阻止眼前之人大逆不道的行爲。
然而這些,對于下方的男人而言,不過是蟲豸臨死之前的嘶鳴罷了。
在驚懼的目光下,他緩緩地拔出了腰間的刀刃。
“永别了,諸位……”
于明亮燈光的照耀之下,刀刃反射着極緻的寒光。
随着其輕輕揮下,嘈雜的議事堂徹底平息了下來。
一切,歸于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