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風那家夥的力量還真是好用啊。”
涅繭利掃了一眼堪稱殘忍的戰鬥場面，頭角峥嵘的獄胎伏印症體三下五除二便是将靈骸的金色疋殺地藏撕成了碎片。
大片的粘稠血漿充斥在實驗室的各個角落，幾乎彙成小河，汩汩地流淌着，不知名的肢體四處散落着。
被刀刃貫穿的靈骸，更是在死亡的第一時間便是變作了泥漿，攤在了地面上。
“這是……”
涅繭利無視了發泡的污濁，彎腰從泥漿中摸出一枚類似于崩玉的寶石，其中兩種顔色的光芒混合着，以螺旋的形态不斷地閃耀。
“死神之力和大虛之力的巧妙融合嗎？”
“似乎采用了死神的魂魄和大虛的魂魄，融合方式呢？”
“源于某種不知名的斬魄刀能力嗎？”
僅是幾秒鍾的時間，他便是仰仗着自己豐富的經驗将寶石中蘊含的技術完整地剖析了出來。
除了最關鍵的融合技術。
“還真是不能小觑任何一位隊長啊。”
就在涅繭利糾結因幡影狼佐到底用了什麽方法才将死神和大虛的魂魄進行融合時，平靜的聲音極爲突兀地從破碎的實驗室外響起。
随着瞬步的閃爍，一道頂着深綠色頭發的身影出現在了涅繭利的面前。
“你又是什麽人？”
涅繭利面露古怪之色，鼻子抽動幾下，仿佛在輕嗅着空氣中的氣味一般。
“靈魂中有着因幡影狼佐的氣味。”
“讓我想想，由嶌歐許嗎？”
聞言，對方頓時表現出詫異的表情，随即又轉變爲欣賞的意味。
“沒想到居然有人知道這個名字。”
涅繭利擺擺手，絲毫沒有把這份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其實跟本隊長關系不大。”
“早在你剛擔任的斷界研究課題的課長時，就有人委托我對你多加關注了。”
“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麽在我眼皮子底下完成靈骸制造的。”
“還是說，有其他的勢力在幫你？”
“龍堂寺家、獄罪家、還是說無形帝國的滅卻師？”
在涅繭利接連不斷地抛出話題時，由嶌歐許的表情一變再變，直至最後已然顯得有些猙獰。
“不可能，當初我分裂自己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
聞言，涅繭利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頓時發出沉悶的聲響，戲谑的表情随之浮現出來：
“你不會以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能夠瞞得過大靈書回廊吧？”
“可悲的家夥，某人早就将你列入了重點關注的列表中，而你還在洋洋自得所作所爲天衣無縫。”
一番言論下來，由嶌歐許有些破防。
本以爲完美的計劃，居然被人悉數關注。
“嘛，已經無所謂了。”
由嶌歐許沉寂片刻後，重新恢複了最初時的冷靜，“就算我被你牽扯在這裏，那些被仿制的靈骸隊長們，也足以毀滅整個屍魂界了。”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說完此話後，對面的涅繭利不僅沒有半點着急的意思，反而依舊是一副悠哉模樣。
甚至于從殘破的櫃台中取出從女性死神協會順來的糕點，淡定自若地吃了起來，全然沒有将方才的話放在心上。
“你不會真以爲對像那種強化水平的靈骸，就能夠毀滅屍魂界了吧？”
“同樣是科學家，但是你似乎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涅繭利大口地咀嚼着不知名的糕點，含糊道：“更重要的是……”
“在情報充足的情況下，難道我會什麽都不做，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你發展自己那所謂的‘偉大計劃’？”
由嶌歐許臉色驟然一變。
當即便是準備發動攻擊，然而卻是愕然發現，自己的動作竟然被放緩了無數倍，就連涅繭利的動作也是被放慢了下來。
甚至于連其每一次的呼吸動作都被分成了無數的畫面，一點一點地進行着緩慢播放。
“察覺到了嗎？”
涅繭利自顧自地說着，“在你還是因幡影狼佐的時候，我便對你進行了關注，或者說是我們親愛的溯風隊長。”
“還有同樣被分裂出來的九條望實，她雖然被你藏在斷界的叫谷之中，但終究是有迹可循的。”
“爲了防備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出現，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對你用了新的藥物。”
“超人藥，姑且就這麽叫它好了。”
涅繭利緩步走至動彈不得的由嶌歐許面前，于刀刃上劃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鮮血落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随着鮮血的滲入，由嶌歐許瞬間恢複了正常。
然而大腦卻是因爲高速處理信息，而導緻出現了劇烈的頭痛症狀，使得整個人頓時匍匐在地，發出凄厲的慘嚎聲音。
“很痛苦是吧？”
涅繭利仿佛惡魔一般地笑着。
“不，不可能，我的身體早已經免疫任何劇毒了。”
由嶌歐許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毛孔中滲出，瞬間将死霸裝完全浸濕。
“毒？”涅繭利詫異，“你爲什麽會産生這種想法？”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超人藥可是強化藥劑，它能夠讓任何人輕易地達到【超人的感覺】。”
“将自身的感知于瞬間放大幾千倍、幾萬倍乃至幾兆倍。”
“一滴超人藥在稀釋到二十五萬倍才算是适量，而我特地在你的身體中加入了沒有稀釋的原液。”
“剛才的你一秒應該感覺像是一百年！”
由嶌歐許虛弱地跪倒在地，分明身體上沒有一點傷痕，就連靈壓都是處于充沛的狀态，但精神上的極度虛弱，根本讓其無法生出半點的力氣。
“你……”
“到底是什麽時候……”
涅繭利咧嘴笑着，居高臨下俯視着下方的身影：
“你對自己太自信了，由嶌歐許。”
“就算是溯風隊長在面對我時，都不敢如此大意。”
眼見對方不願回答自己的問題，由嶌歐許猙獰咬牙，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這也是超感過後的副作用之一，沙啞地厲聲道：
“沒關系，就算沒有我，靈骸隊長們也可以将屍魂界徹底毀滅！”
“被你寄予厚望的綱彌代溯風，同樣會慘死在這一場浩劫之下！”
涅繭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即輕敲了幾下身前破爛的桌面。
齒輪運轉的聲音于地底之下響起，凹陷下去的金屬地闆朝着兩側分開，巨大的熒幕随之升在了廢墟般的實驗室中。
“既然你這麽自信……”
涅繭利笑容好似魔鬼，“那就來好好地看一看被你寄予厚望的靈骸們吧。”
畫面中，溯風站在四番隊轄區外的街道上，頗爲苦惱地望着躺倒在地的魁梧身影。
…………
“狛村隊長，雖然我沒有對你不抱什麽希望。”
溯風深深地歎了口氣，“但被假冒品一刀放倒，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狛村左陣似乎對自己的戰績也很是慚愧，将碩大的腦袋放在兩隻毛絨的手掌中，不敢與溯風進行對視。
“老，老夫也沒想到。”
“對方的攻擊會如此強勢，甚至堪比總隊長大人的劍壓了。”
溯風點點頭，倒是沒有否認這一點。
卍解加上虛化，假·卯之花烈的靈壓完全不遜色于原體，這種狀态下的劍壓，不弱于山本元柳齋也是正常。
“所以，你爲什麽不使用虛化？”
“老夫覺得這有違正義……”
狛村左陣沒什麽底氣地回了一句。
如果因爲堅持正義而導緻屍魂界陷入了危機的話，他怕是會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果然，無論是你還是老爺子，都對正義有着‘獨特’的理解。”
溯風對此表示理所當然。
堅持了上百年甚至數百年的理念，一下子更正是不大可能，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往後的日子裏了。
“其實，我有個問題。”
溯風突然開口問道。
“溯風隊長請說。”
狛村左陣此刻顯得頗爲光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溯風思考道：
“根據涅隊長的改良方案，死神虛化後會在一定程度上獲得大虛的某些能力，比如鋼皮、高速再生、神經探查甚至是響轉……”
“高速再生。”狛村左陣毫無隐瞞的意思，“作爲人狼一族，老夫本身的恢複能力就比一般死神要強，虛化後更是可以做到髒腑被破壞而不死。”
聞言，溯風眼前一亮：“那我有個想法，你看有沒有可行性。”
“什麽想法？”
“衆所周知，你們人狼一族的人化之術的副作用之一是需要奉獻心髒。”
“而在結束這一秘術的同時，身體就會退化至野獸的狀态。”
“如果，我是說如果。”
溯風表情神秘：“在人化之術的狀态下使用虛化，對心髒進行重生，是否能夠達到無副作用的變強？”
狛村左陣有些沉默：“……”
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突然有種新世界大門被打開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你好好想想，我隻是提個建議。”
溯風扔下狛村左陣，于感知中捕捉到了其他靈骸隊長的靈壓，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其遠去的背影，狛村左陣陷入了沉思。
…………
因爲近半隊長被困斷界的原因，眼下瀞靈廷中隻剩下了山本元柳齋、天貝繡助、狛村左陣、綱彌代溯風、更木劍八、涅繭利和浮竹十四郎。
其中山本元柳齋被自己的兩位靈骸弟子圍攻。
因爲不想波及到屍魂界而沒有動用卍解的緣故，他瞬間便是落入了下風。
于熾熱的火焰之中苦苦支撐着。
更木劍八直接殺瘋了，一人獨戰日番谷冬獅郎、朽木白哉、碎蜂三位隊長。
天貝繡助則是和自己進行着雷火對轟，場面一度十分壯觀。
浮竹十四郎更是撐着病恹恹的身體，迎戰志波一心，戰鬥中多次被打到咳血，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察覺了下衆人的靈壓狀态後，溯風決定先去支援浮竹十四郎。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會原地病死。
在趕往十三番隊隊舍的路上，百米之高的黑甲武士再度出現。
不同之前的是，猙獰的白骨面具覆蓋在面孔上，磅礴的靈壓中更是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暴虐氣息。
“這才像樣嘛，狛村真該好好學習一下。”
發動瞬步閃避過對方的一道斬擊，熟悉的鬼道咒文于天空之上響起。
“污濁之波濤，瘋狂之舟。”
“沸騰、麻木、閃爍、不眠。”
溯風虛踏于天空之上，右手舉起正對前方，指尖之上逸散着扭曲的黑色紋路：
“鋼之公主亦繡蝕，泥偶亦崩潰。”
“集結、對敵、充斥地面令彼知其無力！”
“破道之九十·黑棺！”
話音落下的刹那，漆黑鐵壁從地面之上升起，霎時将百米之高的黑甲武士籠罩其中，伴随着四周一道道漆黑紋路的出現，如刀刃般鋒利的黑影，瞬間貫穿了武士的鋼鐵身軀。
同時的，下方的假·狛村左陣也是當即爆開無數的傷口，大量的鮮血從其中噴湧而出，隻一秒便是将自己染成了血紅。
魁梧的身影無力地跪倒在地，雙眼翻白，已然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随着假·狛村左陣如同泥漿般癱下，其靈壓也是徹底消失在了街道上。
“說實話，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溯風掃了一眼地上的泥漿，咧嘴一笑，“例行慣例，大狗不被黑棺秒殺，怎麽能被稱之爲大狗隊長呢？”
說來也是遺憾，上次幫狛村左陣虛化時，他可沒有發動黑棺的後續絞殺，爲此溯風可惜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眼下秒殺一次靈骸，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滿足了心願。
十三番隊轄區，浮竹十四郎不時咳出鮮血，以雙魚鯉的能力反擊着假·志波一心的月牙天沖，勉強能夠支撐下去。
可當對方掏出白骨面具，進入到虛化狀态後，浮竹十四郎當即被一腳踹至街道的盡頭，瞬間轟塌了數棟建築，地面上更是犁出一道長長的溝壑。
假·志波一心面露猙獰，雙眸之中似有電光躍動，來到浮竹十四郎的面前，高舉燃燒着火焰的剡月：
“到此結束了，浮竹隊長……”
令他意外的是，浮竹十四郎不僅沒有半點對死亡的恐懼，反而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徹底地松懈下來。
順着其目光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道身影行走在碎石散落的街道上。
“綱彌代溯風……”
假·志波一心瞳孔驟縮，正欲警備之時，卻是突然發覺眼前閃過一道絢爛的赤紅光芒。
等其回過神來的時候，溯風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恰好收刀入鞘。
熾熱的溫度于假·志波一心的身軀中爆燃而起，頃刻間将其自下而上燃成了灰燼。
直至死亡的最後一刻，他方才聽清楚了那淡然平靜的聲音：
“熱惱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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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