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殛之丘。
漩渦盤旋的白色布條極其突兀地出現于刑場之上,引得衆位隊長副隊長好奇目光巡視。
千反白蛇。
通過使用特制靈具以及詠唱繁複鬼道咒文,并加以鬼道術式的番外鬼道,可使被白布靈具覆蓋的人或物進行特定地點的瞬間移動。
這一鬼道的難度并不高,但礙于種種限制,很少有死神使用。
隊長們好奇,這個時候,誰會通過千反白蛇來到這雙殛刑場?
當白布散落,熟悉的笑容出現時,在場之人的表情均是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以石化一般。
更有甚者,瞳孔驟縮,收斂己身的龐然靈壓瞬間爆發開來,雙殛之丘上盡是彌漫着的可怕壓迫之力。
“藍染……隊長……”
冷汗于碎蜂的額間落下,滑入白皙的脖頸之下,然而此時的她卻是根本顧不上自身的變化,隻是目光怔然地望向前方——
那道潔白的,沐浴在朝霞中的身影。
“死而複生?還是說從未死去?”涅繭利最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嘴角咧開,浮現出癫狂的笑容,“真是有趣呢,我們似乎被這家夥狠狠地戲耍了啊!”
卯之花烈目光微垂,依舊是一副平靜姿态,在方才的思考中她就已經判斷出屍體上存在的漏洞了。
藍染的死而複生并未讓其感到太多的意外。
她隻是好奇,對方出現在這雙殛刑場上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就在剛剛,因爲浮竹十四郎擅自終止殛刑,惹怒了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從而爆發了師徒大戰。
京樂春水果斷站在了浮竹十四郎這邊,三人邊打邊退,已然是遠離了雙殛之丘的範圍。
眼下,雙殛之丘上所剩的隊長,也不過二、三、四、六、七、十二六位隊長。
更木劍八和日番谷冬獅郎因爲身受重傷,如今還在綜合救護所中修養治療。
“戀次!”
磔架方向上,一護注意到了趴伏在地上,宛如一隻受傷野獸般的阿散井戀次。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被血液浸染,無數的傷口還在往外不斷地滲血,斑駁的血污甚至讓死霸裝更多了一層的顔色。
聽到聲音,阿散井戀次掙紮着将頭轉過去,看到了一護等人擔心的目光,勉強于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示意他們不用擔心自己。
傷勢雖重,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人。
“真是令人感動的情誼啊。”
片刻的沉默後,藍染也終于在衆人目光的環伺下,緩緩開口道:
“自身不保還要關心他人,這就是所謂的羁絆嗎?”
他将目光望向衆位隊長,複雜的神色頓時盡收眼底。
對于藍染的突然出現,衆人在感到震驚的同時,更多的還是疑惑。
本來隻是一次普通的旅禍入侵瀞靈廷事件,可随着藍染的“死而複生”,頓時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疑惑是否已經充斥了整顆心髒?”
藍染自顧自地開口道,仿佛在和老友們攀談一般,輕快的語氣似乎沒有半點的惡意:
“金印會,四十六室,裁決,殛刑,旅禍入侵……”
“看似毫無關聯的一件事情,我這樣一個受人歡迎的隊長,又怎會牽扯在其中呢?”
“這一切,大概要從虛化事件談起了。”
“其實從一開始,各位所認識的藍染惣右介就并不存在。”
話音剛落,雙殛之丘的上的大氣陡然開始了震顫,穹頂之上的氣流漫卷,厚實的雲塊化作一團團的白色氣浪猛烈炸開。
磅礴的靈壓轟然降臨于這刑場之上,仿佛決堤之洪,又好似天崩之象,空氣變得粘稠凝固,重力陡然攀升。
刺骨的寒意湧上衆人的心頭,隊長們的神色一變再變,根本無法保持最初的從容。
這等程度的靈壓,甚至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們,淩駕于死神之上!
“終于來了嗎,幕後黑手。”
然而在如此靈壓之下,藍染依舊如最初那般溫和,仿佛隻是清風拂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衆位隊長順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潔白的隊長羽織,俊逸溫和的面容,黑色的長發末梢綴着如星辰般的墜飾,雙眉微蹙,輕聲歎息落入衆人的耳邊。
九番隊隊長,綱彌代溯風。
“你總是對我有着諸多誤解,藍染惣右介。”
面對着對方的栽贓陷害,溯風無奈歎氣,出言解釋道,“幕後黑手分明是你才對,我隻是在這波瀾之上輕輕地推了一把。”
“僅此而已。”
在趕來雙殛之丘的路上,他統合了一番當下的情報、自己所知訊息以及東仙要在九番隊拘禁牢中“不經意間”留下的線索,隐約對藍染有了一番全新的了解。
現在的藍染,已然從棋局中重新跳出,成爲了執棋之人。
而這,也正是其如此從容不迫的底氣所在。
隊長們疑惑地望着面前的景象,不明白爲什麽同爲隊長,溯風會表現出一副十分了解眼下場景的樣子。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這可怕到足以讓隊長顫栗的靈壓,又是怎麽一回事?!
趴伏在的阿散井戀次,更是徹底傻眼,一幕又一幕極具沖擊力的畫面摧殘着他那本就不多的智商,一時間整個人徹底地陷入了呆滞的狀态,根本無法理解二人之間的交談。
在場之人中,或許隻有和溯風有着多次合作關系的涅繭利,勾連諸多線索,猜測到了部分的真相。
“嘁,這種事情連我也瞞着啊。”他撇撇嘴巴,頗爲不屑。
聽到溯風的言論,藍染的臉上重新浮現出微笑,一如最初:
“這話分明應該我說才對。”
“從這場事故最初志波一心的靈壓被技術開發局發現時,大幕就已經拉開了。”
“作爲綱彌代家的家主,金印會的主人,下達一個殛刑的命令,對你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溯風側首回應,反駁:“哪有這麽誇張,金印會還是那個金印會,我隻是向他們提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建議而已。”
藍染理所當然地點頭,似乎是認可了溯風的這一說法,繼續道:
“再之後,阿散井戀次等人入侵西流魂街,于志波家的接應下,從白道門進入瀞靈廷,最後引起巨大的動亂。”
“一切都顯得那麽完美,就像是我親手策劃的一樣。”
此時此刻,衆人已然在二人的交談之中,陷入到了無法自拔的震驚之中。
衆人望向溯風背影的目光,已然充斥了複雜到極點的情緒。
他們無法理解,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想剝奪志波家的權力,從而讓屍魂界成爲綱彌代家的一言堂嗎?
“而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在守衛忏罪宮的過程中,被志波一護殺死。”
藍染轉身,望向磔架附近的父子二人,坦然道,“爲此,我專門設計了一出恢弘的退場。”
“被滅卻師專屬的神聖滅矢釘死在高塔的外壁之上。”
“一如千年前的戰争那般……”
就在這時,卯之花烈突然開口:“可是你的屍體……”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是被藍染打斷:“跟真實的屍體一樣是嗎?”
“其實本該有更簡便的僞造方法的。”
他再度望向溯風,二人的目光于空中相碰,空氣中仿佛有着火花燃起,彌漫焦灼氣味。
“比如這樣。”
“碎裂吧,鏡花水月。”
于衆目睽睽的雙殛之丘上,藍染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刀尖向下徑直沒入地面之上。
“它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凡是見過其解放的死神,都會徹底地陷入由我支配的幻術之中。”
“隻可惜的是,因爲溯風隊長的存在,這一能力充滿了缺陷,就像那蛛絲織成的網一般,看似精密緊實,實際上隻需要稍稍用力,就會将一切崩斷。”
“你說是吧,溯風隊長?”
面對藍染的問話,溯風坦然承認:“其實早在多年前,鏡花水月對我還是有效的。”
“我隻是好奇,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能夠破解鏡花水月能力的?”
聞言,藍染微微一笑:
“你什麽時候産生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錯覺?”
“那具屍體,是我專門爲你僞造的,溯風隊長。”
“僅僅是爲了将你牽扯在四番隊中,以方便我接下來的行動。”
一番言論下來,衆隊長望向二人的目光中再度發生了變化,已經不能用看正常人的目光來形容了。
藍染對其他人的注視毫不在意,此時此刻他的眼中,隻有溯風一人:
“你或許以爲,我這麽做的目的,僅僅是因爲浦原喜助制造的崩玉。”
說至此,他伸手将趴伏在地面上無法動彈的阿散井戀次拎起,鮮紅的血液沾染在白皙的手掌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了,各位可能還不知道什麽是崩玉。”
“這是一種超出屍魂界常識的物質,能夠在一瞬間解除虛與死神的界限。”
“浦原喜助意識到崩玉這一物質十分危險,因此試圖對其進行破壞,但他也找不到破壞的方法,無奈之下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給崩玉施加封印,将其藏于其他魂魄的深處。”
不知何時,藍染的手掌上浮現出樹幹般的紋路,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徑直貫穿了阿散井戀次的身軀!
待其從中伸出後,拇指和食指之間俨然是多出了一枚散發着誘人光芒的璀璨寶石。
“真是讓人驚訝,原來崩玉的形态并不一樣。”
藍染随手将失去價值的阿散井戀次,仿佛垃圾一般丢棄在旁側,從始至終都沒有以正視的目光去看他一眼。
“相當美麗呢,隻可惜對我已經無用了。”
嗡——
與溯風登場時相似程度的靈壓轟然降臨于雙殛之丘上,狂暴的風勢陡然席卷而起,藍染那白色的隊長羽織于風勢之中發出獵獵的聲響。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那顆散發着璀璨光芒寶石發出輕微咔嚓聲音,道道細微的裂紋浮現其上,難以言喻的可怕氣息于其中蔓延開來。
暴虐、癫狂、殺戮、恐懼……
無數的負面情緒籠罩了雙殛之丘,令衆人陷入難言的刺骨冰寒之中,仿佛被惡意所籠罩了一般。
“保存了虛的部分特性嗎?”藍染微笑着,“似乎和我後續制造的那枚崩玉本質相同啊。”
溯風望着面前颠覆的一幕,并未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早在藍染對崩玉表現出不太強烈的渴望後,他心中就已經猜測到了真相。
藍染在此之前就已經獲得了完整的崩玉!
“大靈書回廊嗎?”溯風淡然地說着,“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于我的地盤上肆意浏覽情報,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擇手段啊。”
藍染的瞳孔中泛着熾白的光芒,指尖發力,徑直将那枚取自阿散井戀次魂魄深處的崩玉捏成了粉碎。
無數璀璨的粉塵散落于空中,随風飄蕩于雙殛之丘的每一寸土地。
“這隻是通往成功的必經道路罷了。”
藍染自顧自地說着,“曆代十二番隊隊長的履曆,不僅讓我獲知了崩玉的制造方法,還得到了智慧的累積。”
正如之前浦原喜助所說的,翻閱曆代十二番隊隊長生平情報的人找到了——
藍染惣右介!
“你的目的究竟是何?”
突然的熾熱中斷了談話,也中斷了衆人的思緒,滾燙的熱浪于天空之上翻湧而下,仿佛一輪太陽墜落于凡間一般。
裸露着滿是傷疤上半身軀的山本元柳齋重國重回雙殛之丘上,火焰于其身軀四周燃燒着,溫度随之攀升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承受的極限。
大氣中的水分在極具地蒸發着。
“大逆不道之人,藍染惣右介,老夫絕不會寬恕任何違背正義之舉!”
山本元柳齋當即一式撫斬落下,火浪逆卷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之聲,哪怕是被多重加固的雙殛之丘,依舊是在這一招的威勢下龜裂出道道猙獰的裂縫。
然而當火焰覆蓋于藍染的身前之時,卻仿佛遭受到了某種阻礙,無法再前進半點。
藍染溫和的聲音于熱浪翻湧之中響起:
“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脾氣呢,山本總隊長。”
“可惜,隻是始解狀态下的你,根本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啊……”
之前的伏筆用上了,其實有很多細節都在透露這點,不過還是因爲我水平有限,無法描述得更好些,前面的章節關于藍染的戲份也有點少。
不過個人感覺這麽寫的話,最少藍染逼格保持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