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戈壁。
一座嶄新的研究所于岩層圍繞中拔地而起，矗立在茫茫白沙之中，爲這片一成不變的景色增添了幾分異域風情。
在屍魂界中時，技術開發局的風格就和其他建築格格不入，放到虛圈中同樣如此。
出于涅繭利和溯風的惡趣味，新建的研究所更像是一隻大号的天牛，屁股向下，巨大的天牛角直沖雲端。
銀白色的牆壁環繞四周，如衆星拱月般供立着中間的巨大天牛。
研究所規模并不算大，起碼比起虛夜宮的宮殿，還差了幾分。
但因爲其整體構造基于異空間技術，所以内部空間極爲廣沃，不算儲備實驗材料的倉庫，都有着現世城市的大小。
單拎出一個空座町，還比不上研究所的内部。
“咕哈哈哈，這才是本隊長應該有的研究所啊！”
涅繭利雙臂張開，如瘋魔般癫狂大笑，整個突出一個不當人的氣質。
“取之不盡的活體材料，用之不竭的實驗方案。”
“真想在這裏住上一輩子啊！”
山田清之介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别忘了今天的正事。”
“痣城雙也的虛化控制迫在眉睫，還有關于瓦史托德的破面實驗也需要提上日程了。”
“虛之國度的擴張速度，已經略慢于虛夜宮了。”
“畢竟，你也不想自己在科學領域的成就被浦原喜助超過吧？”
此話一出，還在大笑的涅繭利頓時表情一僵，一副死了前隊長的表情，顯得頗爲晦氣。
“該死，少在我面前提那個令人作嘔的名字！”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這番言辭對于涅繭利來說卻是出奇地有效。
本來還在洋洋自得的他，直接收斂起之前的癫狂，徑直朝着距離最近的實驗室大步走去。
山田清之介望着其遠去的背影，不屑冷笑。
溯風大人提供的方法，還是好用，一下子就捏住了涅繭利的命脈。
想至此，他也緊跟腳步，一同進入到了實驗室中。
孤男寡男，一場涉及到生命層次的實驗就此展開。
…………
潔白房間，無數卷宗堆積在長桌之上，如同小山一般壘得極高，直抵金屬質地的天花闆。
碎蜂目瞪口呆地盯着是眼前的奇觀，檀口微張，一時間無法自抑。
自從接受了痣城雙也投誠的消息後，她便認爲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遭受了千錘百煉，任何事情都不會再動搖她半分。
可當溯風把關于虛圈的情報詳細列在她的面前時，她表示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原來，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早已經叛變了屍魂界，甚至在虛圈中自立門戶，甚至創建了什麽虛之國度！？
“别說那麽難聽。”
溯風揉了揉眉心，不甘地解釋，“這些都是痣城雙也的自發行爲，和我主觀意識上沒有半點關系。”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既然無法殲滅群虛，那就把群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從而避免現實人類的傷亡，也将群虛的數量控制在合理的範圍中。”
痣城雙也在這數十年的時間裏，除了和虛化的自己進行抗争外，還對大虛之森進行了整合。
雖然因爲死神的身份，這一過程十分艱難。
但總歸是有不小的成果的。
而後在赫麗貝爾和妮露的協助下，虛之國度正式建立，且開始了飛速擴張的征服道路。
再之後，破面實驗趨于完善，荪荪三人以身做法，進行了初步嘗試後，虛之國度的大範圍破面化也是提上日程。
涅繭利和山田清之介分批前往虛圈，對虛之國度的大虛們進行破面，增加着其中的有生力量。
值得一提的是，因爲荪荪三人吞食了大量特制靈子食物的緣故，她們的靈壓在亞丘卡斯破面中算是佼佼者一般的存在。
考慮到這一點，早在數月之前，溯風就開始了對赫麗貝爾和妮露的投喂。
二虛的靈壓也随之穩步加強。
本來破面前的瓦史托德不敵破面後的亞丘卡斯，但基于這點，荪荪三人在面對赫麗貝爾和妮露的時候，依舊是被吊錘的份兒。
除非三人當場斬斷手臂，融合召喚出混獸神，方才能夠壓她們一頭。
因此，溯風對于赫麗貝爾和妮露破面後的實力，也是極爲期待。
不求吊錘藍染一流，但起碼要和拜老二五五開吧？
同時因爲混獸神這一大殺器的存在，溯風将镌刻“玄”字的戒指賜給了三人。
将其列爲了虛之國度的中流砥柱之一。
但也因此激化了三女之間的矛盾，她們常常因爲誰來佩戴戒指而大打出手，争執不下的情況下，也隻能通過一人一天的合理分配來進行戒指的歸屬。
不過礙于無論是亞丘卡斯還是瓦史托德，俱是對情報和管理方面不甚擅長。
于是乎，碎蜂的出現也就成了合理的情況。
當然，她能夠來到虛圈，并得知相關的情報，還是出于溯風對她的信任。
要知道，瞬哄作爲鬼道和白打結合的高端戰鬥技巧，在開發的時候多少無法避免肢體上的接觸。
那具嬌小但充滿力量感的身軀，溯風不能說百分百了解，但也清楚個七七八八的構造。
碎蜂身處局中仍不自知，早在很久之前，她對溯風的信任就已經超過了四楓院夜一。
畢竟，雙方相處的時間，并不比追随四楓院夜一的時間短。
聽着這看似合理的解釋，碎蜂沉默不語。
出于對溯風的信任，她沒有将這一情報上報至一番隊的心思。
不過，就算上報了又能如何？
拉扯到真央四十六室，讓那群屍位素餐的家夥去審判綱彌代家的家主嗎？
更何況，這番行爲放在屍魂界的法規中，愣是找不到一條與之相悖的。
判什麽罪？
謀逆之罪？
别扯了，真央四十六室的權力都是五大貴族賜予的。
作爲綱彌代家的家主，難不成是要造自己的反嗎？
想至此，碎蜂愈發堅定了心中所想，這一切都不過是爲了死神職責而付出的必要犧牲罷了。
死神和虛合作，不失爲一個好的開端。
直至這時，碎蜂仍舊沒有意識到，在潛移默化的相處中，她這個以服從法規爲己任和光榮的女子，早已經染上了溯風的黑色。
“情報太多，一時間也無法全部整理出來。”
碎蜂歎了口氣，嬌俏的面容上泛起幾分爲難之色，“我需要助手，對情報管理方面較爲了解的助手。”
“從二番隊拉人嗎？”
“不，他們不可信，從破面中選吧。”
碎蜂搖搖頭，并不願意相信自家的隊士。
作爲二番隊的隊長，她很清楚二番隊是個什麽德行，早在她接手隊長之位之前，四楓院家就已經把二番隊滲透成了篩子。
不，應該說二番隊的直屬上司就是四楓院家，或者說二番隊就是四楓院家的私兵。
當然，其中也有着蜂家的成員。
不過蜂家作爲四楓院家的下級貴族，有些時候她這個家主的話，還不一定有四楓院家的話好使。
“也好。”溯風也想到了關鍵點，“那就讓荪荪她們來吧。”
碎蜂欲言又止，但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她也很好奇，溯風口中的破面，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之前于現世中帶回的破面屍體，渾身上下血迹淋漓，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好肉，而且就算拼接完成，那具屍體也是像虛更多過像人。
畢竟，沒有哪個現世人類能夠長出圓球南瓜狀的下半身來。
“溯風大人！”
再次見到溯風，無論是荪荪還是阿帕契，亦或者是米菈，都顯得異常亢奮，空氣中散發着濃烈的荷爾蒙的味道。
淩厲的目光于三道身軀上一掃而過，碎蜂的面色逐漸不善起來。
爲什麽有的大虛在破面後，胸前的那個物件會如此誇張！？
阿帕契和米菈不解地望着碎蜂，不明白這突然的敵意從何而來。
站在死神的立場上敵視大虛破面嗎？
倒是荪荪以同病相憐的目光于碎蜂身前掃過，表情中頓時多了幾分認同感。
果然，溯風大人心裏還是有我的，不然也不會找個情況類似的死神來虛圈了。
四人情緒各不相同，但因爲有着溯風這條紐帶在，倒也沒有出現那種大打出手的情況。
“情報方面的工作，碎蜂會親自教導你們。”
溯風不解衆人之間複雜的關系，自顧自地吩咐道：
“在此期間，一切以碎蜂爲主。”
“盡早讓一切走上正軌。”
說罷，他扔下爛攤子，徑直離開了房間，隻留下四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着對方。
…………
破面實驗室。
泛着金屬光澤的寬敞地闆上，一道修長身軀的白色豹子側躺在其上，五道長相各異的破面立在旁邊，并施以手腳束縛着豹子。
“你們五個走夜路最好小心點！”
葛力姆喬發出不甘的怒吼，“本大爺絕不會放過你們。”
蕭隆等人表情苦澀，但也不敢輕易松開手腳。
在這塊區域，大小王他們還是能夠分清的。
“閉嘴，蠢貨。”涅繭利龇牙兇狠，“本隊長是在幫你脫胎換骨，這是好事！”
然而葛力姆喬依舊目光兇殘猙獰，絲毫沒有服軟的架勢。
直到……
一道熟悉的靈壓覆蓋而來，徑直籠罩了整個實驗室。
察覺到靈壓主人的身份，葛力姆喬下意識地閉上了血盆大口，就連表情也不再那麽兇惡。
就好像是意識到主人到來的貓咪一般，整隻虛瞬間就溫順了下去。
溯風踏步而來，瞥了一眼心虛的葛力姆喬，沒有針對這個家夥。
雖然脾性桀骜不遜，但在他面前十分聽話本分，這就已經足夠了。
畢竟，你總不能指望一頭野獸在臣服的當天，就徹底失去野性吧？
“葛力姆喬的破面有什麽問題嗎？”
溯風走至涅繭利和山田清之介的身邊，開口問道。
“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山田清之介恭敬道，“葛力姆喬具備着成爲瓦史托德的潛力，且其本身就已經處于進化的邊緣。”
“隻不過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進行破面，随後再通過後續的補充突破至瓦史托德的層次。”
“二是現在先進化至瓦史托德，然後再進行破面。”
涅繭利陰恻恻地一笑，補充道：“前者過程漫長，但十分穩妥；後者見效快，可具備極大的風險和痛苦。”
“對此，我們想交由溯風隊長你來決定。”
聞言，溯風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葛力姆喬的身上，問道：
“葛力姆喬，你怎麽看？”
側躺的巨大白色豹子血盆大口張合幾次，湛藍色的瞳孔中泛起複雜的光芒。
又是選擇題。
上次的選擇讓他痛苦到不能自已。
這一次，又将會面臨怎樣的結果？
沉吟片刻後，葛力姆喬緩緩睜開雙眸，堅定之色于其中一閃而逝，低啞的聲音在實驗室中回蕩：
“我選……”
“第二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