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于無間地獄中觀察過綱彌代溯風。”
痣城雙也平靜地說着，“十分怪異的一位死神，哪怕細緻入微地去觀察，依舊無法辨别出其本質。”
“嘻哈哈哈！”雨露柘榴笑得妖娆，婀娜身姿前仰後合，“這是我這一百年内聽到過最好笑的事情。”
“把偷窺這件事情說成細緻入微的觀察，真不愧是名字裏冠以劍字的男人呢！”
痣城雙也沉默應對，他發現自從于無間越獄後，雨露柘榴的廢話就越來越多了。
他無法理解這種變化，隻能将這認定爲斬魄刀的病态心理。
但在聯想到斬魄刀是以死神靈魂爲原型鑄造的時，痣城雙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難道病态的不是雨露柘榴，而是我自己嗎？
思量片刻，痣城雙也發現陷入了思維的誤區，斬魄刀确實是以死神靈魂爲原型的，但這并不代表二者是相似的。
隻能說明雨露柘榴隻是他的性格上的一面。
病态，隻是部分。
嗯，沒錯，就是這樣！
說服了自己後，痣城雙也上前一步，準備破開封印有義骸的容器。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怪異到極點的聲音于倉庫之中響起，仿佛放置了數百個環繞音響一般，重疊的聲音甚至形成了聲浪。
“呀嘞呀嘞，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哦，原來是一隻趁主人不在家，偷偷摸摸闖進來的小老鼠！”
聲音落下，巨大的光幕于倉庫的上方展開，一張塗抹着黑白顔料的瘋狂面龐出現在其中。
“自我介紹一下，十二番隊的新任隊長，同時也是這間倉庫的主人——”
“偉大的涅繭利大人！”
金色的瞳孔貼近光幕，放大的同時，顯得怪異且癫狂。
“鹎州，翻一下相關情報。”
“是，隊長大人！”
“八代劍八，痣城雙也，于一百五十年前以詭異手段破壞了刳屋敷劍八的内髒，并且将他殺死了，從而繼承【劍八】之名，又因爲某種被遮掩的罪行，導緻零番隊出動，最後被關押至了無間地獄之中。”
“以上情報均由真央四十六室方面提供！”
“再之後更是于不久前的隊長會議上大放厥詞，勢要鏟除世間的一切虛，并且将虛的根源也一同斬斷！”
仿佛寺廟的大鍾和巨大鲶魚結合體的詭異生物，出現在了光幕中，分不清輪廓的臉龐上同樣充斥着瘋狂的笑容。
和雨露柘榴一樣，自從涅繭利擔任十二番隊隊長之後，技術開發局的科研人員就越發得癫狂，整體氛圍也沉浸在一種難言的瘋狂之中。
“在此附帶一條最新情報，九番隊的戰鬥實況！”
鹎州揮動着相對短小的手指，亢奮地高聲道，“罪人痣城雙也在使用了超規的五十七号破道大地轉舞以及六十三号破道雷吼炮，但依舊未能有所建樹，後在我們溯風隊長的強攻之下，灰溜溜地從廢墟中逃走了呢！”
“狼狽，太狼狽了！”
“嘻嘻，誰說不是呢……”
望着面前光幕中瘋狂的衆人，痣城雙也以沉默應對。
尚在無間地獄中時，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觀察過涅繭利，但由于對方常年身處于蛆蟲之巢中，因此了解并不深。
被浦原喜助壓過的可憐蟲罷了。
“喂喂，你那是什麽眼神？！”
涅繭利脆弱的神經表示有遭到冒犯，雖然他沒有讀心術，無法知曉對方在想些什麽。
但是他本能地對眼前這個家夥産生了難掩的厭惡情緒。
“毫無意義的對話。”
痣城雙也目光中透出一絲憐憫，“繼承了某個家夥意志的存在，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
“繼續交談下去，也不過無謂地浪費時間罷了。”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便是再度綻放出微弱的白光，且逐漸熾盛，仿佛要從中破碎消失一般。
然而片刻後，光芒退散，痣城雙也完好無損地停留在原地。
“咕哈哈，好奇嗎？”
那張被黑白顔料塗抹的臉龐重新占據了光幕，與之前不同的是，瘋狂盡皆消失，留下的隻有冰冷到極點的冷靜。
“雖然不清楚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涅繭利用力地掰動自己的手指，發出卡巴卡巴的脆響，仿佛将其中骨骼都碾碎一般。
“但通過之前的戰鬥實況中不難分析判斷。”
“将自身靈子和空氣中的靈子進行融合，或者說融合建築地面，乃至死神的身體和魂魄。”
“抱歉，融合魂魄這種事情，以伱的能力可能還無法做到。”
涅繭利松開拇指和食指，剩下的六根手指頓時軟綿綿地癱下。
他真的将手指的骨骼全部掰斷了。
望着光幕上的場景，哪怕淡定如痣城雙也也是忍不住抽動了下眼角。
久違的，雨露柘榴在這一時刻保持了沉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就此基礎進行推測。”
涅繭利嘗試着恢複自己的手指，“你清楚瀞靈廷中發生的一切，就連技術開發局中存放義骸的倉庫位置也是了如指掌。”
“我們是否可以進行大膽地設想，你的斬魄刀的能力，是和整個瀞靈廷的靈子進行融合呢？”
倉庫中，痣城雙也的瞳孔驟縮了一下，但又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正常。
無法理解。
這些所謂的科研人員的腦回路，難道都這麽離譜嗎？
“唔，瞳孔變化爲零點三秒，看樣子我的推測是正确的。”
涅繭利的手指恢複，完好無損的雙手攤開，仿佛邀請客人的主人家一般，癫狂的笑容重新懸挂在黑白交錯的臉龐上。
“基于之前的猜測，我在技術開發局的建築上添加了一道工序。”
“一種名爲靈子凝固劑的藥劑。”
“很好奇自己的靈子爲什麽無法和其融合吧？”
光幕上的笑容使得嘴角朝着兩邊拉扯着，仿佛要咧到耳根處。
“這可是源自于靈王大人的偉力哦！”
靈子凝固劑，基于逆骨區亞丘卡斯的軀體研發出的一種藥劑，可以使靈子固定在某一狀态。
經過刹那的慌亂後，痣城雙也重新恢複了鎮定和平靜。
他仰望着上方的巨大面孔，靜靜地說道：“不得不承認，你的思維已經超越了一般死神，先前認爲你不如浦原喜助，在此我向你緻以最真誠的歉意。”
“可惜的是，單以技術開發局的力量，可不足以将我留在這裏。”
話音落下，不遠處的容器中義骸仿佛具備了生命一般，一個個地從其中站起，毫無阻礙地從其中走出。
“散落的獸骨、尖塔、紅晶、鋼鐵的車輪。”
“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
“真理與節制、不知罪夢之壁……”
“雙蓮刻鑿蒼火之壁，遠天靜待大火之淵……”
“自滅吧，隆旦尼尼的黑犬……”
在涅繭利意外的目光下，義骸們口腔張合，聲音重疊，大量的鬼道咒文從它們的口中詠唱而出。
一時間，倉庫中的靈壓攀升到了一個極限值。
赤紅色的光芒不斷地閃爍着，但是刺耳的警報甚至無法壓過那堆疊的詠唱聲音。
“無法觸及的黑暗聖手，不顯于世的天之射手……”
“污濁之波濤，瘋狂之舟；沸騰！麻木！閃爍！不眠……”
“八風彙集瘘動星火，從我指示而不惑……”
一道道的鬼道咒文還在不斷的堆疊着，哪怕隔着光幕，依舊讓技術開發局的科研人員們膽顫不已。
絕大多數成員盡皆縮在涅繭利的背後，衆人疊起的身影，直抵研究室的天花闆，仿佛小山一般。
“隊，隊長，這種程度的鬼道如果爆發的話，我們全部都會被炸上天的！”
“糟了糟了，這下麻煩大條了！”
“嗚嗚嗚，我還年輕，還沒有找回姐姐，還不想死……”
……
“全都閉嘴！”
嘈雜的聲音讓涅繭利心煩意亂，怒斥一聲頓時讓研究室中安靜下來。
望着光幕下不斷堆疊的鬼道光芒，仿佛一輪驕陽般熾盛灼熱，更好似末日降臨前的絕望之景。
涅繭利嘴角扯開，笑容中再度充斥着難掩的癫狂：
“嘿，雖然你的話讓我有那麽一點點開心，但還是想糾正一點。”
“我已經超過浦原喜助了！”
話音落下，鬼道咒文的嗡鳴聲戛然而止，義骸們如同卡了殼的機械，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就連嘴巴張合也是無法做到。
鬼道咒文的詠唱戛然而止。
痣城雙也睜開眼睛，凝視着光幕之上的金黃色瞳孔。
久違的，那張本該是平靜的面龐上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
義骸們一個個泛起赤紅色的光芒，仿佛到達了紅溫一般，隐約之間，一絲熾熱的氣息在倉庫中蔓延。
下一刻。
轟隆隆！！！
恐怖至極的光和熱從其中迸發，無盡的高溫氣浪席卷而出，摧枯拉朽般地毀滅着前方的所有一切。
牆壁坍塌，地面崩裂，一輪灼熱的耀日于十二番隊隊舍中冉冉升起。
天空的盡頭，雲層破碎不休，化作無數細微氣流遍布蒼穹。
轟鳴聲中，火柱沖天而起，滾滾的熱浪近乎淹沒了整個隊舍。
瀞靈廷内警報大作，隊長們紛紛将目光投向了技術開發局的方向。
九番隊隊舍的廢墟中，京樂春水的臉上泛起苦澀表情，低喃道：
“這就是那家夥口中的不會破壞瀞靈廷的秩序嗎？”
“還沒有到一天時間，已經有兩個隊舍遭殃了。”
“再來幾天，怕是整個屍魂界都要随之覆滅。”
“痣城雙也究竟是出來殲滅虛的，還是殲滅死神的？！”
其他隊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比起之前的朽木響河，痣城雙也的破壞力要恐怖太多了。
二者甚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
技術開發局的廢墟上，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倏忽顯現，淡漠的目光凝視着面前如同末日般的慘狀。
“無法理解……”
痣城雙也低喃道，“以義骸的提前自爆終止鬼道的釋放，早有預謀還是習慣爲之……”
“哼，我讨厭那個黑白陰陽臉的家夥。”雨露柘榴咬着自己的手指，好似心有餘悸地說道。
“爲什麽？”
“因爲他比我還要瘋狂！”
痣城雙也再度沉默，待到灼熱的風浪襲來之際，站立于廢墟中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感謝林中戴瑞克大佬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