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這種與生俱來的事物。”
溯風平靜道，“我從始至終都不曾具備，僅僅是運氣使然罷了。”
“哈哈，三年就達到隊長水準。”
京樂春水大笑着，黑紫色的嘴皮尤爲顯眼：
“怎麽可能隻是運氣使然，天賦才是最重要的。”
面對亦師亦友的京樂春水，溯風選擇了實話實說。
可惜的是。
偏偏實話最不容易讓人相信。
“不談這些了。”溯風目光前眺，遙望着逐漸離開一番隊隊舍中庭的隊長們，換了個話題，“作爲情報隊的隊長，你應該清楚在三年前的時候，九番隊的損失狀況吧。”
聞言。
京樂春水表情一頓，由輕挑轉變爲低沉，眼底也少了些許光芒。
“前任隊長六車拳西、前副隊長久南白、第四席笠城平藏、第六席衛島忍、第七席藤堂爲左衛門。”
他停頓了片刻，仿佛在梳理情緒：“除了當時參加貴族議會的你，以及第五席東仙要外，前七席均慘遭毒手。”
“此事之後，東仙五席也是于綜合救護所中修養了近半年的時間，方才徹底恢複。”
雖然平日裏一副輕浮懶散，十分不靠譜的模樣。
但是在正事上，京樂春水的職業素養還是值得肯定的。
“如今第五席東仙要也被我‘送給’了狛村隊長。”
溯風側目微笑，“整個九番隊除了我和亂菊外，已經沒有幾個可用之人了。”
聽聞此言。
不知爲何，京樂春水心底突然湧現出不好預感。
溯風并沒有在意這家夥的表情變化，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伊勢七緒應該也從靈術院畢業了吧？”
從隊長就任儀式開始之前。
他就已經開始惦記這件事情了。
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矜持眼鏡娘，外加上極爲擅長文書方面的工作。
溯風實在是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喂喂，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京樂春水眉頭一挑，扶了扶頭上的蓑笠，目光極爲幽深地盯着溯風，仿佛要看穿其心底的想法一般。
“難道伱想讓小七緒也加入九番隊嗎？”
溯風颔首，認真道：“九番隊百廢待興，無論是第三席還是第九席，都需要新鮮血液的填充。”
京樂春水若有所思。
此時的他，依舊沉浸于矢胴丸莉莎被害的悲傷中。
在京樂春水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錯誤決定，矢胴丸莉莎也不會落入陷阱從而被虛化，導緻現在流放現世，再沒有了消息。
一次重大的失利，導緻他對自身的判斷力已經産生了懷疑。
“我知道那個約定。”
溯風淡然地說着，“關于伊勢家的八鏡劍，也暫時先寄放在你那裏。”
京樂春水沒有半點意外之色。
綱彌代家掌管着大靈書回廊以及映像廳，伊勢家在其面前完全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溯風知曉這其中一切，也是理所當然。
“保護并未限制。”
他望向京樂春水，二人的目光于空中對視，“避免危險的最好辦法，就是将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如果莉莎的實力足夠強的話，自然也不會被虛化。”
京樂春水聽出了溯風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正如先前我所說的那般，天賦代表着死神的極限。”
“小七緒在鬼道上頗有天賦，但仍舊是需要時間去成長。”
他雙手攤開，臉上露出無奈表情，“而你的鬼道水平，還是不要過于恭維了。”
在京樂春水的印象中，溯風對于鬼道咒文的掌控，甚至還不如那些初學者。
雖然他在和東仙要的戰鬥中，表現出了極高的鬼道造詣。
但在京樂春水看來，這還遠遠不夠。
“人總是會變的。”
溯風擡起右手，五指張開，平攤在二人的面前。
淡淡的靈壓光芒于掌心中綻放，仿佛璀璨的蓮花一般，耀眼且危險。
藍色的光輝好似天穹之色，強烈的威壓随之彌漫開來。
閹割版七十三号破道，雙蓮蒼火墜！
完美的掌控，使得這一鬼道的威力，可以在溯風的念頭下随意更改調動。
望着眼前宛如神迹一般的一幕，京樂春水震驚到瞪大眼睛的同時，也是突然沉默。
鬼道的釋放，通常隻有兩種。
按部就班地詠唱鬼道咒文，調動自身靈力進行鬼道的釋放。
以及高階鬼道技巧，舍棄鬼道咒文，以求更爲迅捷釋放的破棄詠唱。
通常，後者的威力要比前者小上三分之一。
而對鬼道研究至深的死神，則是可以通過自身對鬼道咒文的理解，進行不同程度的更改。
在京樂春水的印象中，前任大鬼道長握菱鐵齋以及前任副鬼道長有昭田缽玄也才達到這個程度。
可現在……
完全沒有鬼道天賦的溯風，竟然也掌握了這一方法。
這和他的認知，已然完全不同。
在進入靈術院之前，明明這家夥施展赤火炮都會炸到自己。
可是現在……
不僅僅是于戰鬥中靈活運轉縛道和破道，而且還掌握了高位鬼道的不同釋放方式。
要知道。
就算是現今的大鬼道長也不敢說，能夠輕松做到這一步。
回憶着過去，京樂春水難免有些懷疑人生。
靈術院六年，九番隊三年。
在這期間，溯風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難道是因爲那可笑的自律修行嗎？
想到溯風每日的訓練強度，京樂春水也是不由得老臉一黑。
一百俯卧撐，一百仰卧起坐，一百個深蹲，十公裏的長跑……
就算是因爲殘廢而退居二線的死神隊士，也可以輕松做到吧？
隻見溯風右手合攏，一切光芒盡皆收斂，徹底消弭于大氣之中。
“這個說服力，應該足夠了吧。”
他自信道，“我會用心去教導伊勢七緒鬼道方面的知識。”
“唯有實力的強大，方才能夠杜絕一切危險的萌發。”
單一的說辭無法動搖京樂春水的想法，但如果再加上強有力事實的話。
就有了那麽幾分可能性。
“真是讓人心動啊。”
京樂春水恢複了平靜，重新伸手下壓蓑笠，“既然如此，那未嘗不可将小七緒交給你。”
“但願你這家夥不會令人失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