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多久了,你小子總算舍得出海了!”金帆的喊聲傳來。
随着張澤漁船靠近,不僅金三寶等人已經在甲闆上等他過來,原本拖網的童遠航也開船湊了過來。
這次童貴生沒有跟着一起,幾個年輕人待在一起也更自然。
别看這裏除了張澤家裏都已經有小孩了,但年紀最大的金三寶也就二十六歲,說句年輕人還真不過分。
“最近忙着别的事情,耽擱了!”海鮮舫的事情他們幾人還不知道,所以他們都不了解張澤最近到底在忙什麽。
這會見他本人來了,不僅一個個都趁機跑到了他的船上,還好奇的問東問西。
“什麽事呢,讓你忙了足足半個月?之前問阿龍,他也說自己不知道。”童遠航率先詢問,畢竟是妹夫,問起來也沒啥顧忌。
“我跟酒樓趙老闆,還有文斌表哥一起合股投資開了家海鮮舫。”張澤也沒等他們問什麽是海鮮舫,便直接把事情給解釋的明明白白。
衆人聽了之後恍然,原來他這是脫離群衆,準備當老闆了!
金帆眼睛一轉,當即說道:“不行啊阿澤,大家都是漁民,你怎麽可以偷偷去當老闆!”
童國起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這都要當老闆了,不得請我們搓一頓?”
張澤當即沒好氣的說道:“我這都欠着外面幾十萬,海鮮舫能不能賺錢也不知道,伱們還好意思讓我請客?”
“嗐~”童遠航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幾十萬若是我們,那估計至少也得十年八年才有可能還清,而且說不定哪天遭遇海難就沒了!”
“但是你的話,我估計最遲明年就能還清了吧!所以啊,對你來說欠錢隻是小意思,那你當老闆了不得請客?”
張澤見衆人一副宰定他了的樣子,當即耍起無賴,兩手一攤:“命在這裏,請客沒有!”
就在童遠航還想說些什麽時,旁邊突然傳來了金三寶極爲驚訝的聲音:“卧槽,好多金槍魚。”
唰~
一群人跟閃現一樣,眨眼間就都湊到了冷藏艙門口。
“我去,這麽多?”
“我說了下,一共三十八條。”
“每條都這麽圓滾滾的,感覺這裏至少也有四千斤。”
“我們累死累活才多少魚,阿澤才出海就搞了這麽多,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
“阿澤,這頓飯你是非請不可了啊!”
“請吧請吧~”看着衆人非要薅他的羊毛,張澤表面上隻好無可奈何的答應。
不過請吃飯而已,他其實挺願意的,就當聚餐了。
反正今天他請客了,後面一段時間金三寶等人也會自覺的輪起來。
有來有回關系才能長久,真要是隻把他當冤大頭,那跟誰的關系都處不久,傻子另算。
“阿澤,你這好像是藍鳍金槍魚啊,這金槍魚價格要比别的貴很多呢!”在遠海時間久點的童遠航終于辨認出了冷藏艙内魚的身份,語氣更加羨慕了。
金槍魚,在這年代認識的人不算多,哪怕住在海邊漁村的漁民也是如此。
而能認出藍鳍金槍魚的就更少了,對這不懂的人怎麽可能辨認出來。
童遠航能認出,也是之前僥幸拖網捕到兩條,回到岸上才知道是什麽魚。
當時還因爲不太懂,雖然放了血但沒有掏掉内髒,導緻魚肉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價格降低了許多。
所以他特意了解了下金槍魚,可惜這年代能找的資料很少,童遠航隻能從一些有見識的人口中打聽到些有用的信息。
要不是他自己親手捕撈過藍鳍金槍魚,他還真認不出來。
“這金槍魚還有區别的?阿澤你跟我說說,免得我以後網到卻認不出來。”旁邊的金三寶不懂就問。
他們也下網,說不定哪天也能捕撈到金槍魚,所以提前認識認識也好。
張澤聞言卻笑了:“就你那刺網還想網到金槍魚?這種體型稍微大點的金槍魚就能把你那刺網給攪爛,除非是小魚苗,所以你認不認識又有什麽關系?”
“嚯,金槍魚有這麽猛的?”金帆有些驚訝。
“鲣魚你們總認識吧,這玩意可比鲣魚兇多了。”張澤點了點頭肯定道,不過想着他們沒事的時候也會手絲釣魚,因此還是給說明了下幾種比較常見的金槍魚,以及如何分辨。
常見的金槍魚身體特征比較明顯,以後釣到或者網到,有了他的說明後幾人基本上都能認出來。
談完金槍魚,童遠航又對幾人問道:“晚上要不要聚個餐,搞點燒烤什麽的。雖然咱們都一個漁村的,但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的情況也不多。”
“我那邊今天的收獲還不錯,弄到了不少螃蟹,還有不少響螺、花螺和扇貝。”
花螺也就是東風螺,是一種價格比别的螺都要高很多的螺類,主要集中在沿海,不過遠海也有并不奇怪。
張澤眉頭一挑:“這麽舍得,花螺都願意拿出來?”
“也就三十多個,賣了也就那點錢,這玩意配點酒好吃啊!”童遠航嘿嘿笑道,家裏不缺錢,他跟兩個弟弟現在也不會心疼這些東西。
金三寶聽到他這麽說,也跟着附和:“那我們也出點魚吧,等會去我那看看,看上什麽魚拿什麽。”
張澤對此歎了口氣:“得,看來我這藍鳍金槍魚也得來一條,不然都不好意思白吃你們的。”
雖然約好了聚餐,但距離晚上還早,衆人索性把紙牌拿出來,就在他船上打起了雙扣。
誰輸誰下,七個人倒也玩的挺有意思。
打到三點多,童遠航跟陳旭東各自赢了五六塊錢,其他人包括張澤都多少輸了一點。
張澤平時不怎麽玩牌,更不怎麽記牌,所以輸的最多。
但小賭怡情,對他來說這點錢并不算什麽。
時間差不多了,幾人收起紙牌,各自回船拿食材。
張澤将燒烤架搬出來,桌子這些等會童遠航等人會搬,因此他便去冷藏艙,選了條最小的藍鳍金槍魚。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七個人再能吃也吃不下一條處理過後還有百十多斤的金槍魚,更何況還有其它食材。
這條金槍魚剩下的,他還得帶回家慢慢吃。
好在藍鳍金槍魚也不僅僅隻有刺身的吃法,還能夠煎着吃,或許跟牛肉一起做餡包餃子,吃法還是挺多的。
若是其它金槍魚,張澤反而會發愁,畢竟口感上跟藍鳍金槍魚差的遠了。
正常情況下,釣口的金槍魚想吃都得先排酸。
不過他的這些金槍魚倒是不需要,一個是用絞車強行拉上來的,金槍魚反抗掙紮的時間太短。
另外一點,那就是在空間内的時間金槍魚是不需要遊動的,體内的乳酸已經被它們自行分解掉了。
所以張澤弄了一大桶水,把金槍魚扔進去化凍,化凍好就可以吃。
過了小會,童遠航和金三寶等人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多魚号上。
張澤無意中看到了童遠航手中的一袋青黃色辣椒,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你這些是泡椒吧?”
童遠航一怔:“你知道?”
“聽說過,這玩意應該來自川渝,你怎麽會有?”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想讓你見識見識呢!”童遠航神色有點可惜,看的張澤眉頭直跳。
“這是我去街上的時候看到一個老人在賣,就買了一些。”
“小時候我爸有個來自川渝的戰友,帶了些泡椒特産過來。當時雖然覺得這東西很辣,但卻十分開胃。”
“所以這次看到有人在賣這些泡椒,我幹脆都買了下來。”
“你怎麽運氣這麽好,去街上還看遇到賣泡椒的人!”張澤稍稍有點無語。
現在各種調料都太稀少了,他有些想吃的菜都因爲調料的緣故沒辦法做。
這會看到泡椒,他心裏頓時就有了個主意。
“要不,我等會弄個泡椒魚頭?”
張澤是溫水市人,魚頭喜歡用泡椒而不是剁椒,他個人也覺得泡椒魚頭更好吃一些,做的好又不會太辣。
他們這邊人基本上很少能吃辣的,若是去了川渝或許湘南一些吃辣的地方,他最多也就能吃個微微辣。
“泡椒魚頭是什麽?”童遠航和金三寶等人要麽來自溫水市,要麽南廣本地的,跟吃辣壓根就沾不上邊,自然沒聽過什麽剁椒或者泡椒魚頭。
另外,張澤也不知道這年代剁椒魚頭是不是已經研究出來了,反正很多菜都是經濟條件好點了之後才出現的。
實際上剁椒魚頭在清代就已經出現,奈何他們這些鄉下人沒見識,都沒聽過,張澤也是沾了後世信息爆炸時代的光。
“就是一道比較有意思的菜,既然有泡椒,那我就弄一個,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吃。”
張澤接過童遠航手裏的泡椒拿去浸泡,同時拿出一個沒用過的不鏽鋼臉盆。
泡椒魚頭,當然用的是金槍魚魚頭了。
金槍魚魚頭很大,哪怕用臉盆也隻能裝下半個,好在今天東西多,倒也不需要做整個魚頭。
金槍魚化凍還需要一會,張澤便先去廚房準備魚頭的湯汁。
這玩意量得多,到時候入味才好吃。
同時他對童遠航帶過來的花螺也挺饞的,花螺尾部可以吃,是它的黃,吃起來非常香,就跟蟹膏有股膏的香味。
這玩意在後世哪怕是他也不舍得經常吃,野生的得兩百來塊錢一斤。
一個都有二兩五,四個就有一斤,非常的大,吃起來特爽。
養殖的價格倒是便宜了一半,可是又沒有那個味道。
張澤湯汁剛弄好,童遠航就拿着洗刷幹淨的螺進來了。
“阿澤,這個螺要怎麽弄?”
“響螺給弄出來爆炒吧,花螺直接白灼。”
花螺其實鹽焗就很适合,奈何條件有限,沒有那麽多鹽帶到船上,也沒有烤箱。
“那這些螺你來做,我們就在外面烤其它的。”童遠航把螺放在廚房的竈台邊說道。
“行,這些都交給我吧!”張澤點點頭,就将花螺用冷水先白灼,冷水煮螺肉不會黏在螺殼上。
響螺則一個個把肉弄出來,尾巴部分不要,隻取頭部的螺肉爆炒。
響螺尾巴部分沒花螺好吃,扔了不可惜。
把響螺肉切好,張澤将它們放在一邊沒有立馬開炒。
在他切完螺肉的時候,花螺也全都煮熟了。
張澤把它們都撈出來放在一個大盤子裏,再弄了些蘸料一起端了出來。
外面幾人忙的熱火朝天,他把花螺往桌子上一放,便先拿起一根竹簽戳進螺肉内,然後不停旋轉螺殼便把整個螺肉完好無損的弄了出來。
看到尾部的黃,他哈哈一笑:“這些花螺很肥啊,我幫你們嘗嘗看。”
說着他就一口吃下了螺肉,螺肉鮮甜,咬起來如同軟骨。尾部的黃真的如蟹黃一樣非常的香。
吃花螺就得吃黃,沒有黃的花螺就跟響螺一樣,沒啥特别的。
“味道怎麽樣?”童遠航問道。
張澤眉頭一蹙:“你這螺不行啊,怎麽都臭了?”
“啊?”童遠航一愣。
“算了算了,螺都臭的你們還是别吃了,免得拉肚子。我身體好倒是不怕,這些我來解決,免得浪費。”張澤說着就要端起盤子回廚房。
“靠,耍我是吧!”童遠航當即用胳膊勒住了張澤脖子惡狠狠道。
其他人哈哈大笑,一個個放下手裏的事情都跑了過來享受花螺的美味。
笑鬧了一會,張澤便去看了下金槍魚,見化的差不多了,便将其從水桶内弄了出來,然後開始切割。
吃金槍魚前,有條件那當然要欣賞一下切割的表演。
将圓滾滾的藍鳍金槍魚切成一塊塊紅彤彤的魚肉,看起來格外的爽,還減壓。
張澤也是第一次切割金槍魚,不太熟練。
但隻要知道魚身體組成的部分,那基本上就會知道金槍魚該怎麽切割。
張澤先把魚鰓給砍下來扔掉,然後把魚頭給砍下來。
跟鳙魚魚頭不同,金槍魚魚頭砍下來之後,基本上也就魚腦位置有肉,魚鰓這裏是沒有肉的。
奈何魚足夠大,哪怕隻是魚腦的位置魚肉都不少。
魚頭砍下來,然後将身體各個部位給分離開來,最終隻剩下一副骨架。
但骨架上還有很多肉,他拿來兩把鐵勺子讓金帆和陳旭東把魚肉給刮下來。
自己在旁邊把一小塊魚腩切成片,率先享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