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
陳鹿思并不知道因爲自己帶回來的傳國玉玺碎片,千裏之外的長安始皇陵,正在發生劇變。
她正和唐語一起,追逐着那脫離控制的玉玺碎片,快速向上。
期間兩人遇到了不少天策府成員。
這些成員看到陳鹿思的瞬間,全都眼睛一亮,但不等他們打招呼。
陳鹿思就急匆匆地道歉一聲,然後直接越過他們,飛快消失在了眼前。
看到陳鹿思這麽着急。
不少成員臉色都變了變,以爲又出什麽大事了。
直到跟在陳鹿思後面的唐語嚷嚷起來:“讓一讓,讓一讓,你們堵在走廊幹嘛呢!”
衆人才放下心來。
當初羅斯教會事件中,還有不少人在群裏喊牛逼。
再次翻越樓梯,陳鹿思抽空看了眼頭頂。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玉玺碎片上。
速度太快了。
另一邊。
他微微蹙眉,立刻來到了那個房間前,直接撞開了門。
砰——
桌上。
這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公訴過後,陳鹿思已經成爲天策府的旗幟了,雖然很多人都沒将這事付諸于口,但他的所做所爲,還有接替夏钺成爲第三大隊天策的經曆,其實都在強化着這一點。
兩人目前的姿勢有些奇怪……姬莘難得的換了一條非常短的褲子,一雙雪膩長腿正搭在單黎的腿上,單黎的手則搭在前者的雪白長腿上,似乎正在幫忙按摩。
很多事根本就不用付諸于口。
他剛升起這樣的念頭,前方的玉玺碎片速度驟然慢了下來,沒有繼續向上了。
姬莘?
然後……
所以姬莘應該不在頂層。
傳國玉玺放置着。
實力弱一點的,或許連看都看不清楚那就比指甲蓋大點的碎片。
“……”
唐語天策還有功夫嚷嚷……那估計就不是大事了。
因爲陳鹿思上次動手,頂層的會議室,此刻還四面漏風……
唐語趴在陳鹿思背上,也顧不上鼻子酸痛了,追問了一句,然後踮起腳尖,扶着陳鹿思的肩膀探出腦袋看向了房間内。
“怎麽不走了?碎片呢?”
姬莘和單黎錯愕地看着他。
但面對驟然停下來的陳鹿思,她根本刹不住車,躲避不及,直接一頭撞到了陳鹿思的背脊上,直接悶哼了一聲。
姬莘聽到這話,終于回過神來,立刻利用靈放下大腿,然後抿了抿瑩潤紅唇,剛要出聲解釋,卻突然注意到了什麽,微微側頭。
“嗯……”
陳鹿思并不知道自己路過後,其他天策府成員的内心戲。
但這次甚至連喊牛逼的人都沒有多少了。
陳鹿思想到這,便親眼目睹玉玺碎片忽然下落,沿着門縫飛進了某個房間。
而相比起鬧得沸沸揚揚的黑市,天策府内部對于公訴的反應其實非常平淡。
門用力撞擊在牆壁上,發生一聲巨響。
陳鹿思撞開門後,驟然停了下來。
房間内。
另一邊。
衆人開始目送陳鹿思遠去,自從公訴過後,這是很多成員第一次見到陳鹿思。
一直跟在陳鹿思後面的唐語追來了。
唐語躲在陳鹿思背後,吐槽道:“爲什麽會在這裏按摩啊?這裏是天策府吧?嗯,不過大腿真白……”
“這是什麽play?”
因爲天策府内部的見證者實在太多了。
而旗幟,根本就不用喊牛逼。
……明明是死物,卻散發出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而玉玺碎片正漂浮在上面,不斷雀躍地繞着圈子。
随着它不斷繞圈子。
傳國玉玺頂部後補上的金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融,沿着玉玺緩緩流下,滴落在桌面上,灼燒着木質的桌面,但奇怪的是,滾燙的黃金溶液流過玉玺,卻沒對玉質的玉玺造成任何傷害。
終于。
傳國玉玺頂部的金子消融殆盡了。
而那玉玺碎片也停下了循環轉圈圈,停留在了傳國玉玺的正上空。
接着……驟然落下。
啪嗒——
細微的聲響傳出,碎片嚴絲合縫地嵌合在了缺口上。
接着。
氣浪驟起,瞬間向外擴散,直接将在場所有人的頭發吹起,接着如同波一般,繼續向外擴散。
陳鹿思微微側了側頭,然後重新看向傳國玉玺。
桌上的傳國玉玺已經漂浮了起來。
而且似乎正在不斷向外發出某種能量。
環形的能量光痕,一波接着一波,穿透在場幾人的身體,最終消失在視線範圍内。
大概重複了九遍後。
傳國玉玺雖然依舊漂浮在空中,但終于安靜了下來。
“這到底是……”
姬莘回過神來,看了眼突然發生異變的傳國玉玺,接着轉頭望向陳鹿思,詢問道:“怎麽了?”
陳鹿思聞言深吸口氣,然後走進了房間。
“哎呀。”
身後,正趴着看戲的唐語一個踉跄,趕緊抓住陳鹿思的衣服,穩住身形,然後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
十分後。
“玉玺碎片……”
姬莘終于明白了前因後果,看着桌上漂浮起來的傳國玉玺,微微蹙起秀眉:“沒想到那老狐狸還藏了這東西,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也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啧,我就知道她不老實,老東西。”
“……”
陳鹿思有些驚訝地看着姬莘。
她對塗那麽不客氣,陳鹿思是沒想到的。
姬莘注意到了陳鹿思的目光,沒解釋,反倒是唐語在一旁小聲道:“她不久前見過我姥姥,我姥姥說她會嫁不出去,還說身體殘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理殘疾。”
“……唐語,你很開心是嗎?”
姬莘聞言猛地轉頭,看向唐語:“我嫁不出去,你準備嫁人很開心是嗎?”
“沒有啊!我哪裏開心了!”
唐語白皙小臉再次染上些許紅暈,反駁道:“而且能不能别提這事了!搞得我想嫁人一樣!罵人不揭短知不知道!”
“那你剛剛在幹什麽?”
姬莘看了唐語一眼,接着不再搭理她,重新望向陳鹿思,平靜道:“你沒答應那個老狐狸是對的,這種活了那麽久的老狐狸,最爲傲慢,總覺得自己見多識廣,能看透别人。
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探究别人,然後對别人評頭論足,跟你提的建議無非也是探究和試探,你答應了她或許就翻臉了,而且就算她答應了,唐語這樣的人娶回家,那也完全是災難。
而且說什麽别人嫁不出去……她自己還不是宅在家看劇?”
唐語:“喂!!!!”
陳鹿思:“……”
他看着雖然像是在跟他解釋,但從裏到外都透露着介意的姬莘,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
他真的搞不清楚她們的想法。
所以他直接轉移了話題,将話題拉了回來:“我知道……現在是傳國玉玺的問題,剛剛那散發的能量波痕是什麽?而且對方建議我前往始皇陵看看,你覺得怎麽樣?”
“那散發的能量波痕是什麽,誰也不可能知道。”
姬莘深吸口氣,看了眼窗外:“别忘了,那個老狐狸偷那枚碎片的時間,已經是兩千多年前了,那老狐狸的年齡,比猜測還要大……而這期間,傳國玉玺一直都是缺失的,現在驟然完整,到底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隻能等各地回傳消息,至于始皇陵……那是國内最大的固有異境之一,跟猿猴異境一樣,隻是相比起猿猴異境來說,要更加平和,不會主動擴大範圍,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沒什麽危險。
但是内部卻反過來……那裏遠比猿猴異境内部麻煩得多,天策府剛成立,第一批天策就嘗試過進入内部,但别說進去了,連棺椁都沒見到。
至今我們都還不知道内部是什麽情況,隻知道很危險,非常危險,因爲當初那一批天策出來後,就留下了‘闖始皇陵’的說法,讓其成爲了危險的代名詞。
比如某某實力暴漲,下意識就會說,現在的自己或許都敢去闖始皇陵了。”
陳鹿思皺了皺眉:“……闖始皇陵。”
“而我也沒想到,那個老狐狸會突然提起始皇陵,還會給伱玉玺碎片,那第一批天策留下的資料我還沒看過。”
姬莘繼續道:“所以到底要不要去始皇陵,要看你的意思,不過……”
她說到這,頓了頓,望向漂浮着的玉玺:“那個老狐狸說傳國玉玺能發揮‘鑰匙’職能對嗎?那估計在陵墓中,這玉玺能發揮不小的作用,相比起之前,情況應該會有所不同。”
“那就去看一下吧。”
陳鹿思也望向了玉玺,然後下定了決心。
姬莘猶豫片刻,沒有反對,隻是問道:“你要帶誰去?”
陳鹿思直接道:“我一個人去。”
“不行。”
姬莘聽到這話,直接拒絕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陳鹿思,其他人也是有用的,不說别的,對于陵墓構造你知道多少?”
陳鹿思:“……”
“大部分人肯定兩眼一抹黑,完全不了解,我和你都一樣……但你不知道,天策府内部卻有人知道。”
姬莘看着陳鹿思棱角分明的臉:“他們或許打不過你,實力不如你,但期間肯定能提供幫助,這不是小事,讓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而且我也不想你重蹈覆轍,走上夏钺的老路……直到事情發生了,其他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最後什麽都做不了。”
“……”
陳鹿思聞言猶豫片刻:“那就帶一個小隊吧……你剛剛說天策府内部了解陵墓構造的人是誰?”
姬莘回複道:“司雨潔。”
陳鹿思微微一怔:“啊?”
“她在調任到第三大隊之前,就是長安天策府分部的成員,負責的正是始皇陵的守備以及觀察工作。”
姬莘解釋道:“雖然她之前很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她在那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每個查探陵墓狀态的昆侖成員她都打過交道。”
“……”
對此。
陳鹿思還真不了解,她想到司雨潔那張美豔的臉蛋,下意識道:“司雨潔嗎?她估計不會同意,她女兒……”
“你都沒跟她說,怎麽知道她的想法?馬臉男人現在就在天策府總部地底,整個本我現在群龍無首,她女兒呆在天策府總部,擔心什麽?”
姬莘歎了口氣,打斷道:“而且陳鹿思,别忘了,你現在是第三大隊的天策了,已經不是普通成員了。”
“……”
陳鹿思沉默片刻:“那我晚點回去一趟吧。”
“嗯。”
姬莘點了點頭,接着道:“至于其他人……”
說到這。
她看了眼仿佛在神遊的唐語,歎了口氣:“你看着辦吧,我會讓你指定的人配合你。”
“行。”
陳鹿思應了一聲,接着直接開始思考起了人選。
但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門外傳來。
姬莘聽到了,直接愣了愣,然後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雪膩長腿,表情有些異樣。
不過。
很快,她就深吸口氣,擡起了頭來。
隻是,她剛擡起頭來,就看到陳鹿思橫移一步,直接擋在了自己面前。
姬莘看着陳鹿思稱得上高大的背影,愣了愣,然後微微低頭。
另一邊。
已經站起身來的單黎也愣了愣。
而外面,伴随着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天策府成員出現在了門口,氣喘籲籲道:“陳鹿思天策,唐語天策……姬莘天策。”
他花了一點功夫,才看到陳鹿思身後的輪椅。
不過,他也顧不上尋思爲什麽姬莘躲在陳鹿思身後了,急促道:“剛剛接到長安那邊的消息,觀察到始皇陵正在上升!始皇陵那邊的負責人詢問總部處理意見。”
聽到這消息,在場幾人臉色都變了變。
“上升?”
而陳鹿思聞言,再次看了眼漂浮着的傳國玉玺,皺眉問道:“升至地面嗎?”
那位天策府成員用力點了點頭:“對!看趨勢是這樣,雖然速度不快,但始皇陵那邊的負責人說,按照現在的情形,一周内可能就會破土。”
“……”
聽到這
陳鹿思哪怕是猜,也猜到這跟自己帶回來的玉玺碎片有關了。
“明白了。”
而這時,姬莘終于說話了:“告訴負責人,總部這邊會派人去處理,讓他們繼續觀察。”
“是。”
那位天策府成員聞言,舒了口氣,立刻放下了心來。
雖然這聽起來問題不小,但大概是公訴剛結束,這給了普通成員很大的信心……加上陳鹿思就在面前。
哪怕是這麽大的事。
他聽到姬莘說,總部會派人去處理,還是立刻就放下了心來。
很快。
那位天策府成員就離開了。
唐語目送那位成員離去,然後喃喃道:“始皇帝的陵墓正在上升,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過這聽起來,怎麽那麽像秦始皇要學陳勝吳廣揭棺而起了……”
這話一出。
現場的三人立刻全都看向了她。
單黎和姬莘都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幹嘛啊!難道不像嗎?”
陳鹿思對于唐語倒是有抗性了,從姬莘身前走開,然後道:“看來始皇陵不去都不行了。”
“嗯。”
姬莘從唐語身上移開目光,沉思片刻,輕輕颔首:“那這兩天你确認一下前往始皇陵的小隊成員吧,明天……參加完夏钺的葬禮後就出發。”
陳鹿思愣了愣:“明天嗎?”
“嗯。”
姬莘點了點頭:“畢竟拖得太久了,他估計也不耐煩了吧。”
陳鹿思沉默片刻:“明白了。”
而聽到這消息。
唐語也不再說什麽揭棺而起了。
不過姬莘沒有讓他們繼續沉浸在這個氛圍裏,直接道:“唐語該幹嘛就去幹嘛吧,至于陳鹿思,晚點我将之前第一批天策記錄下來關于始皇陵的資料給你,你回鵬城抽空看一下。
至于完整的傳國玉玺……我立刻研究一下,你出發前如果有什麽進展,我再跟你說。”
“好。”
陳鹿思應了一聲,然後就帶着唐語準備離開了。
畢竟他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
不過,就在陳鹿思要踏出房間時。
“陳鹿思。”
姬莘忽然出聲,又喊住了他。
陳鹿思疑惑地轉過頭去。
姬莘輕聲道:“謝謝。”
陳鹿思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了,回道:“沒事,而且是我先打擾了,不過我很好奇,爲什麽要介意?穿短褲不是很正常嗎?”
“對于普通女性來說當然正常。”
姬莘平靜回道:“但我是個瘸子,我等會就換回長褲,如果你還有事,等會可以再來找我。”
“這有什麽關系?”
陳鹿思聞言,再度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姬莘:“……”
“我就覺得你這樣挺好看的,難得在你身上看到清涼感……夏天就要徹底過去了,下次想要穿,或許就要等到明年了。”
陳鹿思想了想,輕聲留下一句話,這才轉身離去。
姬莘愣在原地,直到陳鹿思離去後,都沒有再開口。
“清涼感啊。”
直到。
剛剛全程都沒說話的單黎突然重複道:“他說的确實有道理,看起來确實很清涼……”
姬莘猛地回過神來,瞪向姬莘:“你還敢說話!?你出的馊主意!?回去不能按摩!?爲什麽要在這裏!?還說什麽看起來腿像是要退化了一樣!?我還好沒聽你的直接把褲子給脫了!”
單黎本來面無表情的臉蛋浮現出了些許促狹笑意:“誰知道陳鹿思會突然闖進來。”
“白癡!關門!把傳國玉玺給我拿過來!”
姬莘抿了抿瑩潤紅唇,輕聲罵了一句,不再搭理她。
……但也沒有再提換回長褲這事。
另一邊。
陳鹿思離開房間後,正在走廊等他的唐語立刻迎了上來,期待道:“陳鹿思……我是不是也可以參加闖始皇陵小隊?你不是說讓我加入機動部隊嗎?”
陳鹿思看着一臉期待的唐語,奇怪問道:“……你爲什麽想參與?”
“因爲……我真的對秦始皇揭棺而起很感興趣!”
唐語聞言眨了眨眼睛:“雖然感覺在夏钺的葬禮之前,提這個有些奇怪,但你信我嗎?陳鹿思……我總覺得夏钺還沒死!
我是沒有證據,但我就是這麽覺得!就像我覺得呆在你身邊一定是安全的一樣!我覺得他肯定沒死!夏钺還有你,肯定不會輕易死掉!
所以我決定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陳鹿思:“……”
唐語再次眨了眨眼睛:“怎麽樣?”
陳鹿思沒有直接答應:“我考慮一下。”
“哦……”
唐語聽到這個答案,微微低頭應了一聲,明顯有些失望。
隻是陳鹿思沒有直接拒絕,她也不好再說了。
陳鹿思看到她這幅模樣,忽然輕輕笑了笑,接着直接往前走去。
唐語猛地回過神來,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隻是走着走着。
唐語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伸出小手,用力握住了陳鹿思的手掌。
陳鹿思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疑惑地看向她。
唐語微微仰頭,白皙小臉滿是認真,認真到甚至透着傻氣:“剛剛我雖然說是說你沒那麽容易死掉……但你别做傻事,哪怕是假死也不要。
畢竟,你現在對于很多人來說,都很重要,其中也包括了我。”
陳鹿思看着難得認真的唐語,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嗯。”
“……”
唐語聽到确切的回答,臉上立刻再次露出了傻氣的笑容,放開了他的手:“那就好……啊,對了,陳鹿思,我剛剛聽到了你的話哦,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姬莘的大白腿?”
陳鹿思:“……”
真的是對不起。
自己竟然還對唐語抱有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