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天生就是喜歡湊熱鬧的。
不喜歡湊熱鬧的人,可能隻是還沒被撓到癢處。
等真遇到感興趣的事,自己在意的事……大多數人還是會去湊熱鬧的。
而對于整個世界範圍内的賦能者來說……世界上最大的兩個賦能者組織針鋒相對,無疑正好能撓到他們的癢處,也正是他們感興趣且在意的事。
羅馬公教,天策府。
前者兵分兩路,先後入侵。
而後者則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聖棺騎士,還打算對聖棺騎士提起公訴,以人間之法,審判羅馬公教的聖徒……可以說是話題度拉滿了。
這樣的場面可不常見。
特别是對聖棺騎士提起公訴這事。
平常别說對一個聖棺騎士提起公訴了,絕大部分人,想見他們一面都難。
而且這事,也的确足夠敏感。
畢竟先不提别的,高階戰力被這麽對待,本身就是一件很傷士氣,同時也是一件很羞辱人的事。
假如現在天策府的天策被抓了,還要被教會審判……估計整個天策府都會瞬間爆炸,哪怕這個被抓的天策是唐語,事情的性質也不會發生改變。
更何況。
羅馬公教自有特殊情況在,宗教的底色,讓他們每個成員自從加入教會開始,就都自帶一套buff,而這套buff随着成員的重要程度以及級别的晉升,會越來越誇張。
聖棺騎士這一級,已經不僅僅是教會打手那麽簡單了,某種程度上還代表着教會,代表着他們侍奉的神。
畢竟又是可以在戒律背面刻上自己的名字,又是可以站在神的身側,又是死後可以躺進象征神聖和榮耀的棺木,埋葬在耶路撒冷聖墓教堂底下……
就差明說他們是神明的化身了。
這在生前,當然會源源不斷爲他們賦予神聖性。
甚至連死後,他們也都被賦予了極強的神秘感和榮譽感。
但生死之外,直接被當場活捉,還要被提起公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些BUFF,一下子就變成了緻命的東西。
可以說。
天策府真要成功了,那羅馬公教就不僅是被狠狠地扇一巴掌那麽簡單了,聖棺騎士身上的神聖性以及羅馬公教都将會被狠狠削一刀。
畢竟神連侍奉自己的聖棺騎士都保護不了,你現在跟我說祂能保護我?我配嗎?
偏偏,這次先動手的又是羅馬公教。是他們先動的手,據情報販子所說……還是兵分兩路,剝離了聖棺騎士以及那位宗教裁判所一級事務官的信仰源泉。
羅馬公教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高層依舊一死一被生擒,這本來就是一件很丢臉的事了。
天策府還要來這麽一出。
而天策府還是占理的一方,畢竟強闖别人國境的是羅馬公教,這并不是雙方在公海對轟。
那麽……接下來,羅馬公教會怎麽做呢?
所有人都很好奇。
當然,除此之外,讓他們好奇的,還有天策府的天罰武器。
因爲誰都能看得出來。
這次的事件,就是前段時間天罰事件的餘波。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羅馬公教敢選擇強闖,最後卻會如此狼狽。
天策府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一個全新概念的武器誕生,勢必會一定程度重塑戰争。
目前還沒人知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天策府砍瓜切菜一般将相當于羅馬公教和木槿新教以及伊勢神宮三方的‘聯軍’擊潰,甚至将一個聖棺騎士生擒,本身就代表了很多事。
這已經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了。
……
黑市那位ID爲‘必應’的情報販子,因爲這次的情報,一戰成名了。
不僅是因爲他最先抛出了這事,還因爲他将簡略的過程,以及三方‘聯軍’的被捕名單都發了出來,甚至還提及了‘信仰源泉’和本體兵分兩路這種堪稱羅馬公教機密的事。
在其他頂級情報販子,隻是隐約知道天策府和羅馬公教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卻準确地說出了發生的事。
雖然他在放出這些消息後,就直接消失了,說是要再去打探情報。
直接無視了龐大的客戶群,而且對天策府那邊的參戰人員也隻口不提。
但這确實讓他名聲大噪,脫穎而出,直接再度晉升……真正意義上成爲了超一線的情報販子!
而他那份情報,随着時間推移,傳播範圍越來越廣,傳播速度也越來越快。
然後直接……就将當事雙方,推上了風口浪尖。
至于伊勢神宮和木槿新教,雖然也是當事方,但跟前兩者相比,還不夠資格,隻能作爲陪襯。
而面對同一個消息,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如果說大多普通賦能者,都抱着好奇和訝異的心情。
而羅馬公教是震怒和不敢置信的話。
那天策府這邊,就是……懵逼了。
對。
不是狂喜,而是懵逼。
因爲這事他們也不知道……最近他們也沒聽說有什麽大的人員調動。
最近唯一稱得上大的人員調動,反倒是東海岸的成員被調走……
而他們獲取消息的渠道,跟其他人沒什麽兩樣。
同樣是黑市。
所以他們對此唯一的感想就是……懵。
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怎麽突然就将羅馬公教的聖棺騎士給生擒了?
???
天策府總群。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
“你問我我問誰?”
“不管如何,我先來——牛逼!!!我早就看那些傳得神乎其神的聖棺騎士不爽了,什麽名字刻在戒律背面啊,什麽死後躺進象征榮耀的棺木啊,真的太裝逼了。”
“真的假的啊?看黑市流傳的信息,伊勢神宮和木槿新教三分之一的高級戰力都被一鍋端了啊……還搭上了一個聖棺騎士,一個宗教裁判所的一級事務官,我怎麽沒有聽說有什麽大的人員調動,反倒聽說東海岸的駐防人員被大規模抽調了……所以到底是哪個大隊幹的?”
“我尊敬的夏钺天策!?”
“可能是,聖棺騎士這類高級賦能者肯定跟普通成員沒關系,也不是對手,不過伊勢神宮和木槿新教那麽多人……一定需要人配合。”
“東海岸……鹭市嗎!?本地的賦能者呢?出來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等……你們說,這會不會又是天罰武器立功了?陳鹿思?”
一開始,群裏有些混亂,面對這個消息,天策府成員跟外部賦能者沒什麽兩樣,說什麽的都有。
直到有人發了這麽一句話,整個鬧騰的大群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突然就靜止了。
許久後。
“不至于吧?這次也有他的份?”
“不久前羅斯教會的聖座牧首都揚了……也不差一個聖棺騎士了,如果是夏钺天策,不可能生擒那麽多人的,至少伊勢神宮和木槿新教的賦能者肯定活不了那麽多,他根本就不是那種擅長幹繡花活的人。
夏钺天策動手的話,幸存者能突破個位數就很了不起了……如果黑市上流傳的被捕名單是真的,那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感覺也不像是其他幾位天策的風格……總不能是唐語天策将這些人活抓了吧?反正我不信,她反過來被活捉還差不多……”
“伱說得有道理,不過你确定在天罰武器……在那傳說中特制型天罰武器之下,活下來的人能比夏钺天策動手多嗎?畢竟羅斯教會的聖座牧首都扛不住,直接煙消雲散了……”
“呃……”
“不管了,反正我們天策府嘎嘎亂殺!牛逼!他們負責殺!”
“不對,應該不是陳鹿思,剛剛樓上說得有道理!而生擒了那麽多人,也根本不像是夏钺出手,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是那神秘高手?”
“什麽神秘高手?”
“就是打死嚴堪那位!”
“!對啊!我還記得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視頻,隻是後續對方一直沒有露面,加上天罰武器的出現,大家似乎都忘了,我們至今還不知道,那個跟狂暴殺人機器一樣的神秘高手是誰。”
“嘶……還真是,等等,姬莘天策抽調東海岸的駐防人員,不會是爲了清場?然後讓打死嚴堪的那位好出手吧!?”
“清場?有沒有那麽誇張?這麽神秘的嗎?”
“仔細想想……三個小時多一點,就直接将那份包含了一大波高級賦能者的被捕名單上的人全部撂倒,感覺挺配的。”
“太配了!打死嚴堪的那位……大概率沒錯了!”
“……手持天罰武器的陳鹿思,夏钺天策,再加上一個能活生生打死嚴堪的存在,啧啧啧,三大高手伺候羅馬公教一個,真的好大的福氣!”
“是啊,福氣都送到法庭上了,還送到地獄去了[滑稽]。”
“……真是讓人開心的消息,入侵是吧?兵分兩路是吧?大的樂子要來嘞!”
“我甚至懷疑那位活生生打死嚴堪的‘天策’,還在海岸線附近遊弋,随時準備送福氣!”
“哈哈哈。”
“……”
天策府内部大多普通成員,也覺得大的樂子要來了。
當然。
他們認爲的樂子,跟其他外部賦能者認爲的樂子并不一樣就是了。
而因爲伊勢神宮和木槿新教還有亨克·馬查多等人全軍覆沒。
其他當事人守口如瓶的情況下。
除了最初那個黑市販子放出來的消息。
所有人就都沒有了更多的信息來源……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自己的‘信息繭房’裏。
他們隻能堅信自己所相信的東西。
而他們堅信的東西,很多猜測,在外人看來,可以說有理有據……非常讓人信服。
特别是天策府内部那些普通成員的猜測。
但是……
這對于當事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廈蓉高速。
鹭市本地的賦能者坐在車上,看了看天策府總群裏面不斷跳出的消息,看他們煞有介事地分析什麽‘神秘高手’,然後又去翻了翻黑市論壇,看了眼那邊各種吹天罰武器的言論,相顧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沉默了好一會。
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起回頭,看向了車尾,看向了那正在被逐漸抛到身後的鹭城,想到了大部分人眼中……似乎隻是天罰武器陪襯的陳鹿思。
同時也想到了他打孫子一樣打伊格利·薩巴的過程……
想到了他那跟渡劫似的經曆……
臉色古怪。
他們真的很想大聲告訴那些困在‘信息繭房’裏的人,你們到底在鬼扯什麽!?
但很可惜,并不行。
因爲姬莘下了極其嚴格的封口命令。
他們隻能憋着。
一直憋着。
同一時間,另一台車上。
單黎坐在姬莘身旁,看了會手機,然後突然問道:“你這是想保護陳鹿思,還是打算……将他推到台前去?”
姬莘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前方:“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單黎直接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不确定。”
姬莘猶豫片刻,跟着搖了搖頭。
單黎:“……”
……
同一時間。
衆多天策府普通成員認爲還在海岸線附近遊弋,随時準備送福氣,曾經活生生打死嚴堪,現在又生擒聖棺騎士的‘神秘高手’。
此刻……正身處一家服裝店中。
“怎麽樣?”
林莺在陳鹿思面前俏生生站定,然後輕輕踮了踮腳尖,有些開心地詢問道:“……好看嗎?”
陳鹿思看着眼前的林莺……淡雅的藍色薄毛衣搭配半身裙,雖然衣服版型寬松,卻完全無法掩蓋住她那玲珑有緻的身材曲線,毛衣勾勒出她胸前挺拔的輪廓,而裙擺下微微露出的白皙小腿更是爲整體造型添上了一抹性感的韻味。
确實很好看。
但是。
陳鹿思回頭看了眼店外的太陽。
雖然這幾天沿海城市談不上炎熱。
但顯然不是穿這套衣服的時候……
“你不是說要看裙子嗎?”
林莺看陳鹿思不說話,又微微提起了長度到小腿處的裙擺,側身給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
陳鹿思依舊不說話。
他覺得林莺是故意的……
此刻,距離兩人離開試衣間,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小時了。
而這一個小時裏。
陳鹿思記住了不少長裙的名字,什麽半身裙,連衣裙,長款百褶裙……
至于爲什麽,因爲托林莺的福。
她已經換了一輪的長裙了……但沒一條裙子的裙擺長度是短過膝蓋的。
一條都沒有。
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林莺是故意的。
但陳鹿思沒有證據。
而且……
“好看。”
陳鹿思看着眼前動人的林莺,終于開口了。
雖然他懷疑林莺是故意的,但他确實無法違心說出不好看的話來。
有的人天生就是出彩的,跟衣着無關。
……長款就長款吧。
“哦,那買吧,反正你想看。”
林莺聽到陳鹿思的誇獎,低頭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接着輕輕點了點頭,‘想看’兩個字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
……她确實是故意的。
陳鹿思沉默片刻,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要喝些什麽嗎?”
另一邊。
林莺打量了自己一番後,忽然擡起頭來,然後視線越過陳鹿思,看向了他身後。
陳鹿思想了想:“你要喝什麽?”
“都可以。”
“那你等我一會。”
陳鹿思留下一句話,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了店鋪。
林莺站在原地,故作鎮定地目送陳鹿思離開後……終于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直接笑了出來,笑得微微彎下腰去,花枝亂顫。
“笨蛋。”
好一會後。
确定陳鹿思徹底離開後。
林莺才勉強止住笑意,環視一圈店内,然後腳步輕快地往前走去,再度挑選起了裙子。
而很快,她就找到了心儀的目标。
她拿着挑選好的裙子,來到收銀台,然後望向目光一直在陳鹿思身上的女店員,帶着輕笑,禮貌道:“麻煩這個先結賬,然後幫我裝進這套衣物的袋子裏,别讓他看到,就是剛剛我身邊的笨蛋。”
“……?”
那位女店員接過林莺遞過來的短裙,然後看向她,似乎有些疑惑。
林莺看出來了,半靠在收銀台上,然後伸手托着腮幫,精緻漂亮的鵝蛋臉上露出動人笑容:“我想給自己的男朋友一個驚喜。”
店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