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陳鹿思看到四具屍體停下搖晃,舒了口氣,接着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還在搖晃的那具屍體。
但很快。
他就将槍放下了。
算了。
這麽遠的距離,打不中繩子的,自己還是别耍帥了……
他抱着這樣的想法,猛地加速,接着蹬牆起跳,高高躍起,舉起右手。
寒芒乍現。
血肉扭曲成刀。
陳鹿思對準束住屍體脖子的繩索,正想砍下去。
“啊啊啊————”
那具挂在繩索上的屍體忽然扭過頭來,腦袋前傾,咬向陳鹿思。
陳鹿思看了眼,沒有去躲閃,而是繼續揮刀砍向繩索。
一人一屍體迎頭撞上。
但意料之中,疼痛感并沒有傳來,屍體直接穿過了陳鹿思的身體。
而他的刀卻結結實實砍在了白粗麻繩上。
鋒利的刀刃切過麻繩。
繩子應聲而斷。
屍體重重摔倒在地。
陳鹿思沖向下一具屍體的間隙,低頭看了眼。
屍體一落地,身周便扭曲了起來,接着變成彭萬勇的模樣。
“呼——”
而剛落地。
彭萬勇顧不上疼,立刻伸手去扯脖子上的繩索,然後大口呼吸起來。
而他脖子處,一道紫色的勒痕,極其顯眼。
他是隊伍裏唯一一位普通人。
陳鹿思最擔心的也是這位。
隻能說還好……趕上了。
陳鹿思收回目光,接着靠着這段時間的訓練,蹬牆靠近下一個人,故技重施。
很快。
其他四具屍體也全都摔到了地上。
并依次變成了金轶、田文城、吳優以及夏盼秋的模樣。
四人的狀态稍微比彭萬勇好點。
畢竟不是普通人,脖子上的勒痕沒那麽嚴重。
但也好不到哪去,四人剛落地,同樣捂着脖子大口呼吸了起來。
而另一邊,随着真正的本尊落地,那倒在遠處的五人,變成了一開始吊在管道上的屍體。
隻是相比起一開始。
五個吊死鬼,其中四位腦門上多了個血洞,一位更是直接被開膛破肚。
本來因爲上吊,神色就有些可怖的五人,再添新傷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血濺得到處都是……沖擊力極強。
和坐在地上的五位本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吳優喘了一會,終于緩過來了,他擡頭看了眼前方的屍體,直接沉默了。
天知道一開始他有多絕望……
莫名其妙就被吊起來了,無法大幅調用身體的靈掙脫不說……還要眼睜睜看着一個冒牌貨接替自己出現在隊伍中,拼命拱火。
隊伍成員一個接着一個被掉包。
最後就剩下陳鹿思一個人……
當時吊着的五人,看到冒牌貨們互相猜疑,持續高壓陳鹿思,真的别提有多絕望了……都以爲死定了。
畢竟誰都不敢保證,一個新人在那種環境下,會做些什麽。
哪怕陳鹿思能冷靜下來,理智地去判斷……所有人都是冒牌貨,也沒有意義。
所以當看到陳鹿思拿出槍,主動去增壓,當時吊着的幾人都不敢看了。
誰想到。
畫風突變。
陳鹿思直接一槍一個……硬生生殺出了希望……
想到這。
吳優忍不住回頭,看向站着的陳鹿思。
陳鹿思伸手從包裏拿出新的彈匣,剛換上,就注意到了吳優的目光,擡起頭來。
“我會讀心!”
吳優看到陳鹿思微微擡起槍,幹淨利落地裝上彈匣,脫口而出道:“我會讀心!!!”
“……?”
陳鹿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金轶,姬莘大隊第二小隊隊長……”
不等陳鹿思反應過來。
金轶看着他,接替吳優,突然自我介紹了起來。
“長方形的!”彭萬勇跟着開口,有些着急地解釋道:“當作憑證的徽章是長方形的!”
夏盼秋跪坐在地,輕聲道:“……我不想穿,至少在這麽多人面前不想穿。”
最後。
沒開口的隻剩下田文城。
他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拿着槍的陳鹿思,憋了一會,道:“我沒冒牌貨那麽弱。”
陳鹿思:“……”
這些人在說什麽啊。
“我們隻是有些擔心……”
吳優聽到陳鹿思的心聲,反應過來,有些讪讪道:“你先把槍放下,這次是真人……”
“我知道。”陳鹿思低頭看了眼槍,接着垂下手,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發現的?”吳優好奇問道。
恐慌感漸漸褪去。
強烈的好奇心便升了起來。
其他人也忍不住看向陳鹿思。
“權柄。”
陳鹿思看着吳優,回道:“我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不斷在内心說想要你的包,但伱一點反應都沒有。”
吳優愣了愣,反應了過來。
……他權柄失控了。
“而這件事我和夏盼秋都知道,她說你不正常,應該舉這個例子,而不是說什麽你的走路姿勢不對。”
陳鹿思繼續道:“所以你們兩個都有問題,而你們出事了,證明其他人也一定不正常。畢竟金轶才是第一個臉探房間的人,另外,他也不像是那種聽了隊友的話,還會繼續探究别人權柄的人。
而你們用臉去探房間的順序,分别是金轶,吳優,田文城,彭警官,夏盼秋……我唯一不能确認到底有沒有問題的,隻有彭警官,所以特地選了個他一定知道的問題,并在開槍之前耐心等了兩秒,果然有問題。”
“……真的等了兩秒嗎?”
彭萬勇沉默片刻,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那真不是直接開槍?
“有。”
陳鹿思點了點頭,接着想了想,道:“其實有沒有都一樣吧……直覺告訴我,你們都是專業人士,那種狀況下怎麽都不至于那麽業餘,持續施壓我這個新人,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所以當我決定開槍的時候,内心深處或許就已經認定那些人都是冒牌貨了。”
“……”
聽到‘專業人士’,‘新人’這兩個詞。
五個人都沉默了。
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敢當……
順序應該調換一下。
“謝了。”
金轶苦笑一聲,接着站起身來:“我欠你個人情。”
“平常能不那麽極端就好了……”田文城也站了起來,看了陳鹿思一眼,猶豫着說了這麽一句話。
“得救了。”
吳優感歎一句,跟着站起身來,并将彭萬勇也拉了起來。
“謝謝……”
夏盼秋扶着陳鹿思的腿,同樣從地上站起身來,接着輕聲道:“還有抱歉,最後時刻我想提醒你小心,但門突然打開,我看了一眼,就被調換了。”
“原來如此……我确認一下,你們是怎麽被調換的?”
陳鹿思聞言,環視一圈緩過來的衆人,問了一句。
其他人對視一眼,沒有猶豫,直接将自己最後看到的畫面說了出來。
五人都是在看到一個上吊的女孩後,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挂繩子上了。
“所以……那就是源頭嗎?”
陳鹿思聞言,低頭沉思了起來。
其他人沒說話,都看向他。
一時之間。
陳鹿思反倒更像是這支臨時小隊的領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