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勃朗峰頂,依舊寒冷得讓人渾身發顫。
海拔四千多米處,甚至不是雪山之巅,陳景和波普,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
屏幕上的溫度顯示,現在的氣溫,隻有零下三攝氏度。
山頂寒風呼嘯,哪怕太陽光直射着,也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到了夜晚,山頂的溫度可能驟降到零下十度,再往高處走一些,就和喜馬拉雅山那種終年積雪的地方差不多了。”
“我絕對不可能在山上過夜。”
“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勃朗峰的北坡,然後乘坐雪橇,一路滑到谷底。”
“光是聽我說,你們可能想象不到這座大山有多宏偉,其實光是整個坡面,就有十幾公裏的長度,現在是早上的十點鍾,哪怕花八個小時,我們也不一定能夠翻過勃朗峰的峰脊。”
“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到有些超乎咱們的想象,在古代交通不便利的時候,有些人窮盡一生,恐怕都隻能圍着這樣一座山峰打轉,根本離不開這方天地。”
“相對而言,我和波普,以及屏幕前的大家,算是比較幸運的。”
“能夠見識到不一樣的風光,這就是冒險的意義。”
陳景氣喘籲籲,邊走邊說。
一旁的波普則顯得興奮極了,跟着他一路跑跑跳跳,速度快得驚人。
這家夥甚至還背了一個偌大的雪橇架子。
陳景則隻是背着自己的背包,比較下來,盡管他的體力被系統給予的屬性加強了這麽多,但和真正的動物相比,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如果人類體力的極限是十八點的話,那麽像波普這樣的救援犬。極有可能是二十點,它們可以工作一天一夜,都不感覺到疲乏,但人就不行。
不過總的來說,陳景還算是适應眼下的趕路強度,主要原因就是資源太過于充沛了。
不像在某些地方,經常隻能三天餓九頓,上頓吃了沒下頓,體力得不到補充,做起事來自然難以爲繼。
這山上确實不缺食物,哪怕是在高海拔地帶,也總能看到一些野果野菜等等,能夠用來充饑的東西。
再往上一些,到了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高度,是冰川覆蓋的地方,就很難看到植物了。
都是些亂石堆和堅硬的冰蓋,真正能夠在那裏生存的動物,相當之少。
就這樣,陳景一路攀爬,走走停停,渴了就吃積雪,餓了就剝堅果,給自己和波普吃。
幾乎沒有任何敢于懈怠得時間。到了下午四點點過,全程花了接近七個小時的時間。
陳景終于是站在了勃朗峰的山脊之上。
一人一狗,屹立在雪山之巅,俯瞰群峰,四處皆是雲霧缭繞,根本看不清其他山峰的真容。
不過陳景倒是蠻高興的。
“咱們比預想中要少花了兩個小時,現在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我要坐着這個雪橇車,從勃朗峰的高點,一路往山谷底下滑去。”
“這個過程光是聽起來,都顯得十分驚險刺激,我也從來沒這麽玩過,波普,你準備好了嗎?”
陳景低頭,看向身邊,波普不斷的搖頭甩尾巴,似乎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汪汪!”
波普叫了兩聲,身體不斷的轉圈,陳景半蹲在地,伸手将波普背上的雪橇架子解下來,然後放在雪地上。
“這個雪橇還是非常堅固的,承載兩三百斤的重量,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陳景先是将自己的背包放上去,然後跨坐在雪橇車的後方。
“”上來,上來,準備出發了。”
他抓着波普的項圈,将對方往架子上拽,波普自然明白他要做什麽,擡起腿,瞬間便是跨坐在架子上,用寬厚的背部抵在陳景的面前。
後者低頭望去,前方鋪滿積雪的山坡,到處都是陡峭凸起的雪包,可以想象得到,這樣坐着雪橇車滑下去,速度會有多快,過程會有多麽兇險,稍有不慎,就容易弄得個車毀人亡。
不過陳景何許人也?他相信,以自己的技術,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麽問題。
在雪橇車上,他不僅做了能夠操控方向的木制撥片,還做了緊急自動系統。
用力将面前的木棍兒往後一掰,雪橇車的下方就會伸出木棍兒來,牢牢的插進雪地中,這樣就可以達到緊急刹車的目的。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是時候出發了,檢查完畢,陳景一聲令下,雙腳猛的一蹬,雪橇車直接從山頂上風馳電掣一般,朝着山下沖去,速度快得有些驚人。
第一視角下,兩旁的積雪和樹木不斷的往後倒退,寒風呼呼的刮着,波普腦袋上的毛和陳景的頭發,都被冷風吹得向後飄起。
僅僅一分鍾的時間,兩人便是下降了兩百多米,雪橇車的車軌,在山上的積雪表面,劃出兩道長長的溝壑來。
屏幕上顯示,兩人現在的沖刺速度,已經達到了一百二十千米每小時,一旦撞到什麽玩意兒,肯定會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
因此陳景萬分小心,不敢分出哪怕一絲心思去關注彈幕。
他在專心緻志的操控着雪橇車,不斷的變化方向,觀衆們看得目瞪口呆,真怕他一個不小心,讓雪橇車撞在前方的大樹上。
可惜這樣的畫面,始終沒有出現,每次雪橇車快要撞到時,都被陳景玄之又玄的躲了過去,不管是運氣也好,技術也罷,總之直到最後,陳景依舊沒有讓雪橇車超出自己的控制。
順利下降到了半山腰之處,雪橇車的速度也是變得越來越慢,最終緩緩地停留在地勢低矮的空地壩子上。
陳景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從上面站起來。
“這麽快就滑下來了,才用了一個多小時而已,真是不過瘾啊!”
“如果不是着急着趕路,我真恨不得重新爬到山上去,再來坐一次雪橇車,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風真的很冷,我的臉已經被吹的通紅了,連手腳也凍僵了。”
“這就是沒有帶裝備的壞處,隻是穿着羊皮大衣,稍微要好點。”
“波普,你感覺怎麽樣?”
陳景曾經伸手按着波普的狗腦袋,後者當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也看得出來,真的很冷,因爲波普的鼻子上,也是流出了兩道清鼻涕。
它也被冷風凍得厲害。
“沒有遮風的衣物,我倆現在都快冷死了,得抓緊時間生火,讓身體趕緊恢複暖和才行。”
說完,陳景快步走向林地間,先是在雪地中撿了好多幹燥的木柴,将它們全部堆攏在一處,然後生火。
知道兩人都烤得差不多暖和了,他又拿出容器,燒了些開水,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壺松針茶。
“我們現在距離馬特洪峰,應該還有個百十來公裏,大概需要三天才能夠抵達那邊,接下來每天都要不斷的重複這個過程。”
“爬山,然後從山上滑下來,再爬山,再滑下來。”
“到地勢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就隻能讓波普拖着我走,這麽厚的積雪,隻有它寬厚的腳掌,能夠在雪地上自由行動,我是不行的。”
“所以這就是爲什麽,我要做雪橇車的原因。”
“很早我就說過了,用普通的行動方式,根本沒辦法抵達馬特洪峰。”
“最後這段路程全都是在高海拔地帶行進,普通遊客們,想要去到馬特洪峰參觀,都是要乘坐纜車的。”
“馬特洪峰是滑雪者的聖地,不管是春夏秋冬,那裏都有很多人,常年在滑雪場中練習滑雪技術,享受戶外極限運動的樂趣,像我這樣沒有任何裝備和工具的人,就隻能借助這種特殊辦法趕路。”
“馬上要天黑了,今天晚上的晚飯似乎還沒有着落呢,波普,伱該想想辦法了,我肚子很餓。”
在尋找食物這方面,波普比自己要更加出色一些,雙方相處了這麽久,也是逐漸培養出了一些默契。
波普能夠懂得陳景的手勢是什麽意思,他一揮手,前者便像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在雪地中尋找起來。
陳景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阿爾卑斯山脈,有一頭聖伯納犬做夥伴,毫無疑問是非常幸運的,它不僅能夠幫你搬運貨物,拖着你走,還能夠還能夠承擔獵犬的職責。”
“這些天來,我們每天都是這樣分工合作,我負責搭建庇護所,波普則是去尋找食物。”
“在雪地裏,它能夠聞到很多動物留下的氣味痕迹,從而找到雪兔和松雞的巢穴,甚至時不時還能叼一些特殊的獵物回來,加油,波普,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陳景注視着夥伴遠去,轉身從背包裏拿出刀具來。
他砍下一些樹枝,稍微進行修整,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麽差别,用木架子和松柏的樹葉搭建臨時庇護所。
依靠篝火供暖,一人一狗擠着睡,以此來度過寒冷的夜晚。
等到陳景把庇護所搭建完畢,波普也奔跑着回來了。
但這一次奇怪的是,波普竟然是空着嘴回來的,它似乎毫無所獲。
陳景也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怎麽了波普?”
狗當然是不能說話的,但波普聰明絕頂,它咬着陳景的衣角,向将其往某個方向拽去。
陳景立刻心領神會。
拿起刀具,便朝波普回來的方向前進。
“它應該有所發現,但是沒辦法解決,需要我出馬才行。”
咯吱咯吱,陳景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響聲。
寂靜的山林中,聽不到任何動物的叫喊聲。
夜幕降臨之際,有一些動物會出來覓食,但更多動物,會在更加黑暗的時候出來行動!
波普的速度越來越慢,陳靜也放緩了速度。
走了将近兩三百米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傳來系統的提示音。
狩獵律動專精的效果,被觸發了。
灰白色視線中,雪地上出現了一道道深紅色的痕迹,猶如絲線一般,彎彎曲曲穿梭過林子。
陳景低頭一看,不由得有些吃驚,隻見地上竟然遍布着碗口粗的腳印。
非常熟悉的一種動物腳印,他一眼便是看出,這是熊留下的。
不過陳景一點也不害怕,連西伯利亞的暴君都被自己收拾了,這阿爾卑斯山脈上小小的灰熊又何懼有之?
“兄弟們,波普發現了一頭灰熊。”
“體型應該不算大,體重大約在一百公斤出頭,這樣的灰熊,隻生活在阿爾卑斯山脈,它們應該是所有熊中,相對來說體型最小的一種了。”
“當然,和聖伯納犬相比,還是灰熊要更大一些,波普自然搞不定這種獵物,它沒被吓得癱倒在地,已經算是膽子很大了,怪不得需要我出馬。”
“不過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并不願意跟這種大型猛獸産生沖突,先過去看看吧!”
陳景提着刀,緩緩靠近,而視野之中,那鮮紅色的線條變得越發的凝實了。
這表明獵物距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越來越接近,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沉悶的嘶吼聲傳入耳中,前方空地之處,一頭灰熊正趴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撕扯着什麽?
陳景定金一看,不由得笑了。
“這頭灰熊抓到了一頭歐洲馬鹿,正在大快朵頤,雖然很不想熊口奪食,但現在我也非常餓了,它是我的了,波普你就在這裏躲好。”
陳景伸出雙手在地上團了個雪球,瞄準之後,朝着灰熊所在的位置用力的扔了過去。
精準命中,雪球砸到了,灰熊的後腦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瞬間爆裂開來,灰熊被吓了一大跳。
轉身一瞅,發現樹林裏有個黑漆漆的人影,它還沖着陳景大吼了一聲。
結果陳景不退反進,直接朝着灰熊所在的位置奔跑過去,灰熊也朝着他奔跑過來。
二者一會面,陳景握緊拳頭,猛的一拳砸在灰熊的面門之上。
灰熊吃痛,頓時發出嗷嗷慘叫,在雪地中翻了幾圈,自知不是敵手,趕緊倉惶逃走了。
看到地上剛剛被咬死的馬路。
陳景樂不可支。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厚道,但沒辦法,誰叫它打不過我呢,不過我們隻取幹淨的部分,它咬過的這些就留給它好了,走吧,今晚又有鹿肉可以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