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行走四方這麽些年,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名爲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玩意兒就匍匐在泥濘當中,雙方之間,距離是如此之近。
近得連對方喉嚨間發出的咕噜聲,都清晰可聞。
直播間裏的觀衆們,同樣是驚呆了。
在高清攝像頭的捕捉下,不知名生物的形象清晰無比的呈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如貓一般的上身,無毛,面目生得猙獰恐怖,一雙眼睛囧囧有神,兇光畢現。
兩對千足肌肉墳起,極具力量感,尖銳的爪子深深的陷入泥土當中,蓄勢待發,仿佛随時會撲殺過來。
它的整體長度,超過了兩米,下半身是一條粗大的,布滿黑色鱗甲的尾巴。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怖來源!
【“這是啥玩意兒?”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
“看起來不太好惹!”
“小心些吧!”
“卧槽?”
“好奇怪的家夥,吓老子一跳!”
“長着貓的身體,魚的尾巴?”
“明明就更像是蜥蜴尾巴!”
“爪子好長,看起來和異形差不多。”】
很顯然,對方也早就發現了迎頭走來的陳景,那雙瞪得滾圓的眸子,也死死的鎖定了後者。
場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冷峻,陳景不敢動彈。
實際上,真正近距離面對這種未知生物,方才能夠感受到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陳景腦海中閃過一道又一道信息,最終,他方才想起,這玩意兒的來曆。
但他沒有急着出聲,同樣毫不示弱的,用眼睛盯着面前這頭龐然大物。
力量在體内積蓄着,陳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然而想象中的場景,始終沒有出現。
也許是感受到陳景同樣不好惹,不知名怪物在盯了他好一會兒之後,忽然一個轉身,快速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就此消失不見。
一分鍾,兩分鍾過去……
陳景脫力一般,癱坐在地,到得這個時候,他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經是被冷汗浸濕。
“呼~”
長出了一口氣,面對着觀衆們的詢問,陳景調整了狀态,将自己知道的,有關于神秘生物的信息,盡數和盤托出。
“阿爾卑斯山脈,擁有着極爲龐大的生态系統,其物種多樣性亦是極其龐雜。”
“但我還是沒有想到,我們竟然真的有幸,在這裏碰到這種傳說之中的生物。”
“它的名字叫——塔佐蠕蟲!”
“很多人可能連這種生物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但隻要你們在網上随便一搜,就能夠搜出有關于塔佐蠕蟲的信息來。”
“長相和貓差不多,前爪尖銳無比,能夠挖穿岩石,擁有一條覆蓋着黑色鱗片的粗大尾巴!”
“這種生物,很少有人見到過它們的實體,更多是流傳在民間的一種奇談生物。”
“在記載當中,塔佐蠕蟲攻擊性極強,領地意識極強,一旦普通生物和它遭遇,往往都逃不過它的毒手。”
“除了行動快速敏捷之外,塔佐蠕蟲最可怕的本領,并不是它那對無比尖利的雙爪,而是毒氣。”
“沒錯,這玩意會噴射出一種含有劇毒的毒霧,任何生物隻要聞到一丁點兒它的毒霧,在很短的時間内,就會毒發身亡,然後淪爲它的血食。”
“根據獵人的描述,塔佐蠕蟲的領地範圍并不固定。”
“它們會周期性的殺掉自身領地中,能夠看到的所有生物,等到周遭再無其他大型生物時,它們才會轉移到新的領地,重複這個過程。”
“并不是因爲進食才殺戮,這似乎是一種天生的暴虐秉性。”
“在阿爾卑斯山脈中,基本上被它們惦記上的動物,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除非能夠在它們發動進攻之前,離開它們的領地。”
陳景面沉如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塔佐蠕蟲不懼豺狼虎豹,橫行一方,是屹立在阿爾卑斯山脈頂端的掠食動物,沒有之一。
“好消息是,塔佐蠕蟲數量十分稀少,整個阿爾卑斯山脈中,不會超過十隻,且不同群種之間,都有自己的單獨領地,絕不互相靠近。”
“但壞消息是,它們從來都是成對成雙的行動,以及栖息。”
“這是一種雌雄同體的生物,隻需要一個同伴,就能夠生下兩頭新的幼崽。”
“另一隻,肯定離得不遠,就在附近。”
陳景目光左右環視着,心中始終不曾放下警惕。
另外最讓他在意的是,塔佐蠕蟲既然出現在這裏,那是否意味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這頭塔佐蠕蟲的領地。
這讓他不禁擔憂起來。
“我的手傷腿傷,起碼還有七八天才能夠初步痊愈。”
“在這期間,我的戰鬥力,勢必會大打折扣,有沒有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好說。”
“一旦它盯上了我,事情可就麻煩了!”
陳景心中無比擔憂。
若放在平常,全盛狀态的他,肯定是不怕這頭塔佐蠕蟲的,但此時此刻,一旦真和對方發生沖突,陳景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那玩意兒撕成碎片。
可怕的力氣和超絕的速度,哪一樣,都是斷了一隻和一條腿的陳景,無法對抗的。
“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它的領地範圍内出現了别的大型動物,我猜那家夥已經記住我了。”
“我必須要做點兒什麽,否則的話,我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裏。”
陳景歇息了好一會兒,方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木屋所在的位置行去。
他沒辦法不擔憂!
塔佐蠕蟲啊,一種隻存于神秘領域的傳說生物。
沒想到自己真的碰上了。
“我這運氣也真是有夠離譜的。”
不多時,他返回了營地,一路上并未發生什麽意外情況。
“塔佐蠕蟲,塔佐蠕蟲……”
陳景盡可能的回想着,有關于這種動物的信息。
想了很久,也沒發現對方有什麽短闆。
跑得快,力量又大,關鍵還能噴射毒霧。
怎麽想,他都覺得,自己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但是我不能走!”
“我能帶的東西太少了,而且,我也不願意抛棄我的木屋。”
“十天……”
十天過後,自己的傷勢才能夠初步痊愈,在這期間,他絕對不能和塔佐蠕蟲産生沖突。
然而就在陳景心中思緒無比複雜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嘻嘻嗦嗦的聲音,同時還聽到壓抑的極低的一聲貓類的低吼聲。
他的臉色頓時一變,推開門去,隻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營地外的空地上迅速掠過,消失在了茫茫森林之中。
陳景的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色彩。
“是它,絕對是他,他那家夥找上門來了,它們竟然一路尾随着我,來到了我的營地。”
“它想幹嘛?”
陳景聲音壓抑的極點。左手的拳頭已經微微的捏了起來,一想到剛剛有一頭極爲恐怖的兇獸,一路跟着自己來到了木屋的所在地。
他的心中就忍不住無比擔憂,蠕蟲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得多。行動起來也是悄無聲息。
這玩意兒簡直如同鬼魅一般,自己剛剛因爲心思心情複雜,竟然毫無察覺,如果那時候對方若是發動攻擊的話,他相信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竟然真的跟過來了,我現在行動不便,小腿和手臂的骨折,需要時間恢複。”
“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我的戰鬥力隻有原來的一成左右,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陳景一連年問了好幾句。
觀衆們很少看到他有如此急躁的時候,紛紛勸他冷靜下來,理智分析眼下的局勢。
“我怎麽能冷靜下來,根本沒辦法理智。”
“真的會死人的,我不是在開玩笑!”
說話間,其實陳景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被兩頭塔佐蠕蟲戲耍,撕碎生吞的場面了。
貓科動物的能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均衡的,它們擁有恐怖的速度,強大的力量和極爲可怕的反應速度。
如果按這個标準來算,任何貓科動物隻要膨脹大的一定的體型之後,都很容易對普通的生物産生降維打擊。
陳景并不覺得自己在傷勢沒有s沒有痊愈的前提下,能夠從兩頭怪物的爪下,留的性命。
他也不想一直待在木屋裏,但沒辦法,必須出去。
待在屋裏同樣是慢性死亡而已。
“不行,從現在開始我要提高警惕。有任何風吹草動就必須立刻做出反應。”
“絕不能夠松懈!”
“另外,如果要守住小木屋的話,得想想辦法才行,是時候一些将圍在營地外的護欄升級一下了。”
之前他隻是就用簡單的荊棘從去遮擋而已,現在看來不光是需要将圍欄升級加固,他還必須在圍欄的周圍挖上足夠多的陷阱。
可惜的是,陳景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
“不行就決定放棄了。”
畢竟以他現在一隻手一隻腳,能夠活動的狀态下,想要挖出那麽多的陷阱,是完全不現實的。
仔細想想,現在唯一能夠翻盤的點,就是撐到身上的傷勢痊愈之後,再去跟這兩頭神秘的怪獸好好掰一掰手腕,最好是能夠将它們全部解決。
“有什麽辦法,能夠快速讓我的傷勢痊愈呢?”
陳景自言自語,好像是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觀衆。
大夥都看得出來,他真的非常的驚慌,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鎮定自若的感覺。
陳景很快也發現了自己的狀态有些不太對勁。
直到看到彈幕發出提示,他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于是趕緊跟大夥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影響到你們的觀感,不知道怎麽回事,受傷之後,我感覺自己的膽子也變小了好多。”
“現在的我,突然開始有些畏懼死亡了,其實我早就應該做好了随時死亡的打算的,畢竟我是抱着挑戰那座死亡率最高的山峰,馬特洪峰而來的,可如果連這樣的目标都沒有能夠實現,就倒在挑戰的半途中,實在是非常的不甘心啊!”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它們有沒有什麽缺點?”
陳景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在腦海裏搜索着有關于塔佐蠕蟲的所有信息來。
突然之間,他目光一亮,高興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這玩意兒怕什麽了,在有關于它們的記載當中,描述着塔佐蠕蟲們,每一次出現的場景,這種動物似乎非常喜歡蟄伏,深居簡出,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它們每次出現的天氣,都是在下雨天,我想這種動物是不是特别害怕,火和高溫,也害怕幹燥的天氣。”
“如果我24小時,不間斷的在營地周圍燃起火把,他們肯定不敢靠近我!”
“是了是了,我還記得一個故事,說一群春遊的學生,曾經在某處山洞中,偶遇塔佐蠕蟲,他們在洞中燃起火焰,将洞裏的空氣烤的十分幹燥,再然後,他們便聽到洞内深處傳來野貓的尖叫聲。”
“當他們循着聲音尋找過去的時候,隻在地上看到了一堆脫落的鱗片和血迹。”
“但他們運氣很不好,就在不久之後,天空中下起了一場大雨,塔佐蠕蟲去而複返,将大部分人全部殺死在了山洞裏,隻留下兩名年輕人逃了出去。”
“這是除了獵人的記載之外,唯一被遊客記錄下的,與塔佐蠕蟲近距離接觸的記錄。”
“幹燥的空氣,會讓它的鱗片脫落的話,那就說明,火焰的确是克制它們的好辦法。”
“不管我的猜測對不對,總得試驗一番才知道,你們覺得呢?”
說幹就幹,陳景是這樣想的,反正都是幹巴巴的等着,也許真的有效果呢?
他想了想,幹脆在營地的四周,全都插上了木柴,然後用火把一一引燃。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兩三天,塔佐蠕蟲再也沒有出現在營地周圍。
而陳景的腿部骨折也終于是搶先一步痊愈了,比想象中的時間要更短,但他的右手手臂依舊沒有痊愈,隻有左手能夠用來戰鬥。
第五天,陳景沖出營地,手中提着木棒,面色陰沉的看向叢林深處。
他知道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必須和對方來一場真正的戰鬥,否則的話,他也會餓死在營地中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