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康的那些不穩定的人格一個二個都是非常精的,他們自己就是些惡棍,自然會提防韓信的這種陷阱。
所以韓信這次要來個逼真到不能再逼真的陷阱,要設計一個連自己人都能騙過的陷阱。
不過,在那之前,韓信還是要根據孫乾的案子來确認一下,常安康到底是不是僅通過各大論壇與網站來獲取這些信息。
“喲,小魏,小胡,韓老師。”這時候,霍剛和陸文博迎面而來。
“正好,霍隊,我們這邊已經都問清楚了,孫乾那邊您查出消息來了嗎?兇手是通過什麽方法知道孫乾曾經性侵過那女孩的?”韓信好奇的問。
“哦,這個其實也挺讓人無語的。”霍剛歎了口氣,“我們查了半天,最後發現是那個女孩的一個男同學,在D站上發了一個視頻。不過那個視頻做得很粗糙,又沒有證據、又沒有圖片,都是些文字,所以沒什麽熱度,好像才幾百播放量就被限流了。”
“那這不是糟了嗎?”胡晨皺眉道,“他獲取信息的渠道根本不止一個!”
“不是糟了,正好相反。”韓信笑了,“連這麽冷門的視頻都刷到了,這說明他靠的什麽來獲取情報知道嗎?他靠的是大數據。他不斷的去刷這類視頻、去搜索這類帖子,所以他才能看到這類帖子。隻要我們發出去,他自然會看到的。”
接下來,衆人就趕回北常市,準備後面的工作了。
但是次日早上,韓信和趙琳姗吃早飯的時候,趙琳姗把手機遞到了他面前:“老公,你看這個!”
屏幕上的一個熱搜,内容赫然是“男子自稱守望者,爲遭遇不公的抑郁症患者複仇”,而點進去之後,裏面的視頻正是在那間廢棄工廠内發生的事。
視頻裏那個身影,一看就知道常安康,他穿着帶兜帽的衛衣,套着帽子,先說了這四個人的罪名:“欺負一個抑郁症患者,強迫他喝尿、吃屎,還把他被侮辱的視頻發到網上,最終導緻他自殺身亡。這件事,是你們四人所爲嗎?”
他的聲音低沉,神态和語氣與任何人格都不相符,韓信推測應該是一個新的人格。
從視頻的拍攝角度來看,拍攝設備應該就放在工廠的一個角落裏。
那四個人對于常安康的指控表現得不以爲然:“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法律都拿我們沒辦法,你算什麽啊?!”、“有本事就告我們啊,誰怕誰!?”
“毫無悔改之心,你們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常安康的聲音逐漸變得嘶啞,他弓起了身子,雙手按在地上,呼吸逐漸變得粗重,開始發出陣陣咆哮。
接下來,他便像一隻野獸那般向那四個受害者發動了攻擊。他的速度極快,力量更是大到能将那四人像垃圾一樣亂扔,甚至能像貓一樣在牆上彈跳。
盡管四個人拼了命的反擊并試圖逃跑,卻還是被“野獸”堵住了去路,打翻在地。
當然,視頻裏并沒有野獸進食的内容,但這些内容已經完全的展示出了野獸的可怕。
最後則是貼上了當地警方封鎖現場展開調查的畫面,證明這一起視頻是真實的案件。
趙琳姗還是有些不解:“他這麽做到底是爲什麽呢?他不是想保護自己的主人格嗎?可是這樣做反而會危害到他的主人格吧?”
“你想不明白嗎?”韓信笑得有些苦澀,“因爲現在他想保護的不僅是自己的主人格,還有所有和他一樣的人。構建這麽一個都市傳說,就是爲了讓以後的人再想對那些有創傷或者有缺陷的人動手時會心生猶豫,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野獸的下個目标。”
說到這,韓信歎了口氣:“不僅常安康安全了,以後和他一樣的人也都會得到保護。”
“哦——!”趙琳姗頓時恍然,“那這樣感覺還好嘛,可以遏制這類情況呢。”
“但這是法律所不允許的。”韓信搖了搖頭,翻看着熱搜下面的評論,“這個視頻的影響極其惡劣,警方一定會嚴懲他。我懷疑,這個視頻可能是他自己發出來的,或者是他親自交給别人的。他就是希望這個視頻能上熱搜,這就是他想讓世人看到的。”
目前網上的輿論都一緻支持這位“守望者”,認爲那四個人是罪有應得。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會影響到這個社會的法制,可能會導緻他人紛紛效仿。
然而視頻的最後,突然加上了一段内容,描述野獸選擇目标的方法。
“不好!”韓信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這個混蛋!是什麽自媒體,封了他!”
“怎麽了嘛,吓我一跳。”趙琳姗拍了拍胸口說。
“他把這個内容放出來,就會有很多人效仿,在網上跟野獸求助啊!”韓信皺眉道,“你知道這表示什麽嗎?表示我跟警方設置的陷阱就會被掩蓋,而野獸會多出一大堆可選的目标!你也知道網上那些人,很有可能裏面大部分内容都是假的!”
“對啊!”趙琳姗這才明白過來,“那這該怎麽辦?”
韓信煩躁的歎了口氣:“隻能跟各個網站的審核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把這些内容都禁掉了。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這很有可能就是常安康那批人格本來的計劃。”
接下來的幾天,爲了處理網上的這些謠言,警方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野獸”的視頻帶來的影響是肉眼可見的,但其實網上大部分類似的帖子都是胡扯,很多人是抱着試試的态度看看是不是真的,也有些人趁機胡編亂造想讓野獸幫自己報私仇,當然也不乏一些是真實的情況。
沒人能知道,野獸到底挑選了誰當目标。
直到時間來到了二月二十七日,各大平台對類似言論采取了嚴格的屏蔽制度,這段時間也沒有發生什麽,一時之間網上開始質疑這個“守護神”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起新的案件又發生了。
案發地點位于砂常市,死者有兩人。兩名男子被曝長期性侵自家隔壁的一名腦癱女孩,直到緻其懷孕才被發現,最後兩人選擇了賠錢息事甯人。
兩人最終因爲“認罪态度良好”被判三年、緩刑三年,等于沒被懲罰。
兩男子于二月十八日失蹤,直到二月二十五日,一名流浪漢才在一個待拆遷的危房内找到了兩具嚴重腐爛且殘缺不全的屍體。
根據法醫的檢測,兩名死者正是這兩名失蹤男子。
這兩個受害者和之前那四人一模一樣,遭遇了重度毆打後被啃食緻死,身上大部分的骨頭都斷了。
這天韓信來到公安廳這邊時,霍剛急得焦頭爛額。
“不好了呀,韓老師。現在網上都傳瘋了,大家都知道了這個野獸是來真的,網上到處都是類似的帖子!上級給了我們死命令,要我們盡快抓到人!”霍剛着急的說。
“我知道,我也很頭疼啊。”韓信捂住了額頭說,“帖子的求助人呢?查過了嗎?”
“查過了,求助人是那位腦癱女孩的父親,他甯可自己被判死刑也不說,隻想給女兒報仇。”魏斌眉頭緊鎖,“這小子很機靈啊,給自己冠上正義之名,讓别人不肯出賣他。”
“韓老師,現在可怎麽辦?上級要求我們七天内抓到他。”胡晨爲難的說。
“呼……”韓信深呼吸了一次,“我的意見還是之前那樣,設置陷阱。”
“可是現在網上類似的帖子太多了呀,平台封都封不過來。”陸文博焦躁的撓着頭。
“我知道,所以我們就來個抛磚引玉。”韓信表情凝重,“既然網上已經有這麽多帖子了,我們不如在網上找一個别人發的帖子或者視頻,然後讓該平台給這個帖子熱度,讓常安康能注意到這個帖子。”
霍剛頓時恍然:“這樣我們就隻要監視這個帖子的用戶就行了……好主意呀!”
“那麽我們就去挑選目标吧。”韓信解釋道,“我們要從裏面挑選一個真實的案例,資料越詳細的越好,而帖子裏的加害者幾乎沒有受到懲罰。找到目标之後就給帖子增加熱度和曝光率,然後我們就隻要盯着帖子裏的加害者就行了。”
霍剛點了點頭,衆人立刻下去忙碌了。
雖然這麽做不一定就能成功,還會給帖子裏的“加害者”帶來危險,但現在情況緊急,上面又給了破案期限,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很快,他們就在網上找到了一個求助人的帖子。
帖子裏說的是自己有輕度學習障礙的兒子,被老師活生生的打死一事。
校方爲了息事甯人不僅删除了校内的監控錄像,甚至還串通了醫院在警方檢驗屍體之前将屍體給火化了,事後再告知家屬說火化錯人了,死不認賬。
雖然警方用技術恢複了當時的監控錄像,确認了涉事老師曾經打過孩子,但因爲沒有驗屍報告證據不足,沒法對涉事老師進行刑事懲罰,最終也就是賠了幾十萬然後免職。
“就這個吧。”霍剛冷哼道,“死了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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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