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一回事？”韓信一下聽得有點懵。
但是緊接着他就回想起展明跟他說過的那個“抹殺人格”的方法，他意識到即便是同一個身體内的人格也不一定就是一個勢力的。
“您身體裏有多少個人格？”韓信皺眉問道。
“一共三十多個，其中有十幾個因爲派不上用場最終消失了，還剩下的一些比較危險的我把他們關了起來，不給他們控制身體的機會。”紅姨解釋道。
“比較危險的？比如呢？”韓信不解的問。
“比如瘋狗強。他因爲強奸坐過牢，脾氣暴躁、目無王法、行事随意，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犯罪。以前靠他來保護小安，但是後來有了虎子。”紅姨解釋道，“還有阿花，她是個站街女，在特别困難的時候她會接客賺點錢。有了阿東之後，就不需要她了。”
紅姨介紹了一下他體内的其它人格，這些人格大多是有缺陷的，某些有強迫症、某些有潔癖，這些缺陷導緻這些人格非常不穩定，總是惹麻煩，最終被紅姨關了起來。
韓信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但是大家的目的都是保護小安，對吧？”
“我們……在某些事上沒有達成一緻。”紅姨歎了口氣，“比如我希望小安能待在這裏，但他們卻覺得必須得出去在外面開始新生活，他們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小安。”
“那個野獸呢？它是個怎樣的人格？”韓信好奇道。
紅姨臉上閃過一絲恐懼：“野獸……是熊和狼的集合體，它不會說話沒法交流，身高有兩米多，力大無窮。它會攻擊周圍所有的生物，是小安最後的保護措施。一旦野獸出來，直到它失去意識之前，其它人格都無法出現。所以它是最危險的，我不會再讓它出來了。”
韓信大緻知道多重人格是怎麽運作的：所有的人格都坐在一個房間内，由其中一個引導者負責決定由誰登場，碰到不同的問題會派出不同的人來應對。
不過，像常安康這種特殊的情況是非常非常少見的，他的人格極多而且已經形成了一個類似社交群體的團體了，有自己的規則，也有違反規則的人。
這種現象實在是……奇妙又令人不安。
“那，其它人格準備怎麽反抗你們呢？”韓信繼續問道。
“我懷疑，我們這一批人格裏有叛徒。”紅姨小聲說，“他在我給他表現機會的時候，把機會讓給了那一批人格裏的某個人，然後與他們密謀逃跑的事。”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韓信試探着問。
“我在想，也許您能讓小安單獨在一個房間，然後多讓幾個人看着他？”紅姨試探着問，“期間我會一一排查，弄清楚到底是哪個人格背叛了，然後把他關起來。”
“沒問題。”韓信點頭道，然後歎了口氣：“抱歉，我并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所以沒法治好你們，但我會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的。”
“您已經比大多數人要好了，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到這一步。”紅姨面色稍緩，向他鞠了一躬，“真心的感謝您。”
其實韓信做這些隻是爲了自己，他覺得自己阻止了一個人變成殺人犯，這讓他覺得這件事特别有意義。
所以韓信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接着，他就向精神病院的人交代了一下，讓他們特别關注一下常安康，然後便離開了。
之後的半個月，韓信一直在幫白曉鋒四處抓捕找回狗。這幫混小子基本都是大同小異，找回賬号時嚣張跋扈，線下找到的時候就慫得求和解。
而韓信這麽拼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想把今年的事留到明年，另一方面則是爲了把那最後800點DP給湊齊。
最後一隻找回狗送進局子後，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三号晚上十點半了。
和往常一樣，韓信買了宵夜帶回房車，跟趙琳姗小酌了兩杯。
“看來要在房車上過平安夜了呢，珊珊。”韓信跟趙琳姗碰了碰杯。
“有什麽關系，反正在家也就是一起出去吃頓飯然後回家來一發，在房車上也是一樣的呀。”趙琳姗歡快的笑道，“我帶了絲襪，不影響的啦。”
“果然找老婆還是要找知根知底的。”韓信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
“是啊，我知你的根、你知我的底。”趙琳姗在桌下輕輕踩了踩他調侃道。
“真是形象又生動……”韓信有些哭笑不得，然後舉起了酒杯，“來，寶貝，聖誕平安。”
吃完飯，趁着趙琳姗洗澡的機會，韓信就把犯罪心理的LV4給學了。
而結果就像他猜的那樣，除了基本能力的提升之外，他還獲得了“織夢者”這個能力：通過将目标引導至中度催眠的狀态，從而讓目标進入淺睡眠，然後用語言來控制目标的夢境内容，可用于修改、修複目标的記憶，或者通過噩夢對目标展開精神攻擊。
但是最後還有一個補充：可能永久導緻目标的精神受損，慎用。
韓信知道，這就是之前展明所說的殺死人格的方法了。
“唉，要是早點學會這個能力就好了。”韓信有些懊惱的說。
如果有這個能力，之前就可以治好李應輝的PTSD，而且還可以殺死劉聲瑞的第二個人格。
不過說實話他覺得有點壓力，對罪犯使用這個技巧也無所謂，反正精神受損也算他們罪有應得，但是對李應輝和常安康這樣的患者展開治療，就比較麻煩了。
回到家，韓信陪趙琳姗過完了聖誕節，就來到精神病院這邊，探望蘇慧琳和常安康。
結果，他卻從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那裏得知了一個壞消息：在兩天前，常安康從精神病院裏逃脫了，并打傷了兩名安保人員。
“什麽，逃掉了！？”韓信難以置信的問，“不是讓你們增加看着他的人手嗎？”
“我們醫院人手嚴重不足啊，派兩個人就已經是極限了。”副院長無奈的說，“而且就算人再多也攔不住他，你看過監控錄像就知道了。”
韓信将信将疑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監控錄像。
錄像裏的常安康在兩名安保人員面前幾乎和小孩子一樣瘦小，然而他四肢着地宛如一隻動物，兩名安保人員上前壓制，竟然反而被常安康推得向後退去，就仿佛那個瘦小的身體裏藏着一隻狂怒的巨獸一般，那兩個安保人員就像垃圾一樣被他輕松扔了出去。
随後，常安康一路闖關，無人可擋。就算安保人員用電擊槍電他也沒有任何效果，強壯得根本不像是人類，十幾個安保人員全都被他放倒了。
而精神病院又沒有槍械這類武器，最終隻能看着他一路沖出了大門，消失在外面。
“你看到了吧？誰能料到他那麽瘦小的身軀裏居然蘊藏着這麽大的力量？簡直離譜。”副院長抱怨起來，“我們有八名安保人員身上多處骨折，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這下人手更加不夠了。”
“是那個野獸人格……”韓信自語道，“它爲什麽出來了？”
副院長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是不耐煩的說：“我們已經報警了，你有什麽直接問警方吧。”
這一刻，韓信知道事情不妙：紅姨擔心的事成真了。
肯定是那個叛徒找到了什麽方法可以躲過紅姨的控制權，然後将野獸放了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現在野獸還沒有徹底失控，從精神病院的安保人員沒有死亡就能看得出來。
他們的目的，應該隻是帶着小安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生活。
“怎麽了，你的小夥伴不見了？”這時候，蘇慧琳從他身後路過，譏諷的笑道。
韓信斜睨了她一眼，然後眯起了眼睛，雖然他沒有證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似乎和蘇慧琳有什麽關系，蘇慧琳在精神病院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常安康交流。
至于蘇慧琳背後的人是誰？當然是老師了。
于是，韓信怒氣沖沖的來到了看守所這邊。
“那孩子的逃跑，是你這混蛋策劃的嗎！？他就是你說的禮物？”韓信指着展明質問道。
“怎麽了，你在擔心什麽？”展明饒有興趣的笑着問，“害怕外面的世界會傷到他？如果那些人值得你去拯救，這種事就不會發生；反之，則證明他們不值得你拯救。”
“少他媽跟我說這些廢話……”韓信咬牙切齒的說。
“放心吧，我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我給你的禮物是更深刻的東西。”展明微微笑着說，“但我确實對那孩子很感興趣，最終會發展成什麽樣，沒有人能知道。”
韓信垂下了眼睑，死死的盯住了展明。
“看看你，像一隻發怒的獅子那樣咆哮，這種感情會成爲你的拖累。”展明唏噓道，然後嚴肅起來：“憤怒隻會影響你的判斷，韓顧問。”
韓信啐了一口，沒有搭理他，而是徑直離開了看守所。
才剛剛來到外面，他就接到了霍剛的電話。
“韓老師，有案子。”霍剛的聲音有些顫抖，“死了三個警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