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韓信就能感覺到趙琳姗挽住了他的胳膊,現場的衆人也都繃緊了。
水箱裏的女屍看起來三十歲不到,身材纖細。從屍體還沒有開始腐敗這點來看,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兩天。
水箱的玻璃非常幹淨,要麽就是經常打掃,要麽就是沒用多久。
但是,從現場一些人類的痕迹來看,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已經很模糊了。
“糟了……”韓信頓時暗叫不妙,他立刻抓着手機利用搜尋針孔相機的APP在地下室四處搜尋起來,很快就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針孔攝像機。
“這邊也有!”魏斌抓着手機在韓信對面喊了一句。
很快,警方就在房間裏拆下來了六個攝像機,能讓攝像機另一側的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看到水箱裏的人的情況。
“這王八蛋,居然還他媽的遠程欣賞!”梁志強将其中一個攝像頭扯了出來,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踩了幾腳:“這下我們打草驚蛇了啊!”
“這可真是讓我意外……”韓信皺眉自語道,“試想一下,你如果能當面欣賞,爲什麽非要遠程欣賞呢?除非,有什麽他需要的東西,在這裏沒法提供?”
現場的衆人注意力集中在了韓信身上,韓信則是繼續觀察着現場。
這個地下室還是很寬闊的,除了中間這個水箱之外,周圍還有一圈約兩米寬的區域是空白的,頭頂的水管連接到水箱這邊,把水灌入其中。
現在水管已經停下了,可能是某種遠程操控裝置來控制水管的開關。很多電器和家具都可以使用手機上的APP來進行遠程控制,比如投喂貓糧、控制攝像頭之類的,在這個年代這并不是一件很難實現的事。
所以,明明空間這麽充足,爲什麽兇手不待在現場欣賞?
到底是什麽東西,他無法在現場獲得滿足?
“那麽,我們假設兇手欣賞這一切是爲了滿足他與衆不同的性癖,他在看到這女孩被淹死的時候就會感到興奮,他會……”韓信喃喃自語着。
“進行性行爲,或者自慰?”趙琳姗在旁試探着說。
韓信點了點頭:“所以他不能待在這裏,這就是他的興奮劑。”
“真是搞不懂,明明可以直接性侵,他卻要搞得這麽麻煩。”陸文博撓着後腦勺嘀咕道。
“因爲他的性癖不同,有些人的心理障礙導緻他隻能對某些特定的東西興奮。”韓信解釋道,“就好像你也不會對桌子和椅子産生欲望,對于他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梁志強焦躁地問。
“既然他已經發現我們了,那就先把這地方給他封起來吧。”韓信回道,“我們回去再通過其它的方法來找他,沒有這地方,他就隻能靠以前的錄像來維持。他的作案間隔已經從一個月縮短到了一周,所以他忍不了多久的,三四天内他就會再次行動。”
胡晨憂心忡忡地問:“可是聽起來是個壞消息呀,如果我們不在三四天内找到他,豈不是又會多一個受害者了嗎?”
“可是他已經沒有這樣一個地方了。”韓信說到這,猶豫了一會兒:“應該吧?”
衆人來到了上面,這一趟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隻要調查一下這套房子是誰租的,說不定就能知道犯人的身份了。
當然,韓信内心裏并不覺得事情會這麽簡單,對方肯定不會用真實信息租下這裏的。
接下來就得交給當地的法醫來進行檢測了,而在檢測出結果之前,韓信得摸清兇手的犯罪心理以及行動模式。
等确認受害者的詳細信息後,從這第三名受害者身上,說不定能弄清兇手是如何挑選受害者的。
來到外面後,韓信看着前方的那片湖問道:“這裏之前是不是經常有人溺亡?”
“今年暑假的時候就有四個孩子在這邊溺亡了,後來就在這邊到處立了警示牌,但還是有人不聽。夏天的時候可多人來這裏玩水,這片湖的水質好,幹淨,所以……”梁志強說到這驚愕的看着韓信問,“您、您是說那四個孩子是這個兇手溺死嗎?!”
韓信搖了搖頭:“我沒有這麽說,他不會做那種事的。目睹人的溺死過程對于他來說就像是看淫穢影片一樣,‘目睹’這個過程會讓他興奮,而不是‘實施’。所以他才設置了這個自動灌水程序,他不能參與,必須旁觀。”
“那、那?”梁志強不解的看着韓信,“您的意思是?”
“他之前爲什麽沒有做這些,而是最近才開始的?是受到了什麽刺激?”韓信指了指那片湖邊的警告牌,“您說的那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刺激到他的開關。他之前一直在拼命忍耐,直到他親自目睹了那四個孩子溺亡的事件,導緻他徹底失去控制。”
這時候霍剛看着韓信問道:“韓老師,您說會不會是展明那家夥?”
“時間上對得上。”韓信點了點頭,“大概是他目睹了那次溺亡之後向展明尋求幫助,然後那個混蛋不僅沒有幫他控制病情,反而讓他放飛自我。于是……”
“又一個怪物誕生了。”魏斌歎了口氣說。
這之後,韓信就和聯達市的刑警帶着屍體回到了公安局,準備進行檢測。
用肉眼無法發現的東西,就隻能靠這些法醫們的努力了。
此外,警方也開始調查租下那套房子的人的信息,以及核對受害者的身份。
就目前來說,還有不少調查方向。
一早上就這樣忙碌過去了,韓信和霍剛等人來到了外面吃飯。
“感覺這次的調查應該會很快啊。”陸文博灌了一大口可樂,得意的笑道,“你們看到他們看韓老師的表情了嗎?乖乖,簡直就是偶像見面會。”
“當警察的誰不希望能有韓老師的能力呢?”霍剛扔給他一個白眼。
“别給我戴高帽子了。”韓信歎了口氣說,“就北常市那邊還坐着一個家夥,直到他自首了我都拿他沒辦法呢。等我解決了他,伱們再誇我吧。”
“别有壓力嘛,反正他都被關起來了,不能再作惡了。”趙琳姗摸了摸他的腿笑道。
“這也是他的目的。”韓信吃了口炖排骨,“他待在那裏面,意思就是告訴我,他不會再給我添新的麻煩了。這樣我就能從他那裏知道,哪些人是跟他有關的,不需要盲目猜測。”
“那他人還怪好的嘞。”魏斌陰陽怪氣的說,“好得讓我想槍斃他。”
“行了行了,快吃飯吧,下午還要幹活呢。”胡晨沒好氣的打斷了他。
下午,受害者的身份也确認了,她的名字叫張文潔,今年二十八歲,是一名醫生,前幾天值夜班後就消失了,然後再也沒來上班,也沒有回家。
家裏人已經在另一片轄區派出所報警,警方已經找了她兩天了。
而法醫那邊,由于已經有了先例,法醫可以直接沖着肺部的水檢測,能節約不少時間,所以結果會出得比較快一點。
就是……得出的結果不怎麽好。
“這個受害者肺部的水,”法醫向現場的衆人歎了口氣,“和第二名受害者肺部的水質不一樣,但是和第一名受害者肺部的水質是一樣的。”
“什麽!?”現場的衆人都聽傻眼了。
“怎麽會呢!?”梁志強難以置信的問,“爲什麽之前沒有說?”
法醫聳了聳肩:“因爲之前隻需要根據受害者肺部的水和發現她們地方的水進行對比,就能得出兩人是在其它地方被溺死這個結論了。但是這第三名受害者還沒有來得及被扔到其它地方,所以我們隻能将她肺部的積水與前兩名受害者對比。”
“那是怎麽知道不一樣的呢?”韓信追問道。
法醫解釋道:“因爲我們常用的自來水中通常都會有一些消毒物質的殘留,這點您應該知道吧?大部分地區都是用的靠次氯酸消毒,所以能在水中檢測到少量的氯。第一個和第三個受害者肺部的水中都檢測出了餘氯,隻有第二個肺部裏的水沒有發現。”
“意思是這混蛋還有第二個基地嗎?”梁志強絕望的捂住了額頭,“好一個狡兔三窟!王八蛋!”
胡晨狠狠給了陸文博一肘:“都是你烏鴉嘴!”
“關我什麽事……”陸文博不服氣的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嘟囔道。
“那麽,您知道哪裏的水裏會沒有次氯酸呢?”韓信這時候問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井水。農村直接從井裏打出來的水是經過土壤的過濾所以裏面不會有消毒水,而第二種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就是地下水。”法醫解釋道,“城市裏有些地方會使用地下水,這類水的水質較好所以不需要加消毒水過濾。”
“那這就是調查方向啊!”梁志強欣喜的說,向下面的人吩咐道:“立刻去查一下第二起案件案發時哪戶人家用水量異常的,然後找出用地下水的區域,一一排查!”
現場的衆人也紛紛松了口氣:這下說不定就有希望抓到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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