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等我們審訊完了,你再找你的律師也不遲。”楊靖宇抱着胳膊皺眉道。
“我沒有什麽要說的了。”楚雲溪冷聲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到了這個關頭還在嘴硬是吧?”楊靖宇嗤笑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韓信湊上前微微一笑:“可惜啊,你的閨蜜就沒伱這麽傻,她已經全部交代了。”
楚雲溪頓時愣了愣,明顯已經動搖了。囚徒困境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很好用,壞人之間都是唯利是圖,哪有什麽信任。
對這些人來說隻要爲了活命,什麽都願意做。
“那個賤女人,這麽快就招了!?”楚雲溪難以置信的問。
“廢話嘛不是,兇器是在她家裏找到的,她不招那不得她一個人死嗎?”韓信笑了。
之前韓信在陳茜的朋友圈裏發現了一個内容:大概是三個月前,她在朋友圈裏展示了一下自己新買的“多功能求生斧”。
這把斧頭的造型有點像登山稿,可以輔助攀爬,還能用來切肉、開罐頭之類的,是一把長約半米的單手斧,這把單手斧的刀刃沒有那麽鋒利,砍樹稍微有些勉強。
這時候韓信回想起,楊靖宇曾經說屍體的切口比較粗糙,像是被較重的斧頭切的,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不那麽鋒利的武器劈砍的。
所以韓信懷疑,這把斧頭就是她們用于分屍的工具。
然而,從調查的監控顯示這段時間陳茜并沒有去過什麽奇怪的地方。再加上警方故意放出發現屍體的消息之後,陳茜還是沒有什麽反應。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性當然是還藏在她自己的家中了。
也确實,還有什麽地方能比放在自己身邊更放心的呢?反正警方也沒有懷疑到她頭上。
因此韓信斷定東西就在她家中,他委托楊靖宇向上級申請了搜查令,然後在陳茜家裏找到了這把求生斧,以及原屬于劉宇豪、丢失的那把瑞士軍刀。
在他們審訊楚雲溪之前,已經先審訊過陳茜了。剛開始陳茜還不承認,但是這之後法醫從求生斧和瑞士軍刀上檢驗出了劉宇豪的DNA。
而這就是科技進步的好處了,在當今新一代的檢測技術的支撐下,但凡隻要有一點殘餘、哪怕是肉眼看不到的血迹都能進行DNA對比。
這種兇器,如果不用特殊處理是很難完全洗掉上面的血迹的。更何況這把斧頭奇形怪狀的,在分屍的過程中劈砍的動作較大,肯定會有肉眼不可見的血迹噴濺到一些死角。
這樣一來就能确定這兩把武器是本案的兇器了。
由于已經在陳茜家裏找到了兇器,她不得不認罪,否則她就得一個人扛下這一起謀殺案。
而這之後,她就全部坦白了,包括她的作案動機。
陳茜之所以同樣作爲楚雲溪的幫兇,是因爲她之前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大老闆”,然後那個大老闆帶她搞一個理财項目,說最高收益高達百分之二十九。
一開始抱着試一試的想法還真的賺了幾千塊錢,陳茜一下就腦子發熱徹底上當了,不僅把自己的所有存款扔了進去,還把能借的APP和人都借了個遍,跟着這個大老闆搞理财。
結果理所當然的被騙了,這就是典型的殺豬盤。
而陳茜借錢的人裏,當然就有她的好閨蜜楚雲溪。
錢還不上陳茜整天失魂落魄的,楚雲溪肯定看出異樣了。知道了她被殺豬盤騙了之後,楚雲溪就讓她協助自己。
“她已經都交代了。”韓信向面前的楚雲溪笑吟吟的說,“她說人是你殺的,計劃也是你做的。她隻負責了分屍、轉運屍體和藏匿兇器。說你答應在完事之後,借她的那二十萬一筆勾銷,而且等拿到遺産之後還會再分她一百萬。”
“那個賤人居然把責任都甩到我頭上!?”楚雲溪驚愕的問。
楊靖宇抱起了胳膊,冷聲道:“還不打算開口交代嗎?那到時候就是你一個人倒黴了。”
“她才是主謀好不好!”楚雲溪氣憤的說,“是她慫恿我幹這事的!點子也是她出的!我又不了解野外求生,怎麽可能是我出的主意!?肯定是她啊!”
“這麽說,人确實是你殺的?”楊靖宇皺眉道。
“我是被她慫恿的!”楚雲溪拍着桌子怒道,“不然我日子過得好好的爲什麽要做這種事!?我有個愛我的男朋友,他還這麽有錢,我就這樣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
“别管是誰主使,你就說人是不是你殺的吧!”楊靖宇敲了敲桌子不耐煩的說,“誰是主使是靠證據說話的,我們自然會判斷,不會冤枉你!現在是要搞清楚你們的犯罪事實,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最後倒黴的是你自己!”
“……是。”楚雲溪瞬間恢複了平靜,點了點頭。
接下來楚雲溪就開始了交代整個犯罪經過,事實上她都壓根沒等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劉宇豪變得虛弱,而是直接第一天上山就行動了。
當時劉宇豪對她一點防備也沒有,她就那樣手上握着刀,從身後摟着劉宇豪的脖子假裝撒嬌,他都壓根沒有想過她會殺他。
直到楚雲溪将手上的刀從他脖子上抹過,才終于讓他認清了現實。
也正是因此,劉宇豪的屍體腐敗程度才那麽高,因爲已經死了七天了。
而楚雲溪一個人享用了爲兩個人準備的食物和水,所以救援隊找到她的時候她才隻是輕度脫水和營養不良。
這一點是連韓信都沒有想到的。
“我真是小看了人性的惡啊。”韓信有些自嘲的暗想道。
之後,就是和他們推理的一樣了。陳茜假借上山搜救與楚雲溪彙合,然後将劉宇豪分屍,埋在了山上孫國勝之前用來藏屍的坑裏。
至此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但是韓信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爲什麽?”韓信追問道,“就像你說的,他這麽有錢又愛你,你老老實實跟他過日子當你的富太太不好嗎?爲什麽要殺了他,殺了這樣一個自律、善良的人?”
“你懂個屁,你是男人。”楚雲溪冷笑道,“你知道那種想要什麽隻能跪着舔他、看他臉色的感覺嗎?我受夠了像條狗一樣舔着他的日子了!”
“你有能耐自己賺錢自己花啊!花自己的錢就不需要看别人臉色了!”韓信沒好氣道,“欲望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那可不得看别人臉色嗎?”
“我是女人,我怎麽賺!?”楚雲溪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這個社會對女人根本就不公平!所有公司掌權的高層全都是男人!”
楚雲溪的回應讓韓信放棄了說服她:這種人有自己的固有邏輯,是聽不進去别人的話的。
“我也不想反駁你,但是有個好消息你知道是什麽嗎?”韓信笑眯眯的說,“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等待法律的制裁了。”
“哦?法律面前真的是人人平等嗎?”楚雲溪響亮的冷哼一聲,哂笑道,“賠了錢就是認罪态度良好就能獲得輕判,這叫什麽平等?”
“但是,不論你是什麽人、什麽身份,你都有這個賠錢獲得諒解的機會。”韓信解釋道,“這就是法律提供給你的機會,也是它平等的地方。法律是人編寫的,人本身就不完美,法律當然也不會完美。但是它總是在完善、在進步……”
說着,韓信指着楚雲溪冷聲道:“就是爲了确保你這樣的人不會逃脫懲罰。”
楚雲溪啐了一口,回道:“我是不會被判死刑的,我們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吧。”韓信也啐了一口,“我很好奇,在看到劉宇豪死前的表情時,你的内心有沒有一絲愧疚?一個那麽相信你的人,即便你手上拿着刀放在他脖子周圍,他都沒想過你會殺他,所以他死前的表情是那麽的難以置信。在看到那個表情時,你不覺得愧疚嗎?”
“有什麽愧疚的?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樣,把女人當洩欲的工具!”楚雲溪陰陽怪氣的說,“其實我都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好對付呢,本來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出意外的。”
“所以說你并不是因爲在這場戀愛中處于弱勢方才殺人的,劉宇豪也沒有對你使用任何暴力。”韓信點了點頭,表情恢複了正常,“那麽恭喜你,把自己最後活下來的希望也熄滅了。”
“你……”楚雲溪愣了愣,随即猛地回過神來怒道:“他媽的,你算計我!”
“楚小姐。”韓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禮貌的笑道:“下次就是法庭上見了,把你送上死刑台将會是我的榮幸。”
從審訊室裏出來,楊靖宇就立刻撈住了他的肩膀:“好你小子,真有你的!”
趙琳姗也撲上來抱住了他的腰:“我老公真是厲害!”
“分内之事而已。”韓信謙虛的笑道。
這時候,秦毅來到了韓信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謝您,爲我兄弟報仇雪恨。”
韓信扶着他站直了,皺眉道:“我也隻能做到這些了,還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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