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到生的希望,再從生到死的絕望,這巨大的落差讓馬威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醫生幾次想聯系你,讓你繼續回去治療,隻要再治療幾個療程你說不定就能痊愈了。結果……”韓信說到這,“哈”地大笑一聲:“真是報應啊。”
這時候馬威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呼吸急促,韓信知道他是恐慌發作了。
其實他可以幫馬威平複下來,但他才不會這麽做,因爲這就是他的目的。
“喲,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肖安國冷笑道。
馬威的瞳孔快速收縮着,他絞盡腦汁的思考着,似乎在想該怎麽脫罪。
“怎麽?在想怎麽讓自己活下來?”霍剛譏諷道,“沒用!我告訴你,你死定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我前面都是瞎說的!是你們誘供!”馬威滿頭大汗。
“你知不知道DNA鑒定是什麽?”肖安國微微笑着說,“你認不認罪其實我們根本無所謂,你在現場留下的體液和體毛,就已經足夠定你的罪了。”
“DNA?怎麽鑒定的?”馬威皺眉道。
韓信托着下巴冷笑道:“所以你看你,還自诩聰明。就算是在罪犯裏,你也不算聰明的。覺得自己抹掉了腳印和指紋人家就抓不到你了?還看不上讀書,你好好讀書就知道DNA檢測是什麽了。”說着,韓信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整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你最該看不起的,就是你自己!”
“啊啊啊!”馬威捂住了腦袋歇斯底裏的狂吼起來,然後站起身向着面前的韓信撲了上去。
但不管是肖安國還是霍剛,跟韓信都已經合作了好多次了,很清楚他的風格。
隻要是韓信親自出馬的,嫌犯最後基本上都破防了。
所以馬威才剛剛起身,就被霍剛和肖安國摁倒在桌上:“老實點!”“想幹什麽?!”
而韓信還在馬威的傷口上繼續撒鹽:“别擔心,咱們國家判死刑是很謹慎的。一審二審可能就要半年了,你的癌症到那時候多半就進入晚期了。那可是非常痛苦的,到時候說不定你還會求着法庭判你死刑呢。受盡折磨然後被槍斃,真是最适合你的結局了。”
“嗚嗚嗚,啊啊!”馬威徹底崩潰,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真是難看。”霍剛沒好氣道,拽着馬威坐起身:“給我坐好!”
“前面的骨氣去哪了?”肖安國在邊上抱着胳膊譏諷道,“有什麽好哭的?你現在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這叫罪有應得。多行不義必自斃,懂嗎?”
說着,肖安國催促道:“趕緊交代!說不定我們還會給你安排個醫療條件好點的監獄。”
馬威老老實實的交代起來,從他盜竊到殺人的細節,全都交代了。
這家夥每次作案時都會把鞋拖了,隻穿着襪子進屋。不僅可以避免留下腳印,走路沒聲音也不會驚醒受害者。
除了這四起案件之外,馬威還殺了之前廠裏的主管和一個站街小姐。那個主管是因爲以前上班時經常剝削他,而那個站街小姐則是因爲看不起他窮。
最後審訊結束,DNA檢測結果也完全符合,馬威被帶下去送往看守所,等待開庭審判。而他最後的審判結果,隻可能是死刑。
“韓老師,破防這些混蛋還是得看您的啊。”從審訊室出來後,肖安國拍了拍韓信的肩膀笑道。
“就是這王八蛋,差點連癌症都讓他治好了,真是禍害遺千年。”霍剛憤憤的說。
韓信神秘的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是瞎說的。”
“您、您瞎說的!?”現場的衆人頓時驚呆了。
韓信笑着點頭:“他的癌症好轉了,這一點是我瞎說的。其它的,我咨詢了一下他當時的醫生就知道了。像他這種早期癌症患者,定時服藥症狀肯定會有所好轉。至于醫生聯系他這是肯定的,任何癌症患者醫生都會勸他繼續治療,更别說他還是早期了。”
“原來您是忽悠他呢。”胡晨也忍不住笑了,“那他萬一看了病曆怎麽辦?”
“他學曆低,給他看也看不懂啊。”韓信聳了聳肩,“反正我們也不需要他的口供。”
“太解氣了!”趙琳姗摟着韓信的胳膊開心的說,“像這種人就該反複槍斃,他剛才在裏面交代的時候,我肺都要氣炸了。”
“他的報應還在後面呢。”韓信回道,“如果他好好治療,癌症是肯定能好轉的。但是他這樣放縱自己,病情加重幾乎是必然。而這之後等待他的,就是每天在疾病的折磨中,等待死亡的到來。這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是他應得的懲罰。”
“這樣上級那邊也能交代了。”肖安國松了口氣說,“這可是國務院挂牌的案件,如果這次不是您過來幫忙,咱們肯定要被上級罵得狗血淋頭。”
“早點破案,也能少幾個受害者。”韓信笑着說,“雖然不知道具體救了誰,但是知道自己救了幾家人的性命,感覺還是很好的。”
這個案子到此也就算是正式結束了,之後剩下的隻有審判而已。
藍湖省的平民百姓們,晚上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肖安國一把按住了韓信的肩膀,笑呵呵的說:“慶祝一下,我請客!您得賞個臉。”
“哎,韓老師,你就同意吧。”霍剛在旁回道,“這老小子比我還摳搜,難得他開口請客,咱們可得好好宰他一頓飯。”
“我可沒說要請你啊,你自己買單。”肖安國當時就不樂意了。
“看到沒?就是這麽摳搜。”霍剛翻了翻白眼。
肖安國的收入也沒多高,所以就找了家燒烤店坐下,點了兩百多串燒烤。
但就算是這樣,七個人也要吃個七八百的。
“來,韓老師,敬你一杯。”肖安國向韓信舉起了酒杯笑道,“每次跟您合作都受益良多,這次又學到了,推測嫌犯的行動要代入嫌犯的心理,而不是單純的邏輯推理。”
“等您跟咱們北湖省大隊都學會了,我豈不是要丢飯碗了?”韓信跟他碰了碰杯調侃道。
“那不能,咱們要學的還多着呢。”霍剛笑着說,舉起了酒杯,“來,我幹了,您随意!”
“我老公酒量不太行,我來幫他喝。”趙琳姗歡快的笑道,然後一飲而盡。
韓信知道她其實就是想找機會喝酒而已,于是悄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
吃完飯,韓信和趙琳姗回了房車上。因爲喝了酒,所以他準備歇一晚就回去。
趙琳姗雖然喝了兩瓶啤酒,倒是一點醉意也沒有,坐在電腦跟前給他剪輯視頻。
“哼哼,這次的案子太解氣了,大家一定會很喜歡這個視頻的。”趙琳姗一邊剪輯一邊抖着腿笑道。韓信則是提醒道:“最後我說的那段别加進去,就是我說謊的那段。”
“也可以,前面那一段已經很解氣了。”趙琳姗笑吟吟的說,“這次我給你剪輯成四個部分,兩天一更。正好前面存的視頻也發完了,讓大家看點解氣的。”
而韓信則是在旁陷入了沉思:其實之前他曾經懷疑過,馬威可能是被“老師”影響了,才突然性情大變開始殺人、性侵。
但後面事實證明,導緻馬威性情大變的,第一件事是他前女友結婚,第二件事是他得了癌症,和老師并沒有什麽關系。
這讓韓信有點懊惱,他似乎被這個“老師”影響了。就好像每個案子的背後都有“老師”的影子似的,這會影響他的判斷。
韓信搖了搖頭,他覺得這可能就是“老師”的目的,他不能被這混蛋影響了。
要假設“老師”這家夥根本不存在,正常的查案就行了。
次日,韓信和趙琳姗回去之前,先來到公安廳這邊跟肖安國打個招呼。
“受害者家屬在門口,您要去見他們一面嗎?他們說不定想感謝您。”肖安國問道。
“這個任務就交給領導吧,不是國務院的挂牌案子嗎?”韓信笑着說。
肖安國笑眯眯的看着韓信,好一會兒才伸出手:“那就下次見了。”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能不要死人。”韓信和他握了握手。
回去的路上,溫雅檢察官那邊給他發來了個消息,之前的另一起案件的兇手,也就是殺害胡志凱和石慧夫妻的那個反社會分子陳亮,在一審中被判了死刑。
反社會人格終究不是精神疾病,而是一種人格障礙。反社會分子是有理智的,能控制自己。他們雖然沒有共情能力,但他們知道殺人是違法的,在這方面他們有選擇。而精神疾病在發病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所以想靠反社會人格來逃脫死刑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陳亮那邊選擇了繼續上訴,二審将于一個月之後開庭。
如果這二審的結果也是一樣,那陳亮就必死無疑了。
而那兩個刺傷胡志凱的小鬼,一審被判了無期,兩個人也選擇了繼續上訴。
“蘇慧琳那案子呢?”韓信追問道。
溫雅在那邊歎了口氣:“跟她鬼混的那個院長去年就死了,心肌梗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