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就像一記重錘敲在衆人胸口，直接讓車上的四個人都沉默了。
最後是韓信先開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今天才趕過來，而兇案發生在昨天晚上。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沒法阻止他的。專注于現有的線索吧，這樣才能盡快抓到他，阻止下一起犯罪。”
“是。”魏斌和胡晨點頭應道，加快車速向公安廳趕去。
而趙琳姗隻是默默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已經三起案件，兇手的兇殘和冷血可見一斑。
不過，好在這次韓信從楊志那邊獲得的信息已經足夠他再次幫警方縮小範圍。再加上這第三起案件中能獲取到的信息，說不定能鎖定兇手的身份。
回到公安廳後，韓信再次來到會議室這邊，大家已經在這裏集合讨論案情了。
“那個女兒多少歲？”韓信一回來後就問道。
“十七歲。”肖安國表情凝重的說，“您在大通鎮那邊查到什麽了嗎？”
“有，但不多。”韓信皺起了眉頭，“原本我不想把那些沒有得到證實的結論拿來誤導各位的，但是在這個情況下，兇手很有可能一周内就會再次作案。所以……隻能把所有可能性都排查一遍了，不知道各位的意見是怎樣？”
肖安國第一個帶頭說道：“我認爲，爲了保護我國百姓的安全，一切可用的信息都應該用上。哪怕隻是增加一絲抓到了兇手的可能，也要去試試。”
“但是這可能會需要大量警力來分散調查。”韓信警告着現場的衆人。
“無妨，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從整個藍湖省調派人手。”一名年紀較長的刑警回道。
霍剛也補充了一句：“北湖省那邊也可以提供人員幫助。”
“那麽，我就開始了。”韓信點了點頭，“根據我從第一個案子，也就是大通鎮那對小賣部夫妻的案子裏問到了，兇手不是鎮上的人。那麽兇手應該是在各地流竄的，這也證實了我之前的一部分猜測，也就是關于他學曆不高又有犯罪記錄、所以找不到工作這一點。”
兇手必然是因爲找不到工作，然後流竄到那個村子裏，發現了小賣部的這對夫妻，從而選擇了他們的當目标。
到這裏爲止，韓信的推測都是可以證實的，而後面的就是猜測了。
“至于有多種可能的地方……”韓信來到了黑闆面前，在大通鎮的小賣部夫妻案和第二起一家三口滅門案之間畫了一條線，“爲什麽那對小賣部的夫妻被殺之後，兇手在這一年半之間都沒有作案了？像他這種習慣了偷盜爲生的人，是不會停止犯罪的。”
“會不會是因爲看了新聞，知道有人替他背黑鍋了？”肖安國試探着問。
韓信點頭道：“有這種可能，但是有幾種别的原因，我認爲可能性更高。第一個就是他這一年半裏因爲搶劫、盜竊之類的罪名被抓了，所以被迫停止作案。而且應該就是在藍湖省境内被抓的。”
“而他最近才被放出來，于是又開始繼續作案！”霍剛恍然。
“這是可能性最高的一個情況。”韓信點了點頭，“而另外幾種可能是他突然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或者像肖警官說的那樣是因爲有了替罪羊。但是這兩種情況我們是查不到什麽線索的，所以我們隻要考慮這個可能性最高的情況就行了。”
如果最後調查沒有結果，那就說明是另外幾種可能，而這需要大量人力、調用全省的犯罪檔案。然而如果韓信猜對了，那就可以直接獲取兇手的姓名、外貌等關鍵線索。
“立刻派人去調查第一起案件之後入獄、第二起案件之前出獄的人！”肖安國吩咐道，然後轉向了韓信：“韓老師，還有更多的信息嗎？”
韓信點了點頭：“這些信息同樣也是我的推測，那就是他挑選目标的模式。”
說着，韓信轉向了黑闆上的那四起案子：“我們可以通過這些案件來推測出兇手的心理變化，他在第一次作案挑選的目标是一對中年夫妻，而在第二次作案時就改爲有年輕女孩的一家人，并且在之後的兩起案件裏保持了這個挑選目标的方式。”
“對了，那個女兒才是他選擇的關鍵！”魏斌錘了錘桌子自語道。
“而且他選擇的女孩都是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的年輕女孩。”韓信沉聲道，“我相信這可能源自于他初戀女友給他留下的心理創傷，再聯系到他年少時外出打工……”
兇手可能是在外出打工時結識了他的初戀女友，但可能是因爲錢、又可能是因爲他的犯罪記錄，導緻他的初戀女友跟他分開了，成爲了他殺人的誘因。
他和他的女朋友認識的時候，對方應該就是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所以才會選擇這些家庭作爲目标，他看中的是那些女兒。
這樣推斷，兇手當年應該也非常年輕，可能高中還沒畢業就出去工作了。
這也證實了韓信之前的想法，同時也能确定兇手大緻的年齡範圍了。
“從案件的完成度上來說，小賣部夫妻應該就是他的第一次作案。”韓信自語着，“我猜測他的初戀女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的鎮上。他去找前女友複合，結果發現對方已經結婚了。他流竄到大通鎮，大概是因爲那對夫妻比較恩愛，刺激到了他，導緻他痛下殺手。”
陸文博連連點頭：“合理。”
“由于學曆問題是最近這十幾年才凸顯出來的，我推斷他的年齡應該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韓信繼續補充道：“他的前女友應該也是這個歲數。”
“我們可以派人去鎮上問問這個歲數的女性。”肖安國點了點頭。
“抱歉，給出的信息稍微有點亂。”韓信捂着額頭，靠在桌邊說，“但是隻需要一個關鍵的證據，就能把整個兇手的人生給拼出來。他的經曆、他的動機、他的心理，弄清楚這些，一定就能抓到他。”
“您已經幫上了大忙了。”胡晨笑着安慰道。
“我給出的這些雖然不一定準确，但絕對是有用的。”韓信解釋道，“以上都是可能性最高的幾種情況，如果我的猜測錯了，那說明肯定是剩下的幾種少數可能。所以即便順着這個思路沒有查出結果，也能把錯誤答案排除，從而找到正确答案。”
說着，韓信擡起頭說：“我可以去昨晚那起案件的現場看看嗎？”
“目前技術人員正在現場收集、檢測證據呢，可能要花上一天時間。”肖安國解釋道，“要不您先在這邊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技術人員完成檢驗後，我就立刻派人帶您過去。”
“不急不行……”韓信焦躁的咬着指甲說，“這次兇手沒弄到多少錢，他可能很快就會再次行動的。就在一周内，快的話可能三四天。我們必須比他更快。”
陸文博勸道：“但是這屍檢報告也得明天才能出來呀，您别着急。我們一會兒去讓那些鎮上的派出所加大巡邏力度，應該能延緩他的犯罪。”
“那倒也是。”韓信這才松了口氣，“我們應該至少還有三天的時間。”
目前各地的警方都在加緊調查這個案子，排查站街女、調查當地的當鋪看看兇手有沒有去典當從受害者家中盜走的财物。這會給兇手一定的壓力，他可能會收斂一點。
尤其是站街女這方面，如果不能招嫖，那這幾百塊還是能用幾天的。
但是另一方面，警方的大肆排查也可能會導緻兇手警覺逃竄到更遠的城市。
“唉，難搞啊。”韓信扶額歎氣：這個類型的案子，實在是太難了。
且不說手頭的信息這麽少，即便确認了兇手的身份，他也在全國逃竄。甚至可能要舉全國的警力，費時好久才能将兇手抓到。
這之後，警方就去展開排查了，而韓信則是和趙琳姗找了個地方吃晚飯。
“咱們還真是來了周正市不少次呢。”趙琳姗托着下巴嘟囔道。
“是啊，跟肖警官關系好嘛。”韓信心不在焉的說。
趙琳姗在桌下擡腳蹭了蹭他的腿：“哎呀好啦，先别想這事了。那不得慢慢查嗎？我知道你想減少受害者，但是你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些線索來呀。”
“事實上，”韓信笑着在她腿上摸了摸，“犯罪心理和基本演繹法就是在沒有線索時用的。”
“那倒也是吧。”趙琳姗撇了撇嘴，“總之你就先老實等警方那邊出結果嘛。吃完飯咱們去看個電影，然後回賓館來兩發。我今晚穿上絲襪，黑絲哦？”
雖然韓信是很焦急，但也确實沒什麽辦法，隻能等警方那邊的調查出結果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沒有調查線路了，等昨晚那起案件的屍檢報告和現場檢驗出來了，他再到現場去轉一圈，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什麽。
雖然他慢上一步就可能會導緻再多出一個案件和幾個受害者，但他不能因此而自責，這一切都是兇手的錯。
“就這麽辦吧。”韓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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