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構思了一下接下來的問題後，就繼續問起了面前這小夥子來：“所以，你女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她聽得懂你說的這些嗎？”
“嗨，有什麽聽不懂的，不就是太陽能發電嘛。”周輝不以爲然。
但是韓信注意到他回避了“你女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這個問題，顯然有蹊跷。
于是韓信又問了一遍：“那你女朋友的工作是？”
“這有什麽關系嗎？”周輝的眼神開始四處遊走。
這時候劉航在邊上提醒道：“問什麽答什麽就行，事情很嚴重，事關公司存亡。”
見狀，周輝隻能回道：“她沒在外面工作，在網上工作的。”
“具體呢？”韓信繼續問道，“客服、網文作家、UP主、主播還是自媒體？都交往了這些應該知道吧？”
“不清楚，沒問那麽多。”周輝扭開頭嘀咕道。
但韓信其實已經得到答案了，從周輝的反應就知道，這五個都不是。
而能在網上做的工作基本上就這五個了，剩下的那些刷單什麽的都是騙人的東西，所以他女朋友肯定從事着什麽不可告人的工作。
不過韓信也沒有急着追問下去，而是準備先看看另外兩個人。
他來到徐康甯面前，向她笑道：“阿姨您氣色不太好呢，眼睛裏很多血絲，黑眼圈也很重。這些天看起來沒怎麽休息啊。”
“嗯，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徐康甯點了點頭。
“爲什麽？您在這個崗位上做了六年了，工作内容也沒變，按理來說不應該現在突然有壓力啊。”韓信不解的問，“是生活中發生了什麽變故嗎？”
“沒、沒有。”徐康甯勉強笑道，“到了更年期嘛，是這樣的。”
韓信于是好奇的問：“那你爲什麽要把你老公和兒子女兒都送出國呢？更年期不是更需要家裏人的陪伴嗎？現在你一個人在這邊，很艱難吧？”
“他們、我小時候就一直想和我們一家人去國外生活，所以就先把他們送出去了，我在國内給他們提供經濟支持。”徐康甯慌張的說。
“哼。”韓信被她的話逗笑了。
徐康甯自己也意識到這話裏漏洞百出，漲紅了臉：“等再過一段時間，我也會過去陪他們的！”
這也很正常，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又不是什麽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在突如其來的問話裏肯定會出現漏洞，這就叫“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圓”。
但是韓信沒有急着問下去了，而是來到了那個清潔工張明面前。
“我隻是個清潔工而已。”張明攤手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還沒問，你怎麽知道的？”韓信笑着問，“爲什麽來當清潔工呢？你好歹也是二本大學畢業的，不說高科技人才，但也不至于當清潔工吧？”
“職場闖了幾年，心累，來做點輕松的活混混日子。”張明回道，眼神卻在四處遊走。
“是嗎？那你每個月收入多少？”韓信好奇的問。
“扣除五險一金，三千多。”張明聳了聳肩，“畢竟隻是個清潔工。”
“可是，你這……”韓信上下打量了張明一眼，“你看你，身上噴着寶利格的古龍水，戴着卡地亞的手鏈，穿着古馳的鞋子，用着蘋果11pro。你這一身沒個三四萬怕是下不來吧？穿着這些做清潔，我琢磨着不像是月薪三千多，像是月薪三萬多。”
“花呗買的，分期付款。”張明撇了撇嘴說，“十二期還清。”
“哦——！”韓信故作恍然，但張明的話顯然也是邏輯不通。
他一個月三千多，十二個月也就三四萬，平時拿什麽過活？
三個人的話韓信心裏都已經有了數，于是和劉航來到了一旁，準備說明一下他的發現。
但是即便來到了邊上，韓信也仍然在盯着這三人，觀察他們的視線。
“怎麽樣，您發現什麽了嗎？”劉航擔憂的問。
韓信點了點頭：“我基本可以确定是他們三個聯手做的。”
“什麽！？您确定嗎？這可不是小事呀。”劉航一下急了。
“我确定。”韓信點了點頭，“你仔細想想，這三個人的活不是正好能串起來嗎？”
張明是這裏的清潔工，他長期在這邊出入，隻要他刻意去觀察，有很多機會可以偷看到研發部門部長吳剛的電腦密碼，也能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破壞這裏的監控。
周輝是研發部門的技術人員，他知道這些資料保存在哪裏，也知道是哪些數據有用，可以利用張明給他的密碼把吳剛電腦裏的數據拷貝出來。
徐康甯是銷售部門的主管，負責的是太陽能發電闆的銷售這一塊，賣出去的太陽能電闆需要維修等售後服務，所以她平時經常過來和技術研發部門打交道，有機會把東西從周輝的手上帶出去，并且交給他們的買家。
至于這個買家，大概不是周輝的女朋友，但和這個女朋友肯定有點關系，可能是幫他介紹這個女朋友的人。
至于這個女朋友，可能也不是什麽正經人，隻是讓周輝接盤的。
“确實挺有道理，但是證據呢？”劉航撓着頭苦惱的問，“這才是最重要的啊。”
“我有依據。”韓信解釋道，“首先是張明，他身上的這些鞋子、手鏈、手機看起來都挺新，應該是最近剛買的。他來這邊也才一個多月，肯定是有一筆橫财，他才能突然買得起這些東西的。誰會給他這麽一個清潔工這麽一大筆錢呢？”
“可是，這些也算不上是證據呀，人家說了是開花呗也沒辦法。”劉航皺眉道。
“别急，聽我分析完。”韓信笑着說：“接着是徐康甯，她已經安排好家人出國了，而她也表示最後會出國和她的家人團聚的。這說明她打算一個人背下這個罪名，那麽她爲什麽要替另外兩個人背下這個罪名呢？”
“這個張明肯定最後完事了會辭職離開公司的，他本來就是個清潔工……”趙琳姗沉吟着，然後打了個響指：“周輝！他才剛交到女朋友，肯定不可能辭職或者出國的，她是替他打掩護，好讓他以後能繼續在這邊跟他女朋友生活！對上了呀！”
但劉航卻更愁了：“那、那東西豈不是已經被他們帶出去了？”
韓信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張明錢都到手了，還依然留在這裏當清潔工，爲什麽？
“東西還沒全部拷貝完？”趙琳姗恍然道。
“啊，好像确實。”劉航也想起了什麽，“隻有那種特殊塗料的數據被拷貝過，如何合成、生産那種塗料的資料隻拷貝了一部分。但是有這一部分其實已經夠他們研發出來了。”
“但買家肯定不會同意啊。”韓信瞟了一眼那三人，“買家花這麽大價錢，可不是爲了一套不完整的資料。即便有一定的基礎，重新研究也要投入大量資金的。”
“所以，拷貝的數據還在他們手上！”劉航興奮的問。
“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應該在這位大媽手中。”韓信看了看徐康甯說。
“那我們如何讓他們認罪呢？”劉航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韓信瞟了那三人一眼：“當然是用證據了，我可是會讀心術的。”
說着，韓信轉向了徐康甯：“徐主管，您可以帶我們去參觀一下您的辦公室嗎？”
徐康甯整個人明顯激靈一下，然後不情願的帶着他們向辦公室走去。
而剩下的兩個人，劉航安排了兩個保安在這邊看着他們。
坐電梯來到十二層的辦公室後，徐康甯帶着進去了。
“這就是我的辦公室了。”徐康甯說着，站在了一旁。
韓信一邊在辦公室裏轉悠，一邊用視線的餘光觀察着徐康甯的表情。
這個辦公室差不多有四十多平米，以辦公室來說算是非常寬敞了，甚至比研發部長吳剛的辦公室還寬敞，隻能說到底是銷售部門主管。
辦公室裏也有不少東西，辦公桌、書櫃，甚至還有一個櫥櫃，上面擺着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咖啡機和各種泡咖啡的用具。
最後，韓信來到了那個咖啡機前方，這時候徐康甯整個人都繃緊了。
于是韓信用鷹眼視域掃了一眼，高亮點在那一排泡咖啡的工具上。
在知識儲備的提示下，韓信才這些東西的用處。
裏面有磨咖啡豆用的研磨機，一次性的塑料過濾網，墊在過濾網上的過濾紙。
趙琳姗大概是知道他不怎麽懂咖啡，于是解釋道：“這種手磨咖啡是自己從咖啡豆開始磨，然後放在咖啡機裏加水煮開。煮好的咖啡會從下面滴出來，所以在下面放上塑料過濾網、再墊上一層過濾紙，用來過濾咖啡裏的豆渣。”
這下韓信就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濾紙和過濾網都是配套使用的，一張過濾網配一張濾紙，按理來說兩者的數量應該差不多，然而濾紙這邊卻明顯要比過濾網那邊多很多。
因此，韓信将裝濾紙的濾紙包倒空，裏面“叮當”一聲，掉出來了一個U盤。
“我告訴過你，我會讀心術。”韓信笑着向劉航揮了揮手中的U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