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站起身，圍着林彩榮轉了一圈，然後開始說了起來。
“你看看你，活脫脫一個優越家庭的小公主。從小别說挫折了，要什麽有什麽。唯獨有一個你滿足不了，就是你心裏的那股火焰。”韓信在她背後抱着胳膊笑道。
“我心裏的火焰是我丈夫。”林彩榮陰陽怪氣的說。
“别急，我還沒說完呢。”韓信說着，又繞回了她面前，“盡管你很清楚自己這種癖好是不對的，但你一點也沒打算壓抑自己的這股火焰。所以你這麽多年都沒有男朋友，你不是找不到，而是隻要對方發現了你這個怪癖，就立刻和你分手了。你讨厭那種，把你當怪物的眼神。”
林彩榮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顯然韓信的話勾起了她内心深處的記憶。
“最終，你在父母的安排下和徐辰勇結了婚，但你們兩個互相都沒有興趣。他一心隻挂念他的前女友，而你則是隻想發洩你内心的那股虐殺的欲望。”韓信又開始圍着她走了起來，“你們就這樣各過各的一段時間，直到那天晚上……”
韓信說到這頓了頓：“我猜，你勾引了那個喝醉酒的建築工人，周雲霄。然後制服他并用窒息來虐待他，最終導緻了他的死亡。你的丈夫發現了，但他卻選擇幫你打掩護，他接受了真正的你。”
林彩榮的呼吸加快了，但她還是盡可能平靜的說：“您的想象力可真豐富。”
“這叫推理，一切都根據現有的事實基礎展開的合理推測。”韓信笑着說，“不要指望說這是誘供，因爲我并沒有在讓你開口交代。我隻是把你内心最深處的黑暗扒出來，放在你面前，讓你看看它有多麽醜惡。”
說着，韓信一巴掌拍在桌上，俯瞰着面前的林彩榮：“我剛才說到哪了？對，你丈夫發現了你的怪癖，但他接受了，還幫你掩蓋。那一刻你才把他當成了丈夫，從此你們倆也開始了合作犯罪，這種你負責虐待、殺害，他負責性侵、處理屍體的合作模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林彩榮握緊了拳頭。
韓信聲音變得低沉，仿佛有魔力似的，敲打在林彩榮的心口：“你們就像兩個貪吃的孩子，發現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于是你們不斷的渴求、不斷的發洩，你們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即便知道時代變了，作案風險越來越大，你們也控制不住自己。”
說到這，韓信冷笑一聲：“真是多麽諷刺啊，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碰到了同樣嬌生慣養的小公主。”
“你一個臭警察，有什麽了不起的！”林彩榮尖銳的咆哮道，“還敢說我是小公主！你知道我做了的事多麽厲害嗎！？我們夫妻将會成爲傳奇！被無數人……”
“唾罵。”韓信接口道，“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吧？你和你那個丈夫不過是兩個心理脆弱、沒經受過挫折的溫室花朵而已，一個因爲前女友的離去耿耿于懷這麽多年，另一個則是爲了快感而抛棄了人性與理性。”
說到這，韓信同情的看着面前的林彩榮：“看着你和你丈夫，我隻有一個想法，‘這是兩個内心多麽空虛的人啊’。你們就像是一具空殼，那精緻的軀殼下面空空如也。你們沒有理想、沒有思想、沒有自制力，隻不過是兩個被欲望驅使的傀儡。”
“不許你這麽說我和我丈夫！”林彩榮瘋狂錘着桌子，尖叫道：“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幾個人能比我們更厲害！我們是最厲害的連環殺手！我們是新的傳奇！”
“厲害嗎？你們被我抓到了。”韓信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而這，就是你們的結局。沒有人會記得你們，沒有人會誇贊你們。對所有人來說，你們隻是‘兩個被警方抓到的殺人犯’。人們隻會唾罵、詛咒你們的所作所爲，而你們最終會在某個無名的角落裏慢慢腐爛。”
說到這，韓信響亮的冷笑了一聲：“也算是讓你們的外表和内在統一了吧。”
“啊啊！我要殺了你！”林彩榮歇斯底裏的尖叫着，一把站起身撲了上來。
但胡晨和魏斌早就在旁戒備着，畢竟他們很清楚韓信的風格，所以一把将她按在了桌上，訓斥道：“幹什麽！？給我老實點！”
好家夥，搶我的戲！韓信在心裏抱怨道，臉上卻還得賠笑：“多謝二位。”
“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問要注意安全呀，最好以後都由我來保護您。”魏斌微微笑着說。
這家夥很少笑，所以韓信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搶了他教訓犯人的機會。
“還是我來吧，你這警隊散打王，不去出任務太浪費了。”胡晨沖他揮了揮手驅趕着。
但這時候，韓信在林彩榮面前坐下了，平靜的說：“要做個交易嗎？”
林彩榮擡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能讓我活嗎？”
“不能。”韓信搖了搖頭，“但我是一個快三百萬粉絲的UP主，我可以把你的案子剪輯成視頻發出去，這樣大家就會記得你們了。我甚至可以給你們起一個名号，比如‘窒息夫婦’之類的。當然，你也可以自己起一個你們喜歡的名号。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林彩榮一個激靈，似乎有些心動了，而魏斌和胡晨則是在旁有些不解。
因爲韓信本來就會把這些案子剪輯了發出去，跟不跟她交易都是一樣的結果。
更何況，在他們看來，韓信不是那種會和罪犯做交易的人。
“那你想要什麽？”林彩榮笑了起來，“口供？犯罪細節？還是？”
“我要你們所有的受害人埋藏點，一個都不能漏。”韓信的表情嚴肅起來，“别想欺騙我，你說謊我是看得出來的。隻要我發現你說謊了，我就會把你們的視頻取消，把你們所有的信息、照片、名字全部壓下去，這個世界将不會知道你們的事。”
雖然近幾年徐辰勇負責的希望工程這類建築很容易查到，但是他們以前給哪些私人接過活、房子在哪造的，這些就很難查了，即便能查到一部分，也沒法全部發現。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這種“交易”讓兇手自己開口。
哪怕隻是爲了向他人顯擺自己的所作所爲，林彩榮也會把他們全部的受害者都交代出來。
在已知必死的情況下，又被韓信譏諷爲“小公主”，這對于她來說是一種急于證明自己來反駁韓信的手段，所以她不會有所保留，會全部交代。
這也是韓信過來這邊審訊她的原因，她是主導，必須先搞定她徐辰勇才會妥協。
“哼……”林彩榮想了想，然後爽快的笑着點頭：“行，就這麽辦。”
“那，你先吃個午飯吧。”韓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整理一下思緒，下午就開始。”
從審訊室出去後，胡晨才感動的說：“韓老師，原來你是在計劃這個嗎？”
“那些姑娘的家人，這些年會多麽痛苦啊。”韓信歎了口氣說，“他們一邊期待着能從警方那邊聽到女兒的消息，一邊又害怕從警方那聽到的是壞消息。‘總有一天還會相遇’這個念頭支撐着他們活下去，但是這種空虛的希望……”
韓信說到這，皺眉搖了搖頭：“至少我想讓她們的父母知道真相，并親眼看到兇手受到制裁。而且我也想讓她們自己離開那些陰暗的水泥和磚塊，重見天日并且能夠入土爲安。我既然不能回到過去阻止兇手，那這就是我唯一能爲她們做的了。”
“這才是我男人。”在外面等着他的趙琳姗一臉寵溺的捧着他的臉親了親，“我最愛你這一點了。”
魏斌一臉欽佩：“韓老師！我宣布您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好了，快去吃飯吧，下午還有活呢。”韓信招呼道，“我們也先去吃飯了。”
随即，韓信帶着趙琳姗去外面買飯。
“唉，這對夫妻真是讓人一言難盡。”趙琳姗挽着他的胳膊感歎道。
“他們并不是夫妻，性質上更像是……同謀。”韓信皺眉道，“夫妻會互相支持、互相包容、一同進步。就像我和你，我們兩個在生活中都有很多不會的東西，但是我們會爲了對方去學習成爲一個好丈夫、好妻子。而他們，隻是爲了同一個目的而在一起的，然後一起迷失在欲望中。”
“嘿嘿。”趙琳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要給你生孩子！”
“晚點吧。”韓信戳了戳她的額頭笑了，“先把這個案子搞定了再說，證據還沒到手呢。”
不過，即便霍剛那邊沒有查到證據，韓信也可以用這個“交易”讓林彩榮開口。
帶着一份麥當勞回到公安廳的時候，霍剛也正在吃着一份盒飯。
“韓老師！”霍剛着急跟他打招呼差點噎着了，“查到了！我們查到了！是在一個叫長空網盤的冷門網盤裏找到了他們儲存的視頻，全都有！”
“是嗎？做得好。”韓信笑了，然後從袋子裏抓起一個蒜香雞腿放在了霍剛的飯盒裏，“來，給您加個雞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