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喜好虐待性行爲嗎?”韓信在辦公室裏踱着步子自語道,“太矛盾了。”
“爲什麽矛盾?”魏斌不解的問,“據我所知,有一部分人會在這種犯罪中進行窒息行爲,是一種很常見的怪癖。”
韓信搖了搖頭:“這種虐待性行爲是某種比較獨特的性癖,并不需要特定目标就能得到滿足,所以按理來說是對随機目标展開的。而他挑選的這些受害者明顯是爲了尋找過去的某個人的影子,這說明他對這個人有着莫名的執念,這兩者之間就産生了矛盾。”
說到這,韓信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的力度之大讓桌子上的文件都彈了起來:“除非兇手有兩個人!”
這個想法讓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繼續順着這條線路往下推理,一個更加合理且清晰的想法逐漸成型:“而且是夫妻!負責挑選目标、跟受害者搭讪的是他老婆,是一名女性!所以那些姑娘才放松了警惕!輕易的就被她‘搭讪成功’!”
“她可能是假裝成需要幫助,比如拿着重物不太方便的女性,然後向那些姑娘們尋求幫助!”趙琳姗也明白過來,“等把她們騙回住所後,再交給她老公。她老公性侵,而她負責虐待和殺害!說得通呀,都說通了!”
“正是!”韓信揉了揉趙琳姗的腦袋興奮的笑道。
此時他的心情舒暢了很多,就好像那個死結終于被解開了,一切都清晰起來。他胸口壓着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地了,這一刻仿佛他的人生都豁然開朗一般!
如果是夫妻合作,那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
比如他一個人是怎麽做這麽多事的?作爲一個工頭白天肯定要在現場監督,還有日常的洗衣做飯,偶爾晚上還得把受害者的屍體砌入牆中,哪還有多餘時間去挑選、跟蹤目标?
沒想到答案如此簡單:因爲他讓另一個人幫他去做。
夫妻行動不僅能互相彌補短處,還能作爲掩護打消警方的懷疑。由妻子比丈夫更容易獲得女性的信任,而丈夫則是有更強壯的身體負責搬運屍體。
雙方還可以互相給對方提供不在場證明,因爲一般來說性侵案裏女方都不會掩護男方。
但是兩個人可能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隻是一種合作犯罪的模式,由妻子尋找目标、誘拐受害者,然後讓丈夫性侵,妻子再虐殺受害者,最後再由丈夫處理掉屍體。
堪稱是完美合作。
這也能解釋爲何火車站的監控和火車站的員工都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男人,因爲行動的是個女人。
衆人往往對女性缺乏威脅感,當一個男人很可疑的在一個地方晃來晃去,大家會覺得這個人很危險。而如果是女人則不會,腦子裏也就不會有印象。
雙人、夫妻作案,把這個案子裏所有說不通的地方都解釋通了。
“還真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陸文博沒好氣道,“兩人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但盡管如此,現在他們手頭還是沒有任何可以調查下去的線索。隻能再回頭去讓當地的警方再檢查一遍火車站的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樣一位女性。
“我這就去讓當地警方再調查一次。”霍剛興奮的抓起了手機。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韓信提醒道,“現在我們知道了,虐待、殺人的是那個妻子,所以最開始的受害者不一定是中長發、高顴骨的女性,也可能是男性。”
韓信托着下巴沉吟道:“我推測,妻子虐待、殺人被丈夫發現了,而丈夫選擇将屍體砌在牆中幫她隐瞞,結果因爲未經防腐處理被發現了。于是兩人離開了原本生活的城市,然後在這些貧窮落後的城市之間流竄,合作犯罪。”
“所以,我們隻要調查被砌在牆裏的屍體就行了。”霍剛點了點頭。
“也有可能是地基或者别的什麽地方。”韓信補充道,“考慮到兇手是女性,受害者很大可能是男性,她通過色誘的方式制服對方,并展開虐待,最終緻其死亡。但是這個案子可能被掩蓋爲了意外事件而沒有被重視。”
不過,這個條件依然不那麽容易尋找,因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那個時候的檔案已經遺失。但過去的這些案子,是他們能抓到這對夫妻的唯一希望了。
且不論最後的結果怎樣,至少現在韓信已經弄清楚了這個案子的邏輯以及兇手的目的、作案手法,他已經滿足了。
能抓到犯人固然是好,抓不到他也可以接受。
所以這之後韓信就和趙琳姗回家了,等待警方的調查結果。
韓信的心情很輕松,所以他回家後就主動去做晚飯。
“你看你高興的,人都沒抓到呢。”趙琳姗忍俊不禁道。
“但是我已經識破了他們。”韓信笑道,“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我知道他們的思維模式,最終我也會知道他們的身份。也許抓不到他們,然而他們也将因爲我而逃亡一輩子。”
“那晚上吃什麽?”趙琳姗摟着他的腰笑道。
“我打算做個蒜香排骨,然後涼拌黃瓜,再把昨天沒吃完的土豆牛肉熱一下。”韓信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先去忙你的吧,等飯做好了我叫你。”
“嗯!”趙琳姗歡快的應了一聲,然後就去繼續寫稿子了。
吃完晚飯,韓信就把評論區清理了一下,然後他發現全是催更的人。
畢竟十來天沒更新,粉絲們都等着看下一個案子,哪怕是抓捕找回狗也行。
“我沒視頻發是好事啊,那說明天下太平……”韓信笑着回複了一個下面催更的評論,“……或者案子破不了。”
但是對此韓信倒是很看得開,他以前的視頻每個月的播放量也能給他帶來個十幾萬的收入了。等這次的案子破了,發了視頻再做個商務合作,又能有十幾萬的進賬。
至于這之後能不能找到兇手的具體信息,還是要看警方那邊能不能發現什麽了。
這之後的一整天,警方都在整理和搜索卷宗,而韓信則是在公安廳這邊幫忙審核以及篩選,在找到原始案件之前,這些案子都無法确認。
直到他們确認兇手是夫妻的第三天的時候,藍湖省砂常市的警方給他們發來了一個卷宗。
這個卷宗是2012年6月的時候,當地的消防局在一個村子接到了報案,住戶說他們家有一處地闆下面特别臭,懷疑是什麽動物死在了裏面,讓消防員想想辦法。
消防員于是去現場檢查了一下,然後把牆面拆開看了看,結果在裏面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是男性,名叫周雲霄,五十七歲,是裝修隊的一名失蹤員工。根據法醫鑒定,該員工大概死于兩個月之前,死因是窒息。
警方審問了裝修隊的負責人,結果發現當時這名員工失蹤的時候該負責人曾經報案了,而且負責人有不在場證明。
根據當時裝修隊的其它人的口供,周雲霄失蹤前曾經跟他們喝了不少酒,離開的時候醉醺醺的。而那天正好填地基,鋪的水泥還沒幹。
考慮到受害者的肺部有水泥,于是最終警方認定這是一場意外,受害者喝醉酒然後跌入水泥中導緻窒息而死。
“這個受害者肺部爲什麽會有水泥?”韓信不解的問,“是活着時被扔進去了嗎?”
“不是啦。”趙琳姗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我以前看過一個科普,說人掉進水泥裏有多長時間自救。那個UP主就說,水泥在凝固的過程中會膨脹,壓迫人體。所以人如果被封在水泥裏,凝固的過程中水泥就會湧入他體内。”
“所以,靠體内的水泥不能判斷他是因爲水泥而窒息的。”韓信恍然,然後摸了摸趙琳姗的小腦瓜,“你看看你,像華生一樣。”
“嘿嘿,難得有你不懂的地方。”趙琳姗得意的笑了。
“這個裝修隊的負責人叫徐辰勇。”霍剛的眼裏都有光了,“當年是二十七歲,是一家裝修工公司的老闆兼設計師,大學是學的土木工程,父母都是體制内的,家境殷實。他的太太叫林彩榮,當年二十五歲,很漂亮,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而且……”
說到這,霍剛神秘的一笑:“兩人在這件事後就搬到了别的城市,他們給父母的說法是當地的生意不景氣,想把事業往外地擴張。而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們倆就很少回砂常市了,七年期間也就回來過了幾次年。父母一直催他們要孩子,但他們都借口工作太忙。”
“都對上了!”胡晨欣喜的說:“2012年二十七歲,2013年二十八歲,和那個屋主胡坤的口供對得上呀,韓老師!”
陸文博自豪的上前,把兩個文件放在了韓信面前:“這是他們的長相。”
“很好……”韓信一拳砸在了桌上笑道:“終于打破這個僵局了。”
現在他們有了這兩個人的姓名、長相、身份證,那距離抓到他們就非常近了。
(感謝默X默、無奈的2張月票,感謝留影胸的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