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調查再一次進入了死胡同，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他們對于兇手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知道他是負責接項目和設計房子的人。
此外，還了解到兇手經濟條件和外觀條件都較爲優越，會去搭讪他看中的女性。
有了這些特征後，兇手的形象就要具體多了，接下來找他也會容易很多。
“他是工頭，這一切就都合理多了。”韓信托着下巴自語着，“他肯定是個自信又有魅力的男人，才會對受害者搭讪。那麽，爲什麽他會對他前女友念念不忘？是因爲沒錢被甩了？可是他的家庭應該比較富裕才對……”
韓信随即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要偵破這個案子，必須得從能找得到線索的方向下手，而現在他已經基本上摸清了這名兇手的行動模式了。
兇手首先是通過熟人之間的介紹，在各個落後的城市之間流竄做活。他自己擔任工頭并負責購買材料，接到活之後再招人去當地幹活，這樣可以确保每一批工人都不一樣，也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在工程中動的那些“小手腳”。
确認目标後，他可能會先跟蹤目标，然後創造一次偶遇的機會，并與其搭讪，如果搭讪成功就找機會帶對方回自己在當地的住所，并實施犯罪。
所以，這樣就有一個很明顯的調查點了：他既然在火車站物色目标，那肯定經常被火車站的監控給拍下來，火車站的工作人員肯定也會經常看到他。
根據這一點去申市的火車站調查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不過，已經過去六年時間了，當年的錄像多半是沒有保存的。
好在他們之前的工作沒有白費，根據外觀挑選出的那幾個失蹤女性中，有一個是2018年十月份才失蹤，是十一假期間失蹤的。
而且這姑娘的外貌特征特别明顯，和之前的一個受害者長得有八分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手底下的受害者。
這姑娘叫李芳，失蹤的城市是延世市，是一座很适合旅遊但是發展較爲落後的城市，著名的武當山就在這裏。
延世市和申市一樣受地形限制所以交通不發達，慢慢的當地的汽車産業搬到了外地，導緻當地的經濟發展逐漸滞後。
而且，韓信注意到延世市也是北湖省的城市，很有可能兇手隻在北湖省或者周邊的區域活動：因爲兇手有自己的“狩獵場”，隻有在這個狩獵場裏他才有安全感。
“還是去年的事，所以當地火車站應該還有保留當時的錄像才對，而且這個人經常來火車站，火車站的員工肯定有印象。”韓信向霍剛建議道。
這時候，胡晨從技術科那邊回來了，拿回了屍體的鑒定結果。
“韓老師，屍體上檢測出了大量甲醛成分，但不是福爾馬林。”胡晨有些失望的說，“福爾馬林的主要成分就是甲醛，所以用甲醛就能做到屍體的防腐作用了。而甲醛也不是一種罕見的材料，很多裝修隊自制塗料時就會用到甲醛，所以這條路線估計是查不到了。”
“好家夥，高智商啊……”韓信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雖然他知道這名兇手窮兇極惡不應該給他正面評價，但是對方的心思缜密确實令人佩服。
利用生石灰與甲醛這兩個在家裝中比較常見的材料完成對屍體的處理，任誰也不會懷疑他一個搞家裝的人買這些材料的目的。
這個兇手，幾乎各方各面都做到了完美。
這樣來看，可能在火車站那邊也查不出什麽資料了，兇手去那裏的時候可能會進行喬裝。
由于當地警方需要時間調查，所以這天韓信就先帶着趙琳姗回家了。
“唉，一想到這樣的連環殺人犯這會兒可能就在我們身邊，我就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趙琳姗一邊換着鞋一邊說，“所以說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尤其是你這樣的。”韓信在她撅起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漂亮又沒有心眼。”
“我是對你沒有心眼！”趙琳姗不服氣的說，“你讓陌生人來找我試試！”
“還是想想晚飯吃什麽吧。”韓信在她額頭親了親，“來點炸醬面怎麽樣？”
“可以呀，你做。”趙琳姗歡快的向他眨了眨眼，“然後晚上我給你榨醬。”
“一言爲定。”韓信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
做飯的時候，韓信也有時間放空一下大腦，他還是在思考一件事：兇手如果能和這些女孩搭讪成功，那與她們發生關系也是遲早的事，爲什麽還要綁走她們并進行性侵，然後将其殺害呢？這點似乎有點矛盾。
是爲了向前女友洩憤？韓信皺眉暗想道，然後搖了搖頭：他覺得腦子裏一團漿糊。
這個案子裏有太多東西說不通，就好像一個胡亂纏在一起的線團但就是解不開，讓他很煩躁。
之前弄明白這個人是負責這個項目的工頭時，就好像解開了其中的一個死結一般，很多地方的邏輯都順暢了很多，但是也随之帶來了更多的死結。
韓信深呼吸幾次，将這種煩躁從腦海中驅趕出去：慢慢理，總會順的。
吃完晚飯後，韓信又跟霍剛等人交流了一下案情，但依然一無所獲。畢竟手頭的線索還是太少了，隻能看看延世市和申市的警方能不能發現點什麽幫助他們推進案情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十一點，霍剛收到了延世市當地的警方的調查報告。
不管是當地的火車站員工的印象，還是從火車站的監控錄像裏，都沒有這麽一個經常跑到火車站這邊來閑逛的男子。
而這也再次斷掉了他們手頭的線索。
“韓老師，現在應該怎麽辦？”霍剛在那邊苦惱的說，“福爾馬林這條路也斷了，火車站也沒有任何結果，從前任屋主那也得不到更多信息了，查不下去了啊。”
“那就還是用最開始的方法吧。”韓信歎了口氣說，“繼續查找他過去可能犯下的案子，而且尤其是要去找那些屍體沒有經過處理被封在牆裏，結果因爲腐爛而被發現的情況。最好是讓全國各個省的公安部門都查詢一下，當時他也許不是在落後的城市作案的。”
“這個工作量就大了……”霍剛長歎了口氣：“我這就去辦。”
韓信當然也知道這個工作量很大了，畢竟是在全國各地的檔案中尋找，而且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六年以上的時間了，肯定是不容易的。
但這是他們現在唯一還能繼續調查下去的路線了，否則他們就隻能等待兇手再次失誤。而根據兇手在六年前的作案手法已然如此完善這點來看，這種可能性非常低。
所以，很有可能這個案子最終會成爲懸案，這讓韓信坐立難安。
“哎呀，别這樣啦。這個案子過了太久了，查不出結果也是很正常的嘛。”趙琳姗在邊上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你不可能把所有懸案都破了呀。”
“我知道。”韓信摟住了趙琳姗的肩膀，“我煩躁的不是這個案子抓不到人，而是我捋不清裏面的邏輯。總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太對勁，我沒法推測出這個犯人的心理。他的目的是什麽？爲什麽明明都搭讪成功了，還要性侵并殺害目标呢？”
“行了行了。”趙琳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們打打遊戲，轉移一下注意力。你可以想想這幾天拍個什麽視頻發出去，滿足一下粉絲。”
目前他在這個案子上已經花了三天時間了，算上之前處理餘楚生案的後續，他已經有十天時間沒有更新任何視頻了。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先出一期視頻應付一下粉絲，但他沒那個心思。
這個時候，不管是賺錢還是人氣，對他來說都沒有“真相”重要。
所以，下午韓信還是來到了公安廳這邊，和霍剛等人一起從那衆多的案件中，篩選可能是同一個兇手的案件。而趙琳姗這次幹脆把電腦帶過來了，陪他一起辦公。
大概下午三點多時，胡晨急匆匆的從技術科那邊跑回來了。
“韓、韓老師……”胡晨氣喘籲籲的舉起了手裏的報告單：“技術科那邊，有了、有了新發現！他們在，在受害者的肺部發現了微量聚乙烯材料！”
“聚乙烯，我記得是……”韓信挑了挑眉頭。
“塑料袋的材料？”趙琳姗也有些意外，“爲什麽肺裏會有那些材料？”
胡晨喝了半杯水，這才繼續道：“這說明，死者死前曾經被人用塑料袋捂住了口鼻，在努力呼吸的過程中将塑料袋咬破、吸入了體内。”
“但她們的死因是被掐死的，對吧？”韓信試探着問。
胡晨搖了搖頭：“不好說，死者的頸部曾經遭受過重壓，而她的死因是窒息。所以她可能是被掐死，也可能是被人掐過脖子然後用塑料袋悶死的。”
“反複令受害者窒息，是虐待……不對勁啊。”韓信眯起了眼睛自語道，他的腦子裏依然一片漿糊，可是他有種感覺，似乎快要抓住什麽了。
解開那個死結的點，非常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