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汪宗瑞的手機後,接下來就是帶回公安局充電。
當手機可以開機後,警方立刻打開手機的視頻調查了一下。手機裏有不少素材,警方一一檢查,然後在裏面找到了關鍵的證據。
視頻中,汪宗瑞跟村子裏的人借口要買蒜,村子裏的人給他指了路。
但那個制作糕點的廢棄學校就在前往種蒜的那片田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時候汪宗瑞自語了一句“好像聞到有糕點的味道”,然後過去看了看,結果就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一幕。
韓信一個外行人尚且都被那一幕給惡心到了,汪宗瑞一個揭露食品安全的自媒體人自然是大受打擊,把這一切都錄了下來。
那些發黴的材料、滿天飛的蒼蠅、工作人員嘴裏叼的煙、發黑的地溝油,全都拍得清清楚楚。
直到一聲質問從身後傳來:“你他媽誰啊?在幹嘛呢!?”
這個聲音正是姜雲銘的聲音,汪宗瑞猛地扭頭,手中的手機也一晃而過。
接下來的畫面都變得很混亂,一直在劇烈晃動,顯然是汪宗瑞開始逃跑了。但是在他逃跑之前,有一個畫面清晰的拍到了姜雲銘在後面追他,同時還能聽到姜雲銘的聲音:“你他媽的,别跑!”
手機晃動了一會兒後,汪宗瑞突然對着自己的臉拍了幾秒,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他關閉錄像把手機藏了起來。
這段錄像證明姜雲銘跟汪宗瑞的死逃不了幹系。
于是韓信和鄭重軍再次回到了審訊室内,這會兒姜雲銘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見他們進來了,出言譏諷道:“怎麽樣,找到證據了嗎?沒找到就别來煩我。”
“還真找到了。”韓信笑着說,在他面前坐下了,“就是你怕我們找到的那個線索。”
姜雲銘一下就坐直了,他驚訝的看着韓信,接着笑了:“伱擱這唬誰呢?”
鄭重軍直接舉起自己的手機,把汪宗瑞拍下的那個視頻裏他的臉的截圖給他看了看:“你如果還不信,我可以把視頻給你看看。但我勸你最好配合警方,早點交代一切,說不定還能争取個死緩。在你有生之年,也許還能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姜雲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爬進鄭重軍的手機裏。
“貼那麽近幹什麽!?這個人就是你!”鄭重軍沒好氣道,“你以爲是P的圖啊?”
“我、我爹說啥了嗎?”姜雲銘咽了口唾沫說。
“你還有空擔心你爹?”鄭重軍皺起了眉頭,“這照片裏的是你又不是你爹!最後上了法庭判死刑的也是你!你怎麽還不明白呢?我們是想救你一命!”
韓信在旁沉默不語:如果有選擇,他巴不得能判姜雲銘死刑,但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抓住上面指使他的人,比如姜志剛。
或者更上面的人,餘楚生。
餘楚生有錢,公司的法務也不是好惹的。但最麻煩的是他全網有五千多萬粉絲,公衆影響力大,可以引導輿論,想把他關進牢裏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除了這些黑作坊之外,還需要一些硬證據。
姜雲銘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掰弄着自己的手指不安的說:“我隻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是我老爹讓我去搞定這個記者的,他也是聽從了上面的吩咐。”
“上面的吩咐?上面是誰?說清楚!”鄭重軍催促道。
“吉星公司的一個高層,他負責幫餘楚生處理這些黑作坊的糕點。”姜雲銘解釋道。
“那他是怎麽吩咐的,詳細點。”鄭重軍追問道。
“他讓我們把這個記者擺平了,不論用什麽方法,都不能讓他把視頻發出去。”姜雲銘撓着頭說。
韓信皺眉道:“他有沒有明确的說讓你殺了汪宗瑞?”
姜雲銘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頭道:“我們跟他說,那個記者的手機沒找到。他就跟我們說那你們把他弄死丢到個遠點的地方,然後把作坊裏的設備盡快轉移到别的地方。”
韓信抱着胳膊,仔細審視着姜雲銘:他沒辦法判斷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因爲姜雲銘說的話半真半假,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光靠面部表情是分析不出來的。
于是他起身和鄭重軍來到了外面,準備聊聊這件事。
“您覺得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把責任推給上面的人?”鄭重軍試探着問。
“這個暫時不确定。”韓信回道,“總之,先去問問他爹吧。”
于是,随即韓信就和鄭重軍來到了姜志剛這邊,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然而,兩個人給出了完全一樣的回答,可能也就幾個字不一樣。
這個太可疑了,一般來說就算兩人說得都是真話,内容也多少會有些不一樣。
因爲兩個人看事情的視角不同,而且記得的細節也會有差别,不可能供詞這麽接近。通常這種情況都是提前串了口供的,當了多年刑警的鄭重軍最清楚這點了。
“這對父子看來是鐵了心要把髒水潑到吉星公司高層了。”鄭重軍歎了口氣。
“不也挺好的嗎?正好可以審訊一下他們。”韓信聳了聳肩,“以他們這個食品安全問題,頂多也就是罰款,即便靠着生産有害食品罪給餘楚生判了刑,最後多半也會緩刑。不過餘楚生的名譽肯定是徹底毀了,下半輩子是别想再當主播了。”
這之後,鄭重軍就去通知吉星公司所在的南華市刑警去抓人審訊了。
而韓信則是帶着趙琳姗去吃了晚飯,然後回到房車這邊準備休息。
“真虧這個不要臉的敢給自己起‘勝初心’這種ID,還宣稱要把那些物超所值的商品帶給自己的粉絲。”趙琳姗在筆記本上敲着字,一邊罵罵咧咧着。
“他确實是不忘初心。”韓信摸了摸她的腿調侃道。
餘楚生在直播的時候曾經說過,他之所以給自己起個名字叫“勝初心”,就是要提醒自己,不僅不能忘記初心,而且還要比初心做得更好。
現在看來,他也算是說到做到了,他的初心就是“賺錢”,現在他終于做到了“不擇手段的賺錢”。
當然,這件事隻要曝光出來,那餘楚生下半輩子是别想繼續做這行了。
如果更幸運一點,說不定能給他定個合謀殺人的罪名。否則光靠生産有害食品罪,估計都沒法把餘楚生送進牢裏,交了罰款後肯定會緩刑的。
當晚,韓信就和趙琳姗互動了一下然後休息了。
次日早上,吉星公司的那個“高層”的審訊結果也出來了。
這個高層叫張聞,他也是被殺人這件事吓到了,所以承認了黑作坊的事。但是他堅決否認了自己指使這對父子殺人,他的命令隻是讓他們“擺平這件事”。他的本意是想着這對父子把汪宗瑞揍一頓,毀了手機就完事了,結果這對父子膽大包天居然敢殺人。
根據審訊的視頻,韓信可以确定他說的是真的,但是這樣結果就不怎麽好了:這個高層會逃脫法律的懲罰,而姜雲銘父子也不會被判死刑。
至于餘楚生已經在昨晚連夜發布了聲明,他表示自己隻是吉星糕點的股東,對于“黑作坊”這些事根本不知情,現在已經與該公司結束了合作,并向粉絲道歉。
不過這種矛盾的聲明隻能拿來騙一下死忠粉,會自己動腦子的人根本不會上當。
自己都承認是吉星糕點的股東了,黑作坊這種事怎麽可能不知道?
韓信知道這也就是網紅的公關手段而已,先否認了,至于是真是假之後再說。就像很多明星的工作室在出事的時候都會先發聲明否認,然後過兩天再被實錘。
“他比我想得還不要臉。”趙琳姗翻了翻白眼說。
“現在的風氣是這樣的,隻有不要臉才能賺錢。”韓信啃着包子回道,“就比如說我吧,我也算是兩百萬粉絲的UP主了,如果我不要臉一點,把粉絲求助的報酬都收下,再帶一些黑作坊的貨,我現在早就帶你住進咱們新買的房子了。”
“那我早把你甩了,你就别想把玩這對E和這大長腿了。”趙琳姗捏了捏他的臉。
兩人正吃着早餐,鄭重軍就打了個電話過來了。
“韓老師,餘楚生今早過來配合警方調查了,他說離開之前想見您一面。”鄭重軍在那邊試探着問,“您要來嗎?我覺得他可能是想嘲諷您,要不推了吧。”
韓信知道鄭重軍的意思,但是餘楚生今天特意從南華市跑過來配合調查,這個讓他有點感興趣。
餘楚生爲什麽要連夜從南華市飛過來配合調查?不是因爲他自信滿滿,恰巧是因爲他慌了,他不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所以才過來配合調查,看看警方手上有什麽證據。
當然,能離開說明肯定沒發現什麽。而想見韓信,那當然就是爲了嘲諷了。
“不,我會過去。”韓信回道,“不過鄭隊,您能順便幫我查個東西嗎?”
“行,沒問題。”鄭重軍爽快的應道。
跟鄭重軍交代了一番後,接下來韓信就跟趙琳姗來到了陽羅市的公安廳,見到了餘楚生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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