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玉芬可能是在從陵園離開後的那段時間出了什麽意外,那就不用考慮她離家出走的動機了。但是,這也導緻出現了其它要煩惱的問題。
是誰抓走或者襲擊了她,動機又是什麽?
“最合理的推測是有人綁架了她,但是綁架犯這麽久都沒有打電話來要贖金實在是有點奇怪。”韓信自語着。
肖安國提議道:“總之,先查查監控裏有沒有樊女士下山的畫面吧。她去的是福壽園,這個公墓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不一樣,還是很容易區分的。他們那邊來客自己的車不準上山,隻能步行或者乘坐福壽園準備的車。”
“那就有勞您了。”韓信點了點頭,“我看看能不能幫您縮小點範圍吧。”
在肖安國離開後,韓信就繼續向李秋玲夫婦詢問:“你婆婆最近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比如一起跳舞的什麽人?”
“她才來四個月,能有什麽深仇大恨呢?”李秋玲回道,接着想起了什麽:“哦,她之前在另一個舞蹈隊裏跳舞,但是那邊的老師教得很爛,還動不動就請假,但收錢卻一分不少。後來媽就帶着十來個人跳槽到了現在的跳舞隊,之前那個老師因此特别讨厭她。”
“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韓信回道,但是内心裏他還是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就這麽點小事至于嗎?
“您的意思是,她可能殺了我婆婆嗎?”李秋玲擔憂的問。
“目前還不能下定論,現在的線索還太少了。”韓信連忙勸道,“在那之前,我們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想,好嗎?說不定她是碰到熟人,或者回老家了。”
“我打電話回去問過,老家的人說她沒回去。”李秋玲搖頭。
“總之别擔心。”韓信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盡力找她的。”
爲了避免這位孕婦更加擔憂,韓信帶着趙琳姗來到了公安局這邊。
這會兒,肖安國也差不多查出了結果。
“韓老師,我調查了監控錄像,她上山的時間是八月二号的早上九點多,而她在早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坐福壽園的車下山了,上了一輛巴士。”肖安國帶着韓信來到電腦邊上将畫面展示給他看,“這輛巴士是往市内開的,所以她沒有在下山的時候被人襲擊。”
“但是她也沒有回去?真奇怪。”韓信皺起了眉頭說,“這輛巴士的路線呢?”
“把巴士路線調出來。”肖安國跟電腦跟前的刑警吩咐道。
很快,地圖上出現了一個紅色路線,然後地圖放大了。
這條路線也不是樊玉芬回家的路,甚至離她家是完全兩條路線,就算是轉車或者轉地鐵也不會坐這輛巴士才對。而且……
“肖隊,你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了嗎?”韓信皺眉道,“李秋玲說她婆婆在老家裏整天不是打麻将就是請客吃飯,這說明她好像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人。但是你看,她回去甚至都不坐出租車,而是坐巴士。這可以說是相當節省了。”
“對啊。”趙琳姗狐疑的問,“伱覺得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嗎?會不會是她跟她婆婆聯手演了一出戲,爲了把你騙過來?想看看你的本事?”
“她如果出那二十萬,我倒是無所謂展示給她看看……”韓信幹笑道,然後清了清嗓子,“但我認爲不是的,她如果撒謊我能看得出來。而且我認爲她如果想騙我來,沒有必要在這種細節上說謊,被我戳穿的可能性太大,不如把案件設計得複雜一點。”
“那你幹嘛把這件事提出來?”趙琳姗掐了掐他的臉,“跟查案有關系嗎?”
“當然有。”韓信回道,“你得想想,李秋玲說的如果是真的,那爲什麽樊玉芬突然開始節約起來了?或者說,她本來就很節約,隻是程龍覺得她很浪費?”
韓信立刻讓李秋玲打電話回老家問了一下樊玉芬的鄰居。
根據鄰居們說的,李秋玲每個月的開銷并不高,她很擅長打麻将,基本上都是赢多輸少,而且打得也不大,輸赢就是幾十塊的事。至于請客吃飯也都是打麻将赢了偶爾請一次客,她之前住在湘新市老家,那邊的消費水準比較低,吃一頓飯也就一兩百塊。
“我們去銀行調用一下她的銀行卡流水吧?”韓信轉向肖安國問,“如果能确定她的消費水準,我說不定能推測出她這之後做了什麽。”
“嗯。”肖安國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找程龍要了樊玉芬的身份證号,然後來到銀行這邊要求調用她的流水。
根據樊玉芬的兩張銀行卡來看,她每個月的開銷大概是兩千多。
但她每個月的退休金就有三千三百塊,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錢。至于程龍給她的那張銀行卡裏的錢,她一分都沒有動。
然而奇怪的是,樊玉芬在失蹤的當天突然把這張銀行卡裏程龍給她的六十多萬全都取了出來。
這個情況可不太妙,很有可能是樊玉芬被什麽人騙了。比如最近網上很流行的專門針對老年人的騙局,在直播的時候用換臉程序換成靳東之類的明星然後騙老人轉賬。
而且,取出這筆錢就是她最後的開銷,這之後就沒有更多記錄了。
老年人不比年輕人,很多時候是用現金支付,銀行卡上不一定有記錄。
“不過,至少我們知道她在八月二号的下午三點來銀行取了錢。”肖安國笑道,“那就能順着監控一點點的跟過去了。”
于是,韓信又和肖安國回了公安局繼續查監控。
樊玉芬确實在下午三點多去了這家銀行取錢,取完錢後她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銀行。
“暫停一下!”韓信突然一聲喝,把現場的人都吓了一跳。
接着,韓信指着監控中的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看到這家夥了嗎?他在跟着樊玉芬。他比樊玉芬先進的銀行,樊玉芬取錢的時候他就在隔壁窗口。然後出了銀行之後他沒有離開,而是在等樊玉芬出來,他知道樊玉芬身上有大量現金。”
“不會吧,那她豈不是……”趙琳姗捂住了嘴。
“别着急,她可能沒有被害,說不定隻是被打暈了或者被關在了哪裏。”韓信安撫道,“她取了六十萬,這麽大一筆錢是需要提前一兩天預約的。我們看看她一兩天之前有沒有什麽轉賬記錄之類的,說不定是被什麽人騙了。”
韓信從肖安國手中接過銀行流水檢查了起來,一邊叮咛道:“你們繼續查看監控,看看她之後去了哪。”
當即,警方就順着監控繼續找了下去。
這之後,樊玉芬拿着錢又上了輛巴士,看她坐的這輛巴士似乎是打算回家。因爲這輛車的終點站就是在李秋玲和程龍住的别墅區門口。然而樊玉芬并沒有等車到站,而是在中途就下車了,慌慌張張的。
“她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了。”韓信皺眉道,“所以她想把他甩掉。”
“那爲什麽不直接回别墅區呢?保安可以幫她呀。”趙琳姗不解的問。
“那就把她的家庭住址曝光了呀。”肖安國解釋道,“那個男人可以在小區附近停下,不跟她進去,然後遠遠的觀望她進了那棟房子裏。以後再想辦法進去,平時家裏就隻有她和懷孕的兒媳兩個女人而已,她不能冒這個險。”
但是,樊玉芬下車之後,那個男人也跟着下車了。
爲了躲避這男人,樊玉芬進了一個巷子裏,那個男人跟進去之後,兩人就再也沒在這個監控裏出現過了,可能是從其它的出口離開了。
這條巷子直通一個老房區,裏面的路錯綜複雜,監控也不是全覆蓋,之後去了哪很難查到。
而這個時候也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太陽已經下山,正是黃昏時分。
韓信仔細檢查着樊玉芬前幾天的銀行流水,然後發現了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兩天前有一個微信挂号的記錄,花了四塊錢。
“她之前去了醫院。”韓信自語着,然後一個電話打給了李秋玲,待對方接通後,他立刻催問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婆婆最近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她有告訴你自己哪裏不對勁要去醫院嗎?”
李秋玲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後,嘀咕道:“好像沒有呀,婆婆平時很正常的。”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道:“不過,她有一次哦,下午我老公回家的時候她突然有點糊塗了,把我護在身後指着我老公問他是誰,是怎麽進來的,好像完全不認識他了。”
“還有類似的嗎?”韓信催問道。
“嗯,有次她去跟跳舞的朋友出去錄視頻,結果晚上回來的時候忘記路了,還是她的舞友把她送回來的。”李秋玲回道,“不過平時都挺好的,打麻将的時候都利索得很呢。”
“果然是這樣嗎?”韓信頓時松了口氣:“在醫學上,将這種現象稱爲‘日落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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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