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慧琳過去的經驗來說,挑選林爽這類爲了工作接受潛規則的女性爲目标,是因爲她覺得這類人應該沒有男朋友或者丈夫,至少不會有一個這麽關心林爽的男朋友。
所以如果不是她的恨意如此盲目而扭曲,讓她忽略了真相,她也不會被抓到了。
至此,這個案子也算是可以結案了,之後就是律師的工作了。
給蘇慧敏錄完口供後已經是十二點多,大家終于可以安心下班了。
“怎麽樣?韓老師,去吃個宵夜慶祝一下?”霍剛指着身後笑道,他雖然看起來挺疲憊,但心情卻很好,畢竟趕在蘇慧琳下一次作案前把她抓到了。
“是有點餓了。”韓信說着,轉向了趙琳姗,“珊珊,你覺得呢?”
“我早就餓了。”趙琳姗笑道,“咱們跟霍隊他們喝幾杯!”
“你就知道喝……”韓信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門。
但霍剛也爽快的同意了:“行,那就喝幾杯,反正都下班了。我請客!”
“好家夥,霍隊請客!鐵樹開花啦!”胡晨驚喜道。
“我的收入你們也知道的,還要還房貸呢。我老婆楞是讓我買了學區房,這還款壓力可不小。”霍剛無奈的攤手,“去吃個燒烤吧。”
于是,衆人找了家還算熱鬧的燒烤攤坐下了,點了一大堆烤串,然後要了一打啤酒。
霍剛一口氣喝了半瓶啤酒,這才長歎了口氣:“這次,我們可是實實在在的救了一些人的性命呐。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做刑警真他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等伱女兒長大,跟她說你的英勇事迹吧。”陸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
“她一下就長大了。”霍剛說着,突然憂心忡忡起來,“而我會錯過她所有的家長會。”
随即,霍剛笑道:“嗨,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來,慶祝!”
“您應該讓您太太看看受害者家屬感謝您的畫面。”韓信抿了口啤酒說,“這樣您和她的感情就會好轉了,至少她不會再說您不如誰家爸爸。”
“我沒說我跟她的感情不好。”霍剛有些尴尬的說。
“您的這件衣服皺巴巴的,洗的時候應該添加一點柔順劑。”韓信指着霍剛的T恤說,“所以我推測您的衣服是自己洗的,多半是您太太在家給您臉色看了。”
“現在我知道那些犯人是什麽心情了。”霍剛幹笑了一下,然後喝了口啤酒。
“抱歉,職業病。”韓信苦笑了一下,“實際上因爲這一點很多人都不敢跟我打交道,也就我家珊珊這樣沒心眼的姑娘才不嫌棄我。”
“這麽會疼人的男人,有什麽嫌棄的?”趙琳姗挽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笑道。
“我也很喜歡韓老師。”魏斌笑着說,“就像霍隊說的,讓我覺得當刑警很有意義。”
“還有我也是。”胡晨歡快的笑道。
“一切都在這杯酒裏。”陸文博跟韓信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吃完這頓宵夜後,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啊,真暢快,案子也破了,肚子也吃飽了。”趙琳姗開心的撲倒在床。
“去洗個澡吧。”韓信長松了口氣說,“我要整理一下思路。”
這次的案子棘手得讓他都覺得很吃力,恐怕如果不是他來了,這些案子最終都會成爲無頭懸案。
也還好就是蘇慧琳挑錯了目标,不然這次她同樣按照之前的流程處理屍體,可能一輩子都沒人能發現她殺人,就更别說找到那些屍體了。
這些作案手法和處理細節的精細,絕對是高智商的人才能做到的。
而蘇慧琳她固然是狡詐、冷血,但韓信覺得她沒有這麽聰明。
想出這些點子的人,不會在挑選目标這件事上犯下這種錯誤。這給韓信的感覺像是老師教給學生的知識沒有活學活用,隻是生搬硬套。
感覺是某個人告訴了蘇慧琳該如何挑選目标、如何作案、如何善後,比如那個人教蘇慧琳應該選擇和她一樣利用潛規則上位的女性當對象,而蘇慧琳隻是機械的照辦了。
可能她内心裏察覺到林爽那個不雅視頻是假的,但她的想法是“不都一樣嗎”,也正是這次生搬硬套才讓她落網了。
“不一起洗嗎?”趙琳姗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把他的思路拉回了現實。
“我不确定……”韓信挑了挑眉頭,“自己會做什麽。”
“沒事,反正今晚燒烤也沒吃烤腸。”趙琳姗調皮的眨了眨眼,拉着他向浴室走去,“走啦,洗完睡覺,這麽晚了。”
有那麽一瞬間,韓信還是有點在意蘇慧琳背後的人,但是面對自己未婚妻的誘惑,他就立刻把這個想法打消了:肯定是他想多了,别那麽疑神疑鬼的,懷疑論隻會讓案件形成無限套娃。
如果懷疑蘇慧琳上面有高人指點,那這位高人會不會是另一位高人培養的?真要這樣懷疑那就沒完了。
次日早上,韓信和霍剛等人來到了公安局這邊。
這會兒門口還挺熱鬧的,大部分是過來認領藏在水泥裏的那幾具屍體的家屬,當然也有本次案件受害者林爽的父母和她男朋友陳思齊。
“警官,謝謝你們幫七七抓到了殺她的人。”陳思齊向霍剛鞠了一躬,他眼睛還是腫的。
“這是我們的職責。”霍剛說着,轉向了林爽的父母,長歎了口氣:“三位還請節哀。”
“我們現在隻想讓殺我們女兒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林爽的父母哭着說。
“我們一定會努力的。”魏斌用力點了點頭。
好巧不巧,這時候幾名當地的刑警押着蘇慧琳從公安局出來了,準備送她去拘留所,之後就是等待法院開庭審判。
林爽的父母死死盯着蘇慧琳,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但蘇慧琳倒是一臉的淡然,毫無愧疚,她甚至都沒有看林爽的父母一眼,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韓信身上。
從他面前路過時,蘇慧琳小聲笑道:“這一切不會結束的,這個世界有光就有暗,光越強就會衍生出越暗的影……有福爾摩斯就會有莫裏亞蒂。”
“那你知道福爾摩斯最後擊敗了莫裏亞蒂嗎?”韓信嗤笑着反問道。
“那你知道原本的結局是福爾摩斯和莫裏亞蒂一起死了嗎?”蘇慧琳譏諷道。
說完這句,蘇慧琳就向韓信扔來一個混合了冷漠和不屑的眼神,然後被刑警押上車了。
“韓老師,她剛才跟您說什麽了?”胡晨狐疑地問。
“我懷疑,僅僅隻是懷疑,她還有一個同夥,指點着她做下了這些案子。”韓信皺眉道。
“真的假的?”陸文博驚愕的問,“你的意思是那些作案手法、那些處理屍體的方法都是别人教她的嗎?那、那……我們是不是?”
“隻是猜測而已。”韓信連忙笑着說,“你也知道的,偵探嘛,不就是亂猜嗎?”
再三思考之下,韓信還是決定先不要把這事拿上台面了。
這種猜測沒有太多證據支持,沒必要讓它給衆人徒增煩惱,無腦的懷疑論是不可取的,隻會讓案子永遠無法結束,不管是在現實裏、還是在他們的大腦中。
回去之前,韓信單獨和陳思齊一起來到了林爽的墓碑前。
“我一想到她死之前受的那些折磨,我就心痛得受不了……”陳思齊哭着說,眼睛已經腫的隻剩一條縫了。
“本質上,是你們的愛情幫警方抓到了兇手。”韓信說着,在林爽的墓碑前蹲下了,将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了她的照片前,照片上的林爽笑得很甜美:“讓我們記住那些美好的記憶,記住她的這個笑容吧,活着的人終究還是要活下去的。”
但盡管韓信嘴上這麽說,他内心卻并不這麽想,因爲他也無法釋懷。
照片中的姑娘什麽也沒有做錯,她努力積極的生活和工作,對父母很孝順對男朋友也很好,沒有傷害過誰,但她得到的是什麽?被人嫉妒、造謠,并因此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最終在絕望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果真的有死後的世界,她會多麽不甘心?她真的能瞑目嗎?
“謝謝您,我知道是您偵破了這個案子的。”陳思齊向他鞠了一躬,“您太厲害了。”
“這叫什麽厲害?能把壞人的性命轉移給好人才叫厲害。”韓信自嘲的笑道,然後和陳思齊握了握手:“保重。”
但是,還沒從陵園裏出去,韓信就接到了白曉鋒的電話。
“阿信啊,好像不太妙啊。”白曉鋒的語氣凝重但不緊張,所以韓信知道這個“不太妙”應該和他們公司沒關系。
果不其然,接下來白曉鋒就解釋道:“最近好像網上出了一大批冒充我們平台客服的騙子,這個手法你有印象嗎?”
韓信立刻想起了易兆文,也就是那個自稱他“粉絲”的人。
“我們的售後抓到了一個,他說是加了一個群,群主教他這麽做的。”白曉鋒補充了一句。
不知爲何,白曉鋒說的這件事聯系到這次的案子,突然讓韓信覺得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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