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銘志這個假期裏會經曆些什麽，許可心裏早就有數了，不過，許可還是裝出一臉詫異的樣子，問：
“額，老曹，你，你怎麽了這是？”
曹銘志不說話，許可繼續問：
“那女的……沒見到？”
“哈哈，何止是沒見到。”
曹銘志直接是氣笑了，擡起手就打算再扇自己一巴掌，許可連忙制止。
“哎哎哎好了好了，你就是把自己臉扇爛了，時間也不可能回溯的。”
“既然不方便說，那我也就不問。”
許可一邊說着，一邊拎着拖把去了衛生間，招呼老曹過來幫忙，打掃一下宿舍。
許可拖地，曹銘志擦桌子，一個假期不見，老曹整個人明顯是瘦了一圈，之前他的體型是屬于那種中等偏胖的，臉型也是圓臉，如今圓臉都已經開始瘦出了棱角，連下颌線都清晰起來了。
打掃衛生的期間，曹銘志是愁眉苦臉的，欲言又止。
“老許，伱說……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這樣啊……”
“哪樣？”
許可強忍着笑意。
“……”
曹銘志歎了口氣，反正宿舍裏也沒别人，就索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許可講了一遍。
其實事情也沒什麽新鮮的，無非就是純情小處男網戀被騙錢這種老生常談的事情。
大概就是，老曹在去見那個女人之前，那個女人一直對老曹各種索取，而且索取手段很高明，從來不要現金，也不要轉賬，而是要各種漂亮衣服，鞋子包包什麽的，還都是給曹銘志發鏈接讓老曹代付，而且說話的話術也很會。
老曹拿出手機，給許可看了一下他們的聊天記錄。
“哥哥，我其實，也是第一次跟網友見面，心裏真的好緊張呀……”
“哥哥中午吃飯了沒呀？吃了什麽？可以給我看看嗎？”
“【圖片】”
“哇塞！看起來好好吃哦～好羨慕！”
說罷，她也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塊面包和幾瓣蘋果。
然後老曹連忙關切的問：
“額，你怎麽隻吃這麽一點呀？”
“嘿嘿，一方面是減肥，另一方面……”
下面的消息是語音，許可點開語音條，嗲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架子音聽得許可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我之前忘了跟你說，我是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我爸媽離婚了，都不管我，舍友也欺負我，我……我又沒什麽錢，每個月單單隻是付房租，壓力就很大了，所以吃飯什麽的，随便應付一下就好啦，權當是減肥。”
善良的老曹聽到這話，哪還能坐得住？當即轉了兩百塊錢過去。
“哎呀你看你真是的，再怎麽節省午飯也不能這樣應付呀，早餐晚餐少吃一點無所謂，午餐可一定要吃飽了！”
“以後沒錢吃飯了跟我說！”
“嗯嗯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兩百太多啦，我用不了那麽多，50塊錢就足夠我一天的飯錢啦~”
說完，對面又給曹銘志退回了150.
“不行，你必須收下！”
曹銘志大展紳士風度。
“看着你餓肚子，我會心疼的。”
“嗚嗚嗚哥哥真好~”
許可大緻翻看了一下，光是類似的飯錢，曹銘志前前後後起碼就給她轉了快一千了，當然，這女人嘴上說用不了那麽多，收錢的時候可是毫不猶豫。
但，即便如此，依然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對了哥哥，你喜歡女孩子穿什麽樣的衣服呢？我最近在準備見面的漂亮衣服~”
“我啊？你穿什麽我都喜歡！”
“沒有特别的偏好嗎？”
“沒有的話我就自己選了哦~”
“嗯嗯，你穿什麽我都喜歡的！”
“【淘寶鏈接】”
“哥哥你看這條裙子怎麽樣？我覺得超好看超喜歡！”
“嗯嗯，我也覺得好看。”
“那那你可以幫我代付嗎？”
“畢竟，這也不是給我一個人買的，也是爲了你喜歡呀~”
要在平時，花兩百多買件衣服，曹銘志哪怕是有了許可訊鳥那邊的收入，也是要掂量很久的。
可是，在女人面前，曹銘志就不一樣了。
“嗯嗯，沒問題，這也是我該做的。”
有了這第一筆，接下來的日子，這女人幾乎每天都會給曹銘志發鏈接，一會兒問這條裙子好不好看，一會兒問這雙鞋子适不适合自己，而且價格也越來越高。
除了發鏈接，曹銘志主動和她發的消息，她幾乎不怎麽回複，隻有等曹銘志幫她付了錢以後，她才會回兩句。
許可一直翻到快到過年的消息記錄，看到這女的直接跟曹銘志要一瓶兩千多的嬌蘭香水，使用的話術還是之前那套，我想要這麽貴的香水，也隻是爲了取悅你，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個好心情之類的。
曹銘志到這個時候估計也是知道肉疼了，開始轉移話題，問她之前買的那些漂亮裙子有沒有收到，能不能穿上拍個照給我看看上身效果之類的。
然後，對面就不理他了。
而這個時候，老曹甚至都已經連夜坐火車趕到了成都了，一遍又一遍地發消息，說自己到了，問那女的在哪，但對方完全不理他。
原本許可以爲，老曹到這裏應該醒悟了，應該及時止損，可當許可再往下翻，看到曹銘志又幫她代付了兩千多的嬌蘭香水後，許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手機還給了曹銘志。
“唉，老曹啊老曹”
許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我之前可是勸過你的。”
曹銘志沒說話，默默地收起了手機，垂頭喪氣地說：
“老許，抱歉啊”
“啧，你跟我道歉做什麽？”
許可笑道：
“報警了沒？”
曹銘志點點頭，說：
“我在成都報的警，不過警察跟我說，這種情況，很難立案的.”
許可沒說話，曹銘志繼續說：
“我，我當時真的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她在朋友圈裏一直都在營造那種很優秀很上進的獨立女性的人設，她說她是四川大學的高材生，又是拿獎學金，又是跳級考試，雅思還拿到7.5的成績，我就覺得，我，我，我要是太吝啬，肯定會被她嫌棄的”
許可無奈歎了口氣，拍了拍曹銘志的肩膀。
“行了行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你這一波，被坑了多少錢？”
“快，快八千了吧”
“那就當花八千買了個教訓吧。”
許可淡淡的說：
“且不說她營造的人設真實性有多少，就算是真的，四川女人你也敢碰，真特麽膽子大。”
“你就不怕遇到生化母體？”
“額，什麽是生化母體啊？”
“沒什麽，總之你可以上網查一下，全國艾滋病數量最多的地方是哪裏。”
“反正四川十多年來就沒掉出過前三，基本上常年和廣東激烈争奪着老大的位子。”
“所以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往好一點的地方想吧。”
“要不然，真被感染了，别說八千了，八十萬都不夠你治病的。”
“老曹啊，你要記着，錢是給女人看的，不是給女人花的。”
“郭晶晶你知道吧？”
曹銘志點點頭。
“知道啊，跳水皇後，加入了霍家豪門，怎麽啦？”
“你覺得，她嫁入豪門後，是不是就每天穿金戴銀，揮金如土了？你覺得，霍家的豐厚家底，是不是就有這位兒媳婦的一份了？”
“額，難不成，這麽大的豪門，還會吝啬給兒媳婦花錢啊？”
聽到這話，許可笑了。
“哎，所以說啊，老曹，做人不能太厚道。”
許可打開手機，翻出一條新聞，上面是幾年前的一則采訪，大緻講的是，跳水女皇嫁入霍家後，霍家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名牌包包，其實沒有一件是真正屬于她的。
雖然家裏陳列櫃裏裝滿了動辄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愛馬仕包包，但平日裏，都是用鎖鎖起來的，隻有需要配丈夫出席一些重要場合的時候，需要抛頭露面的時候，婆婆才會讓管家打開櫃子，把包包給她借用，而且還要寫下借條和歸還日期。
看完這則采訪，曹銘志是瞠目結舌。
“借用？還有這種操作？？？”
“不然呢？”
許可笑道：
“也就你們這些純情處男，才會傻乎乎地給女人花錢，花錢也無所謂，平時花點小錢就算了，超出了你的承受範圍，你還要硬撐，你這不是活該麽？”
曹銘志沉默了半晌，問：
“那，那老許，你難道就沒有爲小熊，爲宋恩妍黃湘雲她們花過錢嗎？”
“有啊，不過要麽吃飯，要麽開房，起碼也都是花在刀刃上的，最後都能得到回報，而且對我來說，都是小錢。”
“順帶告訴你，我訊鳥的第一輛小電驢，還是宋恩妍給我買的。”
“.”
許可本來還想告訴曹銘志，自己那輛保時捷GT3，也是劍網三裏認識的富婆給買的，不過看老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許可還是忍住了，怕對他刺激太大。
經此一役，老曹似乎再也不敢想女人了，直接卸載了劍網三，還沒開學呢，就每天抱着書啃，打開電腦也是研究專業知識。
許可也借着這個機會，先讓老曹熟悉了一下訊鳥APP的基本運行邏輯，在訊鳥的員工返校前，先行把工作做起來。
至于計量學院那一帶，那自然是由夏夢負責了，開學前兩天，夏夢以讨論接下來的推廣運營工作爲借口，把許可約到了計量學院校園裏的一家奶茶店。
“我想了一下，推廣APP跟推廣網頁，完全是兩個思路。”
二月底的杭州還是很冷的，寒潮未退，冷風刺骨，灰蒙蒙的天空與之前昆明的藍天白雲形成鮮明對比，不過夏夢今天穿的卻是意外地好看，她裏面一件高領打底毛衣，外面一件長款的羔羊絨外套，下半身意外地穿了一條呢子半身裙和黑色天鵝絨連褲襪，臉上也畫了精緻的妝容。
她塗了好看的唇釉的櫻桃小嘴輕咬着習慣，笑眯眯地看着許可的臉，說：
“因爲打開網頁，對于大家來說，就隻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可是下載APP，那可是要花流量的。”
“單靠發傳單，我覺得，不會有太多人願意買單。”
夏夢不愧是從小出身于商人家庭的，看事情的眼光很敏銳。
“這個是自然。”
許可笑道：
“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批貨物，到時候分發給推廣團隊，不管是宿舍上門推廣，還是在人流密集區域擺攤，隻要有人現場下載，都可以免費送一瓶飲料外加一份零食，冰紅茶，雪碧可樂芬達什麽的。”
“啊？”
聽到這話，夏夢就是一愣。
“可是.這樣的話，需要的量會很大耶，你有那麽多錢嗎？”
許可得意一笑。
“嘿，誰說要我花錢啦？”
“那你怎麽搞？”
“這就不用你操心啦，山人自有妙計。”
夏夢呆呆地看着許可，半晌，開口道：
“你這人真是教人捉摸不透。”
“你也一樣啊。”
反正姜允諾現在不在，許可幹脆也把話說開了。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哪點。”
聽到這話，夏夢皎潔一笑，包裹着裙子的小屁股往許可那邊挪了挪，輕聲說：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麽？”
“當然需要啊。”
“那你說，我今天好不好看？”
夏夢的話題轉折速度倒是奇快，似乎完全不需要聯系上下文。
“這種穿衣風格，像不像你姐姐？”
許可打量了一會兒夏夢，别說，她今天的穿搭風格，跟姜允諾還真有點像，一襲長裙，既顯身材，又沒有過多地暴露，給人一種很溫柔的味道。
“好看。”
許可淡淡地說。
“既然好看，你就不該有點表示嗎？”
“表示？表示什麽啊？”
“比如.接個吻？”
夏夢嗲嗲地說。
許可搖搖頭，說：
“我們現在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可不想以後被你罵渣男。”
“哼。”
見許可油鹽不進，夏夢哼了一聲，面露不悅。
“許可，我問你件事情，你老實回答我。”
夏夢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問呗。”
許可顯然沒把夏夢接下來的問題當回事，兀自喝着奶茶。
女孩櫻唇微張，淡淡的問：
“你和姜允諾，睡過沒有？”
“噗！！！”
正在喝奶茶的許可，差點一口奶茶噴了出來，嗆了半晌，她才轉頭瞪着夏夢，呵斥道：
“學姐，你，你有病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下一章櫻花妹登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