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快快快，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對了許可，哪裏可以聽到你寫的新歌啊？”
“我在蘇州讀書，你的迅鳥幫幫的業務什麽時候可以做到我們這邊啊？感覺很方便樣子呢！”
許可和黃湘雲進入了餐廳，剛一入座，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八卦了起來。
許可的态度不冷不熱，表情平淡地應對，黃湘雲的心情則是要好得多。
單單憑借在一衆高中同學們面前，被許可開着保時捷的保持載着過來，這一點，就已經讓黃湘雲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而許可這半年來那些離譜的事迹，也确實讓這群才剛剛讀大一的小女生們感受到了震撼的感覺，不管是看黃湘雲，還是看許可，眼神裏都帶着濃濃的羨慕。
根據黃湘雲介紹，這幾個女孩，都是高中的時候跟她玩的比較好的，不一定是同班，甚至還有不同學校的，看得出來，中學時代的黃湘雲，真的是那種人緣很好很廣，在本地走到哪都有好朋友的類型。
“說真的，我之前聽說，湘雲有男朋友了，我都快氣死了！”
其中一個叫做趙悅燕的女生笑着說：
“在我心裏，世界上沒有男人配得上湘雲這麽好的女孩子，真的，我之前聽說湘雲有男朋友了的時候，真的有一種，自己心愛的人被搶走的感覺呢！”
“唉，可惜了，我不是個男生，我真的超級喜歡湘雲的，我要是個男生，我肯定高一的時候就下手了！”
旁邊的女生們也是笑嘻嘻的附和：
“真的，許可，湘雲真的是一個特别好的女孩子！”
“伱怕是不知道，中學這幾年，想要追我們家湘雲的男生有多少！”
“毫不誇張地說，基本上，湘雲每個星期都會收到不下于十份情書的！”
“嗯啊嗯啊！”
旁邊另一個妹子也是在那拼命點頭。
“在我們後來都開始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嘗試一下戀愛的滋味的時候，隻有湘雲一直都在堅守初心。”
“她經常跟我們說，她想要的愛情，才不是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愛情，她想要的，是那種，認定了一個人，就能走到婚姻殿堂的愛情！”
“哇，這年頭還有女生能夠堅持這樣的戀愛觀，你知道有多難得嗎？”
“許可，你真的是撿到寶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黃湘雲在旁邊捂着嘴輕笑說：
“沒有啦~你們也一樣，每個女孩子都是瑰寶，都值得被好好對待。”
要是換在前世，許可面對這一番話術，肯定是要拼命點頭，怼天發誓，說我這輩子要是對不起黃湘雲就一定天打雷劈什麽的。
不過嘛，許可現在老油條一個，對于這種女生之間的商業互吹，互擡身價，他見得簡直不要太多。
要不怎麽說中國人生來就有商業天賦呢？尤其是中國女人，許可前世也算是走過許多地方，這種抱團互吹，互相擡高身價，同時貶低男方的議價手段，全世界就中國女人玩的最溜。
不過，黃湘雲畢竟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再加上這些女孩也都是黃湘雲的好朋友，于是許可也沒發表什麽意見，隻是笑笑不說話。
“您好，黑鑽M5法式厚切上腦牛排，請慢用~”
衆人聊天期間，很快，餐點漸漸上齊。
許可也了解黃湘雲的性格，她是那種很有包袱的女孩，畢竟，從小就是衆人眼中的明珠，她不管何時何地，都很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面子的，哪怕對方是自己高中時代的好朋友。
或者說，對于黃湘雲來講，嚴格意義上壓根就不存在可以完全放下面子，完全不設防的朋友。
她總是習慣隻對外展示自己最風光，最好的一面。
既然是最後的晚餐，許可今晚也算是極盡所能的，滿足黃湘雲在好友們面前的虛榮心。
今晚，算上許可和黃湘雲，一共有六個人，許可給每人都點了一份單價300的上腦牛排，其他的小餐點，鵝肝，三文魚大蝦什麽的，也是人人管飽的分量。
今晚這一餐，随随便便兩三千就沒了。
饒是這些蘇州女孩家裏條件都不錯，但，見許可這般花錢的速度，也是忍不住紛紛咂舌。
許可熟練地在脖子上系上了餐巾，拿起刀叉，今晚爲了忙活元旦晚會的事情，他到現在都還沒吃完飯，也确實是有些餓了。
不過，他剛要動手，忽然又擡起頭，對對面的女生們問：
“你們要拍照嗎？”
“要要要！！！”
聽許可這話，一衆女生們紛紛拿起手機，對着餐桌一陣拍，然後發朋友圈。
當然了，她們發朋友圈的内容，絲毫沒有提及許可和這頓晚餐的緣由，隻是假裝自己在高檔西餐廳消費了一筆，然後配上一段極富小資情調的文字，然後潤物細無聲地提高自己在朋友圈列表裏，尤其是在舔狗和追求者心裏的地位。
“天冷，趁熱吃吧。”
許可随意招呼了一句，就動起了刀叉。
看着許可那張英俊的面孔，他脫了外套，穿着一身幹淨又修身的傑尼亞襯衣，手上帶着歐米茄的手表，雖然明知許可是黃湘雲的男朋友，旁邊的女生們的目光，還是有意無意地往許可身上瞟。
“哎，你們還記得于俊于大嘴嗎？”
一個女生忽然笑嘻嘻的開口。
“就是那個想要追我們班曉曉的那個，24班的那個男生。”
“哦哦哦，我記得！”
旁邊另一個女生聽到這個名字，也跟着笑了起來。
“就是那個，嘴巴特别寬特别大，有這——麽大的那個男生是吧？”
女生一邊說一邊笑，還伸手比了個長度，暗示話題中的那個男生的嘴巴有那麽大。
“我當然記得呀，高二的暑假，他追曉曉，說非要請曉曉吃東西，然後曉曉沒辦法，就帶他去了一家西餐廳，結果那個于俊，進去看到菜單就傻了哈哈哈，最後礙于面子，又不好意思走，就隻能點了兩份雞翅和薯條，連牛排都沒舍得點哈哈哈。”
“最後還是曉曉看不下去了，自己掏錢點了兩份牛排，然後最搞笑的來了！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女生說着，壓低了嗓音，強忍着笑意，神秘兮兮地說：
“這個于俊，居然~不會用刀叉！”
“吃牛排不會用刀叉你敢信？！”
“最離譜的是，他不僅不覺得羞愧，還腆着臉把服務員叫了過來，問人家有沒有筷子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曉曉當時跟我說，她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哈哈哈哈！！！”
聽聞這個趣事，旁邊的黃湘雲也忍不住在那捂着嘴直笑。
“哈哈哈還有這事啊？曉曉可沒跟我說過。”
“那當然了，這麽丢臉的事情，換我也不好意思說啊！”
“對了，許可，你是不是去學過西式的餐桌禮儀呀？看你用餐的樣子這麽講究~”
女生或許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是在稱贊許可，不過，許可卻隻是淡淡一笑。
“西餐禮儀？吃西餐需要禮儀？”
“額，啊？”
聽到這話，一衆女生就是一愣。
“用刀叉吃東西，本來就是蠻夷才會有的習慣，你們不知道麽？”
許可語氣平淡地說：
“早在我國的商周時期，人們就是用刀叉吃飯的，還出土過相關的青銅器具。”
“不過後來，随着社會的發展，貴族階層認爲，在餐桌上舞刀弄叉，着實是一件很不雅的行爲，于是，爲了滿足貴族們的需求，仆人們開始将餐桌上的食物做精細化處理，不管是蔬菜還是牲畜肉類，都要由仆人事先切割分配好之後，才能端到貴族們的餐桌上。”
“如此，貴族們就不需要再自行手動去切割食物，更優雅的進食方式，筷子便漸漸成爲了餐桌上的主流。”
說着，許可低頭看了一眼眼前成塊的牛排。
“你們可以試想一下，要是在古代，一位仆役敢把這種血迹未幹，一整塊的牛肉送到貴族們的面前，還讓人家用刀叉這種蠻夷才會用的餐具，你們猜猜，這位仆役的項上人頭還保得住麽？”
許可此話一出，餐桌上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剛剛還在吹噓西餐的餐桌禮儀多麽高大上呢，結果許可直接來一句，刀叉是蠻夷才喜歡用的餐具，一下子就把她們給整無語了。
“咳咳，那個，湘雲，你男朋友還真是博學多識呢~”
一個女生笑着說：
“許可平時，很喜歡看書麽？”
“一般吧。”
許可不鹹不淡地說：
“我比較喜歡曆史。”
“哦哦，我喜歡哲學。”
“我最近很喜歡薩特海德格爾的存在主義哲學，他主張，我們每個人都是不被定義的自由個體，每個人的存在都是自己創造的，所以，我覺得，我們對待事物的看法，或許不應該過多的被曆史或者别的什麽人打造的模具捆綁，許可你覺得呢？”
女生眨着眼睛看着許可問：
“你有喜歡的哲學家嗎？”
“哦，當然有。”
許可輕笑：
“我喜歡的哲學家有新津教父孫笑川，美國哲學鼻祖，比利.海靈頓，還有著名的Van.Darkholme，中文翻譯過來應該是範.達克霍爾，你們知道嗎？”
“額”
聽聞這一連串陌生的名字，女生有些尴尬地搖了搖頭。
“沒，沒聽說過。”
旁邊的黃湘雲敏銳地察覺到了飯桌上氣氛的走向有些開始不對勁了，連忙笑着轉移話題。
“好啦，吃飯别聊這麽嚴肅的，哎，你們還記得，高二那年，21班有個男生爲了追李璇，專門跑去打聽人家姨媽期的事情嗎哈哈哈.”
由于黃湘雲的及時介入，今晚這一餐，整體上來講，氣氛還是很愉快的。
衆人差不多一直吃到接近十點，這才在寶龍城的西餐廳門口分别。
離别時，有一個女生拉住黃湘雲，悄咪咪地問：
“哎，湘雲，都這個點了，你還回得去嗎？”
“你們今晚.不會要在外面住吧？”
“不過身爲好姐妹，我倒是給你個建議哈，先别這麽快，你這個男朋友吧唔，怎麽說呢？感覺他蠻有性格的，但我總感覺，他對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
黃湘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許可，淡淡一笑。
“好啦，我跟他還有點事情要談一下，你們先走吧。”
衆人離開之後，黃湘雲走到許可的保時捷旁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許可低着頭，在手機上給姐姐姜允諾發消息，詢問之前二人收養的那隻小貓咪的消息。
黃湘雲轉過頭，伸出白皙的左手，搭在許可的膝蓋上，柔聲問：
“所以，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麽？”
通過剛剛飯桌上，許可的隻言片語，直覺敏銳的黃湘雲當然察覺到，許可心裏還是有所不悅的，心裏有些難過。
許可收起了手機，沉默了幾秒鍾，開口道：
“湘雲，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或許我跟你心裏喜歡的那個許可，并不是同一個人？”
黃湘雲聽到這話，也是一陣短促的沉默，幾秒鍾後開口道：
“嗯，我承認，我到現在爲止，還是不算了解你。”
“可是，如果你不原諒我，不再對我敞開心扉，就像以前一樣，我又怎麽可能繼續再進一步了解你呢？”
黃湘雲說着，身子一歪，輕輕靠在了許可的肩膀上，烏黑秀發上的香氛缭繞在了許可的周身。
“許可。”
女孩輕輕開口。
“我真的好喜歡你，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好嗎？”
許可剛想開口，黃湘雲忽然扒到了許可的身上，用她溫軟的櫻唇，輕輕吻住了許可，中斷了許可的話語。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麽？”
二人的嘴唇分開後，黃湘雲輕聲說：
“如果最後是我誤會了你，那，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用身體做補償，這樣，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說完，不等許可做出反應，黃湘雲忽然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下了車。
“你去哪？”
許可在身後問道。
黃湘雲回頭，對許可莞爾一笑，烏黑的發絲在夜晚之中，迎着寒風肆意飛揚。
“去買避孕套。”
黃湘雲平淡的說着，嬌軟的身子被寒冬的夜風吹得有些發抖。
女孩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淺笑着對車内的許可說：
“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吧。”
“我今天穿了你喜歡的絲襪，所以，有點冷。”
說罷，黃湘雲轉身，朝遠處的一家便利店超市走去。
看着黃湘雲離去的背影，許可張了張嘴，但卻又什麽都沒說出來。
他本能地是想要阻攔黃湘雲的。
他真的很想告訴黃湘雲，其實，我不值得你傾注這麽多感情的，就像當初對宋恩妍說的那樣。
本來是想要直截了當的說出分手的，可是
說真的，許可一點也不饞黃湘雲的身子，隻是，看着女孩剛剛眼眸裏的波光流轉，許可在想，或許，比起直截了當的提出分手，會不會有更柔和一些的辦法，讓黃湘雲主動放棄自己？
包括剛剛在飯桌上，許可也是故意去破壞氣氛的。
許可歎了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看着不遠處，黃湘雲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來往的人潮之中，心亂如麻。
寒風夾雜着碎雪花，拍打在許可的臉上，也不知道許可站了多久，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喲！許總！這麽巧，你今晚也過來這邊玩啊？”
許可轉頭望去，說話的，是之前自己收編到自己麾下的打手，唐子龍。
那天負責收許可的錢，把外事部的劉京慧按在師大停車場一頓胖揍的人，就是他。
爲此，他也進去所裏蹲了幾天，不過，有許可背書，他也就象征性地蹲了三天就出來了，爲此還拿了一筆不少的酬勞，這不，今晚，唐子龍就拿着這筆錢，美滋滋地來寶龍城消費了。
他路過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了許可的車，便上來打了招呼，給許可遞煙。
“抱歉，我不抽煙的。”
“哦哦差點忘了，抱歉抱歉！”
對于許可這位新老闆，唐子龍還是很客氣的，笑嘻嘻地說：
“許總，你上次安排我揍了那個老雞婆一頓，真的是太解氣了！”
“我雖然不是師大的學生，但那種喜歡跪舔黑人的老鸨，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下次還有這種事，許總你隻管找我，打這種人，我一分錢都不要！”
就在唐子龍和許可說話間，許可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許，許可？”
當許可轉過頭去的時候，黃湘雲已經回來了。
她的手裏拎着個袋子，裏面應該是她剛剛買的避孕套，隻是，此刻，她那一雙漂亮的眼眸，正緊緊地盯着和許可說話的唐子龍，眼眸之中，先是詫異，不解，然後，就變成了恐懼。
因爲，她一眼就認出了唐子龍是誰。
那天晚上，和許可宋恩妍出去吃飯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有一個男人，在師大肆無忌憚地毆打學校老師，然後被警察帶走。
當時，唐子龍被保安架着離開的時候，正好經過她和許可的身邊。
這才隔了兩三天，因此，她清楚地記得這個男人的這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