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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第307章 征戰立馬黑雲開

第307章 征戰立馬黑雲開

手中三封書信雖是差不多時間抵達,可從送信的方式來看。陳恒判斷最先寄出的是嶽父的書信,隻因他的送信人是林府自己的家丁。

而林如海在信中的措辭,也是以家信的口吻。顯然林如海在寫此信時,隻是預感到大事不妙,京師内部應該沒發生明顯的變故。嶽父這才會以一介長輩的身份,叮囑着陳恒保全自身。

至于李贽跟韋應宏的書信,發出的時間應該在近日左右。前者的字裏行間中,雖一句明話沒提,可對陳恒的要求倒是顯眼的很。後者的明信,更是以新任内閣次輔的名義,走八百裏加急送達。

論官場,陳恒是韋應宏的半個門生。論關系,陳恒私下碰到對方得喊一聲世伯。是故韋應宏在信中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言明朝廷現在有些難處,一番‘既要又要’的表态,實在叫陳恒爲難得很。

誠然平安州是四險之地,不論是北上、南下、還是西出東進都是天下的要地。韋應宏的要求甚多,既抱着不想各地發生動亂的求穩心态,又期許陳恒能靠手頭兵馬,把水溶、史鼎等人拖在平安州中。

可韋應宏的眼光再精确獨到,怎麽就想不到自己手頭的兵馬都是民夫爲主呢?陳恒心中費解的很,隻好坐在位置上凝神思量。

魯應雄、柳湘蓮等人見他想的入神,也不敢大聲讨論太多。隻稍稍等待後,才出聲小心尋問大人的意思。

看到陳恒終于回神,魯應雄才追問道:“大人,他們真的要反啊?”

眼下對方還未舉起反旗,魯應雄對韋應宏在信中的論斷。一邊覺得這個消息太過震撼,有些匪夷所思。一邊又覺得這麽大的事情,上頭的判斷肯定不會有錯。

心中如兩個小人打架般吵鬧,魯應雄隻好求教起面前的陳恒。

“怕是八九不離十。”陳恒慢慢點着頭,他知道此刻是打是走,自己也該拿出個決斷來,安撫人心。

“大人,那我們該怎麽辦?”柳湘蓮性子急,顧不得魯應雄的大驚失色,忙湊上來尋問。

陳恒也在頭痛這個問題。講道理,光靠手頭這些民夫,最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可韋應宏是文臣領袖,如今又是發下明令。若是拒絕執行,無疑是把嶽父和自己,推到朝堂新黨的對立面。

加之一旦放縱叛賊四處流竄掠奪,勢必會對天下百姓多有殺戮。陳恒知道自己的選擇不多,索性心一橫,當機立斷道:“打!”

再苦再難的前景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領頭人顧此失彼,自己沒個主意。聽到陳恒終于拍闆,魯應雄等人雖然面露懼色,可眉宇間的彷徨之色倒是消散不少。

“說不準是韋閣老研判失誤,我們等上幾日,或許就能聽到大将軍平匪功成的消息。”魯應雄幹笑着說了句閑話,試圖緩和帳内突然凝重的氣氛。

陳恒卻沒有魯大人的好心态,直接起身來到沙盤前抱手站立。經過一段時間的制作,原先簡陋的沙盤已經十分精細。各處關卡、官道、山脈河流都有标注。

當務之急是搶到雙方之間的主動權。戰場的主動權在誰手上,誰的戰略緩沖餘地就會越大。那如何搶到這個主動權呢?

自己又不是對方肚裏的蛔蟲,如何能得知深山老林裏的動向?如何判斷對方何時會反,現在是發兵還是未發兵?陳恒在心中想上半天,倒還真想到一個勉強靠譜的辦法。

糧草!!

大軍被困之前,隻帶了十餘日的糧草。想到這個,陳恒的精氣神立馬振奮起來。他細細盤算一下時日,距離史鼎被困之日,到現在已經有十日。

如此想來,若是史鼎等人真要起事,應當就在近兩日。陳恒眉宇皺緊,又對着沙盤思考下一步的動向。

翻過烏獴山,往西走就是連綿群山。過了它,再沿官道急行數日,就是山東。其中能供大軍通行的官道隻有一、兩條,最要緊的一條,還是秦滅齊時的舊路。後面曆朝曆代的修繕,都是在秦朝的舊道上展開。

山東乃天下糧倉之一,除了這個關鍵處,現在更是海上貿易的重要節點。真要說起來,上連着京畿之地,下頭還是大名鼎鼎淮北。此地的重要性,還在京師之上。

自古山東、淮北兩地多豪傑,出過無數王侯将相。一旦水溶跟史鼎闖入山東,得了淮北人民的補充,一定會導緻天下大亂的結果。

跟山東一比,已經被史鼎抽調出民夫、官兵的江南之地。雖是内部空虛,又是自己的老家和治所,卻不可相提并論。

古往今來的叛賊逆匪,南下後能最終問鼎大寶之人,隻有一個朱重八。

更何況南方水路密布,史鼎和水溶的兵馬越是衆多,就越不可能南下。一旦大軍缺少補給,又沒有合适的戰船。身陷南方水鄉,那就是死路一條,隻會離王圖霸業越行越遠。

如此想下來,江南的處境,反倒是最安全的一個。眼下重要的是,堵住對方西進和東出的腳步。至于對方要一心北上?

瑪德,天下都要大亂了。京師那二十萬兵馬,還留着墳頭種草嗎?該出城迎敵,就出城迎敵啊。雙方決戰黃河口,鹿死誰手,一戰便知。陳恒心中惱怒的想着,又把目光投在沙盤上的建南關處。

已經悄悄繞行到建南關的辛素昭等部,隻要整合好各地王師,屆時直插到北上叛軍的身後,即可完成兩面夾擊之勢。若是叛軍真要北上,或許還是最好的結果。

想明白各處地勢,陳恒立馬定下堅守山東,可以放叛軍西竄、北上的策略。

計策已明,還是要給叛軍添些堵才行。想到手中最大的一張牌,陳恒當即轉頭對柳湘蓮吩咐道:“去,把寶玉找來。”

這個時候喊他作甚?柳湘蓮有些詫異,倒沒耽誤大人的差事。一番來去,等到一頭霧水的賈寶玉走進帳内,就見到明亮的燈火下,陳恒沉着神色,正負手站在衆人前。

“妹……陳大人,不知你喊我來有何要事。”賈寶玉瞧氣氛十分嚴肅,忙小心行過一禮,低着頭悄聲尋問。

“寶玉,我有件要緊事需要你去做。”陳恒也不客氣,見對方面露幾分疑惑。他又擡手喚對方上前,才輕聲道:“你此前在中軍時,跟長安節度使雲大人交情如何?”

賈寶玉聽着問話,已經覺得有些不妙。可他的心思到底單純,嘴上的話比腦子的反應更快,直接道:“王爺倒是安排過幾次宴會,有幸跟雲大人喝過一次酒。可惜雲大人公務繁忙,後面的宴會,都是經常派他的信使出面。”

隻要雲光認得賈寶玉就成,陳恒聽的心中一安。忙抓住賈寶玉的胳膊,對着賈寶玉一番耳語。後者聽完,連連擺手,急切道:“不行的,不行的。我哪兒說的上話,我跟他就喝過一次酒哩。”

“不,伱說得上。”陳恒說的很肯定。他自己鄉試的題目,還是隐喻‘王熙鳳弄權鐵檻寺,雲大人害人家破人亡’呢。

連深宅大院裏的王熙鳳,都能靠賈家的金面,讓長安節度使乖乖聽話,更何況你賈寶玉還是榮國公的二房嫡孫。

“那……那……我也不會說啊。”賈寶玉萬分尴尬之下,無奈道出自己的實情。你叫他品畫吟詩,倒有些長處。可真說到攀交情、辦差事,賈寶玉自問是束手無策,隻會貪圖享樂。

陳恒豈會不知,他忙道:“你不必擔心這個,我教你兩句話,再給你一封信。你到時見了他,隻管把話一說,信一交。聽不聽都随他自己,到時你隻管安心騎快馬回來。”

如此妥當的安排,賈寶玉再找不到推脫之詞。隻好問起陳恒的安排,後者更是坦言道:“他若是問你怎麽來的,你就說受你家娘舅之命來求見雲大人。他若是問你來做什麽,你就說是替陛下送信。”

這這這,賈寶玉聽的額頭狂冒冷汗。好你個陳妹夫,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讓自己假冒兩個尊上的名諱。

賈寶玉的膽子小,聽到此事還會牽扯到當今陛下,不禁後怕恐慌道:“真要我去啊,大人,要不你換個人吧?!”

“你若是不去,整個京師和金陵的賈家人,怕是要有抄家殺頭之禍。”

聽到陳恒的恐吓,賈寶玉更不敢拒絕。如今身邊沒了薛蟠、賈琏與他商量,寶玉在幾番猶豫不決中,渾渾噩噩的接下陳恒寫好的書信。

“湘蓮。”

“大人,我在。”聽到陳恒的吩咐,柳湘蓮一步躍出人群。

“你護送寶玉一趟。”見對方不住點頭,陳恒又道,“到時,不論雲大人說什麽。你隻需陪着寶玉把東西送到,馬上啓程回來找我們。記住,速去速回。”

寶玉這張牌,還得留在身邊才行。他的作用,遠不止這一件事情上。

“屆時我們去哪裏找大人?”柳湘蓮忙問道。

陳恒一細想,最後揚聲道:“烏獴山。”

…………

…………

剛剛在營口送走騎快馬的賈寶玉、柳湘蓮,陳恒就見到魯應熊領着四千兒郎上來。整裝待發的士卒們,清一色舉着火把。如此大規模的動向,自然迎來營中民夫的圍觀。

濃郁的夜色下,不時有竊竊私語傳來。來自江南各地的民夫,看出氣氛不對勁,都不敢貿然上前,隻遠遠的躲到灰暗處,投來十分擔憂的視線。

魯應雄騎着軍馬來到陳恒身側,對其再次确認道:“陳大人,真要我走啊?”

“嗯。”陳恒重重點頭,他又吩咐道:“陛下的令牌我已經給你,去了武勝關後,我不管魯大人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奪下此關,阻止逆賊南下兩湖掠劫。”

山東是戰略上要的要地,兩湖就是戰術上的勝負手。後者一失,雖然史鼎、水溶少了北上稱王的可能性,可天下至少爲此動亂二十年。

隻要魯應雄能依靠天險,始終堅守好武勝關,解了兩湖之危,就是大功一件。

該畫的餅,早在魯應雄接下差事前,陳恒就說的差不多。

到了分别之際,陳恒隻能一再叮囑道:“你記住,除了陛下蓋過玉玺的聖旨。哪怕永興節度使親至,也不許開啓城門。”

“我省的。”魯應雄忙點着頭,擡手捏了捏懷中的聖上令牌。有了此物,他知道自己拿下武勝關,當有八九成的把握。他補充道,“除了陛下和大人您的親筆信,任何人來,都休想叫我開門。”

“好。”陳恒重重點頭,猶豫片刻後,他才道,“還請大人一路小心,盼見到魯大人回京高升封侯之日。”

此話說的魯應雄心中一喜,當下認真道:“陳大人也要顧全好自己的安危。我另留了五百親衛在此。大人有任何事,隻管吩咐他們即可。領頭的殺才叫王二,還算有幾分骁勇,也能做些助力。”

默默聽完,陳恒不再多言答話,隻退後一步,示意兩側士卒放下營門。魯應雄見此,又在馬上抱了抱拳,才領着四千兒郎,踏着轟隆的步伐出營。

幾千柄火把,連成一條長龍消失在夜色下。直到看不清對方身影,陳恒才收回憂慮的目光,負手折返。

一夜之間,走了這麽多人。等到陳恒回到中軍營帳,各地派來協理軍需辎重的文官,已經焦急的等候在此。

“陳大人,可是營中發生了什麽要事?”

“運糧官深夜調遣,可是收到将軍的調令。山中被困的将士,有消息了?”

這群人下意識圍上來,加之态度言語有些激烈,倒把燕小二這些護衛吓了一跳。柳班頭離去前,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們護好陳大人。這幫護衛隻好拉起人牆,将陳恒牢牢護在中間。

見到一幹文官被擋在外側,陳恒忙擡手壓了兩下,出聲笑言道:“是陛下傳來密旨,還請諸位大人先行安坐,容我慢慢說明此事。”

待陳恒坐在上首之位,拿着韋應宏的書信一一講完諸事。衆人當下陷入失語,從剿匪變成平叛,跨度如此之大。一時間,叫人如何适應這份變化。

好在陳恒也不指望他們能幫上多少忙,該做的安排,他此前都已做完。此刻該說的,全是‘朝廷早有準備,平叛的王師已在路上’等等安撫人心的話語。

衆人分不清陳恒說的是真是假,隻好起身道:“願聽從大人号令。”

瞧到這些人願意配合,陳恒又放下一半的心。當即吩咐道:“諸位大人聽令,速速整備好辎重軍糧,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帶不走的,就命人搬到校場處集結。”

“大人,您要做什麽?”有人好奇問。

陳恒起身拍桌,揚眉厲聲道:“通通燒了。”

…………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忙碌了一整夜的大營,已經按照陳恒的吩咐,将辎重軍需分成兩堆。一處是不好搬運的軍需辎重,一處是留做絆腳用的金山、銀山。

能帶走的要緊東西,都已經搬到此前造好的獨輪車上。這些都是糧草、箭矢之物。還能穿戴的盔甲刀槍,更是分發到民夫手中。

此處的物資,積攢着江南各地州府數年之積。三萬民夫哪怕徹夜忙碌,也隻能帶走一部分。更多的物資,此刻都雲集在校場中央。

眼見燕小二舉着火把上前,不少文官還在勸陳恒三思後行。

“大人,哪怕是叛軍親至。我們守着牢固的大營,也能等到援軍抵達。何必把這些,把這些物資都燒了呢。”

“是啊,大人!這都是江南百姓的傾家之物,如此一把火燒個幹淨。實在……實在……”

陳恒如何會不清楚?可他更知道,中軍大營建在地勢平緩處。一旦叛軍抵達,三面受敵,隻依靠一處不算湍急的河流,如何在曠野上抵禦數倍于己的叛軍?

“我意已絕。”陳恒今日亦是特意穿上山文甲,披紅袍配長刀。雖是一介文官,如此穿扮,也讓陳恒流露出幾分殺伐氣。

隻見陳恒手一揮,燕小二和信達不再猶豫,直接圍着如小山高的辎重潑油點火。見到熊熊黑煙升起,陳恒才領着一幫哭喪着臉的文官轉道,來到半路出家的民兵面前,示意衆人整裝列隊,随自己一道出營入山。

營中原本滞留的數千傷兵,在晨間就聽聞史鼎叛亂的消息。他們都是傷員,此前又是史鼎的部下,陳恒自然不會帶着他們上路。數千人茫然的等在兩旁,一時不知道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陳恒知道從中軍大營去建南關步行要三日,除了讓這群人抓緊南逃外,也顧不上更多唇舌說教。

他領着一衆草台班子踏上山路時,正好撞上探子回報。這批人都是魯應雄留下的親衛,領頭的王二直接回禀道:“大人,你真是神了。弟兄們在山道上繞了兩圈,真見不到一個流匪。”

看來史鼎他們起事在即,已經在暗處悄悄整治三軍。陳恒心思一沉,更不敢遲疑,忙責令所有人加快行軍步伐。

…………

…………

清風寨作爲茅大慶等人的據點,一直到被流匪遺棄前,尚保全着完整的防禦設施。此處原是流匪的大本營,依山傍險,地勢偏高,内有活水數處,足以供萬人日常所需。

踏着前人開鑿出來的山路,先頭部隊才到翌日清晨,已經抵達此處。這幫膽顫心驚的民夫忐忑的闖入山寨時,見到一群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更是傻眼。

他們原以爲會有一場硬戰發生,誰能想到對手是群流匪的家眷。這群老弱婦孺也是受到驚吓,隻敢握着些刀具,躲在山寨的大堂中,閉門迎敵。

聞訊趕來的陳恒,在燕小二等人的護衛下,對着裏面的婦孺好言相勸,又以放火來威脅,才令對方打開緊閉的大門。

不過是群滞留在此的老弱婦孺,陳恒也不願太過爲難他們。隻叫人好生收押看管,又吩咐起民夫抓緊收拾好山寨殘局。

之前的攻防戰,早叫山寨各處設施破損許多。可陳恒卻越看越滿意,深覺此處險地比起寬廣的中軍大營不知好了多少。

無論怎麽說,從地勢上,已經形成高打低的局面。也是慶幸此前的土匪,用起‘誘敵深入’的計謀,又有史鼎的刻意配合,才留下一個還算完備的山寨給自己。

先頭部隊控制好局面,後續的民夫推着一列列獨輪車,抓緊湧入山寨。三萬民兵靠着上官們的指引,該去修繕的修繕,該搭竈做飯的做飯。

趁着夜色,陳恒又領着護衛巡視山寨各處,盡量确保萬無一失。

…………

…………

古代消息的傳遞閉塞,陳恒不清楚山裏的變故,史鼎自然也不清楚外界的情況。他跟水溶剛剛整合好兵匪,便馬不停蹄的繞行烏獴山。留下水溶帶着大部隊,慢慢清理擋路的石堆。先行一步的史鼎,此刻正領着八千急行軍奔向中軍大營。

十月馬上就要過去,要是少了陳恒手頭的物資,他們造反的局勢會十分被動。

形勢比人強,大家夥跟着自己造反,圖的是榮華富貴。還沒開始就先餓着肚子,誰能相信他們可以成就大業?

這般火速出山,才趕了一日多的路,史鼎終于帶人殺至大營不遠處。見到竄天的狼煙,史鼎心中大呼不妙。又驅馬走了半裏地,回禀的探子已經等候在路旁,急切道:“将軍,大營失火,裏頭更是看空無一人。”

史鼎頭腦一蒙,急切駕馬入營,才至校場處,就見到燃燒的熊熊大火。

這樣的火勢,還想搶救出什麽軍需辎重。

史鼎氣到兩眼一黑,直接朝天怒罵道:“陳家小兒,我誓殺汝。”

如此發洩過後,史鼎心氣尚未平息。又見到幾個剛剛招安的流匪,正圍着陳恒留下的金山、銀山偷偷打轉。

本就心情不好的‘平匪大将軍’,直接冷聲吩咐道:“把這些人都給我砍了!腦袋就挂在營門上,讓新來的弟兄們好好看看。”

“是。”

數十個親衛領命而出,如惡虎般撲向愣神的士卒。有意殺雞儆猴的史鼎,根本不去搭理這些人的求饒聲。讓探子辨明地上的車軸足迹,見到陳恒的人竟分坐兩路。一隊去了烏獴山的方向,一隊朝着建南關方向。

想到烏獴山裏還有水溶的數萬兵馬,史鼎根本不擔心進山的疑兵。他令所有将士繼續騎快馬,又花了半日,才終于追上那群先行離開的傷兵。

一番盤問得知,發現陳恒沒有跟他們一道,而是領着一幫民夫進了烏獴山,史鼎的心情這才好上許多。

“有些小聰明,可惜不多。”

短暫評價一句,史鼎朝着親衛擺擺手。後者心領神會,又給四周的将士使起眼色。

那群跪地求饒的傷兵,轉眼就死在刀槍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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