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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第272章 建平五年的鍾聲(中)

第272章 建平五年的鍾聲(中)

受情況所限,範志成能在松江府停留的時間不多。拜賀李贽是頭等大事,他能騰挪出兩日的空閑,已經是自己的極限。隻等此番見過陳恒,他就要坐小舟、乘快船往使團追去。

昨夜在客棧休息一晚,今早他就趕到華亭縣衙,極力勸着陳恒帶自己好好遊覽一番。他想在當事人的陪同下,好好看看此地的變化。要是有可能,再把陳恒說動,能親自帶自己去趟川沙廳,那就再好不過。

剛巧,陳恒也有事求他,答應的自然爽快。将縣衙的事情妥善安置一番,陳恒領着柳湘蓮、潘又安等人,專心陪着範志成遊玩。

因轄内大多數男丁,都在川沙廳那邊參加徭役。街上來往的人群,多是老人帶着孫輩玩耍。他們的第一站,來到了尚在施工的城南空地上。

此地在城牆根上,旁邊就是松江衛的閱軍校場,正對面是香火不錯的關帝廟。隔上兩條街,就是府學正蒙書院。範志成見有近百位木工巧匠,在此搭棚置梁,抓緊施工。便開口問道:“陳大人,是要在這裏建什麽?”

海風越加寒冷,從嘴邊冒出的白氣,飄散在鼻翼前。陳恒裹着大氅,故作神秘道:“範大人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見陳恒有意賣關子,範志成笑了笑,迫不及待的跨過大門。松江府城的地方不大,一跨過大門,範志成就注意到木制建築之間的縫隙,肉眼可見的擁擠。

這樣的布局構造,很不符合東方人的生活美學,範志成在心裏打了個嘀咕。喜愛詩情畫意的田園山居,是江南人的通病。他又往裏走了兩步,繞過影壁,便發現一處奇怪的景觀。一艘縮小好幾倍的海船模型,就擺在小庭院的正中間。

稍顯雜亂、擁擠的小庭院内,堆積着各種建築木材。不過這些東西,都有意避開中間的海船模型。範志成心底莫名一突,又朝深處的幾間廂房走去。臨近了些,屋内的讀書聲就清晰起來。

範志成站在走廊外,旁聽一會,才對着身側的陳恒問道:“這是大人辦下來的學堂?”

陳恒笑着點點頭,又給對方介紹起這些童子的來曆。一聽到這些人,都是從養濟院裏找來。範志成古怪的環視一圈,最後的目光,還是落在庭院的模型上。

範志成思考了許久,最終才感歎道:“看來陳大人是要辦一所水師學堂啊。”

“範大人,咱們這麽熟,你可不要随便說話害我啊。”陳恒失笑出聲,直接反駁道。

要辦水師學堂,那就不是一個地方的事務範疇了。除了要上報給朝廷請示不說,還要等朝廷選出欽差大臣,來主理此事。到時,哪裏還有自己說話的餘地。

陳恒在袖子裏攏着雙手,搖着頭給範志成解釋前因後果,“隻是替一些商賈,培養些下南洋的船員。範大人留下的那批船員,馬上就要回去。哈,這火燒眉毛的事情。我之前跟他們有交情,他們求到我這,我總不好置之不顧。”

你這個解釋,我可不會信。範志成歎息一口氣。可他也知道,像大雍這樣龐大的國家,就跟死對頭沙俄一樣。隻要他們一心想要開展遠洋計劃,就沒人可以阻止大雍的腳步。重點隻在于大雍的朝廷,想還是不想。

一項政策的實施,首先要看中有沒有既得利益者,出來爲其維護。範志成想想自己國家的發家史,也清楚隻要有頭一批吃螃蟹的人,後面的人自然會跟上。不然大雍又怎麽會有‘天下熙熙,皆爲利來’的名句。

與之前碰見的大雍官員相比,這位陳大人身上有股超乎同齡人的老練和成熟。前者更執着在上層改變,而陳大人的目光,似乎一直停在人數更廣大的中下層。通過影響到更多人,形成一股無法阻擋的浪潮。

這樣的路線走起來,到底是事倍功半,還是事半功倍呢?範志成難以判斷其中的好壞,隻好言不由衷道:“真是是要恭喜你們了。”

範志成嘴上這樣說着,心中隐隐浮現一股焦慮,爲自己國家的前景和未來。一名出色的外交家,必須要具備政治家的遠見。他已經隐約看到,以後南洋上大雍船隻橫行的場景。

陳恒聽出對方話裏的酸意,頓時笑道:“希望不列颠人,也有範大人的這份胸襟。”

一句話,就把睡夢中的範志成點醒。也是,擔心那麽遠的事情做什麽。目前真正的敵人是不列颠,大雍以後或許是個勁敵,眼下卻是自己國家拿來制衡不列颠的手段。

成熟的政治家,都會專注于眼前的困境。比起它,未來的麻煩,就交給未來的人嘛。範志成笑着搖搖頭,陪着陳恒在寒風中渡步。

“陳大人特意邀請我來這裏,可是想拜托我幫忙嗎?”

“正是如此。”陳恒大大方方承認,笑着作答道:“我想請範大人介紹些老師給我。”陳恒的心思不貪,手上能用的資源也有限,撐不起更大的攤子。

“隻要是會說大雍話的船夫、水手都行。如果能順帶介紹一些佛朗基人給我,就再好不過。我們這邊的待遇,一定不會差。”手頭有錢,陳恒開出招募條件,也是利索的很。

“我可以幫陳大人問問。”範志成答應的很爽快,在遠航技術發生重大突破前。間隔千裏的兩國,永遠不會有根本利益上的沖突。

“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求陳大人幫忙。”

“範大人請說。”陳恒有些詫異,可還是馬上開口詢問。爲了那批有遠洋經驗的船夫、水手,隻要不是特别過分的要求,他内心都有答應的打算。

“貿易的協定,我希望能照原來的條件,繼續簽訂三年。不知陳大人能否在陛下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範志成獅子大開口道。

“這不可能。”陳恒直接搖頭拒絕,之前的三年之約是權宜之計。現在還想照貓畫虎,伱以爲我是姓蕭、還是姓納蘭?

拒絕了還不夠,陳恒直接戳範志成的肺管子。“範大人這話,不妨留着跟不列颠的使團說。”

不論怎麽說,現在的大雍就是實際的世界中心。不論制造業的産值和種類,都是當今世界之冠。從秦漢開始,曆來皆如此。有求自己的人是他們,主動權在自己手上,何苦自降身份。

這隻是談價的第一步試探,範志成也不氣惱。若陳恒真能答應,他反倒要看輕對方,修改自己心中對陳恒的評價。

“那就繼續簽訂三年,其他條件我們都可以慢慢談。”一心想要一棍子打死不列颠人的範志成,竭力爲本國争取有利因素。

一行人此時已經穿過大門,重新回到熱鬧的主街上。陳恒吹着冷風,依舊說出硬梆梆的話,“範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本官現在隻是一個地方縣令,如何能決定朝中大事。”

這就是變相拒絕了,範志成苦笑一聲。他知道陳恒對于李贽的影響力,可對方不肯上套,他又能怎麽辦呢。

“我們願意給陳大人的學堂和船坊注資,并且給學堂介紹一批本國最傑出的學者。他們會帶着所有的知識,在學堂裏傾囊相授,教授學生。甚至大人以後需要,我們可以在大雍的船坊下訂單,順便幫你們拓闊在歐洲的船隻銷售。”

“大雍不缺錢。”條件有些誘人,可都是些眼前拿不到的好處,陳恒還是搖頭道,“範大人能給我們的,不列颠人、佛朗機人也能給我們。範大人,你覺得呢?”

“我們剛剛打赢了不列颠人。”範志成有些生氣道。一個手下敗将,一個是手下敗将的手下敗将,也被陳恒拿來當作威脅,這叫範志成十分惱火。

“所以不列颠人比範大人更需要大雍的商品。”陳恒直言不諱道。這一句話,又戳中範志成的死穴。

盡管不列颠跟紅毛番處于停戰狀态,可動蕩的局勢剛剛結束,誰也拿不住何時會再起兵戈。

有遠見的政治家,最喜歡做的就是居安思危,爲沒發生的事情焦慮。範志成仰天長歎,他通過幾句話,已經試探出大雍的底線。這次過來重修貿易契約,怕是要難上加難。

陳恒也明白對方糾纏的原因,可現在自家的商人團隊,正在氣勢洶洶的耕耘南洋。有什麽好處,當然要優先考慮自家人。

未來幾年,跟紅毛番交惡,不符合大雍眼前的利益。有些話,與其藏着掖着,破壞彼此的私交,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還好一些。

“我知道了,謝謝陳大人指點。”範志成拱手道謝,“學堂老師的事情,我回去就幫陳大人安排。”

陳恒點點頭,也不願意在此事多言語。那些老師來了,該給錢就給錢,該好好招待就好好招待。如今天下人無不心念大雍之威名,說句難聽的,陳恒出去吆喝一聲。來松江府學堂教五個學生,我給你免費辦松江戶籍,有的是紅毛番人願意來。

其實紅毛番若是真想跟大雍談,也不是不能談。隻是大雍想要的條件,他們必定不可能答應。目前這個時期,紅毛番跟東瀛幕府的關系十分親近。

東瀛是大雍近在咫尺的敵人,兩國之近,幾乎就是卧榻之側。陳恒有心想讓紅毛番吐出東瀛這塊肥肉,可無奈目前大雍的水師吃不下。既然這樣,還不如不提好一些。

“陳大人,接下來我們去哪……”

聽到範志成的問話,陳恒想了想,突然笑出聲道:“我倒是有一處地方,一直沒機會去。今日就借範大人的金面,我們倆一道去一次。”

範志成一聽,心中頓時來了興趣。這松江府城内,還有陳大人不好去的地方?

…………

…………

“夫人,夫人。不好啦。”

雪雁急匆匆跑進屋裏時,黛玉正在給英蓮念書。她們兩人今日所讀的書是詩經,已經從風集讀到了雅集。

“怎麽啦?”女先生黛玉放下書,看着着急忙慌的雪雁,臉上的笑意倒是不見少去。

雪雁沒想到二夫人也在此處,本是想貼在夫人耳邊轉告。碰上眼前這情況,倒是隻能當衆明言了,不然甄夫人的面子怎麽辦。

“大夫人、二夫人,老爺……老爺他……”

見此事涉及陳恒,又看出雪雁欲言又止的難處。黛玉跟英蓮的神色,才逐漸沉下來。還不等兩位夫人追問,雪雁終于咬牙道:“剛剛随行的下人回禀說,老爺跟着那位範大人去青樓咯,讓府裏準備一輛馬車過去,擔心老爺喝醉。”

黛玉聞言一愣,帶着幾分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你說什麽?”

“夫人,老爺上青樓啦!”雪雁又重複一遍。

這話說的,也就是陳恒不在,不然非得把雪雁抓起來毒打一頓。

黛玉這才确信自己聽到的話,呆了一呆,她終于大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個呆子。我以爲是碰上什麽潑天的大事,鬧了半天就這。”黛玉搖搖頭,擺手道,“下去吧,讓紫鵑安排好馬車,你記得帶壺茶回來。”

“哦。”雪雁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小心看一眼黛玉,見她神色确實沒有生氣,才稍稍放心些。

等丫頭離去後,兩人又讀了會詩。英蓮才借着空隙問道:“妹妹,你真不生氣嗎?”

黛玉亦是古怪道:“蓮姐姐也覺得我會生氣嗎?”她忍不住露出小小的虎牙,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着也不像河東獅呀。怎麽,妹妹我平日很兇嗎?”

甄英蓮失笑,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妹妹誤會了。我就是沒想到相公會突然去這個地方……”

“哈哈哈。”黛玉輕笑一聲,信心十足道:“姐姐不必擔心,我大概能猜到相公想幹什麽。”說完,她又忍不住揶揄出幾分尖酸,“再說,就他那點本事,還能多刨幾塊地啊。”

“哈哈哈哈哈哈。”英蓮實在忍不住,被林妹妹的嘴上功夫逗樂。

…………

…………

“陳大人,你就帶我來着???”範志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止是他,随行的柳湘蓮也是納悶的很。後者認識陳恒也有數年之久,對方能來這地兒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怎麽?範大人不喜歡?”陳恒邊走邊看,一臉新奇的瞧着阮家巷的風景。

阮家巷設在城南外,是松江府三大煙花地之一,更是能跟蘇州、揚州齊名的勝地。大名鼎鼎的柳如是,也曾在此處安家暫居。此處不知出過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有終成眷屬者,更有分飛的同林燕。

這條街上的熱鬧,比起城内那就勝出許多。老人、小孩是看不到了,遊手好閑的才子真是不少。因陳恒跟範志成穿的便服,倒沒引起太大的動靜。

阮家巷由兩街八巷構成,其中的青樓名館數不勝數。雖是冬季,兩側林立的屋檐上,仍舊挂着喜慶的彩帶,更有貼心的龜奴站在門口高聲攬客。隻是姐兒們沒在廊處轉軸撥弦,些許輕曼之聲,還得在風聲中分辨一二。

陳恒跟範志成都是第一次來此地,好在他們今日出門帶了柳湘蓮呀。此人是煙花地的常客,對阮家巷更是熟悉到不行,跟對方打聽出街上最熱鬧的青樓。一行人邁上一段距離,就來到白雲樓的門口。

他們本是打算過來随便閑聊一陣,吃吃茶,看看城外的冬季山色。誰知柳湘蓮的模樣實在出挑,才進了門就被龜奴認出。不消片刻,樓裏的老鸨就領着幾個丫鬟過來,朝着陳恒行禮道:“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能得青天大老爺大駕光臨。”

陳恒還在奇怪,自己怎麽被人認出。身後站立的柳湘蓮,頗爲腼腆的咳嗽一聲。這下好了,讓上峰知道自己的個人癖好。

陳恒這才恍然大悟,索性朝老鸨笑道:“不必辛苦招待,喊幾個安靜些的丫鬟過來倒酒布菜即可。”

這可是華亭縣的父母官,自家的生意就在對方轄區内。老鸨哪裏會把陳恒的話當真,一出門就安排了一水的姑娘。

領頭的陪酒姑娘,生的如花似玉。一起進來的侍奉丫鬟,亦是頗有姿色,更有幾分伶牙俐齒。最後頭,還跟着幾個年齡尚小的下等丫鬟,專門負責替前者處理雜事。

陳恒看了一圈,隻留下了最後一批人,又讓潘又安把前兩者請出去。縣太爺有令,其他人不敢不聽從。這可把範志成急壞了,忙問道:“你這人,真是煞風景。幹喝有什麽意思,連酒令都玩不了。”

柳湘蓮雖不飲酒,亦是深感同意。

“喊幾個唱曲的來就行。”陳恒失笑,沒想到紅毛番的人,還有大雍文人的講究。範志成這才作罷,坐在位置上道,“我還以爲陳大人會帶我去川沙廳,看看你們的船坊呢。”

“還沒影的事情,等船坊造好,再請範兄過去看看吧。”陳恒笑了笑,主動改了稱呼。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小酒微醺。廂房内的氣氛越加熱鬧,陳恒突然指着一個小丫鬟,問道:“你。對,就是你。”

小丫鬟見貴客朝自己招手,忙提着酒壺上來。正要給縣令老爺倒酒,誰知陳恒已經将其攔住,出聲問道:“聽你剛剛說話的口音,是松江本地人?”

小丫鬟連連點頭。

“是哪兒人啊?”陳恒和顔悅色的問道。

“回大人,是集賢鄉。”

真是巧了,這不就是自己治下的八個鄉之一嘛。陳恒點點頭,又問:“看你年紀也不大,今年幾歲了?”

“回大人,小奴十一歲。”小丫鬟的童言童語,叫人聽的十分意外。這孩子臉上塗着厚重的胭脂水粉,看上去還以爲有十三、四歲的年紀。

“怎麽來的這兒?”陳恒笑了笑,耐心詢問。

“是爹娘把我……”好在這丫鬟自己還算機靈,話到嘴巴,就想起平日老鸨的教導,忙改口道,“把我送過來的,給我讨個活命的門路。”

“好,我知道了。“陳恒語氣越加溫和,又問對方是何時來的。對方一說,果然是今年年中時,鄉下遭災的人家,開始賣兒賣女之事。

見陳大人拉着小孩子問個不停,尚在高興飲酒的範志成,亦是感覺到些許不對勁。他自己給陳恒倒了一杯酒,忍不住失笑道:“好啊,陳大人,你竟然拿我當起擋箭牌。”

“哈哈哈。”陳恒搖搖頭,不便多解釋,直接放了小丫鬟離去。

“喝酒,喝酒。”陳恒主動提杯勸道。

這倆人開始專心飲酒,身後的柳湘蓮卻瞧出陳恒的意思,他忙拉過潘又安,對其一番耳語。後者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柳湘蓮說什麽。他急匆匆的跑出門,稍頃,又回到柳湘蓮身邊,伸手比了個二字。

一場接風宴結束後,陳恒将範志成送回客棧歇息。坐在回去的馬車,潘又安對着車内的陳恒回禀道:“大人,那老鸨初始不肯收錢。說大人要是喜歡,直接把這孩子領回去就行,都是她自己的福分。我後來又追着問了幾句,她才說,隻用二十兩銀子就好。”

“大人,這是獅子大開口。”柳湘蓮常年厮混在此地,對其中的行情最是清楚不過,一般這樣的女娃,在煙花之地,能賣個五兩銀子,都是頂天了。

“我知道了,容我想想,容我再好好想想。”陳恒皺着眉,露出思索的神情。

如此到了家,陳恒才見到兩位夫人。林黛玉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索性笑問道:“相公今日在阮家巷看到什麽新奇之事,叫你回了家還惦記着那處。”

好啊,竟跟我陰陽怪氣起來。陳恒失笑,忙道:“夫人先别笑,說不好爲夫還要求夫人慷慨解囊一會。”

一聽自家相公要使錢,黛玉也是來了精神。這可是陳恒成婚後第一次開口。别看黛玉平日穿着不顯眼出挑,成婚時的嫁妝跟陳家的聘禮,都被黛玉捏在手裏。更别說陳恒每個月十兩的俸祿,以及老家每月寄來的分紅利錢。

“夫君要多少?”林黛玉十分感興趣的問道,她這個小富婆,說不好就要拿此做喬一番。

“一時也說不好,等爲夫今夜好好思量一番。”陳恒放下俗事,又對華燈下的兩位美夫人道,“先吃飯,先吃飯。以後咱們家吃飯的時候,我盡量不談外頭的事情。”

“相公這話,怕是自己都不會信。”英蓮失笑。

見她在這個家中越發自在輕松,陳恒也是高興的很。忙調侃起自己,笑道:“若是再犯,我當罰酒三杯。”

話音剛落,他就被黛玉瞥了一擊白眼,隻看的一家之主牙癢癢。

…………

…………

臘月二十日,照例熱鬧的阮家巷,突然湧進來一群官兵。此地的東家、客人見到這個排場,無不納悶得很。等到一身官袍的柳湘蓮,帶着幾個捕頭提着幾個木箱走入大街中心。又把各家青樓的主事喊到面前,當衆宣布道。

“縣令大人有令,命你們各家,速速将自己樓裏未過十五的孩子全部帶來。”

一群人摸不着頭腦,左看看右看看,一番猶豫不決。又有膽大的出聲問道:“柳班頭,可是我們當中有人,窩藏了什麽朝廷要犯?”

“還是你聰明,這都被你猜中了。”柳湘蓮莫名笑過,趕忙擺手哄騙道,“都放心,是大好事。你們趕緊去把人都喊來吧。記住一個都不能少,回頭我手上的弟兄,挨家挨戶去查,要是發現窩藏者……”

他動手拍了拍帶着鐐铐的弟兄,恐吓道:“我弟兄的家夥事,可就不講情面了。”

“是是是。”

有道是好民不跟官鬥,别看這些青樓在普通人眼裏,自诩黑白通吃。在縣衙的真刀真槍前,一個個都是老實的很。

沒多久,一個個年齡尚小的孩子,就被各家主事拎出來。

清一色的女娃娃中,隻夾着三十個男娃。柳湘蓮大約估了個數,心頭亦是泛起一絲寒氣,眼前竟然有一二百人之多。

啊啊啊,來遲了啊。不好意思,不過字數還是管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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