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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223章 詩畫 (加更)

第223章 詩畫 (加更)

在家中吃過午飯,陳恒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東西,坐在門口的馬車上。今日真是個遊玩的好天氣,陽光正暖,有風,卻不冷。

信達坐在駕車的位置上,陪着車内的哥哥聊過幾句,就看到黛玉領着林珏跟紫鵑、雪雁出來。

“信達哥。”

“小姐、少爺,快上車吧。”

幾人打過一聲招呼,黛玉看了看前後兩輛馬車,突然膽從心頭起,直接搶在弟弟前面,踩着馬凳一溜煙上去,掀起垂落的簾子,面色微紅的坐在陳恒的對面。

“兄長。”

她喚了一聲,又借着餘光悄悄打量着對方。今日的陳恒,穿扮甚是随意。一件寬袖文士袍外,頭上隻戴了白玉冠。少了遮掩大氣的巾冠,兄長身上的沉穩略去幾分,更多了些恣意的少年氣。

“妹妹。”陳恒笑了笑,他的目光卻莽撞的很。黛玉坐下後,就直接把對方上下猛瞧。紫衣白袖的襦裙,向來是黛玉的最愛。淡雅的穿扮,配上少女明亮的雙眸、靈動的氣質,更叫人挪不開視線。

“看什麽看。”黛玉嘀咕一句,擡起手捋了捋自己的劉海。誰成想,她的話卻叫陳恒聽到,當即道到。

“自然是看好看的人。”

外頭的林珏才把手伸出去,聞言,神色頓時一僵。他總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正尋思着要不要去坐後一輛算了。

“少爺?”跟在後頭的紫鵑有些迷糊,林珏尬笑一聲,掀簾而進,“哈,哈哈,大哥,大姐,我來了。”

黛玉正紅着臉,見到弟弟大咧咧的走進來,更覺幾分羞意。她真是沒道理啊,有怒不跟正主發,卻瞪了弟弟一眼。

這個林家少爺,心中暗叫糟糕。覺得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忙起身道:“我還是回去讀書吧。”

一車人都期待着出去玩,豈能讓他如意。連紫鵑、雪雁在内,都勸着少爺坐好。信達再三确認,見衆人都已坐穩,才揮起長鞭朝前走去。

路上,大家的興緻都不錯,話題從香山寺的來曆,一直談到唐朝時設寺的原因。家裏幾個姑娘少有這樣出門的時候,也就是有林珏的掩護,又有陳恒這樣的人領頭,林家長輩才允許這些人出門轉悠。

爲了讓大家遊玩個盡心,信達将馬車停在買賣街的不遠處。此地離香山寺還有段山路,可已經非常熱鬧。

他們午後才來,買賣街上多的是攜家出門賞秋的遊人。作爲以後三山五園之一的香山,地勢雖不高,但隻要一入秋,滿山紅葉實在是京師不可不去的勝地。

林家姐弟最喜這種熱鬧,林珏才下了車,就已經在附近竄起來。陳恒看的直頭疼,忙給了信達一個眼神,讓他盯好這小子。自己則陪着雀躍的黛玉一道,漫步在山階上。複行數十步,便至香山永安寺牌樓下。

永安禅寺是前明所設的名字,香山寺是唐朝的名字。到了大雍,就沿用香山寺的叫法。對于這個牌樓,倒沒有另作修繕,仍保留着明朝時的模樣。陳恒領着黛玉過了牌樓,就見兩側的山路上,有店鋪三十餘楹。較爲出名的有“萬興号、馨遠齋、慶春樓”等等。

陪着黛玉在各家店鋪逛了又逛,又從财神廟裏替彼此求了一道簽。陳恒有些得意,他得了一支上吉,就把頭湊到黛玉身邊,想要看看對方得了什麽。誰知這丫頭,一雙手捂的嚴實的很。似乎深怕兄長偷看,見陳恒探身過來,還用手肘推了對方一下。

陳恒隻顧着笑,好奇道:“我都給你看了,妹妹也讓我看看嘛。”

“就不。”黛玉鼓着臉,氣呼呼的朝前走。如此到了解簽的大師面前,待對方裏外說了一通,也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又把黛玉逗樂。興高采烈的回到陳恒身邊,得意洋洋的沖對方把玩起手中的‘中吉簽’。

“大師說我是因緣際會,得遇貴人。此簽可做‘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解。”黛玉露出難得的孩子氣,心思一寬,就關心起陳恒。“兄長的簽是怎麽解的。”

他自然不會掃興,卻偏要賣起乖來,嬉笑道:“大師說我是多子多孫的命。說不好以後還能開宗立祠,自立門戶呢。”

這說的是什麽荒唐話,黛玉紅了臉,知道是陳恒在拿她打趣,偏偏又不好做個入甕的鼈,索性跺跺腳,就朝着下一個山神廟過去。

陳恒哪敢放她負氣離去,忙追着黛玉的身後,給小心眼的佳人賠禮道歉。一路說說笑笑的逛了幾處,他們就開始朝着山頂的香山寺走去。

山勢不高,走走停停之際。過林道則賞花樹,遇涼亭則觀山景。如此到了廟門前,又見寺裏清淨,有竹林幽徑。樓宇傍山而建,錯落有緻。過道上偶有男女香客來去,遠處的林葉中但聞笑聲,不見其人。

陳恒領着衆人上了青霞寄逸樓,踩着木梯發出的低沉聲響,他們來到三層欄台。出了門,就能看到滿山楓葉次第紅,更有青葉松柏穿插其中。

黛玉發出感歎聲,又指向遠處豔陽下的碧波,對着陳恒笑問:“兄長,你看着它們,想到了什麽?”

這還能難倒他?陳恒思索片刻,就道:“一池碧水如玉,襯着滿山紅綠黃。依我看,正是:日染楓林秋色鮮,東風吹老玉生煙。”

黛玉聞言,先是一想,她以爲兄長會念些太白、東坡的詩句。誰想到對方會念起冷門詩,可再看陳恒的盈盈笑意,便反應過來,笑問道:“也不知是哪個糊塗蛋做的詩,怎麽就寫一半,那此詩的後半句呢?”

“還沒想出來。”陳恒攤手笑,又極爲光棍的負手臨風,得意的昂着頭,“來時做半首,回去時再做半首,妹妹覺得可好?”

黛玉還未答話,門外的樓梯口,傳來一陣熟悉的打趣聲。“酸,真酸,好酸的揚州陳持行。”聲音由遠至近,一身藍色華袍的薛蝌,搖着扇子走到光亮處。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陳恒大笑,跟好友打起招呼。

“不晚,不晚。”薛蝌伸手,在空蕩蕩的下巴處,做出虛假的撫須姿态,笑道,“要是來得早,怕是見不到持行的無賴模樣。”

陳恒全當是誇獎,喜滋滋的收下好友的揶揄。又往對方身後看去,隻見穿着跟薛蝌差不多衣物的寶琴一步而出,也是搖着扇子跟自己行禮。

“二弟。”

“林姐姐。大哥。”

“薛大哥。”

“林妹妹好。”

四人打過招呼,又順勢依欄,眺望着同一片秋色。薛家兄妹剛剛從宮裏回來,今早他們就随着各地州府的隊列,一起去宮裏送禮。他們此行,就是爲這個來的。

下午得了空,就受陳恒、黛玉之邀,來香山寺彙合賞景。陳恒不免問起對方進宮的場景,薛蝌隻淡淡說了幾句,他連李贽的面都沒見到,隻在殿上聽着李贽勉勵薛瑱幾句,就算禮成。

這是正常的,陳恒不會在意。他又問了問揚州準備的賀禮,這就有的說道了。薛蝌極爲興奮道:“八月伱的書信到了揚州,秋浦街上的女工就照着你的意思,在織錦布上繡了一副千裏江山圖。”

“可不巧,八月底的時候,坊裏的工匠跟宮裏的工匠一起,終于織出新的布料。我們一想,索性就在新布上,繡了清明上河圖。”

陳恒聞言一震,狂喜道:“真的弄出來了?”

“是啊,哈哈哈哈。”薛蝌大笑點頭,他就知道好友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的很。還來不及繼續說話,寶琴已經從黛玉身邊探出頭來,“大哥得了空,可以去我那邊看看。本想挑明日告訴你,哥哥的嘴倒是快的很。”

“好好好。”陳恒伸手拍欄,大笑不已。又聽寶琴解釋完新布的來曆,方才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好消息還不止呢,薛蝌繼續分享道:“你介紹的那個黃履莊真厲害。你走後不久,他就把坊裏的織機改進一番,如今女工們做起來,也是省時省力許多。妹妹自己做主,給了三百兩做酬謝。”

“應該的,應該的。”陳恒不住點頭,他就知道黃履莊是個人物。這種專精算術、又在發明和物理上有所造詣的人,實在是當下不可多得的萬裏馬。陳恒恨不得将他供起來,整日關在家裏做研究。别說是三百兩,就是五百、六百兩都可以給。

黛玉見到陳恒的傻樂樣,又看他跟薛蝌一唱一和的。就笑着跟寶琴說道:“你看這倆人,跟當年我們中秋遊湖時,是不是一點沒變。”

寶琴遮扇輕笑,玩味道:“年年歲歲人相似,歲歲年年花不同。”

黛玉看看她,再看看自己,複笑着,“确實是花不同。文君束發成木蘭……”她話都未說完,寶琴已經不依道:“林姐姐。”

他們這四人,在樓上有說有笑。有一群人,卻在寺廟的青石小路上,到處尋着他們的蹤迹。

寶玉從林珏那頭得了消息,就打定主意來香山寺堵一堵,碰一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抓住陳恒跟黛玉。他倒不是一人出來,身旁還跟着賈家姑娘、新到的李家姐妹、又有寶钗、湘雲、邢岫煙作伴。

他們在寺裏兜兜轉轉,都未把人撞見。探春、惜春最是奇怪,鬧不懂哥哥到底在尋什麽。唯有寶钗隐隐猜中什麽,可偏偏不好說破,隻安心做個遊玩的陪客。

無論怎麽說,她們這批人能出門,還是要靠寶玉這張金臉。也就是他能開這個口,才能說動賈老太太點頭。後者因爲搞砸了幫寶玉說媒的事情,心思正愁苦的很,哪會拒絕孫子的任性之舉。

賈家人在寺裏已經轉了又轉,衆女都有些乏力。寶玉看在眼裏,也是着急心疼。見身後就是青霞寄逸樓,就道:“既然都到這了,不然我們一道上樓看看,做個歇腳怎麽樣。”

平日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早就受累了兜兜轉轉。聽到這話,無不大喜。忙随着寶玉一道進了樓,才上至二樓,就聽到樓上傳來笑語。

“兄長準備題什麽詩。”

“吟幾首還行,題詩就算了。太白、東坡二仙都來過的地兒,題什麽都會自慚形穢。”

這倆人的聲音,寶玉就是夢裏聽到,都會記起來。立馬一步邁上幾個台階,在探春、寶钗的驚呼中,朝着三樓跑去。

才到了門口,就見到四道人影,并肩背對自己。寶玉瞄了又瞄,才情不自禁道:“表妹……”

四人聞身而動,才轉到一半,就看到門洞的陰影處,站着不知何時到的寶玉。

這也能碰到?陳恒心中暗道一個巧字。黛玉探了探頭,疑惑道,“表哥怎麽在此?”

旁人問,寶玉興許會答,興許不會。黛玉一問,他反倒結結巴巴起來:“陪……陪家裏的客人,出來轉轉。你知道的,李家姐妹剛剛來京師,我……略盡一下地主之誼。”

我知道這個幹什麽。黛玉翻了個白眼,遊玩的好心情頓時去了大半,隻幹巴巴的應了一句‘哦’,就把目光轉到寶琴身邊。

關鍵時刻,還是寶钗出來替寶玉挽些面子。她跟着上了樓,就看到薛蝌、寶琴,忙驚喜道:“蝌弟、你什麽時候來的京師,怎麽都沒跟我說過。”

對這位堂姐,薛蝌倒不好裝作不識,忙道:“堂姐。我們是昨日到的京師,過來辦些事。過幾日就要走,所以才沒給伯母和堂姐傳信告知。”

寶钗心中一聽,已經開始歎氣。面上仍是情緒穩定道:“既然來了,就是待個半日,也該跟自家人說一聲才是。”

薛蝌笑了笑,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次跟着薛瑱入宮,他們家遞的名頭都是揚州薛家。分家分宗,已經是拉滿的弓弦,壓根沒有回頭箭可說。

大房、二房俱是舍了祖宅、祖業,金陵四大家還未等李贽動手,已經去了一支。寶钗不知道形勢逼人的道理,隻感歎兩家漸行漸遠的處境。

寶玉壓根沒在意寶钗的想法,也顧不得薛蝌的複雜心情。一雙眼睛,全落在寶琴身上。他是見過不少好看的哥兒,諸如秦鍾、琪官等人,更有賈琏、湘蓮之流。

可這些人加一起,都不如寶琴的絕色。對方身上有股特别的氣質,是嬌氣加上貴氣、英氣的結合,真讓人過目難忘。

“這位是?”寶玉問道,他是第一次碰到寶琴,竟才知道天下有如此好看的男兒。

“她是我的……”寶钗思頓片刻,才道,“且算是我的堂弟吧。”

寶玉都顧不上寶琴爲何跟黛玉站的如此近,還是手拉着手的模樣,隻顧着感歎道:“香山景色可謂一絕。偏這風景,到了寶姐姐的堂弟面前,都隻算做等閑了。”

“二哥哥又在說什麽怪話。”史湘雲突然從後頭殺出,又領着一幫姑娘出來。衆美将廊上站個滿滿當當,很是意外能在此地跟黛玉相逢。大家說說笑笑,自己玩鬧開。

說來也是有趣,人少的時候,寶琴的美貌還看不出個真切。如今四周姑娘俱是絕色,更是各有各的出挑長處。偏偏這麽一群人站在一起,反倒更襯出寶琴的花王之容。

薛蝌當年那句:“再過個十年,你們大可去天下看看,到底有何人能比我妹妹更美”,可謂是一語成谶。

如此多的人,擠在廊上不免危險,更有諸多不便。有人提議,下樓再去别處逛逛。衆人無不同意下來,隻轉道下樓,繞着水月空明殿等地遊玩。

賈家爲了這幫少爺、小姐的出行,準備了許多仆役。這人一多,不免吵鬧起來,引來不少香客的怒視。薛蝌受不得這份呱噪,隻給了陳恒一個眼神,兩人悄悄落在後頭,前者才提議道:“跟這幫少爺、小姐玩,有何意思。不如我們先溜了,自尋快樂才是極好。”

“這不好吧……”陳恒有些遲疑,他倒不是擔心黛玉什麽。妹妹現在性子,可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又有紫鵑、雪雁在旁,他是放心的很。他不怕寶玉,可他怕黛玉啊。事後黛玉算他的帳,吃虧的可不是你薛蝌。

“不用擔心林妹妹,有我妹妹在,她們倆的心眼子加一起。就是你都玩不過她們倆……”也不知道寶琴這些年的變化有多大,能讓薛蝌給親妹妹這種評價。他踮腳看了看,在前頭引路的賈寶玉哪會看他們啊。趁其不備,薛蝌伸出手拉住陳恒,就轉去路旁的小徑上。

這般走脫了衆人,兩人才得了片刻清靜。好心情又是重新上了心頭,他們一起轉道去了前頭的普賢殿、文殊殿,将各處景觀看了個真切。

薛蝌是越來越有畫家的習慣、風骨,他看着琳琅滿目的壁畫,又時而指向壁上的彩畫,給陳恒解析着其中精妙。京師寺廟的彩畫,講個木衣錦繡、大象無形。起譜于咫尺之内,落墨在方寸之間,

薛蝌看的高興,忍不住找僧人借來墨寶,在紙上暈了暈,就在廟宇外側空白牆上畫起青竹百花。他自己畫就罷了,還一直提議陳恒也起墨,不要誤了風雅時刻。

陳恒拒不得,也是接過僧人的毛筆,開始凝神沉氣。要在這種地方留書畫,沒幾分真本事,不拿出畢生功力,都不好意思冒這個頭。

僧人在旁小心看着,暗道:這倆人要是畫的好,就跟主持說,寺中又得雅士留墨。要是畫不好,就趁主持發現前,找人來唰牆遮掩。

陳恒握筆負手,先去殿内四處逛着,見文殊菩薩右手上舉結‘施無畏印’、左手下垂,結‘施願印’。佛相莊嚴,似要渡盡人間疾苦。心中那口氣,頓時化作潑墨的沖動。

再出門,薛蝌已經畫好青竹百花,開始着墨展翅、停枝的鳥兒。陳恒看了看,隻覺薛蝌的畫工已然大進,不論遠觀近看,都可以假亂真。更能考慮到四周的景色,在細節處與周遭融爲一體。

陳恒喊僧人搬來一張凳子,自己邁步而上。站在薛蝌的頭頂,一個人畫花草世界,一個人從上往下開始提筆。

“人間苦厄有誰知,天下生靈盡受之。我自多情君少事,相逢莫惜酒盈卮。”一詩作罷,陳恒忽聽寺内傳來飄飄渺渺的念經聲,再看底下的薛蝌,後者已經退後一步,誦讀着陳恒的詩句。後者思考半響,笑道:“有了有了,還缺個敲經挑水的和尚。”

說完,一拉袖子,往前一站,便在留白處揮筆。陳恒下了凳來,也是端詳好友的畫作片刻,又擡頭看了看天色。知道晚霞敲鍾時,這副潦草的壁畫和詩詞上,必然會有紅光溢彩。心思躍動之際,也是興起,在另一側繼續做筆。

前一首,他用的是最得意拿手的楷體。這一首,他決定用更寫意不羁的草書。離得稍遠些,稍下一點。正好對着薛蝌畫的挑水和尚。

沿着和尚足尖的方向,陳恒在前後依次寫道:“昨日黃土送白骨,今宵紅燭暖帳爐。金滿箱,銀滿箱。如何兩鬓又成霜,反認他鄉當故鄉。”(注1)

陳恒的草書略遜楷書,可此時此地,肆意奔放的草書,在斑駁的牆壁上遊走,卻更爲合适應景。

從左至右的一行草書,恰好落在挑水和尚的兩端。站遠一看,大小不一的字體,反倒像條河流從和尚邊穿行奔流。這份巧思、禅機,得等人走近了,再細觀流動的河水,才能發現其中詩句。

詩停、畫停。畫助詩,詩題畫。兩個好友都覺得快意,齊齊收筆轉身。就見到先前那個小僧人,不知何時喊來主持和知客僧等人。他們也不知等了多久,見到陳、薛二人看過來,忙喜道:“兩位檀越,不知高姓大名。現在若是有暇,貧僧想請兩位往齋房一叙。”

“我姓薛,他姓陳。”薛蝌看向陳恒,後者點頭應邀道:“相逢即是有緣,大師請。”

“兩位檀越請。”

…………

…………

林黛玉發現薛、陳二人獨自走脫時,已經倍感無語。香山寺這般大,他們也不知玩到哪兒去。寶琴安慰其幾句,又拉着黛玉安心跟着遊玩。

行行複行行,沿後山一路玩到前院。到了文殊殿,就見到一處牆壁前,圍滿了人。寶玉最是新奇,忙上前問着緣由。當聽聞剛剛有兩個文人,在此揮毫潑墨。他立馬把壁畫瞧個仔細,先是遠觀,後是近看。

隻覺畫作雖然潦草倉促,可其蘊含的自在和禅機,真叫人看的愛不釋手。好似自己也化作挑水和尚,從野草百花、鳥兒啼鳴的紅塵走過。詩做水,流入他的心間。先念完下面的詩詞,再看向上面的一首。

“我自多情君少事,相逢莫惜酒盈卮。好,寫的真好。”寶玉不住點頭,他沖身後的姐妹招着手,把自己對詩畫的解讀,一一告知衆人。

李紋李绮都是精通詩墨之人,那邢岫煙幼時有個方外好友,更比常人懂得些禅機之理。見寶玉侃侃而談中,又言之有物,一群人紛紛做出點頭認同狀。

“金銀做水,不可得,不可追。”寶玉搖頭晃腦着,他極愛這份超凡脫俗的出塵意境。

湘雲未語先笑,打趣道:“二哥哥莫非是想着出家?”

“我幾時說過自己要出家?”寶玉不解,又下意識看向隊伍後頭。

黛玉跟寶琴對此事不感興趣,隻遠遠站在後頭。寶玉見獨獨二美少了湊趣的興緻,忙笑着上來,想引她們去看看自己都欣賞的好東西。

表哥真是呱噪,黛玉微皺眉頭。還是寶琴瞧出寶钗臉上的淡色,隻看了看黛玉,安撫着林姐姐的情緒。兩人并肩走到壁畫前,卻一起凝注神色。面面相觑之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字迹、筆鋒,好叫人眼熟?!

恰好,有個知客小僧從内堂匆匆跑來。正拿着一塊木牌準備立在牆壁前。寶玉有心問了一句壁畫的來曆,這小僧當即笑答:“也是施主問的巧了。這壁畫,剛作好不久。”

“你看吧,我就說是新作的。”寶玉得意道,又問,“不知是何人所畫。”

“小僧卻是不識,隻知道作畫的是一人,作詩的又是一人。他們啊,一個姓薛、一個姓陳。正在東邊的齋房内,跟幾位師長聊佛法、談禅機。”

“阿這……”寶玉的表情,當時就僵了。

黛玉跟寶琴卻欣喜的上前來,好啊,半道抛下我們的倆人,自己到跑這來逍遙快活了。

她們走到立牌的僧人前,小聲問:“小和尚,我們是這倆人的家人,不知貴寺主持在何處。我們正要尋他們回家,還請勞煩帶個路。”

小僧人一轉頭,見到黛玉、寶琴的模樣,忙道了聲‘阿彌陀佛’,才說道:“兩位女施主稍等,等小僧辦完此事,就領你們去。”

黛玉和寶琴便往木牌上看去,隻見上面用字體寫着:揚州陳恒、薛蝌。

注1:是一首歌叫《夢紅樓》,陳知唱的。哈哈哈哈,今天發的完了,都是因爲潤色的關系。算是小小加更一下,希望你們看的喜歡。月初了,求個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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