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李沐聽完燕赤霞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又問道：“可是燕大俠，傳聞陰間有十殿閻羅掌管秩序，怎麽會被黑山老妖占據了如此重要的枉死城？”
對于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在神仙之類的存在，李沐一直非常好奇。
過去的半年中，李沐也曾調查過這方面的事情。
可惜，找到的信息都顯示所謂的神仙隻是傳說，究竟存不存在根本沒有切實的證據。
“十殿閻羅？早就沒有了。”
燕赤霞輕輕搖頭，道：“這陽間的神仙，和陰間的鬼神，早就不知道消失到了什麽地方去了，要不然世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妖孽橫行，鬼魅叢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陽間的神仙和陽間的鬼神都消失了？”
李沐聽到燕赤霞的話，目光中不由閃動其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原本是真的有仙人和鬼神的存在？”
“當然。”
燕赤霞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雖然我也沒有見過，但神仙和鬼神曾經确實存在過，這點毋庸置疑。”
“存在過？”
李沐聽到燕赤霞的話，目光微微閃動，然後又問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神仙了？
還是說，隻是他們已經不想理會人間的事情了？
又或者是還有其他原因，讓那些神仙不再出現在凡人的面前？”
“……不知道。”
燕赤霞輕輕點頭，然後輕歎一聲，沒有在繼續解釋。
李沐能看出來，燕赤霞肯定知道什麽，隻是不想，或者不方便告訴李沐。
李沐看出來燕赤霞不想回答這方面的問題，也就沒有繼續在這種問題上糾纏，而是再度将話題引到了黑山老妖的身上，問道：“燕大俠，之前我看到黑山老妖似乎是想把枉死城帶到人間。如果真的被他做到了，會有什麽後果？”
燕赤霞聽到這個問題，臉色不由一沉，道：“枉死城是陰間的本源法則所化，如果真的被黑山老妖把枉死城帶到人間，陰陽兩界的界限就會被打破，屆時将會陰陽颠倒，人間變成鬼蜮。”
說着，燕赤霞又看了一眼李沐，然後繼續說道：“雖然黑山老妖這次被我們打了回去，但他肯定會再次卷土重來，而且下一次，再想把他趕回去，恐怕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李沐聞言，卻是疑惑的問道：“那黑山老妖将枉死城帶到陽間，把人間變成鬼蜮，他自己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李沐相信，如果沒有好處的話，黑山老妖肯定不會費勁巴拉的把枉死城從陰間弄到陽間。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
燕赤霞聞言，盯着李沐看了一會，然後回答道：“我猜測黑山老妖想要将枉死城降臨人間，應該是爲了完整枉死城的本源法則。”
“完成枉死城的本源法則？”
李沐聽到燕赤霞的回答，更疑惑了，然後繼續問道：“你不是說枉死城是構成陰間界的本源法則嗎？
爲何需要将枉死城降臨陽間來完善？”
“我不知道。”
燕赤霞聽到李沐的話，直接搖頭，道：“我說了，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如果黑山老妖真的讓枉死城降臨人間的話，陰陽兩界的秩序将會完全被打破。
這人間将會變成黑山老妖的鬼蜮，到時候後果将不堪設想。”
‘呵呵！~’
對于燕赤霞的話，李沐直接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而且已經确定，燕赤霞絕對知道黑山老妖的目的。
燕赤霞知道李沐的目的，是想要将人間王朝改天換地，而他如果後面那句話，幾乎就是在向李沐明示，不能讓黑山老妖成功将枉死城降臨陽間。
因爲一旦黑山老妖的枉死城降臨陽間，人間将會變成鬼蜮。
那麽李沐就算成功讓人間的王朝改天換地，也沒什麽意義了。
人間都變成鬼蜮了，凡人……不，是活人的王朝還存不存在，又有什麽區别？
而燕赤霞對李沐說這話的意圖也很明顯，無非就是想借助李沐的力量，去對付黑山老妖罷了。
那麽問題來了。
燕赤霞想要對付黑山老妖，真的隻是爲了守護人間正道。
還是另有目的？
李沐很好奇，所以他直接順着燕赤霞的話，問道：“燕大俠，那要怎樣才能阻止黑山老妖？”
“剛才我們和黑山老妖的交手，應該已經傷到了他，所以近期他應該不會再把手伸到陽間。”
“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等他傷好之後，肯定還會想要設法降臨人間，所以真正要阻止黑山老妖對人間的觊觎，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幹掉他，以絕後患。”
燕赤霞看着李沐，猶豫了一會，然後說道：“說實話，在碰到你……不，是在見識過你的血對黑山老妖陰氣的克制程度之前，我根本沒想過幹掉黑山老妖這種事。
因爲想要幹掉黑山老妖，就必須前往陰間界，進入枉死城，然後再枉死城中找到他的本體，才有機會幹掉他。
而以如今黑山老妖對枉死城的掌控程度，在枉死城中他基本可以說是不死之身，想在那裏幹掉他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伱的出現，讓我看到了一線希望。”
燕赤霞說着，目光炙熱的盯着李沐，說道：“黑山老妖掌控者枉死城，爲了壯大枉死城的本源，他剝奪了許多鬼魂投胎轉世的機會，強行将那些鬼魂留在枉死城内增加陰氣。
幾百年來，被黑山老妖困在枉死城中的鬼魂不知多少，原本應該轉世偷他的他們，卻被留在了陰間。
這已經嚴重幹預了陰陽兩界的平衡。
如果讓他一直這麽搞下去，就算他不帶着枉死城降臨人間，陰陽兩界的平衡遲早也會崩潰。
以前我不管他，除了打不過之外，還因爲他在陰間，而且隻要他在枉死城中幾乎殺不死。
但現在不一樣，你的血，加上我的法術，幾乎可以完全抑制黑山老妖的陰氣。
如果我們聯手，哪怕是進入枉死城，也有五成把握能幹掉他！
若是能幹掉黑山老妖，讓枉死城中那些被他強行留下的鬼魂投胎轉世。
能夠造就的功德絕不會比你在人間改朝換代，拯救一朝百姓少！”
燕赤霞的這句話，已經是赤裸裸在明示，想要讓李沐和他一起對付黑山老妖了！
沒辦法。
雖然燕赤霞也搞不明白，爲什麽李沐的血會對他的法術有如此大的加成。
但是之前借用李沐的血擊退攜帶枉死城而來的黑山老妖後，讓燕赤霞真正意識到了徹底消滅黑山老妖的可能，所以他将消滅黑山老妖的好處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李沐。
“功德……”
李沐自然也能聽出燕赤霞話中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然後說道：“既然是如此積行功德之事，我自然在所不辭。
不過在幫助燕大俠你對付黑山老妖之前，我還需要先将人間之事做完才行。”
李沐的計劃中，原本沒有對付黑山老妖這個步驟。
不過燕赤霞已經把話說的這麽直白，而且之後對付蜈蚣精還要借助他的力量，所以他暫時先答應了燕赤霞一起對付黑山老妖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李沐對燕赤霞口中的‘功德’也非常感興趣。
所謂‘功德’，和‘氣運’一樣，都是虛無缥缈的東西。
但‘氣運’已經确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而且還能被自己的經驗頁面轉換爲【源氣】。
那麽‘功德’是不是也一樣？
對李沐來說，目前能夠獲取【源氣】的途徑還隻有一條，那就是‘氣運’。
但李沐一直覺得，【源氣】來源應該不止氣運這一種途徑，否則【源氣】在經驗頁面上就不用叫做【源氣】，直接叫氣運就好了。
若是那所謂的‘功德’，也能被經驗頁面轉換成【源氣】，那麽以後獲取【源氣】的途徑就又多了一條，而且若是‘功德’能被轉換成【源氣】的話。
那多出來的可能不隻是獲取【源氣】的途徑，很可能還有不同的使用方式。
“這個好說。”
燕赤霞聽到李沐的話，臉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對于李沐想要先解決陽間的事情，才能和他一起對付黑山老妖，燕赤霞也沒有什麽意見，
甚至表示如果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讓李沐盡管開口。
原本不想參與到人間變革之事中的他，在李沐答應一起對付黑山老妖之後，态度直接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對此，李沐自然不會推辭，心中也是把燕赤霞放在了不久後對付蜈蚣精的主力位置。
至于燕赤霞想要消滅黑山老妖，究竟是真的想要解救被黑山老妖困在枉死城中的那些鬼魂。
還是另有其他目的，李沐心中也自有一份警惕保持。
樹妖已經變成了【精氣】儲備。
李沐在蘭若寺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和燕赤霞又聊了一會後，他便離開了。
離開蘭若寺後。
李沐便直接前往和陸小鳳跟西門吹雪越好的金華府。
……
準備上京趕考的甯采臣剛離開郭北縣，就被疑惑盜賊給搶了。
身上的錢财和行禮被洗劫，連外衣都被拔掉，隻有一副沒有署名的畫像被他冒死留下。
兩袖清風的甯采臣抱着畫像，正準備找個地方借宿，卻沒想到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這時候，甯采臣突然看到一匹沒有主人的馬孤零零的被系在前方，眼睛不由一亮。
有馬就肯定有人，有人就不用露宿荒野了。
這樣想着，甯采臣快步來到馬匹旁邊，然後大聲叫道：“請問有人在嗎？”
喊了好幾聲，沒有人回應。
“難道這匹馬并沒有主人？”
甯采臣心中暗想，然後擡頭看了看天空，道：“就快天黑了……反正這匹馬也沒有主人，不如我騎走算了。”
甯采臣心中這樣想，就上前解開了馬匹的缰繩，準備騎着馬離開。
不過解開缰繩後，甯采臣又感覺不太好，心想萬一這匹馬要是有主人，隻是剛好離開沒聽到自己的呼喊，等回來發現馬不見了，肯定會心情不好。
于是他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行字，說明了自己将要去的方向。
這樣一來，若是這匹馬有主人，回來之後看到這行字，肯定會追上去，到時候自己再把馬還給他。
要是沒主人的話，那自己把馬騎走，也好過讓這匹馬餓死在這荒野中。
“這樣就沒問題了！”
甯采臣寫完字後，滿意的扔掉手中的樹枝，然後便騎上馬離開了。
……
甯采臣走後沒多久，一道身影突然從地底下一躍而起。
這人從地底上來時，臉上是帶着笑容。
“我的馬呢？”
這人看到眼前空蕩蕩的大樹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道：“誰那麽大膽，連我的馬也敢偷！”
他一邊說，一邊從身上的口袋摸出一把朱砂，道：“哼，以爲偷了我的馬還能跑得了嗎？看我馬上追蹤你……咦，地上有字。”
這人正準備施展法術，追蹤偷走自己馬的賊時，突然看到了甯裁成留在地上的字。
“哼，無恥小偷，偷我的馬還想誤導我！”
這人根本就不相信甯采臣留在地上的字，直接兩腳把地上的字迹擦掉，吐了口唾沫在手中，雙手一碾，掌中的朱砂立刻變成紅泥，然後在他手指劃動間在掌心畫成了一道符箓，喝道：“神兵火急如律令，追蹤！”
咻！~
這人的喝聲落下後，手掌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帶着他的身體往一個方向牽引。
“咦，還真是這個方向？”
這人看着手掌移動的方向，發現竟然和地上留下的字寫明的方向一樣，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訝，然後便身形如風般跟随着掌中符箓牽引的方向疾馳而去，速度飛快。
另一邊。
甯采臣騎着馬，來到了一處名爲‘正氣山莊’的莊園外。
他見天色已晚，而且馬上就要下雨的樣子，便想進去借宿，卻沒想到剛進門，就被一張大網網住，然後就看到一群‘白衣鬼’朝着自己一擁而上。
這場面，吓得甯采臣大叫了一聲‘鬼啊’，然後就被吓暈在網中，手中的畫卷也掉落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