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12月1日。
對于西方基督教國家,12月幾乎可以算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月份,
原因很簡單——
聖誕節。
白金漢宮周邊,幾條核心街道都多了些節日氣氛,
聖誕樹、禮物箱、彩燈……
各種各樣的節日裝飾漸漸鋪開。
商鋪也開始爲節日做準備,
空氣中彌漫着烤餅幹和熱可可的味道,甚至連彌漫在倫敦終日不散的工業污染的淡淡臭味都被遮蔽掉了。
哒哒哒——
一架從艦隊街趕來的馬車緩緩駛向白金漢宮。
很快,它停下了,
陸時跳下來,随後紳士地扶瑪格麗塔下車。
兩人一齊走在溫馨祥和的氣氛中。
公主殿下低聲道:“感覺今年的節日氛圍比往年來得都要早。”
陸時說:“隻要不打仗,以後會越來越早的。”
瑪格麗塔不由得好奇,
“爲什麽?”
陸時搓搓手,往手心裏呵氣,
“阖家團圓嘛~一年到頭了,家家戶戶都希望能有個機會團聚一下,好好休息。”
他将手伸進口袋裏,轉而介紹道:“中國也有個類似的節日,叫春節。舉國上下,從皇帝到官老爺、再到百姓,都非常重視。”
瑪格麗塔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聽說過,春節比聖誕節還要隆重。陸教授,你想家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
蓦地,陸時甚至恍惚了一下,才搖搖頭,
“遠離家鄉,孤身在外。哪個留學生不是這樣?”
這不能算正面回答。
瑪格麗塔歎氣,
“陸教授……”
陸時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纏,岔開話題道:“剛才說到聖誕的節日氣氛一年比一年濃,有個很大的原因是倫敦市民的生活……嗯……”
他頓住了,因爲感覺口袋裏伸進了一隻柔軟的小手。
瑪格麗塔似乎有一些臉紅,對陸時俏皮地眨眨眼,随後在陸時的口袋裏暗箱操作一番。
如此,
這般,
……
陸時右手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被對方握住了,
溫暖從手心傳遞。
“嘶……”
陸時抽抽鼻子。
公主殿下這麽主動,自己怎樣都得有點兒表示。
他翻轉右手,轉而握住對方。
瑪格麗塔:!!!
“幹嘛啊你?”
她的臉比剛才更紅了。
陸時看瑪格麗塔臉紅得可愛,似乎在想着什麽,遂問道:“殿下,你在想……”
話還沒問完,便被瑪格麗塔打斷,
隻聽她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麗……塔……”
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陸時:“啊?”
聲音太小,他沒聽清。
瑪格麗塔有些不滿,瞪了陸時一眼,但看陸時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更是有些不爽,用指甲摳陸時的掌心,
但因爲她現在已經是純粹的職場女性了,所以指甲很短,摳人并不疼。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拿出手帕,塞到陸時手心,
生怕弄疼了某個榆木疙瘩。
陸時不由得懵逼,
“這是怎麽啦?”
瑪格麗塔歎氣,說道:“之前不是約定過嗎?私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伱得叫我‘麗塔’。”
“啊這……”
陸時環顧了一圈,
周圍還是有不少行人的,
甚至有家長帶着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在聖誕樹下玩耍。
這能算“私下”嗎?
“咕……”
陸時咽了口唾沫,說道:“麗塔。”
瑪格麗塔撇開臉去,
“聽到了。”
這一次不是因爲不滿,而是因爲害羞。
陸時有些撓頭,
“那個……你在想什麽?”
瑪格麗塔嘴角勾起,給出了一個有些玄學的回答:“我正在和你想一樣的事情。”
陸時無語,
“……”
女孩的心思不要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瑪格麗塔看他這樣,不由得嗤笑出聲,随後将話題繞了回去,說道:“剛才,咱們聊起聖誕節的事,你說倫敦的市民們怎麽了?”
陸時說道:“倫敦市民的生活越來越好,日子過得舒心,肯定會挖空心思想如何娛樂的,聖誕節是個很好的爆發點。”
兩人聊着天,靠近白金漢宮大門。
此時,這裏聚集着一堆人,
他們來此不爲遊行,而是索要《大富翁》大獎賽參與獎的獎品——
《魔戒》桌遊典藏版。
“我好不容易殺過第一輪,結果,你告訴我沒禮物?!”
“早知道我就不參加了。”
“Fxxk!我是《魔戒》的書迷,虧我還故意在第二輪輸掉,結果就這?”
……
吵吵嚷嚷。
大概有30幾個人,也算有些聲勢。
斯蒂芬森正在維護秩序,面無表情道:“大家的訴求我們已經知道了。放心,我們會盡快解決。都回去等消息吧,不要沖撞了白金漢宮。”
車轱辘話來回說,十分敷衍。
到這個态度已經算不錯了,
遙想維多利亞時期,市民們敢堵白金漢宮,早就被皇家衛隊收拾了。
但愛德華七世不同,
他努力打造親民人設,對待百姓并不高高在上,以此表現出與女王的差異。
瑪格麗塔将手從陸時的衣兜中抽回,
“我們繞過去。”
陸時從谏如流,
“好。”
兩人調頭。
白金漢宮的東、西兩邊各有一個側門,門口分别有衛兵站崗。
瑪格麗塔在維多利亞時期就住在白金漢宮,
她甚至不用報身份,就把陸時帶進去了。
兩人一起來到書房。
此時,愛德華七世和派克兄弟還是圍坐桌邊,正玩着改良後的《魔戒》典藏版。
國王陛下又是那個如狂似癫的癡迷狀态,
“隻要在這裏賺夠經驗,讓甘道夫升級就行了。”
“不不不,還需要一點兒運氣,斬擊要打出最高傷害才可以。”
“Shiit!炎魔的血量到底是多少?”
……
竟然還在試圖一人通關。
陸時無奈,
“陛下……”
愛德華七世擡手,
“先不要打斷我的思路。快了……很快了……”
陸時:“……”
隻能老老實實地沉默。
另一邊,喬治對愛德華使個眼色,示意弟弟繼續哄着愛德華七世,自己則湊到陸時身邊,
“陸教授,”
他聲音壓得很低,
“《魔戒》的數據化已經基本沒什麽問題了。你别看我們用了十幾天的時間,但已經非常快了。不得不承認,這多虧了國王陛下的通宵達旦、夜以繼日。”
陸時直想笑,
要是那老哥在面對公務時有這個兀兀窮年的作派,哪還用自己東奔西跑地擦屁股。
他問對方:“大喬,還有什麽問題嗎?”
喬治說:“造價。這一套遊戲的制作成本太高,大概在13鎊左右,以此爲基礎,标價要在20鎊。”
陸時有些不解,
既然是精品,賣貴點兒又如何?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問題所在。
之前《大富翁》比賽的各個獎項設置,
第三名才給10鎊,
參與獎卻是造價13鎊、标價20鎊的桌面遊戲,
獎金倒挂未免也太嚴重了。
更何況,這還是不考慮首版《魔戒》的紀念意義的情況,
若考慮後續升值,那麽,連第一名的100鎊都是虧的。
一旁的瑪格麗塔卻不認爲這是問題,
她沉吟道:“現金和實物獎品各有優劣,短視的人畢竟是多數,在落袋爲安和未來收益之間,選擇前者的人才是絕大部分,所以不必擔心。”
陸時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有理,
“而且,《魔戒》隻是桌面遊戲,沒什麽實用價值,應該不會引起麻煩。”
喬治聽到這話,放心了,
“既如此,那我們明天便可以開始售賣了。刨去參與獎,再給市場供應一千套應該沒什麽問題。但願過高的定價不會讓人望而卻步。”
陸時正準備安慰對方,
這時,門被打開了。
斯蒂芬森走進來,朝陸時、瑪格麗塔、派克兄弟颔首示意,随後對愛德華七世說:“陛下,外面的人……”
愛德華七世不耐煩地搖搖頭,
“等一分鍾。”
他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角色上。
一如陸時的小說,
這次他所構築的甘道夫是魔武雙修的近戰法師,
隻可惜,他的運氣不好,最後一個斬擊打出了傷害的下限,被炎魔反殺。
單通再次失敗。
喬治勸道:“陛下,你完全可以找隊友啊。”
愛德華七世愣是不服,
“不,我一定要……”
他握緊拳頭,前額上甚至浮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陸時下意識地從衣兜裏摸出手帕,
結果,他剛要遞過去,手便像被開水燙了一樣縮回去。
這個動作引得幾人側目,
斯蒂芬森眼尖,發現了手帕上繡着的三個字母——
M.F.L.
他立即想到了公主殿下的全名,
瑪格麗塔·維多利亞·費奧多爾·萊奧波爾迪娜,
Margarita Victoria Fyodorovna Leopoldina,
M.F.L.,隻是少了中間名維多利亞。
另一邊的派克兄弟對英國王室了解不深,可跟瑪格麗塔共事日久,也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
三人看向陸時,目光都變了,
一起工作,還私贈信物……
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暗通款曲、未婚先孕了?
陸時膽子也忒大了!
而瑪格麗塔又怎麽會沒注意到書房内氣氛的變化,
她心中嘀咕,
陸教授也真是的,
手帕揣在身上就算了,怎麽還掏出來啊?!
幸好陛下沒有看見……
瑪格麗塔思前想後,覺得此地實在不宜久留,遂湊到愛德華七世身邊說:“愛德華叔叔,我和陸教授出去安撫那些人,讓他們盡快離開。”
愛德華七世說:“咱還沒說上話呢,你們就要走了?反正《魔戒》明天發布,何必多此一舉?”
瑪格麗塔眼珠轉了轉,
“正是因爲要發布,所以才要通知他們嘛~”
“這……”
感覺哪裏不對,
但又感覺好像沒有問題。
愛德華七世剛玩完炎魔本,還有點兒頭昏腦漲,實在懶得多想,
“行,那你們去吧。”
瑪格麗塔對陸時悄悄使個眼色,
兩人走向書房大門。
就在這時,愛德華七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叫道:“陸,你等等!”
陸時:!!!
他動作僵硬地回過頭,
“有什麽吩咐嗎,陛下?”
沒想到,愛德華七世說的還是桌遊的事:“最近我不是一直在研究遊戲嗎?通關的方法,可不可以見報?”
竟然是想在報紙上發遊戲攻略。
國王願意給《魔戒》打廣告,陸時當然來者不拒,
“陛下投稿,《鏡報》怎麽會拒絕?”
愛德華七世很滿意,
“那就好。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吧。”
陸時和瑪格麗塔對視一眼,趕緊麻溜地出門。
愛德華看着他們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啧啧稱奇,
陸教授真乃神人也,竟然能泡到公主。
他對喬治擠擠眼,
“你看到了嗎?那個手帕……”
話音未落,便被喬治用咳嗽聲打斷:
“咳!”
陸時可是派克兄弟公司在歐陸的合作夥伴,而且背景特别硬,
這樣的參天大樹,千萬不能倒下。
再說了,他們第一次進白金漢宮的時候,斯蒂芬森就交代過與王室接觸的三不原則:
不該看的不看;
不該聽的不聽;
不該說的不說。
王室家事,少摻和爲妙。
愛德華七世沒注意到現場氣氛的詭異,不滿地一瞪眼,
“大喬,生病了?怎麽咳嗽得那麽大聲?”
喬治擺手道:“沒有~沒有~”
他忽閃着真誠的大眼睛,緊盯國王陛下。
愛德華七世被看得渾身别扭,
“嗯嗯,沒事就好。”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我要睡上幾個小時。一會兒醒了,還得寫給《鏡報》的稿子。”
說完便推門而出。
斯蒂芬森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愛德華七世回到房間便先進了浴室,一邊給浴缸放熱水,一邊将自己剝光。
眼前的窗戶開着,
白金漢宮的景色很美,廣場、花園、草坪等形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遠遠地,還能看到大門處的人群,
偶爾有零星的吵鬧傳來,
側耳傾聽,發現是“《魔戒》”、“參與獎”之類的關鍵詞。
愛德華七世微笑,
“等明天見到了實物,你們絕對會大吃……唔……那是……”
他看到了陸時和瑪格麗塔的身影,
兩人一起工作,沒什麽奇怪,
可問題在于,
“他們靠得未免也太近了……”
國王陛下喃喃自語。
就這麽愣了半晌,再回神的時候,卻發現陸時和瑪格麗塔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他趕緊趴到了窗台上,
“人呢?”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卻是怎麽也找不到。
這種時候就隻能依靠工具了。
愛德華七世叫道:“爵士!?你在外面嗎!?”
門外的斯蒂芬森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聽到召喚,趕緊推門而入,直沖浴室。
然後,他就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國王陛下光着身子貼在窗台,因爲上半身向前探出窗外,導緻後方曲線顯得凹凸有緻、異常圓潤。
斯蒂芬斯的第一反應:
不該看的不看!
第二反應:
快速跑過去,抱住愛德華七世,
“陛下,别想不開!不就是暫時無法通關嗎?咱們來日方長啊……”
愛德華七世滿頭黑線,
 ̄□ ̄||
他雙腿猛踢着掙紮,
“别!你别抱我!我沒想跳樓啊喂!”
“啊這……”
斯蒂芬森聽出對方的語氣中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哪還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他趕緊後退一步,低下頭,
全神貫注,就好像對自己蒲扇大的腳面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愛德華七世的臉變成了绛紫色,
“我特麽……”
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斯蒂芬森繼續低着頭,研究鹿皮軍靴上的天然花紋。
這副小媳婦兒委屈巴巴的樣子,愛德華七世肯定是沒法申斥了。
他無奈地歎氣,
“你就不能……唔……被你這一折騰,差點兒忘了正事!你有望遠鏡嗎?”
斯蒂芬森“啊?”了一聲,
“陛下,房間裏有啊。”
這句話說完,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
“……”
“……”
兩人面面相觑。
過了整整半分鍾,愛德華七世才尴尬地舔舔嘴唇,
“我都住這麽久了,怎麽不知道?在哪兒?”
斯蒂芬森說:“我去取!”
說完就快步離開浴室。
很快,他帶着一個精緻的單筒望遠鏡回來了,同時說道:“女王在世時,很喜歡用望遠鏡眺望城市的邊緣,看着越來越多的建築落成,她說自己有種自豪感。”
愛德華七世接過,
“我懂。”
說着便又湊到了窗邊,舉起望遠鏡,沿陸時和瑪格麗塔剛才移動的方向緩緩尋找,
終于,他鎖住了兩個人影。
那是白金漢宮東側的一塊草坪,落在建築的陰影中,與院牆的夾角很近,
草坪上,遮陽傘像一座小型的山丘,爲下方的餐桌和座椅提供保護,
餐桌上幾隻精緻的瓷碗和銀餐具擺放整齊。
那是女王生前偶爾會和瑪格麗塔同去的茶歇地,愛德華七世繼位以後就逐漸棄用了。
“果然是他們。”
國王陛下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他屏氣凝神,靜靜觀察。
隻見陸時很沒有規矩地湊到瑪格麗塔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後者遂漲紅了臉,輕踢陸時小腿。
兩人的表現和熱戀中的情侶沒有任何差别。
“咕……”
愛德華七世咽口唾沫,嘀咕:
“好啊……好啊……”
斯蒂芬森在旁邊,也不知道國王陛下吃錯了哪門子藥,
什麽好不好的?
就很奇怪。
而愛德華七世還在觀察,
庭院中,陸時從口袋裏摸出了什麽,高舉着搖晃,
瑪格麗塔似乎很羞惱,上前踮着腳搶奪。
兩人鬧作一團。
愛德華七世問道:“這個怎麽放大?”
斯蒂芬森說:“陛下請往右擰……不是,是望遠鏡的前套筒往右……哎……對對。能看清了嗎?”
結果,愛德華七世沒回答,
隻見他左眼緊閉,右眼睜得渾圓,都快貼上目鏡了,嘴裏念念有詞:“M……F……L……嘶……那是瑪格麗塔的手帕啊……”
斯蒂芬森:!!!
心裏頭不由得咯噔一下,
沒想到,還是讓國王陛下發現了。
正惴惴不安之際,愛德華七世放下了望遠鏡,回過身,說道:“爵士,我有個嚴肅的問題想跟你讨論。”
斯蒂芬森看着對方的果體,
“額……陛下,要不你先披一件浴袍?”
“唔嗯……”
愛德華七世不動聲色地“蓮步”輕移,踱到衣櫃旁,抽出一件浴袍罩住身體。
随後,他問:“爵士,咱們大英有平民娶公主的先例嗎?”
斯蒂芬森立即回憶,
但他畢竟不是專門爲王室服務的樞密院成員,
“這個需要翻一翻舊例。不過,公主殿下是黑森大公的女兒,她的婚姻事涉多國,尤其是德國,陛下無法獨斷。更何況,她的結姻對象還是中國人陸教授。”
愛德華七世輕笑,
“這個應該不用擔心。陸能讓威廉皇帝收回黃禍……等等!”
他皺起眉頭,
“爵士,我剛才有提到瑪格麗塔嗎?”
斯蒂芬森點頭,
“提到過。”
愛德華七世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後又有些疑惑,
“那我剛才提到過陸?”
“啊這……”
斯蒂芬森低下頭,似乎對自己的鞋面紋理又一次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愛德華七世一臉狐疑,
“爵士,他們的事,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斯蒂芬森趕緊澄清:“沒有沒有,我也是今天……”
話音未落便被國王陛下打斷:
“得了吧~你現在說這些,我還會相信?”
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斯蒂芬森欲哭無淚。
愛德華七世卻在意這些細節,
他沉吟道:“沒想到啊……現在又多了一個給陸爵位的理由。”
說着,轉向斯蒂芬森,
“你去找樞密院、白廳咨詢,眼看着要到一月了,必須把授勳的事辦妥。”
斯蒂芬森詢問:“那公主殿下的事也要問嗎?”
“啧……”
愛德華七世難免有些猶豫,
這件事太特殊了,舊例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囑托道:“樞密院那邊可以問一問,白廳就算了。王朝的家事,我們有一套自己的流程和标準,白廳負責善後即可。”
所謂的“善後”,其實就是擦屁股,
懂的都懂。
不過,以陸時聲望之隆,隻要解決了爵位,迎娶公主的阻力不大。
斯蒂芬森退向大門,
“我這就去辦。”
愛德華七世“嗯”了一聲,又拿起單筒望遠鏡,站到窗邊看外面的八卦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