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丢一句也是爲了大局考慮,又送來賠禮。
有什麽憋屈感也隻能忍着。
誰讓這是末世!
幾人心裏甚至萌生了,要是姜歡是那心狠手辣一心争權奪利的該多好,這些人敢這樣跟蹤,直接斃了。
但,要姜歡真是那種人,估計他們也得不到這相對公平的待遇了,哪個想争權奪利的,會允許自己和其他幸存者一個待遇,一起住防空洞,一起吃一樣的夥食?
這插曲留給幾人的不爽,在時間的消磨下,一點點的減少,直至消失。
姜歡帶着大家捕魚、腌制食品,又在滿目瘡痍的城市陸陸續續搜到了一些物資。
當周圍嘩啦啦的傳來流水聲,天空也久違的下雨而不是下雪,所有人都從房間走了出來。
“下雨了。”
地裏頭的作物剛收割過一茬,現在種下去的都是青菜了,畢竟最近氣溫一直在回升,甚至不需要什麽抗凍的種子,正常種子也能生長。
這一場雨的滋潤,萬物該是複蘇的時候才對。
“今天大家活動範圍,盡量在五百米内,不要随便走動了,熱水及時供應,既然下雨了,可以搜集一下煮一煮,大家趁着儲水不費力的時候,好好洗漱一下。”
搜集來的水,淨水片一丢,再燒開後兌一兌,整個防空洞的人都痛快的洗了澡。
倒是不用擔心水會弄濕防空洞,畢竟專門的洗浴和廁所已經修建好了。
雨下了兩天兩夜,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潮濕的味道。
姜歡房間的除濕袋都換了好些。
巡邏的人回來,說山下水汪汪的,看起來像是發大水的樣子,姜歡帶人下去查看一下,水位剛好在膝蓋上。
這個位置,還不至于到絕境。
但繼續下下去的話,恐怕要提前做些設想了。
本來就崩潰掉的排水系統,是起不到多少作用的。
當水位繼續上漲,人往高處走就會成爲唯一的選擇。
白爲霜吃飯的時候一直擔心山下那些人,但沒一個人符合她,都隻勸她先想自己目前的日子。
劉玲瞅了還在歎氣的白爲霜幾眼。
這姑娘從在小區出現的時候,就一直是老好人的形象,會爲了一個沒見過的嬰兒,送出自己的補給換奶粉給他喝,也會在少部分人給不起看病代價的時候,主動表示問診費用就少收點,平時做事也積極。
算起來,是非常正面的良善的角色了。
可,劉玲總覺得最近白爲霜提到山下的次數,有點頻繁了。
“姐,我臉上有什麽嗎?”白爲霜注意到了劉玲的視線,一臉茫然的轉過來問。
看着她的表情,劉玲面不改色:“你今天吃得慢,我等着你的碗收呢。”
白爲霜一低頭,光顧着談論山下的事,碗裏幾乎沒動過。
“哦,我今天沒什麽胃口,這就抓緊吃,不給姐姐你添麻煩。”白爲霜幾大口扒拉了飯菜,和劉玲一起收拾殘局。
然後下午的時候,總出現在劉玲身邊。
劉玲心道,要是這姑娘下午沒這麽幹,也許她就以爲是白爲霜僅僅是擔心山下人的處境。
可這姑娘下午跟自己偶遇了十多次,這就不正常了。
她是在監視自己?還是試探、或者防備什麽?
思來想去,劉玲還是趁着白爲霜給人看病的時候,單獨找了姜歡。
姜歡正好也有事找劉玲:“謝家那邊有個女人,我看着像是懷孕了,幾次看到她幹嘔,問了也沒說,你回頭把她帶去給白爲霜那邊瞧瞧。”
也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問問那人是不是肚子裏有孩子了,就把她吓得快下跪磕頭說沒有,讓姜歡相信她。
幹脆讓醫生下個診斷好了。
劉玲被這個意外請求拖住了原本想做的事,人命關天,小孩兒在肚子裏也已經形成生命體啦,這就又趕忙去謝家女人那裏處理這件事。
結果,不知道該說喜人還是憂愁。
那女人果然懷上孩子了,不到兩個月。
而且大概率,不是單胎。
身旁聽到這個消息的其他人立馬炸了:“這天時,你們還有心思要孩子???”
懷着孩子的孕婦叫謝麗,聞言難堪得要哭出來,不停的捶打自己的男人。
是他在大家都有了相對獨立的空間,還要辦事,現在好了,多了不止一個胎兒在她肚子裏,打下來風險大,生下來風險更大。
白爲霜爲難,那種藥,倉庫正好有,但是他們兩卻沒開口,想必是有其他想法。
還真是,若是普通人也就直接要求打下來了,休息幾天照樣生活,可這兩人偏偏是結婚快八年都沒孩子的,怎麽都舍不得,要不女人也不會在懷疑自己懷孕後,見到姜歡問就趕緊否認。
就怕姜歡不容這個孩子生下來。
本來接納他們,就是看在和謝叢洲有交情的份上了,姜歡也不是那種笑臉迎人,嬌嬌軟軟的女孩子,有善心卻絕對有尺度,她早就說過集體生活,大家互相爲其他人着想着想,做事三思。
也明确說過,防空洞不想再進新的人口了。
雖然那時候更多的是在說不接受其他幸存者入住防空洞,可嬰兒出生後,便是個獨立的人了,同樣需要吃喝拉撒甚至更要精細的伺候養着。
這事兒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因此姜歡和謝叢洲又被叫出來拿主意了。
姜歡:……這兩人就是住自己隔壁的,她原本注意到一些動靜來着,當時隻想着還好不是弟弟那頭的,不然都不好解釋,沒想到還有這種後續,還要等着自己處理。
謝叢洲聽了事情的原委,想法隻有一個,支持他們生下來。
“我們謝家的補給,可以一人勻一口給這孩子,放心,我們不會占用其他人的生存資源。”對于新生命,謝叢洲意外的,像個家族的長老,小老頭那種。
他根本就沒第二個想法。
姜歡問六棟的諸位是什麽想法。
有人說真能做到這樣,他沒意見。
也有人認爲:“我們雖然有先後進入防空洞之分,可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大家早就已經相處成很好的夥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非要分開來計算,說起來是挺别扭的一件事。”
而且,謝叢洲平日裏幹活跟老黃牛一樣,從不心疼力氣,時間,隻要能找出來的活兒就幹,一天十個小時都泡在地裏頭侍弄作物,穩重,懂得多,在六棟人心裏,僅次于姜歡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
他這麽一說,六棟其他人也轉過彎來了,論起來哪一方也不是吃白飯的,大家本來就同爲一體了,真要爲了一個嬰兒的兩口飯又分開做飯啥的,實在弊大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