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牧王！？”蘇澤瞳孔猛然收縮。
“牧王？你這麽稱呼我也沒錯，托你的福，我的意識竟然在一位日神的殘魂中複蘇了。”
“你将他吞噬了？”蘇澤皺眉，有些不敢相信。
玉石中沉睡的雖然隻是虛弱的殘魂，但他生前的實力應該勝過牧王。
而且牧王當時的狀态也不好，隻是個帶有寄生能力的意識體而已，甚至還不如殘魂。
沒道理那殘魂會被牧王反噬吧？
這也太菜了！
“那倒沒有，其實是我的意識和他融合了。他雖然位格比我高，但畢竟沉睡了上千年，意識都沒有完全蘇醒，而我早就出來幾十年了，并且一直在修補靈魂。
“而且我們念族之所以叫念族，便是因爲我們的種族天賦，讓我們意識難以被磨滅……
“所以，當他吞噬我的時候，我主動融合了他部分意識，現在反倒是我的意識占據了主動，他的意識被我壓制。”
蘇澤感覺牧王的話變多了，傾訴欲望變強了，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和之前略有不同。
這可能是融合了另外一個念族神靈意識的後果，現在的牧王已經不是純粹的牧王了，性格有了一些改變。
這有點類似于之前牧王想對蘇澤使用的靈魂寄生，靈魂還是那個念族神靈的靈魂，隻不過意識被占據了。
不同的是，牧王寄生蘇澤，是想徹底吞掉蘇澤的意識，将他的靈魂占爲己有。
可這個念族神靈位格太高，牧王做不到吞噬對方，隻能選擇與對方融合。
“看來你很得意？”蘇澤笑了笑，這玉石裏的靈魂，到底是由誰的意識主導，對蘇澤來說并不重要，反正都是念族的神靈。
他隻是想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一些信息而已，問誰都是一樣。
“活着總比死了好。”牧王并不在意蘇澤的嘲諷，主動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蘇澤心中有數，卻明知故問。
牧王不提，他也會主動提出來，但看來牧王比他更着急。
“你特意拿我的意識體和教皇的分魂去喂這殘魂，肯定也是有所企圖吧，我想你一定對很多事情都很好奇，而我能爲你解惑。”牧王說道。
“何必要這麽麻煩，你一個階下囚，爲什麽覺得自己有談條件的資格？你要是不想死，最好還是我問什麽你就乖乖說什麽。”
“是嗎？你确定你能抹殺一個神靈的靈魂？你們藍星這樣的低等文明上，有誰能做到？”牧王有恃無恐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藍星上沒人能殺你，宇宙中來的呢？”
蘇澤狐假虎威道，他話裏話外暗暗指向母樹，實際上母樹有沒有那個能力他也不知道。
牧王冷笑：“你是說那棵大樹？除非它的主人複活還差不多。”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主人，那個樹靈族神靈并沒有死，再度蘇醒也隻是遲早的事……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蘇澤捕捉到牧王話裏的信息，看來要徹底消滅玉石中的神靈殘魂，也要神級強者才能做到。
牧王頓時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道：“他畢竟還沒蘇醒不是嗎，對你而言，時間也是很奢侈的東西，相信我，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完全可以試着合作，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蘇澤故作思考，幾秒後才問道：“你有什麽要求？”
“爲我找一具身體。”
“可以。”蘇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隻說找身體，可沒說找什麽樣的身體。
“進化五次的至尊級身體！”牧王補充道，他顯然也不傻。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蘇澤聳了聳肩道。
“你可以讓你身後的人出手，而且你成長很快，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擁有戰勝至尊強者的實力了吧。”
“可以，那你先支付部分報酬，等我成了至尊，自然會爲你去找一具身體。”
“空口白話，讓我怎麽相信你？等你找到我要的身體再說吧。”
蘇澤答應的太爽快，牧王自然也不會輕易相信。
不過其實兩人都沒指望能一次就談攏，既然是交易，自然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那就是沒得談咯？”蘇澤作勢要收起玉石。
“慢着！”牧王連忙傳音道，“我們可以先做一些小的交易，嘗試建立信任，你覺得怎麽樣？”
他知道蘇澤這是故意在拿捏他，可是他沒辦法，他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他根本耗不起。
“說說看，什麽樣的小交易？”蘇澤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你爲我尋找幾樣材料，找到之後，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哪些材料？”
牧王一連說出好幾樣材料。
這些材料都是比較冷門生僻的，蘇澤有印象的竟然隻有一樣，似乎是某種對靈魂起作用的藥物。
牧王這是想修複殘魂？
“一件材料，回答我一個問題。”蘇澤說道。
“三件一個問題。”
“我不是在和你讨價還價，你要是覺得不行就算了。”
蘇澤知道自己決不能被牧王牽着鼻子走。
“行，那就一件材料一個問題。”牧王連忙答應下來。
“爲表誠意，你先付個定金吧。”蘇澤道。
“什麽意思？”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牧王遲疑了一下，道：“什麽問題？”
“你們念族入侵藍星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是蘇澤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
“這涉及到我們族群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牧王大義凜然道。
蘇澤嗤笑一聲，他才不信牧王有那麽忠心，無非是覺得這個問題要是說出來，就讓自己失去了最大的價值。
想讓牧王乖乖回答這個問題，除非真給他找一具稱心的身體。
“那就說說看，神明之骰的真正用途吧。”蘇澤換了個問題。
他沒有去問有關神秘傳承和拼圖的事，那不是他目前的實力可以染指的。
“這個告訴你倒是無妨，神明之骰是給我們念族将領挑選身體重新複活的機器，這算是我們念族給将領的保障。
“我們念族士兵，在成爲将領之後，會凝聚出一顆血脈結晶留在母星，若是戰死在戰場上，族老會收集我們的殘魂，放入我們提前準備好的血脈結晶中，最後将血脈結晶放入你們所說的‘神明之骰’中。
“随後，我們會挑選那些由智慧生命主導，覺醒了進化之力，但進化水平較低的星球文明，将神明之骰投送過去……”
後面的事，牧王不用說蘇澤也知道了。
那些星球上的智慧生命，肯定也會和藍星人類一樣，将神明之骰當做是神明安排的試煉，将自己星球上最精銳的天才輸送進去。
誰又能想到，這些天才都淪爲了外星神靈複活的新皮囊呢？
牧王許是爲了向蘇澤示好，緩解兩人緊張的關系，他大方道：“再附送你一個消息，神明之骰能探測到一個星球上的進化水平，根據這個星球上最強者的實力來做出一些調整。
“就比如這次，神明之骰開啓前的異動，就是因爲檢測到藍星上出現了神級的能量波動，疑似有生命完成第七次進化成神了，所以它才會加大了試煉難度，并且開放了主将級血脈結晶的獲取資格。”
蘇澤在神明之骰中獲得的那顆血脈結晶，就來自一位念族主将，也就是說在他之前，并沒有人獲得過主将級的血脈結晶。
而牧王，蘇澤在吸收他那顆血脈結晶時，從記憶片段中得知，他生前隻是一位副将。
原來神明之骰的異動是因爲檢測到了神級能量波動，是海中那團海綿？
蘇澤一下就聯想到那位新王海綿，可能正是它一隻腳邁入神級，讓神明之骰發生異變。
他故作随意地問道：“神明之骰中的血脈結晶分爲三層，最上層是主将級的血脈結晶，那你之前是被擺在哪層？”
“我是副将，被放置在二層，我挑選身體除非是有穩定成神的潛力，否則我根本看不上眼，不得不說，牧王那具身體确實不錯，可惜……
“三層的是偏将，隻要資質過得去，有一絲成神的希望，他們都會選擇。”
蘇澤趁機問道：“你們怎麽判斷他有沒有成神的希望？目前藍星還沒有進化者成神的，成神有什麽要求和條件？”
“這些問題你還是拿來材料再問吧。”涉及到這些有極高價值的信息，他立刻不說了。
蘇澤也不在意，繼續白嫖，找一些看來不算很有價值的問題詢問道：
“我剛剛聽到你說你這殘魂來自一位‘日神’，日神是什麽意思？”
對這個問題，牧王倒是沒有隐瞞，爽快回答道：“神級自然也有劃分，進化七次的神，被稱爲‘星神’，進化八次爲‘月神’，進化九次則是‘日神’。”
“原來如此。”蘇澤點頭，心中猜測牧王生前隻是念族偏将，比主将要低一頭。
既然主将是“日神”，那牧王生前大概率是進化八次的“月神”。
接下來，蘇澤又旁敲側擊問了一些問題，隻不過牧王都不肯再說。
蘇澤便将玉石收了起來。
對于牧王，他肯定不會完全相信，所以在一些關鍵性的信息上，就算牧王肯說，他也未必敢信。
不過這目前确實是他了解念族的最好渠道。
他沒有傻乎乎地立刻去幫牧王收集材料，與牧王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必須要十分小心。
蘇澤想了想，立刻動身去找柳文茵。
……
來到柳文茵的實驗室，蘇澤将剛買的奶茶遞給她，說道：“姐姐，你幫我看看這幾樣材料有什麽作用。”
他将牧王要他收集的幾樣材料一一報給柳文茵。
柳文茵聽得頻頻皺起眉頭，道：“這裏面我知道具體作用的隻有兩樣材料，其他的少部分是聽說過但不知道作用，大部分聽都沒聽說過，這些材料的名稱你是從哪聽來的？”
她學識淵博，且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基本上很少有她不知道的材料，而蘇澤一次性報出了好幾樣，她難免疑惑。
蘇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便将牧王意識複蘇的事說了一遍。
柳文茵沉思片刻，道：“這就很奇怪，我知道作用的那兩樣材料，确實都是運用于靈魂之上，隻不過它們可不是用來修複靈魂的，相反，它們對靈魂有不利影響，可以傷害到靈魂！”
蘇澤聞言也是無法理解，牧王要這樣的材料做什麽？
“我來請教一下專攻進化材料的那些進化學前輩，看看他們能不能知道些什麽。”柳文茵說道。
他們頂尖進化學家也有自己的圈子，遇到一些進化學難題，也經常會一起讨論。
“好。”蘇澤點頭，就在一旁等候，同時也在思考着牧王要這些材料的目的。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柳文茵結束了和許多同行的讨論，來到蘇澤面前。
“有兩樣材料我問到了具體的作用，還有兩樣材料，我們也讨論出了大概的用途，這些材料的效果無一例外都涉及到靈魂層面，而且都會對靈魂産生負面影響……
“可以說，這些都是高品階的劇毒材料，即便是聖級進化者誤服，也很可能變成白癡，失去自我意識。”
蘇澤眉頭緊鎖，苦思冥想，推測着牧王的意圖。
牧王要自殺？要把自己變白癡？
那不可能，那家夥惜命得很。
等等……
失去自我意識？
蘇澤好像抓住了什麽關鍵！
牧王沒有能力泯滅那位念族主将的意識，隻是融合了那位主将的部分意識。
因爲那位主将的意識并未從沉睡中完全醒來，所以牧王才占據了主導地位。
那要是那位主将的意識完全蘇醒了呢？
牧王還能占據主導地位嗎？
還是說……會被那位主将的意識吞噬！
畢竟，牧王可是比那位主将低了一個生命等級。
蘇澤一下就明白了牧王的目的，他是想借助能損傷意識的材料，來磨滅那位主将的意識。
難怪他會那麽着急，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生命倒計時，隻要那位念族主将，日神強者的意識蘇醒，牧王的意識必然會被吞噬。
這一下，可就拿住了牧王的軟肋。
蘇澤忍不住露出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