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零點了。
他拿出液态渦蟲提取物,打算趁這時候吸收掉,但又想起了上次吸收鐵血蜜獾提取物時造成的破壞。
這要是把人家酒店砸了,也挺麻煩的。
雖然這次不像上次,不是越級吸收提取物,但出于謹慎,蘇澤還是決定等明天見完那位“大人物”,回到東黎大學之後再吸收液态渦蟲提取物。
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收到神明之骰開啓的消息,所以也不着急,隻要在進入神明之骰前吸收掉這管提取物就行。
“睡覺睡覺。”
蘇澤一覺睡到早上七點,起床洗漱之後,和牙哥一起去酒店一樓吃了免費的早餐。
不到八點,陳雪嬌已經開車在酒店門外等他們了。
兩人匆匆上了車,車子往白桦市最繁華的市中心開去。
林桦國教育部……蘇澤看到高牆大院中,那棟簡潔大方的建築上幾個大字,知道到地方了。
車子開到地下室,蘇澤和牙哥跟着陳雪嬌,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七樓。
出了電梯後,陳雪嬌道:“陳部長在八樓等你,你快上去吧。”
電梯到七樓就截止了,并不能直通最高的八樓,需要爬樓梯走上去。
而在樓梯口還有人守在那裏,不過看到蘇澤是陳雪嬌帶來的,倒也沒多問,直接放行了。
蘇澤順着樓梯一路走到了八樓。
八樓之上很空曠,蘇澤順着走廊朝裏走去,看到這裏有單獨的大書房,有健身房,有電影房,有台球室,甚至還有個室内泳池。
這些房内都空無一人,蘇澤不由咋舌,這些設施都是爲那位陳随風部長一人修建的?
這要是放在他上輩子,可不敢這麽明目張膽。
八樓的辦公室隻有一間,就在走廊盡頭,所以蘇澤也不用問人,就知道這裏應該就是陳随風的辦公室。
他走入其中,看到辦公桌後坐着個男人,正在低頭看着什麽。
這位就是陳随風大佬?
蘇澤心中有些驚訝。
他曾想象過這位至尊強者,教育部長是什麽個形象,他想過對方可能是周文山校長那樣慈眉善目又不失威嚴的老人,也可能是谷塵光會長那樣儒雅随和的大叔,或者是趙元毅那樣闆着張臉,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但他沒想到,對方竟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
隻見他五官線條立體,臉型完美,就連皮膚都好得挑不出一點瑕疵。
他的長相屬于俊朗中又不失陽剛,是那種讓男人也會承認的帥。
蘇澤不得不感慨:天下顔值有一石,那幫看小說的占了八鬥,我和陳随風各分一鬥!
失策啊……蘇澤本來想走上來就認個叔叔爺爺什麽的,結果對方看起來太年輕了,似乎不比他大幾歲,這讓他不管是叫叔叔還是叫爺爺都有點叫不出口。
蘇澤當然知道陳随風的實際年齡肯定不可能像外表這麽年輕,所以他如果叫哥哥,那也不合适。
陳随風擡起頭來,他穿着簡單的白色印花T恤,胸口印了“爲人類之崛起而讀書”幾個大字,看向蘇澤露出爽朗的笑容,道:“來了啊,随便坐,我在看你昨晚狩獵液态渦蟲的視頻。”
蘇澤對于自己昨晚的戰鬥視頻落在這些大佬手裏絲毫不意外,他沒有坐到陳随風對面那把椅子上,而是挑了更柔軟舒适的沙發坐了下來。
一直等到陳随風看完視頻,放下了手裏的平闆電腦,蘇澤才和陳随風打了招呼,想不到更好的稱呼,蘇澤也隻能叫他“陳部長”。
陳随風道:“看了伱昨晚的戰鬥視頻,發現你比我想的還要有天賦……你不用拘束,這次叫你過來,就是單純想和你聊聊天,并不是要招攬你做什麽。
“雖然現在看過你這段戰鬥視頻的所有大家族都想招攬你,但是不包括我,我身後隻有國家,沒有什麽大家族。”
蘇澤坐直了身體,道:“我緊張和拘束,跟您要找我談什麽無關,主要是因爲您強大的實力和過分完美的外表,我從沒見過有人在這兩方面都和您一樣優秀。”
陳随風笑了:“你很不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蘇澤愣了愣,什麽叫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你一定心裏很奇怪,我這樣的人,爲什麽會成爲林桦國教育部長?包括你走到八樓一路所見,肯定覺得我是個貪污腐敗的部長。”陳随風的話精準戳中蘇澤的想法。
“沒有沒有。”蘇澤矢口否認,心道這位是有讀心術技能?
“你這麽想也正常,其實吧,對于教育,我有一套自己的理念,不過林桦國那幾個老家夥并不認同,所以我能當上教育部長,純粹是因爲我實力夠強,而他們也沒有别的更好的位置安頓我,就打發我來這裏挂個職。
“我幾次想要發起教育改革,都被幾個老家夥阻止了,他們思想僵化,卻容不下年輕人新的想法,無趣!”
蘇澤斟酌了一下,問道:“所以您是被架空了?”
“剛才還誇你會說話。”陳随風瞥了他一眼,“怎麽能叫架空呢!隻是我行使權力的過程被監督了而已。”
懂了,權力還有,但不多。
蘇澤順着對方的話題聊下去,問道:“您的教育理念是什麽?”
陳随風站起身,拿起泡了枸杞的保溫杯,同樣走到沙發旁坐下,道:“現在和一千多年前不一樣了,進化時代開啓後,教育理念也該調整,不能再像以前那麽溫和,當然也不是一味的施壓,最重要的是幫助每個學生弄明白他們想要什麽。
“隻有他們清楚看到自己心中的野心與欲望,才能更大激發出他們的動力,到時候不需要學校和家長再施壓,每個學生自己就會被欲望驅使而去努力。”
蘇澤對此不發表觀點,安靜當個傾聽者。
陳随風繼續說道:“人的一生每個階段所想要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欲望會随着年齡變大,環境變化,閱曆增長而發生改變。十幾歲的時候我享受别人的崇拜和追捧,所以努力變強也努力學習,但是天賦有限,隻在武考上表現出色,文考一塌糊塗。
“二十來歲的時候,我最大的渴望就是女人,我開始注意形象,打扮的帥氣體面,這樣确實能吸引到女人,但并不一定就能吸引到我心儀的女人,因爲我發現有一部分女人更看重我的腰包鼓不鼓,而不是我的臉蛋帥不帥,于是我開始想辦法賺錢,讓自己變得富有。
“三十多歲的時候,我注重社會地位,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我加入軍方,靠戰功換地位,一路連升,當然這也得益于我不錯的實力。
“四十多歲的時候,我的重心放在了事業上,我想在事業上再做突破,所以開始注重社交,廣結人脈,但後來我發現時代變了,結交再多的人不如自己升個聖級,于是我咬咬牙沖到了聖級,果然當了将軍。
“五十多歲的時候,一場大戰讓我手底下的兵死傷大半,我真切認識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貴,也看清了人類的局勢不容樂觀,我渴望爲那些死去的戰士報仇,渴望改變局勢,于是我一門心思放在提高自身進化等級上,想要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六十多歲,我完成了第五次進化,成爲了林桦國排名靠前的強者,但是我發現憑自己還是改變不了什麽,并且我的潛力已經耗盡,第五次進化,可能是我的終點。
“我認識到,想要改變局勢,可能需要培養出更多像我這樣的人,所以我申請調到教育部門,想放手大幹一場,結果卻被幾個老家夥架空,不,被監督了。
“我這一輩子都在被欲望所驅使,你也可以說我在爲滿足自己的欲望所努力,但當我成了人人敬仰的至尊強者,卻發現我所想要的根本得不到,我想做的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範圍。
“所以我也想通了,不去給自己那麽多壓力,安心享受生活,當最想要的得不到,不如去追求那些能得到的,比如我辦公室旁的遊泳池,台球室……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錢建的,甚至你看到的這整棟樓都是我推倒之後自掏腰包重新建的,因爲原來的辦公樓我不喜歡。”
隻能說實力變強之後,看到的東西不一樣,格局也就不一樣了。
像蘇澤,他目前操心的隻是如何盡快變強,以及小心不要被幾個仇敵暗算,至于什麽人類的大局,他沒那功夫也沒那本事去操心。
蘇澤對這些沒太多興趣,甚至聽得有些瞌睡。
也不知道陳随風跟他說這些是爲了什麽,陳随風的理念是對是錯,他也說不好,所以不去發表觀點。
他隻能恭維道:“您現在這樣挺好的,保養得多年輕,任誰看您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陳随風呵呵笑道:“我之所以保持年輕帥氣的外表,是因爲我還保留着二十多歲時的渴望,嗯,可能沒當年那麽強烈的了,但還是有。
“行了,不聊我了,來聊聊你吧。
“我這次叫你過來,也是想送你一樣東西。”
蘇澤一下來了精神,你要說這個我可不困了。
第二更在下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