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要做“六邊形戰士”的蘇澤,其實精神力方面一直很薄弱。
他的精神力就是普通破繭期的水準,并沒有比别人強。
隻不過現階段,他也很難碰到掌握精神攻擊能力的敵人。
三階以下的異獸,掌握精神攻擊技能的隻是鳳毛麟角,比如像蘇澤曾經擁有的“哀嚎者之首”,就是來自極爲罕見的二階異獸哀嚎之妖。
而擅長精神攻擊的進化者,一般起碼是化蝶期才成型。
并且有一種說法,越晚成型的精神系進化者實力越強。
精神系進化者往往是由進化學研究者過渡轉型而成,如柳文茵,她吸收的許多輔助研究的技能,“超容量大腦”、“快速記憶”、“進化之瞳”等等,這類技能本身也會增幅進化者的精神力。
可以說,她一直在做精神力的積累。
等她進化到聖級,吸收一個精神攻擊類技能,就直接成型。
越晚成型,說明積累的精神力越渾厚,自然也就越強。
因此,蘇澤知道,再往後他肯定會碰到精神系的敵人,所以他一直有吸收一個精神防禦類技能的想法。
不過現在這文思果能直接提升精神力,也是很好的選擇,隻要精神力足夠強大,對精神攻擊的抵禦能力也越強。
文思果的使用方法比無根菟絲種子還要奇特,它不用口服,而是直接點燃,然後将燃燒出來的煙吸進身體裏。
爲了不讓“煙”跑到外面去,而導緻文思果的藥效流失,蘇澤在點燃文思果之前,将卧室的門窗全部緊閉。
随後,他拿出打火機将文思果的“塔尖”點燃。
一縷青煙袅袅升起。
蘇澤連忙湊過去,鼻子用力一吸,那一縷煙頓時被他吸入體内。
事實證明,蘇澤之前關閉門窗的行爲屬實是多慮了。
當他吸入一縷青煙後,剩下的煙連綿不斷順着相同的線路鑽入他鼻子中。
這青煙就像羅梵國的蘆荟汁,屬于一旦入了口,咬都咬不斷那種,他現在哪怕控制鼻子不呼吸,這些煙也不會斷開。
吸了一會兒煙之後,蘇澤感覺自己忽然安靜了下來,仿佛領悟了某種禅意,身體靜下來,心也靜下來,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态中。
就這麽安靜地吞雲吐霧,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文思果燃燒殆盡,成了一堆廢渣,蘇澤才退出了那種空靈狀态。
耳聰目明,神清氣爽。
這就是蘇澤如今的感受。
他閉目感應了一下,确實能感覺到精神力的壯大,雖然還是比不上同階的柳文茵這種研究者,但也絕對勝過其他破繭期進化者。
“不錯,要是能多一點這種寶物,把我精神力繼續拉高,我也就不需要精神防禦類技能了。”
說是這麽說,但蘇澤也知道,這種寶物一來珍貴,二來重複使用也會産生抗藥性,效果會越來越差,直至徹底失效。
臨睡覺之前,蘇澤聯系了一下葉槿學姐,告訴她自己已經從林桦國回來了,并且詢問她那邊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什麽時候來東黎大學。
葉槿學姐依舊是秒回消息。
【葉槿:我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過去,之前和你說的案子,兇手還沒抓住,奶奶最近因爲這事很頭疼。】
【蘇澤:還沒抓住?有什麽進展嗎?】
蘇澤聞言也是很吃驚,聖級霸主親自出馬,這都過去半個月了,都沒抓住兇手。
這兇手也是有點東西啊。
【葉槿:那兇手後續犯案多起,你看看最近兇殺案、失蹤案,許多都是他幹的,從作案路線軌迹來看,他似乎沒有明确的目的地,沒有什麽有規律的路線,在全國各個城市随機作案。】
【蘇澤:那你們怎麽确定是同一人所爲?】
【葉槿:因爲在每一起失蹤案的現場,都會發現上一個失蹤受害者的屍體。】
【蘇澤:!!!】
【蘇澤:他不可能帶着受害者的屍體全國跑吧?】
【葉槿:所以,我們猜測兇手掌握“寄生”類技能,寄生在受害者體内,控制受害者的身體行動、作案,在找到下一個寄生目标後,他會抛棄原來的受害者身體,寄生到新的目标體内。】
蘇澤聽得不寒而栗。
寄生類技能,他是聽說過的,但沒見過。
這世界上有那麽多種類的寄生蟲,雖然這類動物進化難度很大,但總歸是有一部分進化成了異獸。
不過并不是每種進化成異獸的寄生蟲,都還能保留“寄生”能力,而能出現在提取物裏,供人類吸收的“寄生”技能就更少見了。
總之,這是一類很可怕,很詭異,很邪惡的技能。
基本上,官方如果知道誰掌握了寄生技能,哪怕是沒有犯罪前科的,都會将其登記備案,并且時不時會确認一下他/她的行蹤。
【蘇澤:現在能确定兇手到底是掌握寄生技能的進化者,還是寄生蟲類異獸嗎?】
【葉槿:現在還不能确定,不過我們根據所有的受害者信息,找出了一些規律。】
【葉槿:首先,受害者全是男性,其次,全是進化者,然後,這些受害者的實力是按照遇害順序逐步提升的,也就是說兇手在不斷寄生更強大的男性進化者。】
【蘇澤:我明天問問我姐,看看她根據這些信息,能不能聯想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葉槿:好的,多謝了學弟,伱這次林桦國之旅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收獲?】
葉槿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結束聊天,并且會展開新話題。
【蘇澤:别提了,來來回回都快要累死了,我又認床,這幾天都沒睡好,現在我眼睛都睜不開了,要去睡覺了。】
蘇澤成功用“睡遁”結束了和葉槿的聊天,在互道晚安之後關閉了聊天界面。
随即,他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最近的兇殺案、失蹤案,發現果然有不少起。
在治安還算不錯的東黎國,這已經夠反常的了。
蘇澤一個一個看過去,發現就如葉槿所說,這些受害者彼此之間沒有什麽關聯,就連住的地方也是天南海北哪都有。
受害者的實力也确實一個比一個強,最新一個失蹤的受害者,實力已經是初入化蝶期!
連化蝶期都遭了毒手,那兇手得是什麽實力?
蘇澤感覺到這事的嚴重,決定明天和柳文茵聊聊看。
……
第二天,蘇澤一早就跟着柳文茵一起去往實驗室。
路上,蘇澤就和柳文茵聊起了最近的失蹤殺人案,說到了“寄生”技能。
蘇澤是從一開始海軍基地裏兩名士兵的失蹤開始說起,然後到進化商店的老闆……
一樁樁一件件,一直說到最近失蹤的那位化蝶期。
等他說完,兩人已經走到了實驗室。
柳文茵仔細聽完,颔首道:“聽起來兇手确實掌握了寄生類的技能。”
蘇澤道:“爲什麽受害者全是男性,難道有什麽寄生技能,隻對男性有效?”
柳文茵坐到實驗室的椅子上,托腮思索了片刻,道:“目前已知的可供人類進化者掌握的寄生技能,沒有與之符合的,不過……聽你的描述,我倒是想起了一種動物。”
“動物?”蘇澤注意到柳文茵的用詞,不是異獸,而是動物,說明這種動物還沒有過進化成異獸的先例。
“準确來說是一種寄生蟲,叫‘蟹奴’,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柳文茵說着,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小口,露出滿足的神色。
這是早上蘇澤剛給她買的,因爲蘇澤答應了要請她喝一個月奶茶。
蘇澤搖了搖頭,什麽蟹奴,他聽都沒聽過。
柳文茵給他科普道:“蟹奴其實是海中的一種藤壺,其中雌性蟹奴有寄生能力,它們會寄生在螃蟹身上,尤其偏愛雄性螃蟹。
“被寄生的螃蟹,會失去自我意識,完全被蟹奴操控,成爲傀儡,并且螃蟹體内的營養物質也大部分都被蟹奴吸收,隻留少量維持螃蟹的生命。
“更詭異的是,蟹奴會影響雄性螃蟹的激素分泌,讓雄性螃蟹的體征向着雌性螃蟹變化,爪子會變小,腹部會逐漸拉伸,壓平,看上去和雌性螃蟹一樣。”
蘇澤聽得目瞪口呆:“這不就是變性?”
柳文茵道:“可以這麽理解,不過被寄生的螃蟹已經失去了繁殖能力。”
“懂了,就好比男人去了一趟泰國,看上去變成了女人,但并不會生孩子。”蘇澤恍然。
“泰國?那是哪裏?”柳文茵沒聽懂蘇澤在說什麽。
“哦,沒什麽。”蘇澤敷衍過去,“所以蟹奴讓這些公螃蟹變性,是爲了什麽?”
柳文茵道:“這些雄性螃蟹變成母蟹,會吸引到其他雄性螃蟹來與自己交配,有些蟹奴也在這過程中完成再次寄生。”
蘇澤有些不寒而栗,這東西還真變态。
“等等,姐姐,你不會認爲那個兇手掌握了蟹奴的寄生技能吧?”
柳文茵搖頭:“聽你描述起來,和蟹奴很像,但目前爲止還沒聽說過有蟹奴進化成異獸的,所以也隻是我的猜測,可能性不大。”
但蘇澤一下子聯想到之前出現的珊瑚島。
那珊瑚島中出現了四階珊瑚蟲。
“你之前說過,珊瑚蟲這種生物進化成四階的可能性也很小,可前段時間就出現了,你們都認爲是某種外界因素的影響讓珊瑚蟲發生了進化,而這個寄生兇手首次作案的時間,也就是在珊瑚島攻城事件之後沒幾天……”
柳文茵聽懂了蘇澤話裏的意思,眉頭不自覺蹙起,道:“你是覺得,有可能蟹奴也受到了相同外界因素的影響,從而進化成了異獸?”
“有沒有這種可能?”蘇澤問道,“畢竟兩件事發生的時間緊挨着,而且那個寄生兇手首次作案地點就是在黎海市海軍基地,未免太巧合了。”
柳文茵想了想,也承認有這種可能性存在,她道:“如果真是這樣,說明海洋中出現了某種‘奇遇’,促進了海洋異獸的進化,讓一些原本不太可能進化的動物、異獸紛紛發生了進化,這很可怕。
“有些生物能力其實很強大,隻不過因爲大自然的制約,讓它們有着種種缺陷,比如體型很小,壽命很短等等,這類生物往往進化成異獸的概率極低,但要是真的進化成功,補足了自身缺陷,那會強到無法想象。”
蘇澤想想也确實如此,不說别的,就說這蟹奴,如果真的進化成了異獸,并且可以寄生在人類身上,就已經是相當恐怖的事情。
要是這寄生技能還被心懷不軌的人類進化者獲取到了,那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蘇澤分析道:“如果兇手掌握的真的是蟹奴的寄生能力,那麽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蟹奴異獸寄生到了海軍士兵身上作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人類進化者吸收到了蟹奴的寄生技能。”
柳文茵道:“要是前者還好一點,要是後者,隻會更棘手。”
人類,總歸是比異獸更難對付。
接下來,兩人根據普通蟹奴寄生能力的特點,推測如果蟹奴進化成異獸後,寄生技能可能會有的特性。
1.隻有雌性蟹奴掌握寄生技能,換到人類身上,大膽推測,要麽是隻有女性進化者可以掌握該技能,要麽是男性進化者掌握該技能後會變成女性;
2.如果寄生到雄性生物身上,會改變其性别;
3.會吸收寄主體内能量強大自身;
4.如果是變異蟹奴,改變寄主性别後,會吸引其他雄性來交配,并借此來達成再次寄生的目的,如果是人類進化者……會不會這麽做就看個人喜好了吧。
蘇澤将這幾點記下來,準備晚上回去發給葉槿學姐。
他也隻敢晚上找葉槿聊天。
聊完這個話題,柳文茵剛好也喝完一杯奶茶,她站起身,看向蘇澤胸口部位,道:“衣服脫了吧,該進入今天正題了。”
蘇澤瞬間感覺自己成了待解剖的小白鼠。
不過他還是乖乖跟着柳文茵進了無菌室,脫掉上衣,躺在了手術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