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澤退出房間後,柳文茵就關上了房門。
壯碩女子也不在意,喊另外兩個女人一起去餐廳吃糊糊抓飯。
蘇澤則是重新回到實驗室之外。
一出來,牙哥就問道:“怎麽樣?”
蘇澤道:“還算順利。”
“現在就等半個小時之後,我再進去收拾餐具。”
“他還沒走呢?”蘇澤擡眼遠望,發現那個黑瘦學生還在遠處等着,看來是真的很不放心。
牙哥笑笑,道:“我當年剛進羅梵學院的時候和他一樣,也是勤工儉學,也是事事小心,誰都不敢得罪,我們這種貧民窟裏出來的,能進這羅梵國最高學府,就好比是乞丐進了皇宮,生怕犯了一點錯被趕出去。”
蘇澤有些詫異,沒想到牙哥竟是貧民窟出身。
在貧富差距極大的羅梵國,一個貧民窟的孩子想進入羅梵學院可不容易,他要付出比富人區的孩子多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努力。
“都過去了。”牙哥搖了搖頭,往事不用再提。
蘇澤也沒多說,靜靜等了半個小時,再去敲開了實驗室的門。
這次開門的還是壯碩女子,她什麽也沒說,蘇澤就很自覺地進入餐廳,收拾了餐具。
然後又敲響了柳文茵的房門。
房門打開,柳文茵讓開身子,蘇澤走了進去,看到了桌子上的兩份餐具。
雲姨的餐盒裏米飯吃的幹幹淨淨,柳文茵的餐盒卻還剩了大半盒米飯。
蘇澤不動聲色,将餐具都收拾到送餐的小推車上,推着出了實驗室,全程和柳文茵沒有任何交流。
離開實驗室一段距離後,蘇澤翻找出柳文茵的餐盒,伸手撥開餐盒裏的米飯,果然在下面見到了一張疊成豆腐幹大小的紙張。
蘇澤沒有立刻打開看,而是把這張紙揣進了口袋。
“走吧。”蘇澤招呼着牙哥,推着送餐車朝着遠處的黑瘦學生走去。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見到有三個穿着統一服裝的學生走了過來。
牙哥見到那三人,臉色微微一變。
黒瘦學生朝着牙哥歉意一笑,走到那三人面前小聲說着什麽。
原來是他收了牙哥的錢之後,還是覺得不安心,便将這事上報給了學生會裏的幹部。
羅梵學院勤工儉學這塊,是由學生會代管着。
那位學生會的幹部讓黑瘦學生拍一張牙哥的照片發過去,黑瘦學生便照做了。
黑瘦學生也沒想到,一張照片竟然會引來學生會三位幹部。
他低垂着頭,把牙哥給的那張百元鈔票雙手遞到牙哥面前,道:“對不起,我隻是……”
牙哥笑了笑,将他的手又推了回去,道:“沒事,你收着吧。”
黑瘦學生不敢停留,推着送餐車放回到三輪車上,騎着車就走了。
那三位學生會幹部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膚色白淨,這在羅梵人中是不多見的。
白淨男子譏笑道:“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雅爾加學長,對了,現在網上都叫你牙哥,牙哥可是有名的大主播,真爲我們母校增光啊。”
牙哥毫不在意道:“你是莫妮的弟弟,莫桑是吧?以前我見過伱,沒想到過去這麽久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令人讨厭。”
莫桑面色冷了下來:“雅爾加,七年過去了,你這是還不死心?這次又想求到哪位教授頭上?不管是誰幫你說話,我就明确告訴你,這個畢業證你别想拿!”
牙哥掃了莫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道:“七年了,你們家還是不肯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莫桑道:“七年前你要是肯低頭,或許也就沒後面那些事了,可惜你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貧民窟出來的下等賤民,地位和狗差不多,狗還知道搖尾乞憐,你卻想跳起來咬人?”
牙哥深吸一口氣,卻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
蘇澤作爲旁觀者,也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也覺得這個叫莫桑的家夥說話很欠揍。
但牙哥既然選擇忍讓,肯定有他的考慮,蘇澤也沒說什麽,跟在了牙哥身後。
莫桑卻還不罷休,冷笑道:“雅爾加,你這就想走?你爲了一己私利,賄賂、恐吓同學,嚴重違反校紀校規,我要是上報給教務處,你可是會被開除學籍的。”
“随你吧!”牙哥腳步頓了頓,又再次擡起,似乎是放下了什麽沉重的包袱,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什麽狗JB學校,什麽狗JB畢業證,老子不在乎!”
說完,他拉着蘇澤,一個土遁消失在原地。
莫桑愣在那裏,臉上有着錯愕,沒想到會得到牙哥這樣的回答。
……
從羅梵學院出來,牙哥臉上的表情一直很複雜,既有釋然,又有不甘,憤怒,仇恨。
“狗JB學校,一個畢業證拖了老子七年,老子不要了!
“真想弄死莫妮莫桑兩姐弟!要是能把他們全家都幹死就更好了!”
牙哥咬牙切齒,嘴裏一直罵個不停,蘇澤能聽出來他并不隻是口頭宣洩自己的情緒,他是真想這麽幹!
牙哥向來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蘇澤還沒見過他戾氣這麽重的時候。
蘇澤問道:“那個莫妮,是你當年畢業考試時,實戰考核遇到的考官?”
“對,他們家可不得了,祖上出過聖級強者,莫妮她爹也是有名的天才,号稱是現在羅梵國最有可能突破聖級的化蝶期!
“當年我畢業實戰考核的時候,莫妮就已經是學院裏最年輕的講師,破繭期進化者,家世好,長得漂亮,追求者無數,她是驕傲的白天鵝,衆星捧月的公主。
“而我呢?隻是個一身逃命技能,沒有任何進攻能力的蛹變期巅峰,還是貧民窟出來的窮學生,自卑,謹慎,生怕畢不了業,也怪我運氣不好,剛好就碰到了她……”
這段經曆,蘇澤曾聽牙哥說起過,現在再聽,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
之前他隻是當個笑料聽,可現在知道牙哥是貧民窟出身,才能明白,牙哥在這段别人引爲笑談的往事中,究竟承受了多少辛酸,承受了多大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