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曉斌并沒有把呼吸法的事情說出去。
倒不是他想起了呼吸法的名字太過羞恥——這個呼吸法他回憶了半天，好像壓根就沒名字。
之所以沒說，是因爲這個呼吸法和拳法不一樣。
拳法是師傅明确說過，他的同學們想一起學棍法拳法的，都可以教，以前周末師傅去的時候，偶爾遇到了那些喜歡練功夫的同學，還會順便指點一二。
而且在大燕莊所有人都可以學，包括申廟小學裏面，燕·體育老師·長青，教給了當時全校所有學生。
但是祝曉斌他沒聽師傅說過呼吸法是否可以教别人。
他又不是笨蛋，當然不會現在說出去，免得給師傅惹麻煩。
實際上現在他已經擔心給師傅惹麻煩了，隻不過當初别人一問拳法名字，他滿心的羞恥感，腦子沒多轉幾圈。
拳法打完，一群人圍着他又是一通問。
這會兒祝曉斌腦子已經活過來了，反正那拳法名字都說了，再問也是練的那拳法。
至于呼吸法，那個不重要……
……
燕長青就正在研究呼吸法呢！
他現在研究的是第幾版都沒法算了，這玩意兒随着熟練度變化的，幾乎天天都有潛移默化的小變化，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大變化。
他曬着冬天暖洋洋的陽光，看着那根本不怎麽動的‘曬太陽’進度，看了一會兒幹脆不看了。
沒辦法，就像曾經的他玩一些老遊戲時候，要升級前差的那點經驗，看着經驗是有的，可是進度條不動也沒辦法，隻能繼續老老實實地‘挂機’。
好在呼吸法隻要用心的話，進度條多少還能動一點，還能給他一點安慰。
就在這時候，他接到了祝曉斌的電話，還挺詫異：“你成了大比武的冠軍？”
祝曉斌很不好意思：“是的師傅，你給我說表演要好看，結果表演完才給我打了一點分。後來我不服，就參加了格鬥……”
把事情講述完，祝曉斌有點忐忑地等着師傅發話。
燕長青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的，他知道祝曉斌練的一直挺刻苦，比村裏這幫熊孩子們都刻苦。
主要是祝曉斌上學被管的嚴，除了學習也沒啥别的好玩的，閑餘時間都拿來練功夫了。
村裏這幫小子就不一樣，一到放假周末的時候，一大群人都能聚在一起，爬高上低河邊亂轉，随便找個能玩的事兒，都能玩半天。
但是刻苦歸刻苦，燕長青還真沒想到，祝曉斌現在都練成冠軍了。
他覺得挺好：“那不是挺好的，說個拳法也沒啥。哈哈，這名字說出去，是不是震驚一大群？”
祝曉斌心說豈止是震驚，聽的人都傻眼了。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老師們問的意思是，這拳法能不能教給别人？”
“沒事啊，我不是早說過，誰想學就學。”燕長青無所謂，不過他還是提醒。“你要是教的話，回憶一下你一開始學的，要想教沒基礎的人，先教那個基礎版本的，然後……”
後來的版本是根據大夥兒的進度改進的，要是沒個基礎，有些動作就做不出來，難度有點大。
反倒是最開始那個基礎版本，普适性更強。
祝曉斌點點頭，也不管電話裏師傅根本看不見，而後又說道：“師傅，我們這裏的老師想去你那裏請教一下你。”
再誠懇道歉：“對不起啊師傅，我沒和你說就說出去了，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燕長青才不會責怪祝曉斌，他現在理解了曾經在學校裏感受到的，一些老師們對優等生和差生區别對待的‘偏心眼’。
真的理解了，自己教了一個學校的學生，包括村裏這麽多熊孩子，還有家裏人，結果就這麽一個勤學苦練的‘得意門生’，一點小麻煩算個啥。
再說也不一定是麻煩呢！
……
祝曉斌的電話打過第二天，燕長青就見到了祝曉斌說的老師們。
當然，也不都是老師，不過，祝曉斌帶着來的，就當他們都是老師吧！
來的人包括帶隊的楊老師，還有呂老師——就是那個讓祝曉斌去參加大比武的老教師。
還有就是一位韓教官帶隊的幾個人。
楊老師先說的問題，還是祝曉斌學的拳法能不能教給其他人的問題，這個問題燕長青電話裏都說清楚了，不過他們還是要親自問一問的。
得到了燕長青的親口承諾，他們才放下心來。
而後就是讨論。
不過燕長青說的很清楚：“就算教了，也不可能讓所有人練到曉斌那樣的身體素質，他是從小練的。就像是我也是從小自己摸索着練的，現在我還自學了中醫，理論實踐結合。”
鍛煉是個持之以恒的事兒，而且是循序漸進的，來的這些人都明白。
他們其實是想問一問，有沒有速成的——沒辦法，畢竟他們那裏要講效率，像祝曉斌這樣十年練成的，倒也不是等不及，隻不過太慢了。
而且還有個問題就是，不管怎麽練，練多了也不是好事兒，過猶不及的道理大家都懂。
說到這兒，燕長青還真有辦法：“可以鍛煉再搭配着喝我廠裏的酒。”
“喝酒？”連呂老師一直不動聲色的臉上都有了驚訝之色。
楊老師說道：“咱們民間是說了，喝酒可以活血等等，但是酒實際上……”
“實際上是沒啥好處的是吧？”燕長青笑笑。“不過我這裏的不一樣，這是特制的酒。就算是賣出去的那些最便宜的酒，也和市場上的酒有本質的區别。”
“口說無憑，咱們不是都講實踐嗎？你們試試就知道了。回頭你們考慮一下，可以下個訂單過來，我讓廠裏給你們準備一批，然後你們找人試試。”
當時韓教官就遲疑了起來。
采購這事兒可不是誰說了就算的，還得上會讨論一下的。
燕長青覺得自己可以給他們一個優厚點的條件：“我這裏的酒一向都是見到全款才出廠，這次試驗的話，可以讓你們先付個首款，回頭試驗成功了尾款給了就行，你們覺得沒效果那就不用付了。”
說到這裏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看韓教官他們如何決定。
他們那裏的訓練是比較辛苦的，所以平時必須大魚大肉的，有個讓很多人都羨慕的夥食标準。
其實這是很必要的，如果營養不夠還狠鍛煉，那會出問題的。
……
是否搞試驗現在來的這些人沒法立刻做決定。
于是接下來，又開始讨論一些鍛煉身體的方法。
這時候韓教官身邊一個小年輕有點冒昧的開口：“燕總，你也是從小練的，祝曉斌都是你教出來的，你自己練到什麽水平了？”
燕長青笑了笑，哪有什麽冒昧，隻不過别人不适合問，讓這個小年輕開口罷了。
他想了一下，然後四處打量。
這是個小會議室，會議室的桌椅闆凳都是自己的财産，不适合搞破壞。
而且這裏除了茶具也沒别的東西，那茶具是待客的……
他兜裏倒是有五毛硬币，老習慣了，常年都有的東西。
但是看着面前這群人，他覺得自己不适合搞破壞錢币的事兒。
想了一下，他幹脆對祝曉斌說道：“曉斌你出去找塊鐵來，或者鋼筋也行。找不到讓别人去找，快點……”
等祝曉斌出去，他才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有多高的水平了，反正，比多數人強點吧！”
話沒說完，祝曉斌就進來了，舉着個撮箕問：“這個行不？”
别的實在不好找，但是周邊都是工地，鋼筋頭到處都是，而且有些沒法用了，就會被工人們做成其他能用的東西。
比如這個撮箕下邊是鐵皮的，應該是上面的柄壞了，現在換成了一截螺紋鋼。
……
祝曉斌還有點不好意思：“我看門口這個……”
燕長青打斷了他的話：“行啊，就這個拿來吧！”
祝曉斌把撮箕遞過來，燕長青伸手握了一下又還回了回去：“差不多就這個水平吧！”
在場的人一直都看着他的，不過離得遠的被祝曉斌擋了就看不清，有點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隻聽到祝曉斌驚訝道：“師傅你以前怎麽沒給我表演過這個？”
又聽到燕長青反問：“我沒事表演這個幹啥？”
接着是韓教官驚訝的聲音：“燕總，你這個……這是握鐵成泥嗎？”
燕長青笑了笑：“也算是吧！其實就是力氣大點，用點巧勁兒。我知道你們想問啥，想問我的搏擊水平啥的是吧？這個我沒法說，你們問曉斌就行，我都好久沒和人對練過了，沒啥意思。”
祝曉斌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師傅啥水平，反正我累一身汗，師傅防守一隻手，連步子都不邁。要是對練，一巴掌我就完事了。”
燕長青很謙虛：“我也是從小練的，這個一般人達不到，你們就照着曉斌的标準就行。他還能再長點力氣的……”
才大一，年輕着的，還能再發育發育的。
而且以前他上學除了考試體育那段時間，其他時間都是課餘時間練武。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的大學裏鍛煉的時間肯定會多點。
一群人拿着那還算幹淨的撮箕傳着看了一圈，還有使勁扳着那螺紋鋼試試的，結果除了證明螺紋鋼是真的，别的也沒試出來啥。
再對着那上面的剛好握出來的手印比劃比劃，除了震驚啥也說不出來。
總不能問這能教給别人不？
他們那裏也是聚集了數億人中的精英，也沒見誰能輕描淡寫地握一下螺紋鋼，就在上面留下手印的——也别說輕描淡寫了，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人能做到。
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而後再談就是考慮買酒做試驗了。
說讓祝曉斌先教個基礎，不過祝曉斌有點發憷，他自己練的時候也教過同學們，不過那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那是玩的，現在可不是随便玩的了，他怕教不好。
所以還問師傅，能不能以後遇到問題來請教。
燕長青當然回答可以，好歹這是自己的得意門生。
……
祝曉斌和他的老師們在酒廠吃了一頓飯，留下了點禮物就走人了。
這些老師們效率挺高的，燕長青還以爲他們還要開會讨論個十來個工作日，再一級審批半個月，層層上報，最終半年才能有結果的。
沒想到才第三天，自己那呼吸法還沒啥動靜，就有人來談生意了。
談生意燕長青一向是不負責的，讓老萬帶着人去談。
不過等老萬來彙報，燕長青就麻了：“你這個價格，開的高了點吧？”
“不是你說的，要比咱們賣的還好點的？”老萬很委屈。
“我考慮是爲了見效快點，如果是賣的酒，一兩個月也未必有明顯效果，所以還是得好點的酒才行。我正在算什麽樣的酒，能在一到兩個月就有明顯效果……”燕長青解釋。
“那我開的價格也不高啊！和咱們平時的酒出廠價差不多。”老萬也解釋。
這個……
燕長青沒法說了。
主要是客戶群體不一樣，燕長青讓老萬去談，是因爲他覺得，老萬是個老派人，這次的客戶不一樣，他這次的價格多半會低一點。
燕長青是覺得低一點也可以的，一來人家要的酒不要求包裝，更不會要求非得是一斤的瓶裝，三斤五斤的都可以，十斤的大壺都沒問題。
畢竟不是一個人喝的，一瓶瓶的開着還麻煩不是？
然後運輸上也不需要送貨上門，人家自己來運輸，這就又降低了運輸成本不是？人家那車可是不用出過路費的。
當然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是，人家幹的事兒不一樣，價格沒必要按市場價。
但是燕長青沒想到，老萬現在已經成了資本家的爪牙，心狠手辣，報起價來相當專業……
不過現在對方已經答應了，再說别的話也沒必要，燕長青幹脆點點頭：“那行，就這樣吧！”
其實主要是他心裏想的多了點，但是反過來想想，自己的東西自己清楚，從效果上來說，什麽樣的價格其實都不高。
而且他這次主要也是想嘗試一下，先放出去一批酒試試，回頭看看反響是正面還是負面——不是喝酒人的反響，是某些方面的。
如果效果是正面的，合作愉快，那就繼續長期合作下去，雙方互惠互利，都是有好處的事兒。
如果有副作用，那就算了。
反正這酒的生産什麽的，也沒什麽秘密可言，也不怕那點副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