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大富去找到牛來福的時候，看着他的模樣都愣住了：“牛哥，你這是？”
“去調查情況，得僞裝一下。”牛哥得意洋洋。“你看我像不像個貨車司機？”
“不是像，就是。”仝大富看着他灰頭土臉的模樣，一身帶皺褶的舊西裝，灰突突的皮鞋，真心稱贊道。“第一眼我都沒認出你來。”
“那就行了！”牛哥呵呵一笑。“先坐，等會老熊他們幾個就過來了，到時候咱們商量一下計劃。”
沒多大一會兒熊啓山就帶着三個人過來了，到了就笑呵呵地說道：“準備怎麽去辦聽你們的，我們四個就是保镖，我跟着你倆，他們三個在附近找地方住着，随時支援。”
牛哥表示感謝：“老熊，我們可都靠你了。這樣，咱們先商量一下計劃，我先說說我想的。”
仝大富幾個都點頭，就聽到他說道：“我是這麽想的，小王就跟我一起，等下也換個衣服，咱們倆是大貨車司機，找活兒的。”
“他們那裏有貨往外出，咱們就去碰碰運氣，能行了就混進去，接觸到裏面人了，再找機會打聽，真不行了，回頭再開回來，反正坐火車也累人，還不如咱們開車去。”
仝大富表示支持：“牛哥你比我想的周到多了，我還想着到那之後，花錢在周圍買通人幫咱們調查一下呢！”
牛哥想了一下：“這個也可行，不過你估計沒經驗，我再找個人幹，咱們雙管齊下，能用的辦法都用上。反正開車去，多幾個人也沒事兒。”
他們都沒說的是，因爲地大物博，換了個地方，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外地人，口音不同，生活習慣不同，根本不可能冒充當地人去打聽消息。
所以一個人想的是假扮司機，因爲貨車來回跑，外地的也正常，另一個想的是花錢砸人，自己不出面。
……
等人出發的時候，是兩輛車。
一輛充當道具的大貨車，一輛是七座大越野。
原本燕長青隻想讓三個人去調查一下，結果牛來福和仝大富計劃了之後，覺得還要再多去幾個，回頭如果能搭上線的話，再讓人冒充外地老闆，去談生意調查一下。
至于花錢什麽的，仝大富和牛來福頗有共識：出去辦事，辦好事才重要，省錢什麽的，沒必要。
反正不用給兩位老闆省錢，人家隻看結果，辦好了花多少錢都行，沒信心辦好的才想着省錢，免得辦不成事還花了錢，哪怕老闆不在意，可自己臉上都沒光。
最終去了十個人，走了兩天才到地方，而後分頭行動，開始執行各自計劃。
大貨車到處跑，到了哪兒回程再接貨都挺正常的，牛哥帶着小王當司機到處打聽有沒有貨可拉。
然後有的太近有的太麻煩，有的有風險，有的不順路，反正就是沒合适的，倆人天天轉，長籲短歎的，真的像是個找不到活兒的老司機。
另一邊一個叫錢大喜的，在負責花錢買消息。
仝大富也沒閑着，在當地一個城市找個了賓館住下等消息，順便練習當老闆。
事情還算順利，到了第三天，牛哥在一個介紹人那裏歎着氣：“算了，就這個活兒吧！再耽誤我們這趟就白跑了，不順路就多繞繞……”
然後順利混進了那個看着不起眼，一個離鄉鎮還有不近距離的小酒廠。
酒廠看規模是看不出産量的，得進去看。
這個酒廠就是那種規模不大，但是‘産量’驚人的酒廠——人家根本不自己生産酒，是酒水的搬運工，從别處買來酒自己調配好裝瓶包裝。
另一方面花錢買消息的倒是沒多少消息，看來保密工作做的挺好，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人。
不過接着仝總就出馬了，貨運到了之後，仝總和接貨的那位賣假酒的商人‘飯店’偶遇，一點小誤會之後反而有了點交情，而後吃吃喝喝，談合作之類的……
這邊有了進度，那邊錢大喜就着急了，他和陳有亮也是朋友，還一起去過滬城來着，算是陳總的同窗好友——鐵窗。
現在别人都有進度，唯獨他沒有，幹脆直接去找那個尚大帥，讓他幫忙找個裏面工作的人，摔一沓錢出去打探消息。
不過尚大帥認識的人也不行，就是偷酒賣的那位，知道的也不多。
隻知道酒廠裏面的情況，不知道高層太多事兒，平時也隻見幾個負責人，據說上頭還有大老闆，但是沒見過。
但是多少也算是消息來源。
事情到目前，一切都很正常，按照計劃，搞調查，至少已經知道了一車貨運到了哪兒，這個廠多少工人，工作時間多長，工資多少……
當然後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預估一下，有多少假酒流出到市場上了。
不過，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天了！
一夥人重新碰頭之後，商量了一下，決定做個大計劃。
……
一直到燕長青在紐約看了看自己在美國的又一個分公司，參加了音樂節，遊覽了一圈回來，這夥兒人才傳來消息。
仝大富打的電話，說話匆忙的很，還帶了點表功的味道：“燕總，我們把事兒辦成了。把那個假酒廠的幾個負責人都給一窩端了，現在就帶着兒回去。”
“把人抓了？”燕長青當時就一愣。
“我們調查清楚了，但是據說幕後還有大老闆。”仝大富解釋道。“但是打聽不出來了，我們能見到的酒廠負責人，就是這幾個，而且接觸過之後，再調查就容易讓人起疑心了。”
“所以你們幹脆把人抓了？”
“對。”仝大富老實彙報。“是熊哥和牛哥他們決定的，熊哥說了，現在證據确鑿，在這裏調查也不方便，可以先把人帶走，回去了再慢慢審。”
“那……”燕長青也沒啥可說了，抓都抓了。“那你們回來路上小心點，别給人截住了。”
“嗯，我們規劃好路線了，換條路回去。”仝大富說道。“老闆，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沒？”
燕長青就一句話：“你們路上小心。”
看這事兒搞的，本來隻是個調查，怎麽就……調查的這麽徹底呢！
……
仝大富挂了電話，就匆匆上了車，朝着老家開始狂奔。
等到三輛車跑了小半天，一群人才松了口氣。
來的時候是兩輛車，回去多了一輛桑塔納。
他們的抓捕也不是去酒廠抓的，當時是仝大富冒充的老總，采購了一小批貨之後，再來之後說自己想搞一大批貨，把假酒廠的一幫負責人都約了出來，在外邊抓捕的。
當時對方就開着一輛車出來的，這也算是贓車，不能扔路邊，隻能開回去。
幸好人夠多，而且都會開車，不然還沒辦法了。
熊啓山樂呵呵地說道：“我就說，辦案就要雷厲風行，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隻要速度夠快，就算他們在當地有什麽關系，也用不上了。”
牛哥一豎大拇指：“老熊還是厲害，還别說，這辦法我也隻是腦子裏轉一轉，敢想不敢做。到底你們幹的工作不一樣，辦起事來利索。”
老錢在旁邊問道：“要不上那輛車上，直接問一問？”
那幾個人沒資格坐車，隻能躺車，都被捆紮好了，在大貨車後面呢！
“等一等。”熊啓山說道。“等出了省，再審問，到時候他們的心理防線就更容易擊潰，問着也簡單。”
牛來福想了一下就懂了：“在這裏他們肯定是依仗是吧？出了這片地，以後他們不敢炸毛了，能老實點？”
“就是這個意思。”熊啓山點點頭，其實心裏挺開心的，話說這次的事兒雖說耽誤了點時間，但是事情辦的好。
假酒也弄了一批出來，是仝大富花錢買的，不過無所謂，花錢都是小事兒，回頭肯定讓這些造假的王八蛋給吐出來。
至于說抓人，他覺得自己是跟着燕總學的。
當年和燕總一起‘買媳婦’之後，他就覺得燕總的……雷厲風行，給了他很大震撼。
看看人家小小年紀，辦事多利索，直接進去，把一窩人販給端了。
充分貫徹了一句名言，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雖然把那些犯罪分子當敵人不合适，不過心裏想想總沒問題。
這些年他一直在模仿來着，效果還不錯，現在他已經是副所長了，隻等老王退休，就該他上任了。
……
用了兩天時間，一夥人才回來，大貨車上拉了幾個嫌犯回來的。
燕長青和陳有亮，包括楊鄉長，都在所裏等着這群人了。
沒辦法，估計兩天時間，假酒廠那邊都該反應過來了。
四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估計得報個失蹤，他們必須盡快把辦好的事情形成文件，按程序往上報，然後上頭給對方那邊通知一下。
下車的人一個個都是黑眼圈，燕長青也沒話可說，隻能一個個的表示安慰，然後打電話讓老表的飯店趕緊把熱乎飯送過來。
畢竟這麽多天下來，辛苦自不必說，更别說還要開車狂奔回來。
雖說現在發展快，可高速發展的還不夠快，十個人三輛車，開車累了隻能車上歇會兒，估計兩天也沒吃上熱乎飯，是真辛苦。
牛哥現在變得很謙虛：“前面調查是我和大富商量的，最後的計劃是老熊做的，幹的真漂亮，這功勞是他們幾個的。”
老熊憨厚一笑：“證據确鑿的事兒，也好辦。”
随後又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個人嘴挺硬的，路上問了下，都沒吭聲，估計得分開審訊才行。”
大家都表示理解，沒把後邊的主謀問出來，責任不在他們，是情況不允許。
畢竟在路上跑着，一直開着車，也沒機會慢慢的審。
不過到了這兒就好說了，王所一擺手：“你們先歇着，剩下的我們來。”
……
又是半天過去，燕長青總算得到了消息。
抓捕的四個人隻有那個廠長知道上家是誰，其他三人隻負責做事，根本不清楚。
廠長原本還想着，他要是再堅持一下，咬咬牙，不就挺過去了……
不過他也知道，都已經到了人家地頭，心裏想歸想，可嘴上實在是硬氣不起來。
據他供述，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真正的上家是誰，和他聯絡的人，隻是個負責替人跑腿辦事的。
但是關系挺廣，假酒廠隻負責灌裝包裝往外運，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什麽檢查之類的，都不存在。
那些印刷精美的包裝，以及防僞商标的來源，他也不清楚，隻知道是上家派人送來的。
事情到了這會兒，就該考慮怎麽抓那個負責聯絡的人了。
不過這時候就不是鄉裏的小所能管的，得上頭去辦，隻能在家等消息。
……
燕長青沒等着上面給結果，文件往來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而且根據口供，那個廠長知道的上家隻是個替人幹活的，在當地據說能量就挺大，這種人不可能默默無聞的。
他問王所：“這事情最後能辦成什麽樣？”
王所遲疑了一會兒，還沒說話，燕長青就明白了：“那這樣，你給我介紹幾個有這方面經驗的，去那邊把事情給調查清楚能行嗎？”
這次王所就不猶豫了：“那沒問題，我老戰友還是有幾個厲害的，有退休的……你别以爲退休的就怎麽了，人家帶的徒弟都能耐着呢！”
燕長青無語：“我都沒說話，我自己廠裏還有不少退休的人才呢！”
接着承諾道：“一人給五千塊辛苦費，再加一千塊錢來往路費啥的，找倆人把這事兒辦了，沒問題吧？錢少不？”
“不少了，這個事兒簡單的很，你等消息吧！”王所點點頭，随後還保證。“如果比上頭消息慢，這個錢他們都沒臉收。”
“那行，我這先把路費給了。”燕長青比他利索，直接把錢給了。“得，給一千估計不夠，直接給三千吧，坐飛機去……”
“你……”王所都無語了，還以爲你一點不着急呢！
……
讓王所幫忙的事兒，燕長青還是很放心的。
不過回到酒廠，他就開始考慮起來，原本自己計劃是搞直營的，就像四大城市那樣，直接開個店面銷售。
後來嫌麻煩，沒繼續搞下去。
現在看起來，還是得自己搞。
不過這個要搞的話，需要的人就太多了點。
全國搞多少直營店，怎麽搞……算了，真麻煩，喊助理吧！
……
周佳玲聽說酒廠要布局全部搞直營店，而且燕長青說，直接買店改造，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之前的酒店策劃書裏她就提過，租不如買，現在的房産價格是适合投資的。
這是世界各地都有可參考案例的，就說香江那邊，其他的房産有漲有跌，但是商鋪，特别是那些位置好的，隻會有漲有漲……
燕長青看她那幹勁兒十足的模樣，都有點擔心：“你來這邊是不是不習慣，感覺你都瘦了。還是要注意身體的，這些事情你可以招人來幹的，沒必要事必躬親，那會累死人的。”
“謝謝老闆，我會注意的。”周佳玲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說道。“那個……我不是瘦了，是開始建設酒店之後，走路比較多，我怕體型變差，所以進行了一些健身鍛煉……”
燕長青詫異地打量了她一下，也沒看出來什麽變化啊，除了感覺瘦了點，别的真沒啥區别。
不過要用他老中醫的目光來看，确實健康了點，主要是她平時都化妝，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變化……
周佳玲在工地被曬了一個夏天都沒被曬黑，現在被老闆質疑的目光看的臉一黑：“老闆，還有别的事兒沒了？”
“沒了沒了，你忙去吧！”燕長青點點頭。“對了，給你的酒你有喝嗎？每天少喝點，經常喝真的有好處的。”
“一直有喝的。”周佳玲的表情頓時好了許多。“确實有效果，很明顯的，謝謝老闆。”
“不客氣。”燕長青擺擺手。“我也是怕你們生病，耽誤給我幹活掙錢了。”
周佳玲都習慣了他偶爾脫口而出的不靠譜的話，也沒介意，而是小心試探地提議：“老闆，這種酒是能量産的吧？能不能……”
她在酒廠的時間少，都是跑來說了事兒就走，不了解情況。
其實她有個女孩不大好說出口的小毛病，就是每個月都有的問題，而且她是從一開始就有問題的那種，根本沒法根治的。
之前黃佩珊和她說過，說老闆給的私釀很神奇，她當時是有點不大信的。
不過到了這裏之後，老闆親自說了，她就試了試，然後……她就信了。
所以覺得如果這種酒要出售的話，随便都可以賣出天價去。
但是再一想，老闆自己是釀酒大師，他肯定知道的，既然他不賣，應該有原因。
可現在提起來，還是沒忍住，問了這句話。
燕長青搖搖頭：“效果太好了，不适合拿出去賣。其實咱們酒廠的酒就是用這些酒勾兌的，嚴格來說，如果堅持不斷的一直喝咱們酒廠的酒，也會有效果，隻不過需要時間很久才能慢慢見效……“
周佳玲張了張嘴，她想說的太多，以至于不知道怎麽說了。
效果太好……也确實好，她很清楚。
她自己就認識不少有類似問題的女性朋友，可惜她也不能告訴别人自己怎麽好的，所以她想如果這酒如果能銷售，那她也不用隐瞞了。
也許是老闆覺得條件還不成熟吧！
畢竟這種有些神奇的酒，如果拿出去，估計會吸引太多人的觊觎，老闆心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造福很多人的大好事兒，偏偏就是不能明明白白的去做，究其原因，還是因爲公司太小，不夠強大。
如果公司強大到，可以讓老闆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那就什麽問題都沒了。
看來自己還是要努力工作，把公司做大做強，那這種酒就可以賣了！
她點點頭：“老闆，我懂了，我會更努力工作的。”
燕長青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一下，我沒解釋清楚嗎？你想到啥了？
算了，他擺擺手:“嗯，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