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盛世從市裏回來，一臉的喜意根本遮不住。
然後一口氣跑到了酒廠，對燕長青說了這一趟的經曆：“全縣集體反對的事兒，市裏也有一部分覺得保持現狀就可以，我還拉了好幾個縣的人站咱們這邊，投票沒通過。”
燕長青樂了：“拉了幾個縣的人是什麽意思？”
“就是和咱們有合作的。”這鄉長還保留着在市裏‘連橫合縱’的氣勢，說起來很有勁兒。“以前來咱們這學習的，特别是派遣過人來咱們鄉培訓的那些，就算有些不好明确表态的，也都投了棄權。”
燕長青點點頭：“我也覺得保持現狀挺好，就這吧！辛苦你了啊！”
“辛苦啥！”楊盛世擺擺手。“那你忙，我走了！”
燕長青送他離開，覺得有些好笑。
省裏要市裏幫着桃樹鄉搞建設規劃，市裏就想借着這個機會，把桃樹鄉搞成市級直管。
說白了都是爲錢，兩家大企業不用說，這個屬于明白的，看着的人多着呢！
但是還有那麽多小工廠，也許一個個看着都不起眼，但是加起來就了不得了。
鎮上居然經常堵車你敢信？一個曾經的小破鎮，現在各種車輛來回跑，沒人指揮交通都不行。
現在楊鄉長還得把他的應急小組分出一部分，當起了交警。
這個人現在把地盤看的很重，縣裏想插手派交警他都不同意，就是鄉裏自己派人去管——他怕來的人不能合理執法，搞壞了風氣。
不是白擔心的，這年頭有些規章制度不夠健全……實際上什麽時候都一樣，缺乏了監管的管理者，都會搞出亂象來。
楊盛世嘔心瀝血，頂着被無數人記恨背後罵的壓力，把大環境搞好了，他真怕來幾個老鼠屎，把事情給辦壞了。
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他自己派出來的人，哪怕有時候方式沒那麽文明，鄉裏人包括外來的都能接受——太文明了也管不了，反倒是那些人笑着罵着推着趕着，人們也覺得沒啥。
但是換了外人，會出現什麽情況，那就不好說了。
……
燕長青事先沒表示支持反對，楊鄉長也沒來找他商量，大家心照不宣吧！
事情辦完，他知道了，也沒多想，研究自己的技能去了。
萬廠長覺得老闆現在有點玩物喪志，以前他還經常看工地，拍照留念啥的，現在就是冒個泡，拍幾張照片人就沒影了。
也不能說沒影，大家都知道他在哪兒，真有急事找得到。
知道在和不知道在哪兒，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反正随時能找到，大家也都安心幹各自的事兒。
老黃沒事就到桐樹林溜達溜達，帶着幾個人這挖一下那刨一下，種些花花草草的，順便看一看聽一聽裏面有沒有動靜。
有動靜就行，轉頭告訴大家，燕總還在那裏敲石頭，大家就放心了。
燕長青其實都知道這些，不過他自己現在自己顧不上種花草，桐樹林當初種的樹都很整齊，一排排的，現在中間的雜草被挖掉，逐漸替換成了各種花兒，雖然還沒開花，但是看起來感覺就不同。
雖說面積大了點，将來肯定要專人打理，不過也沒啥，增加就業了嘛！
小徐總要的魚還沒搞好，燕長青先用昆侖玉雕了一條魚練手。
做完感覺還不錯，順手讓人打包了，發給了青省的方清亮父子。
……
方清亮不懂這個，雙手端着魚看來看去，感慨：“這和真的似的，燕總親手做的？那我得收藏起來，看着比那些老師傅們做的還好點啊！”
方寶年反對：“收藏啥，年年有餘啊！這得擺出來給人看……”
父子倆還找了幾個懂玉雕的人來看看，然後一起給出了評價：“大師作品啊！雖然咱們這的玉不值錢，可要是能做成這樣，啥價格賣不出去？雕這個師傅是哪請的？能不能……”
“不能，請不來。”方清亮沒等他們說完，就笑了起來。“沒幾個人請得起的人，桃樹鄉的燕總親手做的，酒廠的上家大老闆。”
“燕總啊！”幾個師傅都咂舌不已。“隻知道他釀酒辦企業搞音樂有一手，沒想到還有這手上功夫。方總，伱把這玩意兒擺出來，以後咱們這的玉都要漲價了。”
搞玉雕的比較關注本行業的事兒，他們知道的清楚：“岫玉都因爲燕總買了礦漲價了，他這個作品擺出來，說不定咱們這的玉也得漲價。”
方清亮父子倆不關心玉漲不漲價的，也不對，他們想的和師傅們不同。
師傅們關心，是一旦玉的價格上漲，他們的活兒也能多點，工價再跟着漲點，收入就不同了。
但是方家父子倆對望一眼，又和師傅閑聊了幾句，随後送走了師傅們。
接着就不用說了，倆人開始讓人打探，準備收個小玉礦。
漲價就賺，不漲價也不會虧，關鍵還能經常給燕總送點，看他是真愛好這個，那多給他送幾車過去，也算拉攏關系了。
自己送去的玉人家給了酒，回頭有了作品也送了一件過來，那以後這方面交流可以多一點，有來有往嘛！
他們父子倆覺得，不能像川酒的那位一樣，隻知道埋頭生産，每個月老老實實把産量銷量表都送到大燕莊，也不搞什麽拉攏關系的事兒。
關系不搞好點，萬一以後大燕莊那邊不想和你合作了呢？
……
川省的那個酒廠老闆叫張實林，是個挺踏實的人，原本做小酒廠的，老老實實幹了多年，沒大起色，才兼職搞起了别的生意，結果反倒是和桃樹鄉市場的人結下了緣分。
而後得知燕老闆根本懶得造好日子系列的酒，和人合作在江城搞了個分廠生産，張實林動了心思，想談分廠。
他的性格和大燕莊這批生意人倒是談的來，所以才被市場的人引見給燕長青。
和方清亮父子倆不同，他得到了開分廠的機會後，就把市場生意轉給了别人，隻老老實實做酒，别的也不想。
燕長青覺得都可以，不管是想來往的，還是隻想老老實實做事的。
川酒還是很可以的，曾經的曆史上，那位搶了标王的秦池老總，就是采購的川酒。
當年川省有位領導感慨過，川酒三千一噸賣到魯省，人家賣到了三萬一噸，爲什麽川酒就做不到那樣呢？
直到魯酒自己把自己搞的名聲壞了，川酒反倒借着那個機會搶占了不少市場。
當然現在就不行了，大燕莊的酒廠屹立不倒，還越發興旺，很多老牌子的酒都隻能羨慕妒忌恨。
……
然而方清亮父子和燕長青都沒想到，很快大燕莊就出現了張實林的身影。
他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現在當了大老闆，雖然穿着變了，可氣質上還很有本色。
而且他也沒方清亮那麽豪氣，沒直接送一車玉，他隻送了幾箱。
不過他送的種類複雜，玉石也有，瑪瑙也有，奇石也不少，顔色各異，形狀千奇百怪——川地多山，資源豐富，這是他讓人一點點收集的，也算突出一個心意吧！
主要是以前沒機會，燕老闆不買玉礦，别人也不知道他有這麽個愛好。
隻知道他搞音樂，送什麽？
人家的樂器都是名家制作，特别是二胡古筝，堪稱絕品。
從哪兒找來更好的送過去？
現在好了，知道他有愛好，可以送東西了。
……
從香江回來的陳有亮看到燕長青收的那些東西，都開始感慨：“這人出名了不得了啊！以後别人都知道給你送啥，你再也不缺這玩意兒了。”
燕長青也感慨，怪不得以前很多名人，都要明确表示自己沒啥愛好。
這麽多東西，絕對是夠自己練手了。
他雕刻完那個鯉魚躍龍門，讓人給徐一博送過去之後，準備搞兩個玉獅子出來。
既然雕刻的美女能讓老媽都看了還想看，那能不能雕刻的有氣勢點呢？
這兩個玉獅子就是試驗品。
不過這個不急，他這段時間雕刻上瘾，也得歇兩天。
搞點音樂出來。
……
今年春晚的邀請到了，燕長青沒打算再參加，就用民俗節的借口給推了。
但是音樂還是要搞的，提高名氣，相當于給自家産的‘洋酒’打廣告，反正也不費事，做一個專輯好了。
半年沒做了，這次多出點——那一首格萊美靜默五分鍾的歌曲，早就火爆全球了，而且這麽久熱度也沒下去，大街小巷估計不少人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得換個風格。
這次做的是溜冰場神曲系列，來點節奏歡快的，比如嘟啊嘟等。
主要是懶，最近玩雕刻玩的不亦樂乎，不想自己寫費勁，還是借鑒來的快。
最開心的就是黃佩珊，又可以賣版權賣的手發軟了。
現在她管理的國外公司越發正規，她這個小總管就越沒多少事兒可做，每天就是看賬買股票，然後看股票漲的飛起。
周佳玲忙着搞連鎖酒店，她則閑的不行，早就想催老闆快點出音樂了。
燕長青出的這個專輯是在香江錄制的，花了他幾天時間。
順道還聽了一下黃佩珊最近的工作報告，參觀了成仕龍新電影的拍攝現場。
……
從香江回來，燕長青就接到了個好消息。
申醫生來告訴他，你的那個藥，效果還是有的，對大部分人都能适用。
燕長青當時就開心了：“那我回頭讓我爺爺也試試。”
申醫生無語的很，就是個生發藥，你還搞個‘臨床試驗’，讓别人試完了再給你爺爺用，真是孝順好孫子！
燕長青對生發藥其實挺上心的，一直試着的，然後找一些人來試驗。
有些病可能沒那麽容易看出來，但是這個試藥對象，簡直太好找了——這年月戴假發的也不多，誰是試藥對象，走大街上一看，一目了然啊！
反正這個藥不存在什麽副作用，有些人已經對頭發絕望了，讓他們試一試，他們願意的很。
其實大多數人都很在意這點的，就算有人喜歡理個光頭，但是那是選擇，不是被迫，和直接沒了是兩碼事。
申醫生提前替他安排好了：“我給他們說了，就最近幾天，讓他們都來複診一下。你有空了可以來等着，觀察一下具體情況。那些不見效的也會來，畢竟咱們有成功的經驗，他們對咱們還是挺有信心的……”
不見效的也沒辦法。
主要是脫發的原因，比較多。
下藥對症是老生常談的問題，表現出來的結果相同，可原因不同，用藥就要有所區别——包治百病的藥是不存在的，至少現在燕長青的醫術還做不出來。
能治大部分燕長青已經很滿意了。
……
随後燕長青在診所觀察了一下前來複診的那些人，随即就開始放心讓爺爺試用了。
老頭樂呵的很：“我這把年紀了，掉點頭發算個啥。咱們家都這樣，你看你爸現在就開始掉……”
燕長青趕緊又跑去養雞場，給老爸也推薦了自己的新藥。
燕大海雖然不經常去看兒子，但是他老婆隔三差五的跑，對兒子的動向了解的很清楚。
見到他送來的藥，就笑着說：“确定都有效了這是？”
“那當然，不看我是誰。”燕長青拽的很。“肯定見效，挽救你的發際線刻不容緩了，你記得按時洗頭用藥啊！”
“中啊！”燕大海答應完順嘴又問了一句。“還有别的事兒沒？”
“沒了！”燕長青想了想，好像沒啥。
“哦！”
父子倆的對話簡單的很，這就完了。
李秀妮在旁邊撇撇嘴：“兒子來了就在這兒吃飯吧！我中午準備做個紅燒冬瓜，蒜蓉炒青椒……”
燕長青沒聽完，就下意識地想拒絕，理由都到了嘴邊：廠裏做好飯了，回去吃就行。
但是想到拒絕的後果……
而且旁邊還有燕大海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提醒：“你媽難得有心情下一次廚房，留下來吧！”
是啊！
老媽現在難得下廚房……
那就……吃一頓吧！
反正自己有吃飯技能，啥都不怕！
……
還别說，老媽炒的菜就是好，特别下飯。
燕總回到了廠裏，感覺最近三天都可以不吃鹽了。
吃飯時間他還答應了老媽，給老媽做一套首飾玉石出來——大概是最近沒啥新八卦話題了，需要點道具。
所以燕長青回來就開始動工，忙活了大半天，把東西給做了出來。
兩個小耳墜，幾個指環戒指，再來兩套镯子，簡單！
還是張實林送的東西好，五顔六色的，比較讓老媽滿意，看她戴着出門去了，燕長青松了口氣，開始搞自己的玉石獅子。
至于說生發藥，那也隻是個人愛好，他隻是想做，又不打算開藥廠，配置點放診所裏，誰來問了賣點就行。
而且還要繼續研究，畢竟還有人依舊期待着他妙手回春，頭上長毛。
……
國慶節的時候，燕長青還去市裏參加了油田的活動，和文藝部的人一起演奏了民俗節開幕式音樂。
他現在比較悠閑，也沒人再要求他幹這幹那，想幹什麽全看他心情。
油田這邊文藝部的人關系都不錯，幾年都一起合作，今年他不去春晚，這些人也沒了機會。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機會上央視，他們預定了參加元宵晚會，雖然比不上春晚，但是以他們的實力，也算不錯了。
以後可能合奏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忙碌的時候更多點。
還給高中生祝曉斌上了一課，這家夥想考軍校來着，但是信心不足——其實他成績一直挺好，但是現在他想考的是軍校，難度比較大。
何況是在全國最難考競争最激烈的地方，大多數人都不敢保證自己十拿九穩。
他老爸的意思是，如果真考不上，可以參軍去，從部隊考。
畢竟油田很多人都是從那裏出來的，機會還是可以争取的，懂得都懂。
不過他不樂意，就要自己考。
燕長青其實就說了幾句鼓勵支持的話，這孩子比較信服他的話，算是效果不錯吧！
……
等回到大燕莊，就見到了千裏奔波而來的王大江。
這人一臉忐忑，還有期待。
他帶了一大堆照片過來，有的已經很有些年頭了，看起來都有點泛黃。
都是他老婆的，從結婚前還是小女孩時候的，到倆人認識結婚，帶孩子……
王大江有些激動：“我看見一搏的那條魚了，那小子，抱着和寶貝似的，到處宣揚是你送他的，真好！”
遲疑了一下：“雕人像的話，會費勁的吧？”
“不費勁兒！”燕長青讓他放心。“我有經驗的，沒問題。你跟我挑一塊石頭去吧！”
“什麽都行的，隻要像點就行……”
……
“你看這個作品可以吧！”燕長青掀開了一塊布，露出了自己雕刻的仙女像。
王大江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接着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好看，特别好看，和真的飛天仙女似的。”
燕長青順手把布又蓋上，點點頭：“那就行，保證雕刻出來和照片上的人一樣。”
王大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蓋着的布，回過神來，連聲答應：“那就行，其實也不用特别像，差不多就行。我知道你也忙，這個……”
“沒事，我的愛好，反正我也閑不着。”燕長青放心了。
看起來雕像的效果并沒那麽大，至少王大江表現就還算正常。
也可能是王大江現在心裏隻想着老婆，對别的都不感興趣吧！
燕長青突然想到了個問題。
話說，這個雕像，是不是回頭可以展覽出去了。
隻接待情侶觀看的那種。
考驗愛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