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莊小診所。
“你這幾天怎麽這麽閑?”申醫生一邊收拾着中藥材,一邊問燕長青道。
燕長青正在給病人針灸,他手上不停,也不耽誤說話:“我還不是想閑就閑,那些地骨皮都不用收拾了,晾這個程度剛好。這些枸杞挺不賴的吧?一開始可是我種的。”
申醫生也呵呵,一點不給燕總面子:“還不是你爸照顧的好。”
他和燕總說話一直就這樣,直來直去的。
當醫生當久了,生離死别見得多,而且能舍得鄉衛生院的好地方不去,安心在窮村子裏待這麽多年,總給人有種無欲無求的感覺。
實際上也沒達到這境界,最近他就正頭疼呢:“我兒子看中了一個鎮上的姑娘,那姑娘除了長得水靈啥也不是,看不上他,你這個大老闆能有啥辦法沒有?”
燕長青下意識地就來了句:“舔狗沒救的,他看中了就讓他試試啊,等死了心就好。”
“難!”申醫生大概能猜出舔狗的意思,也沒介意,搖搖頭。“小年輕遇到這種事兒,想讓他死心都難,除非那姑娘找好了人家結了婚。”
“咋看不上他?”燕長青有些納悶。“你這基因也不差啊,他還是個醫生,有編制的人。”
申醫生有點不好意思:“那姑娘眼皮子淺,想找個有錢人家的,我現在倒是存了點錢,能在鎮上給他蓋個新房,但是别的就不行了。”
“你不至于隻有那點錢吧?這段時間賣藥酒不是挺掙錢的?”燕長青反問道。
“那是你泡的藥酒。”申醫生笑了笑。“我總不能拿你的藥酒賣了錢裝自己兜裏。”
“你還分的挺清啊!”燕長青想了想。“你讓你兒子搞個分銷點賣酒,回頭酒廠的酒給他分一批,他轉手賣了就行。”
申醫生反對:“那和你白給他錢有啥區别?”
“有區别啊!”燕長青振振有詞。“你懂不懂啥叫關系門路,這說明你兒子有門路啊,酒給誰都是賣,他有關系能弄來酒,那是他的本事。”
“這能叫本事?”申醫生眉頭都皺了起來。
“咋不是本事?他有個好爸,他爸和我關系好,算起來也是我大侄子了,我能不照顧嗎?别人想找我拉關系也得我樂意啊!”燕長青呵呵笑道。
申醫生無言以對,你這便宜占的可真行,你大侄子可比你大好幾歲呢!
連病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燕總說的也對,周圍鄉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想有這待遇,可惜燕總是個實在人,人家就明說,關系好才行,别人羨慕也沒法。
燕長青順手紮了一針上去:“别動。”
随即又對申醫生說道:“要不你讓他上這兒來上班也行,跟着咱倆再學兩年,以後能獨當一面了,還能缺錢?”
“我再想想吧!”申醫生收拾完東西,又拿着紙開始記着東西。
燕長青無所謂:“你也别死腦筋,要不就我說的,房子你給蓋了,再讓他掙點錢手頭寬裕點,那姑娘如果還不樂意,你就讓他自己想去,年齡還小呢,你着急啥。”
……
倆人聊着天也不耽誤給病人看病,主要是燕長青在這兒,申醫生現在反而成了學生,他是一邊打下手一邊學一點。
燕長青現在正努力開發自己的醫術技能,探索如何治療效果更好。
比如針灸就挺好,不吃藥不打針,在他的手底下,更不存在任何副作用。
他可以‘看着’調整那些紊亂的氣場,達到治病的效果,并且保證不會過火,而且效果也比較快。
但是也有缺點,很多病人是早些年饑餓勞累造成的病痛,這種毛病要養的,針灸能調理,但是不能彌補以前落下的虧空。
所以還是得吃藥,最好是好藥。
申醫生現在敢開藥了,而且他也直接,先問能接受多少錢的藥,錢多的話,十年老參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這底氣還是燕總給的,因爲燕長青說的比他還直接,就像現在,他一邊拔針一邊叮囑:“這次回去管住下半身,快好利索了也是還沒徹底利索,也不急這十天半個月的,讓你老婆也忍一忍,下次再這樣嚴重了我就不管了啊!”
病人隻能讪笑,嘿嘿着掏了錢往桌上一放就走。
申醫生等人走了也呵呵直笑,不是不講醫德,是這病号剛來的時候還說是幹活又傷了腰,想隐瞞來着。
結果燕長青呵呵一笑,直接就說明了他原因,連他用什麽姿勢導緻的病情加重都能說出來。
病人沒尴尬死,純粹是因爲燕總現在是醫生,見了醫生還隐瞞的,被收拾也活該。
……
申醫生隻是好奇燕長青最近這麽閑,實際上燕長青也這麽覺得。
自從黃佩珊打了電話告訴了島國版權售出,其他地方正在逐步出售,燕長青覺得自己應該能輕松一陣子了。
忙碌這麽久,釀酒計劃圓滿完成,三種酒,華族白酒伏特加清酒都已經進入市場,而且現在酒廠這邊做的都是高端市場,産量雖然不足,但是利潤絕對吓人。
版權那邊也到手銷售出去了,現在手頭剩下的就隻有VCD那邊的技術,目前還沒徹底掌握住核心版權。
但是最後這個,純粹是有棗沒棗打一杆,成也好不成也罷,他并不怎麽重視,要不也怎麽交給香江公司那邊之後,就連問都不怎麽問。
燕長青忽然就有種世界清淨的感覺。
既然清靜了,恰好當個醫生救死扶傷的感覺很好,他就當醫生來了。
醫術級别高還是很有好處的,比如說他忙完診所的事兒,回到酒廠,就碰到了王大江王總。
這位算是早期倒爺,也是叱咤風雲的人物,但是見了燕長青,就算抛開了燕總如今的成就,他無形之中也要矮上三五分,沒辦法,現在他算是病人,見了醫生,能不客氣嗎?
一個能看出來兩三年後可能會發作的病症的醫生,真沒幾個人願意得罪。
燕長青要的也是這個效果,雖說市場那邊他不管理,但是市場現在恰逢一個擴張良機,他順手而爲的事兒,讓那些合作者們多幾分考慮,也是好事。
他看着王大江,笑呵呵地恭喜道:“王總,你那點小隐患現在已經徹底痊愈,可以安心做生意賺大錢去了。”
“謝謝謝謝。”王大江喜出望外,他之前是沒覺得有病,但是燕長青給他針灸過兩次,吃了這段時間的藥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覺得身上舒服多了,有種重回二三十歲正當年的那種感覺。
燕長青擺擺手:“不用那麽客氣,正好我這兒現在新泡了一批藥酒,等會兒我讓人給送來點,回去了每天喝兩盅,強身健體的,有好處。”
“多謝了!”王大江除了謝謝,也沒别的話可說,至于錢啥的就别說了。
人家燕總親自泡的藥酒送給你,你和人談錢,丢不起那人,記着這份交情就行。
……
等王總離開,燕長青又恢複了以前的日子。
早起去鍛煉,不定時去釀酒,閑了就去診所,或者和那些小夥伴們下河撲騰。
還繼續兼職指點小夥伴們練武。
自從醫術二級,有了神奇的感應之後,他一直在研究自己感應到的那種人的‘氣場’,或者叫‘磁場’。
目前已經可以得出,自己通過醫藥治療病症,用針灸進行調理,都可以改善氣場的紊亂。
而運動,也很行。
通過自身感受,再加上一群練習程度不同的小夥伴,讓他們用各種自創改良的武術鍛煉,借此觀測對氣場的反饋,就像是一場有點漫長的試驗。
因爲這個改變并不是立竿見影的,需要他每天記錄觀察。
二娃鐵蛋他們可不知道,現在自己就是燕長青的小白鼠,能玩就行,誰去想那麽多,就算想也不可能想得到其中的原因。
燕長青自己也練,比他們練的還厲害,逐漸帶動的,他們早上也不吃飯就過來開始鍛煉。
不僅僅如此,有時候燕長青還會用二胡,來刺激一下,看看在二胡音之下,人們的氣場的各種變化。
其實影響這個氣場的因素很多,他這也隻是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去試驗而已。
再加上和各種病人的比較,逐漸地,他就對這種氣場,越來越熟悉起來。
熟悉之後,就是總結,而後和自己的氣場對比。
……
最終結論是,還是自己的最完美。
而他漸漸也明白過來,不論是專氣緻柔能如嬰兒乎,還是講築基金丹等等,最終所謂的修行,就是讓自己越來越完美。
曆史上有沒有人達到他這種程度,他不知道。
但是那些理論,卻是人最樸素的願望,讓自己更完美。
等這一套總結出來,他總覺得很熟悉。
而後再一想,淦,這不就是某些特定群體宣傳拉人的口頭禅嗎?
……
申醫生看着燕長青自己給自己紮針,總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你可别把自己紮壞了,我可告訴你,别看你現在挺有錢,可是這人生的樂趣,很多你都沒享受過呢!”
他也沒把燕長青當外人過,更不當小孩看,有啥說啥是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現在燕長青對自己‘太狠了’,醫生給自己身上紮幾根也不算是稀奇事,但是把自己紮成個刺猬的,可就不多了!
看着都滲人。
燕長青笑了笑:“沒事,我正研究呢!紮自己身上,體會的最清楚。”
申醫生不放心:“你說待會兒要出問題,我從這個位置開始拔就對了是吧?”
“嗯嗯!”燕長青其實随便給他說的,爲了讓他安心,實際上他怎麽會出錯的,每一步都是預想好久的。
主要是體驗一下自己給自己紮針對氣場的影響,歸納總結嘛!
不過小半天過後,他就失望地把針給一個個拔了出來,放一旁等會兒一起去消毒——雖然自己沒毒也得有這麽一步,不然不放心。
事實證明,目前針灸對自己幫助不大,還不如潛心研究呼吸,鍛煉等效果好。
要麽是針灸技能太低,要麽就是方法不對,需要睡眠外挂來幫助一段時間,總結一下。
還沒總結好,外邊就跑來一郵政小哥。
這年頭郵政送信一般到村委會,讓人再派人發送,有些地方的村委會不管事的,那些信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想要到的人身邊。
不過大燕莊的這邊不會,更别說是燕總的包裹了。
盡管這包裹有點大,就是一個小麻袋。
燕長青看了一眼上面郵寄人,笑了笑打開來,裏面就是一捆和樹根似的人參。
毫無疑問,這是剛離去不久的王大江王總的回贈,突出一個大氣奔放。
多少根都不用數了,下邊還有盒裝的,看年頭應該是夠久的,值得一個盒子,怕弄壞了根須浪費。
燕長青整理了一番,去診所再轉一圈,配些藥材,就泡上了藥酒。
忙完了,才想起來給胖宏和馬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把現有的人參發過來就行,以後不用幫忙收集了。
現在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了,連本錢都能省下。
……
到如今,氣場研究算是告一段落,以後當然還要慢慢研究,不過不需要這麽放下其他事情專一研究了,這個事情比較随緣,反正自己時間足夠多,以後慢慢來。
接下來他開始帶小夥伴去拔草了。
高粱地玉米地裏的雜草需要清除,随着人們生活變好,相應的就開始選擇一些省力氣的辦法,比如以前都是扛着鋤頭除草,現在大夥兒都開始用除草劑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燕長青覺得要身體力行,帶動大家多鍛煉多勞動。
順帶自己的種植技術提升一下,争取早日達到能育種的階段。
按照一些傳統的修行理論,事事都是修行。
那麽自己以後就順其自然的修行吧!
……
清淨的日子過得很快。
很快祝昌盛就跑來了,帶着陳廷柱來的。
陳廷柱是來送邀請函的,前段時間燕長青忙忙碌碌,而後潛心修行,把春晚的事情給耽擱了。
當然他就是這麽說的,是不是耽擱還是不太想去,隻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告訴陳廷柱就是這麽說,他回去自然也會這麽給台裏回話。
作爲第一個獲得格萊美獎的華族人作曲家,二胡演奏家,歌唱家,燕長青怎麽能缺席今年的春晚呢?
他沒去參加節目競選,那就送邀請函好了,畢竟燕總日理萬機——這是陳廷柱說的,帶來的那邊台裏的話。
燕長青呵呵直笑,接過邀請函放一旁,然後招呼兩位:“走走走,先吃飯。正事辦完了,到時候去唱那首海豚音的歌曲,老陳你最近可有些見老,來嘗嘗我最近泡的藥酒……”
……
到了飯桌,現在就不談公事,隻講交情了。
燕長青提着大酒瓶直接往杯子裏倒:“這酒剛泡好,你們來的巧了,我試過,感覺還不錯……”
“燕總你太客氣了,哎呀這人參,得有個七八年了吧?你這一出手,我來的時候給你帶的禮物可就拿不出手了。”陳廷柱還客氣了下。
“來就行了,再說禮物能看價值嗎?看心意就行。”燕長青笑笑。“祝叔,來一起品嘗一下……”
陳廷柱一杯酒下肚,誇贊了兩句好,然後才說道:“燕總你不去參加競選就合适了,本來到了你這個地位,就得給邀請函……但是台裏的風氣你也知道,唉……”
燕長青明白的很,笑了笑:“不說那個,這個嘗一下就行,回頭你們走了帶點。喝還是喝這個……”
順手從桌子下面提一個酒壺出來:“自家的高粱剛起的鍋,剛出鍋的好酒你先喝,來……”
他自己不喝,勸酒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祝昌盛喝了就笑:“長青現在大獎一拿,名氣到頂了,台裏那邊該轉變态度了,不然的話……這個不參加也沒啥。老陳你說是吧?”
“那肯定的。”陳廷柱看祝昌盛直說,他也直接說了。“風氣就那樣,要不是一直沒見燕總去,他們估計還等呢!呵呵,現在這不是要确定節目了,着急了,才讓我來,我都不樂意來,怕燕總爲難。”
……
油田這邊今年就沒提參加春晚的事兒,他們這邊現在對燕長青,不講給好處,因爲給不出來了。
那就隻能講交情,反正讓燕長青爲難,或者對燕長青不利的事情,他們是肯定不會做的,包括祝昌盛,包括石總在内都是如此。
所以今年别人問油田還出什麽節目參加春晚,石總和祝昌盛都不吭聲,自然也不會勸燕長青去參加。
就像陳廷柱沒說完的話,台裏的風氣,還就是對外不對内,每年發邀請函都是請香江灣灣的,請了人家還不一定來。
經常還會請幾個頭發顔色不一樣的,不管有沒有名氣……
至于對内的,懂得都懂,無需多言。
像燕長青現在的名氣,他要是再參加節目競選……看石總爲代表的這些人的态度就知道了,沒一個人說讓他出節目去參加的。
現在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給燕長青發邀請函,香江那邊收的邀請函估計辦公桌的抽屜都塞不下了。
不管什麽音樂節,什麽盛會之類的,不管是不是禮節性的,大部分都要試着給燕長青發個邀請函。
萬一請到了呢?
這可是真正的國際型作曲家,目前推出的音樂,什麽風格都有,而且涵蓋東西方的世界。
格萊美一曲震壞設備的海豚音,目前連歐美那些平時經常口出狂言的明星們,也沒人敢說自己也能唱出那一嗓子來。
關鍵還是神秘,神秘的東方,神秘的少年,除了格萊美露個臉,其他活動從來不參與。
屬于江湖上有他的傳說,但是從不見他身影的人物。
所以,那些辦活動的人就會想,萬一咱請來了呢?
一張邀請函算什麽,請到就是賺到,一本萬利的事兒啊,誰不想試試?
所以這種情況下,燕長青帶着節目,去和許多節目一起競選,那真沒啥意思了。
用句比較俗的話就是,人不帶這麽作踐自己的。
陳廷柱說不願意來的意思是,不是真覺得爲難燕長青,而是提醒他,答應的太快了。
咱們的交情歸交情,面子啥的他不在乎,他在台裏混的,台裏的風氣他最清楚,這麽答應不行的。
得等等,過兩天讓再有人來一趟再答應,或者等第三批人來了再說。
台裏的風氣是不好,但是,他們也不是一直不會變通的,隻要這次架子拿足,以後自然就好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