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适應能力是無限的。
剛下飛機的時候，燕長青還有點不太适應，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各色人種，讓他總有種妖魔亂舞的感覺，但是隻用兩天的時間，他就覺得這裏挺不錯的。
畢竟自由嘛！
如果不是時間不太夠，他還想去拉斯維加斯賭城看一看的。
機會遲早都會有的，帶着這麽點遺憾，他們三人總算是等到了晚上的晚會。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在這裏居然能看到華人記者，而且是直奔自己來的。
而且還是兩波人，一波人沖上來就介紹道：“燕先生，我是香江星島日報的記者司曉思，可以采訪你一下嗎？”
另一波也很積極自我介紹：“燕先生你好，我是咱們央視駐海外的記者盧晨光，你來的太低調了，我們一直聯系不上你，所以隻好在這裏等着。可以耽誤你兩分鍾時間嗎？”
燕長青笑了笑：“當然可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
司曉思在旁邊立刻問道：“請問燕先生，你對獲獎有把握嗎？”
“不知道啊！”燕長青笑了笑。“我第一次出國，現在連洛杉矶都還轉夠圈，對這裏也不熟悉，怎麽知道會不會獲獎？”
“燕先生，我聽說你在醉拳2的時候，參與了武術指導，并且參與了配樂制作，是真的嗎？”
“武術指導談不上，我是看熱鬧的。配樂是真的，我對音樂方面還是有些自信的。”
“燕先生，你創作的曲子都是酒的名字，以後是否會創作其他方面的歌曲？”
“音樂是我的愛好，創作什麽就看什麽時候有靈感了。”燕長青看了看旁邊的盧晨光。“好了，要進場了，盧記者有什麽想問的嗎？我建議你等我出來再采訪，不然我可沒法回答會不會拿獎。”
盧晨光問道：“晚上散場的時候應該有些晚了，燕先生方便嗎？”
“沒問題的，待會兒見。”
……
好不容易和這兩個記者告别，剛走兩步，又一個金發大美女迎了上來：“燕先生，你好，我是洛杉矶報的記者莉莉絲，作爲來參加格萊美頒獎典禮的唯一一位華人歌手，你有什麽感想嗎？”
“沒什麽感想，現在最想的就是拿個獎，不然這兩萬裏我就白跑了。”
“你覺得自己一定會拿獎嗎？”
“那要問評審團了，我可沒那麽大把握，不過很快就出結果了，時間很快的。”
“不知道燕先生聽說過沒有，有人質疑說你年齡太小，創作不出那麽氣勢恢宏的歌曲，對此你是怎麽看的？”
“年齡是問題嗎？”燕長青反問道。
“燕先生的意思年齡根本不是問題，就算你年齡小，照樣能來拿格萊美獎嗎？”旁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記者突然就把話筒遞了過來，搶過了問話的機會。“你覺得參加這次頒獎晚會的歌手，就算年齡比你大，也比不上自己嗎？”
燕長青呵呵：“我的意思是，人做出的成就和年齡并沒直接關系。你看你四十多歲了，這位美麗的莉莉絲小姐看起來隻有十八歲，你們兩個都是在這裏采訪的記者，對吧？”
莉莉絲被搶了問話機會正不滿呢，當時就笑了起來：“燕先生說話可真風趣……”
燕長青擺擺手：“好了，剩下的等頒獎結束再說吧！”
……
其實燕長青在交際方面不是特别擅長，但是有挂了之後，特别是現在随着自己各種技能提升，他也越來越能感受到人們的善意還是惡意。
那位突然插話的記者，燕長青就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不懷好意。
很明顯，就算這個問題自己回答了，接下來估計還有問題，搞不好就有什麽陷阱之類的，說不定回頭他就會在報紙上把自己說成跳梁小醜之類的。
燕長青可是記得，自己看過一部搞笑的美劇，裏面天才小主角被人斷章取義，說他是心向紅色世界，于是他全家都要在報紙電視上，聲明自己的傾向，而且家人還被吓得站在家門口揮舞國旗。
何況好歹他也是重生的，當然知道媒體的惡意。
黃佩珊一直笑眯眯地挽着他胳膊，等他打發了記者，才笑眯眯地說道：“我覺得你今天很帥啊！”
“我一直這麽帥的。”燕長青保持着微笑，因爲現在沒人擋在他們面前了，所以不遠處已經有無數鏡頭對準了自己，顯然一個華族少年，來參加格萊美，還是很吸引眼球的。
黃佩珊也保持着微笑，手臂微微用力，讓燕長青繼續走，還控制着速度，顯然是做了不少功課的。
……
進了大廳後，燕長青松了口氣：“真麻煩啊！”
“你知道多少人都想有這個麻煩嗎？剛才你沒看到嗎？外邊有無數你最喜歡看的風景，可惜你要忙着應付記者，真可惜……”黃佩珊吧唧一下嘴，滿臉都是我替你遺憾的表情。
燕長青呵呵：“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姑娘不可能永遠十八歲，但是永遠有十八歲的姑娘！”
黃佩珊當時又标志性地開始瞪大眼睛了：“老闆……”
燕長青見她無話可說，笑了笑，開始四下打量起來周圍。
真沒什麽認識的人，有些就算是他聽說過名字的，也沒法和真人對上号，隻能看個熱鬧。
關鍵也沒啥好看的，都是虛情假意的客氣居多，還不如吃吃喝喝痛快。
燕長青倆人閑聊了半天，總算等到了頒獎儀式正式開始。
……
開頭是一個老頭講話，這個不重要。
接下來一首歌，連燕長青都聽過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一個黑歌手演唱的。
接下來的節目，應該是個很有名的主持人，好像是脫口秀的演員。
但是倆人不認識，而且因爲文化差異，他說的别人哄堂大笑，但是這倆人大眼瞪小眼，總感覺自己和一群傻子坐在了同樣的大廳裏。
總之對于燕長青和黃佩珊來說，根本找不到笑點。
好在總算開始進入正題，接下來上來的是一個大衛史密斯的男主持人，和一個上圍寬廣到讓人忘了姓名的女主持人，正式開始頒獎。
頒獎的中間是有節目的，而且一開始的就是個鬼哭狼嚎式的，不咋好聽，但是人家這邊流行，就是要唱，不聽也得聽。
一個獎項過去，總算來到了燕長青關心的。
影視配樂就算了，幾部電影都成功诠釋了什麽叫爛片出神曲，算是個小遺憾。
不過最佳新人是有的，而且因爲東西方名字差異，喊到名字的那一刻，黃佩珊立刻就激動了起來：“老闆，得獎了，快點，上去說感言，要說的好聽點……”
……
但是燕長青拿着獎杯，旁邊的大衛史密斯小聲提醒：“可以說感言了，注意時間。”
燕長青沖他笑笑，就這麽說的話，那自己準備好的節目怎麽辦？
他略一思索，就有些拘謹地，斷斷續續地沖着台下說道：“感謝，我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二叔二嬸……堂弟……呃……還有外公外婆舅舅阿姨……”
台下本來一直安靜着，當他繼續說到後邊的時候，就有些躁動起來。
很顯然，不少人心裏都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親屬，都報一遍上來。
而且英語中的叔叔舅舅是同樣的，不過之前有外公外婆，人們都能猜出來，這應該是母系家的親戚。
就在大家都以爲他會一直說下去的時候，他話音一轉：“當然，還要感謝格萊美獎的各位評委們，以及喜歡我的音樂的所有人……”
大衛史密斯看他停下來的時候，小聲提醒了一句：“還有時間。”
很顯然，對于第一個登上格萊美獎的，來自東方的少年，就算他這麽明目張膽的提示，觀衆們也覺得是應該的。
畢竟之前沒來過嘛！
燕長青沉吟了一下，心裏嘀咕了一句：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吧！
而後他說道：“我聽說很多人對我的才華有質疑，正好我昨天在聖莫妮卡海灘的時候，突然來了靈感，想到了一首新歌，我可以唱的嗎？二十秒就可以？”
大衛史密斯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下邊的觀衆，見到大家都挺感興趣，立刻點頭說道：“需要伴奏嗎？”
“不用。”燕長青笑了笑，把話筒拿到距離自己最遠，然後開嗓。“啊……啊……”
……
燕長青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聽到前蘇國的天才歌手海豚音的時候，那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聽多了之後會麻木，但是第一次的感覺，永遠是最難忘的，就像人們永遠難以忘記自己的初戀一般……
所以，這兩個“啊”，就是海豚音的那二十秒。
來自vitas的《歌劇2》。
但是原曲中那隻是人類中的高音，如果換成一個非人類，或者叫超人類的話，這個音，其實還能更高點。
實際上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見，當這屆的新人獎獲得者開嗓的瞬間，他們就似乎聽到了整個大廳的音響設備，都發出了鳴嘯……
而後下一刻那個話筒立刻就被那個少年放在了背後。
接着大夥兒的耳朵才聽清楚了，仿佛來自天外傳來的天使吟唱。
真的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這是格萊美獎頒獎晚會，音樂頒獎典禮，在場的專業人士比不專業的更多，所有人幾乎在聽清楚那一聲天使吟唱之後，就知道了，自己唱不來。
他們說不出‘此曲隻有天上有’的詩，但是他們都認定了，這肯定是來自天外的，天使的聲音。
二十秒後，整個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隻是似乎隐約有，那一聲天外之音在回蕩……
……
掌聲熱烈無比。
随着掌聲的，還有站起來的人，一個，兩個……
幾乎就像是海浪一樣，從某個點開始，瞬間傳染了所有人，全場起立。
掌聲如雷。
燕長青松了口氣，本來計劃是如果主持人也問出類似帶有疑問的話，然後他再圓潤地裝個比的。
但是這個主持人太照顧人了，簡直和幼兒園老師似的，生怕自己不适應，全程還提醒着。
沒辦法，隻能自己找個借口，把自己準備好的節目放出來了。
雖然不夠圓潤，但是，效果還不錯，至少，大家都站起了不是？
……
大衛史密斯似乎過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的職責，他滿面笑容，對着話筒說道：“感謝……”
“喂，喂？”
“沃特？”
接着後邊就跑上了一個工作人員，匆匆地遞上了一個話筒，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麽。
随即大衛史密斯臉上的表情都變了片刻，而後對着話筒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後台出了點小問題，調整了一下音響設備……”
燕長青本來正一臉謙虛地，在等着他說話呢，看到有人送來新話筒，就知道壞了。
剛才他就覺得不對，看來自己剛才那一嗓子不但超出了人類的範疇，連機器都受不了……我果然牛比！
不過他沒吭聲。
倒是下方有人有些躁動，因爲現在主持人的聲音，明顯和剛才不一樣了，這是啓用了備用設備嗎？
燕長青等到主持人表示自己可以下去的時候，立刻就舉着獎杯揮了揮手，小跑着下去了。
……
黃佩珊很驚奇：“老闆，你準備了新歌，爲什麽不告訴我？”
“别吭聲，等下說不定要賠設備。”燕長青嚴肅地說了一句，随即又變了臉，和周圍那些沖自己微笑的人，一一點頭微笑示意。
頒獎典禮并沒有因爲這個小插曲改變什麽，接下來依舊繼續進行着。
直到整個頒獎典禮結束的時候，主持人重新上來，才開玩笑地告訴大家：“關于今晚上啓用備用設備的原因，請容我再和大家解釋一下。”
“這不是一場事故，而是一個驚喜。剛才我們的新人獎獲得者，來自神秘東方的年輕人，他唱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音。”
“他的高音，震壞了我們的設備，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啓用了備用的。”
“不過我覺得這很好，我想以後大家都會記住這一屆格萊美的頒獎典禮，記住有個年輕人，讓大家聽到了天使的吟唱。”
“也相信以後歌壇一定會更加百花齊放，因爲剛才的高音，是格萊美獎有史以來的，最高音……”
當主持人起高了聲音，喊出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音的時候，場上的觀衆們都安靜了片刻，而後瞬間再次熱烈地鼓起掌來。
而且這次又有不少人，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看向了燕長青。
讓燕長青也不得不站起來，對着那些使勁對自己鼓掌的人，表示一下謝意。
……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不了的。
歌曲是有創作者的各種因素的，但是天生的東西，後天是可以彌補，但是再彌補，有些時候差距就是差距，必須要承認。
真不是一句勤能補拙就能安慰人的，因爲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天生的東西，真的是讓人無言以對的。
就像在場的人們最喜歡說，某某人的嗓子，是被天使吻過的。
但是剛才那不是，那就是天使的嗓音……
雖然這點燕長青肯定不會認，什麽天使不天使的，咱又不信那個。
……
頒獎典禮結束了，燕長青拿着獎杯很滿意。
特别是看着周圍無數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他更加滿意了。
什麽默默無聞，不存在的，隻是一嗓子的事兒而已。
不過人要謙虛，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在慶功宴前找到主持人表示：“設備真的是因爲我的高音壞掉的嗎？如果是我的話，我可以賠償的？”
大衛史密斯很友好地回答：“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我們沒有提供更好的設備，沒做好足夠的準備，完全不是你的責任，和你的朋友們去慶祝吧小夥子，不要因此心存内疚！”
那好吧！
就沖不讓我賠，以後也得多來幾次。
……
等到最後結束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燕長青也不知道居然這麽久，關鍵那位記者還一直等着自己呢！
不過也不是隻有一個記者等，不少人都等着搶拍個照片，回去編新聞的，辛苦怕啥，工作需要嘛！
盧晨光興緻相當的高：“恭喜燕先生獲獎，消息已經傳到國内了，能不能請你講一下，你現在有什麽感想？”
“想回家啊！”燕長青張口就來，其實他說什麽不重要，記者回頭就會把他的話‘翻譯’一遍的。
“出來拿到了獎，沒白跑一趟，還是很開心的，所以現在就想趕快回去，和家人一起慶祝一下。”
“對了，這次頒獎典禮上，還發生點小故事，讓我助理給你講一下吧！”
黃佩珊立刻就頂了上去，興緻勃勃地開始講老闆如何一嗓子技驚四座，全場起立鼓掌。
燕長青對小助理的有眼色相當滿意，沒錯，就這麽講，适當地藝術加工也是必要的，畢竟做人不那啥，不就白重生一次嗎？
……
一直到回到酒店，黃佩珊還相當興奮。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場面，算是老闆給的福利，她相當滿意。
明明哈欠連天都不想去睡，還想問老闆什麽時候發新歌。
燕長青呵呵一笑：“着急個啥，先預熱兩天，回去之後再說。”
不是要放飛自我嗎？這就要回去？
黃佩珊頓時驚奇了起來：“要回去嗎？不在這裏玩了？不是說要多玩幾天嗎？”
這不是沒啥可玩的了嗎？等幾年再說吧，唉！
燕長青心裏嘀咕着，一臉嚴肅：“家裏的事情多着呢！什麽時候想來玩都可以，先回去忙正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