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燕長青的承諾，沈導就和方雪亞放心了。
不過倆人卻沒高興起來，而是躲在一旁愁眉不展。
方雪亞想了半天才開口：“沈導，你說，燕總是不是想要咱們劇組将來給他的酒廠打廣告啊？”
“有可能。”沈導剛說出口的話，自己反悔了。“感覺不太可能，他可不差那點打廣告的錢，現在他隻要揮舞着鈔票來劇組，别說我了，王導都得倒履相迎，把他當貴賓對待。”
“那他是想要什麽呢？”方雪亞嘀咕了一句。
這話沒打算讓沈導回答，沈導也沒回答的意思。
倆人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新嫩了，江湖厮混這麽久，他們一點不相信燕總是高風亮節，免費作曲什麽的，這話說給外人去聽吧！
燕長青要是知道倆人這麽想他，肯定得感歎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溝渠。
人呢，就是容易想的複雜，他真的是高風亮節的。
不過他現在忙得很，正在拿小本子做記錄。
家具現在都是湊合的，他準備采購幾套好點的，雖說每年來的時間不長，可住的地方，肯定是要舒服點的好。
統計個差不多就行，他也不着急用，下次來再采購，到時候用新的。
正在想着還有什麽事兒，就接到了胖宏打過來的電話。
胖宏多少有點難爲情：“燕總，我這邊是有朋友托的事兒，給你說一聲，成不成的無所謂，你别介意，我也是推脫不了才給伱這個電話。”
燕長青笑了笑：“胖宏哥，咱們打交道這麽久，你還能不知道我，有事就說。”
胖宏幹笑了一聲：“有個朋友的朋友，這位朋友開的公司有鮮花禮品服務業務。想問一下，你們酒廠逢年過節的，有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燕長青想了一下：“有需求，但是我一般都是給人送酒，别的東西也不怎麽需要。鮮花什麽的，我這暫時用不上。要不這樣，你把他電話給我留一個，回頭我有需求，就打電話好了。”
“那行，麻煩燕總了。”胖宏說着就報出了一個号碼。“你打電話的時候，說找小馬就可以，他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燕長青記好了這個小馬的電話，又說道：“對了，胖宏哥，你給我說個賣家具之類的電話，下次我準備給屋裏添置點東西。”
胖宏立刻就給了個電話，又說道：“其實小馬現在的業務也挺廣泛的，他那個公司原本是翻譯公司，不過經營不好，就兼職了禮品鮮花業務，前一段還跑醫藥來着，别看他不是京城本地的，對京城可比大多數本地人還熟悉的。”
燕長青點點頭：“那行，回頭有什麽小業務了，我給他電話。”
鮮花禮品之類的電話還是要留個備用的，随着在京城這邊熟人越來越多，将來遇到個什麽事兒，自己人到不了，禮品鮮花總是要到的。
胖宏這個電話來的還挺及時。
……
和胖宏又聊了幾句，剛把電話挂上，沒想到電話立刻又響了。
接起來他就笑着問：“胖宏哥，怎麽還有事兒？”
“燕總，你好，我是陳廷柱啊！”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你現在在家呢！方不方便，我有點事兒，想去你那裏拜訪一下你。”
“陳助理，你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客氣了啊？”燕長青笑了起來。“我家在哪兒你都知道，想來就過來吧！真不用這麽客氣。”
“怕燕總忙着沒時間，哈哈。”陳廷柱幹笑兩聲。“我馬上過去，半個小時内就能到。”
燕長青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幹了什麽對不起的事兒，要不怎麽會變得這麽客氣了？
不過他對此也不介意，那邊還有倆等着聽唢呐的呢！
……
陳廷柱還真沒幹什麽對不起燕長青的事兒。
他上次沒及時聯系燕長青，是因爲省台那邊找他，讓他找燕長青說和來着。
爲啥？
因爲燕總是‘國際’作曲家了。
放以後來說，很多人都不理解這種心态，但是在如今這個‘一等洋二等官’的時代，隻要在外邊稍微有點成就，那就了不起的很。
所以省台那邊，陳廷柱的老上司打電話給他：“你看啊，當初你走的時候，我們可沒卡着你檔案啥的，本來你不吭不聲地說走就走，我們這邊很多人都挺不滿意。”
“但是我覺得人往高處走嘛，力排衆議，可沒給你半點阻礙，讓你走的幹幹脆脆，包括你家裏的關系也沒讓你爲難。現在就是讓你找燕長青說一下，邀請他參加一下咱們省台的節目，這就是一件小事嘛！”
陳廷柱心裏有無數槽想吐，他想說敢情你們不爲難我，我就得感激你們了？
當初節目一個沒上，你們說諾大一個省沒好節目，我好歹是幫着上了一個節目的。
但是他最終也是遲遲疑疑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想不出來給燕長青打電話該怎麽說，所以一直糾結的很，糾結來糾結去的，連燕長青的節目再次入選春晚都忘了通知。
其實就是鴕鳥心态，他覺得隻要我不和燕總聯系，省台那邊就可以交代過去。
現在則是現在工作單位有事，不得不來了，所以有點糾結。
下了車走到門口，還是想着，自己到底除了今天要說的事兒，要不要提一提省台那邊的麻煩。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就聽到了一聲高亢的唢呐聲。
如同深海之中失去伴侶的巨鲸長吟，仿佛來自遠古的呐喊，聲音悲怆而蒼涼，瞬間他的心髒就感覺仿佛被什麽緊緊抓住了似的。
不止是被抓住，那隻手還在揉啊捏啊搓啊，把一顆心髒折騰的似乎呼吸都感覺艱難起來。
陳廷柱瞬間動作就定格了，舉着個手，仿佛木偶似的。
……
幸好唢呐聲隻響了那麽一下，片刻過後，陳廷柱才回過神來。
他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心慌了一會兒，才大概想明白，應該是燕總幹出來的吧？
畢竟是親眼見識過老台長被送進醫院的人，他也算‘見多識廣’，然後更加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敲門進去了，是不是燕總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兒了？
接着他就聽到了門後面的笑聲：“那個沈導是有毛病啊，一定要長青給他展示一下。給他們好臉色，真當自己是老大了？”
“就是啊！從頭到尾不談酬勞，長青不計較，他們就真不給啊！也太那個啥了……”
“唉，算了算了，演奏好咱們的就行，管那麽多幹啥。不過回頭也得勸勸長青，他是天賦好，但是爲人處世上，咱們多少幫着看着點，不能讓他就這麽被老狐狸們給騙了……”
……
陳廷柱很快就聽明白了，這應該是燕長青的樂器團隊裏的人，好像是因爲什麽節目的事兒，在替燕長青喊不平呢！
當下他就下定決定了，死也不提省台的事兒。
很明顯，和燕長青有利害關系的人越來越多，自己要得罪了他，就算他不說，别人說不定也會做出點什麽來，在省台那麽久，類似的事兒他見的太多了。
要不人們常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呢！
下定了決心，他擡起手就利索地敲了門。
門一開就看到了熟悉的祝主任，依然還是挺熱情的：“老陳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你來晚了，早點來，就能趕上聽長青演奏唢呐了！”
“我聽見了！”陳廷柱也不隐瞞。“離老遠就聽到了，吓了我一跳，燕總這是怎麽了？”
“哈哈，三國劇組的人，想要聽聽他的演奏。所以我們都跑門口來了，哈哈，走一起進去吧，演奏完了！”
……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進去，陳廷柱就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人，滿臉不好意思，還多少有點受驚吓的樣子。
他在央視就是跑腿的，關鍵就是認人，這倆是三國劇組的，雖然沒打過交道，但是他都知道。不過現在那倆人的樣子，估計多半也不會想和自己打招呼，所以他隻是笑笑表示了一下，然後就直奔燕長青。
“燕總，譚主任那邊讓我問問，你明年還打廣告不了？”陳廷柱開門見山。“現在有别的廠家找來了，但是譚主任說，還是先問問你的意見。”
燕長青一愣：“不準備招标嗎？”
陳廷柱解釋：“是打算招标的，譚主任其實和想你談談，她覺得這個事兒你的思路比較成熟。但是招标你又要參加，再請你去商量又不合适……”
他說的有點颠三倒四的，但是燕長青也明白了，招标的事兒央視還沒幹過，沒經驗怕搞砸了，這個責任太重，擔起來壓力太大，所以就到處打探來着。
想找自己這一屆的标王，問一問有沒有好的建議，又覺得這麽幹怕被人诟病。
想一想招标你要參加，但是招标流程制定你也提前參加，容易讓人聯想到作弊啊關系戶之類的。
燕長青搖搖頭：“我隻是提個思路，具體怎麽操作，我也不會。建議去參考一下國外的一些招标流程，其實也簡單，就是比誰給的錢多嘛！”
陳廷柱梗着脖子直說了：“其實譚主任想讓我問問，如果你去參加投标，準備出的大概價位。你想說了就說，不想說也沒事。”
“譚主任原話是，她是病急亂投醫，想什麽事兒都多掌握點信息，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現在來問的挺多，她都沒法回複别人。不過她說自己不好意思來，讓我來跑腿。”
燕長青就無語，搞投标，先問自己底價是什麽意思？
想了一下：“去年都出兩千多萬了，今年應該出的比去年多少高一點，三千萬吧！”
不談好處來問價，是個什麽意思？
陳廷柱點點頭：“那我就這麽回譚主任。其實我覺得她是想回絕一部分廠家，免得到時候什麽人都來，但是心裏又沒譜兒，怕到時候出的價還不如去年。”
燕長青不樂意了：“那讓我兜底給我啥好處不？”
陳廷柱回答的很快：“譚主任說了，口頭承諾沒啥意義，如果到時候你是最高價，看她實際行動吧！”
等于啥都沒說！
不過這是招标，如果現在就和自己談好處，等于是暗箱操作了，回頭傳出去也不好。
但是燕長青有别的招，他有信心：“那你和譚主任說，我肯定去，讓她做好準備吧！”
他打算好人做到底，不給别的廠家因爲廣告費導緻破産的機會，救幾個企業，多爲社會做貢獻。
陳廷柱還想多問，不過又一想，自己問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譚主任也沒給自己承諾，她要是把自己調廣告部，自己肯定多問幾句。
現在嘛，有燕總這句話，他已經能回去交差了。
……
所以他很滿意地和燕長青聊起了别的：“三國劇組那邊是怎麽回事兒？我剛才偷聽了，感覺大家都不滿意啊！”
說着話還瞟了一眼不遠處那倆人，看那倆好像是還在神遊天外，估計腦子還沒回來。
燕長青笑笑：“我有想法，不過現在不方便說。關鍵和你們說也沒用，我得找能說得上的話談。”
陳廷柱好奇，他現在放開了心結，恢複成了原來模樣，都是從玉東省來的，也不需要掩飾自己：“多大級别算是說得上話的？”
“總得比譚主任級别高吧！”
“那就是台裏老大了，你要找他？”
“你問這幹啥，你也搭不上話。”
“我這不是好奇嗎？”
陳廷柱嘿嘿笑着，不問這個問别的：“你怎麽研究起唢呐了？”
“愛好，什麽都研究一下，多培養點生活樂趣……”
閑聊幾句，陳廷柱就站起來：“走了燕總，下次你來我早點來拜訪。”
省台的事兒就讓它見鬼去吧，反正自己以後也不回去，人一旦放開心結，确實是不一樣了。
……
第二天燕長青就和一行人回了西陽市。
到了之後就不說停留的事兒，出去好幾天，趕快各回各家才是正事兒。
現在回家剛好趕上種麥，太合适了，正好開拖拉機去播種。
種植技能平時指望種點花花草草的，根本就不怎麽漲熟練度，關鍵燕長青也不是那種有耐心的‘雅人’，他種個花草也都是粗放式管理——地上一戳，能活就活。
所以每年的播種，就成了他提升種植技能的最好時節。
想一想開拖拉機突突突一天，好幾十畝地，平時再多少觀察一下，隻要不遇到大旱大澇，基本不用管。
村裏人對燕長青的這個‘愛好’也很能包容，天才有點奇怪的愛好算什麽，不就是喜歡開拖拉機種麥嗎？這說明還是咱們大燕莊的娃，沒忘了根本。
燕長青很滿意，覺得自己種麥，釀酒，古筝，生活相當完美。
除了有個勤勞的小助理，隔三差五給自己打電話：“老闆，新曲子有了嗎？趁熱打鐵啊！賺錢不怕多，花不完看着也舒服啊！”
燕長青無語的很：“哪有你這樣的助理，天天催老闆的。有新曲子，現在不發，我準備幹點别的事兒。那邊公司賬戶上新一批的版權費啥的都到了吧？先留點備用。”
“好的，我都給留着吧！”黃佩珊答應的很利索。“買股票很坑的，你買的股票都沒漲多少，萬一再跌了怎麽辦？還是錢在銀行放心。”
這還是個不思進取的小守财奴呢！
燕長青讓她放心：“給你加工資，試用期算你過了，加百分之二十工資，以後每年都給你加，前提是以後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好哒老闆，老闆最好了，老版的股票肯定天天漲。”黃佩珊開心的很。“老闆還有什麽吩咐？”
“在國外建個公司，就那什麽能免稅的地兒，你知道吧？”燕長青說道。
“知道，開曼群島嘛！這個很容易的，要辦什麽業務的公司？”
“酒類貿易以後轉那邊，能少交稅的吧？公司的稅除了大陸這邊的，其他的就盡量省下來吧！另外加個文化藝術類的版權業務，暫時就這樣。”
香江還沒回歸呢，給那裏交稅純屬浪費。
公司當初開在那裏隻是臨時的，現在可以逐漸轉移業務了。
黃佩珊一聽版權業務就興奮：“要出新歌嗎？這次是什麽類型的？”
“勝利伏特加二，也許還有三。不要多問，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次會做成影音類型的，帶圖像的更震撼，應該效果更好。”
“那太好了，老闆的MV肯定能大賣，我終于可以再次當經紀人了。”黃佩珊開心完才想起正事兒。“老闆需要你的助理做什麽，請吩咐！”
“少打點電話，不要打擾我。”
……
不讓黃佩珊打擾自己，是有理由的。
因爲燕長青的時間都很寶貴，他估計接下來自己會很忙。
不過他倒是喜歡這種忙碌，照樣可以在酒廠忙碌後，抽出時間去學校，去小診所。
對于此他早有經驗，有些時候忙着，他反倒什麽都能兼顧，可是真的閑下來，那就壞了，有時候連技能都會想偷懶。
農閑時間是個好時間，在寒冬到來，上凍之前，就是大搞建設的時間。
這次要擴建的是伏特加，至于其他白酒，現在好日子系列轉了一部分生産給馮一貴，以後酒廠逐漸就隻生産高檔酒。
還是在貫徹那句話，多賺有錢人的零花錢，少賺普通人的生活費。
高檔酒利潤多高的，一瓶頂幾十瓶的好日子，幹嘛不多造更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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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