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亮覺得和燕二河都沒話可說了。
這人趕上被拆了幾套房子，現在就覺得能拆的房子才是最好的。
從最老最破的房子，一下子變成新房，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每天想起來都樂得合不攏嘴。
看他還在胡思亂想，陳有亮喊住了一個跑過來的身影：“大奎，那邊幾個房子裏都擺上床鋪啥了嗎？”
“好了好了，這麽多房子，能住的人可太多了。”大奎說着還有些羨慕。“燕總可真厲害，買這麽個大房子，離天安門還挺近，想去看就去看，得勁兒的很。”
陳有亮笑笑：“那你加油努力，以後也自己存點錢，别總把錢送回家，以後你也來買一套房子，想去看了就看。對了，還有啥缺的沒有，你也幫着看看？”
“二河，走了，去看看。長青過來就是要住的，看看缺啥東西都準備點，他來了就要準備演出的節目，哪有時間管這些事兒。”
剛進了一個屋子，陳有亮打了個寒顫：“空調沒試嗎？怎麽這麽冷？”
王大奎一囧：“試了試了，剛才都試好的。我那會想試試能不能冷，這就給調回去……”
燕二河在後邊贊歎：“這東西可真好，不冒煙不熏人，想暖就暖想涼就涼，回頭給咱們家裏也裝上，舒服啊！”
“人們肯定越來越會享受。”陳有亮現在可不是當初的小鎮青年了。“你整天操點心就能看出來，咱們市場出的貨，像電子産品的銷量，一直都是不斷增加的，這說明啥？”
“說明啥？”燕二河一臉迷茫。
“說明人們生活越來越好了，至少城市裏面的人，生活比以前好了點。”陳有亮提了一句不再多說。“廚房那裏的東西都買齊了嗎？”
“好了好了。”剛調好空調的大奎轉身回答。“你交待的東西差不多都齊了，其他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咱們在這裏等幾天，看看需要什麽再買就行。”
“嗯，那咱們這幾天先别做飯，等着長青來了，讓他燎鍋底。”陳有亮想了想交待道。“附近飯店多的很，咱們來一趟也不容易，正好這幾天，嘗嘗人家京城人整天都吃的啥。”
……
等到燕長青到來，陳有亮燕二河他們已經待了好幾天，也确實嘗遍了周圍的美食。
但是接下來就沒時間了，簡單的‘燎鍋底’儀式之後，燕長青和陳有亮直奔央視，談廣告去。
燕長青來這裏算是比較熟的，而且早打聽過廣告部的業務負責人。
所以倆人直接就找了過去，仗着燕長青準備參加春晚的身份，順利地就見到了人。
一開始找的是個主任，姓陳。
燕長青不認識他，但是他對燕長青還是有印象的。
聽了燕長青的要求，陳主任就是有點發愣：“這個，恐怕我還做不了主。我帶你們去找譚主任吧，她現在能做主。”
燕長青不放心：“陳主任，您覺得這個事兒，能成嗎？”
“應該可以吧！”陳主任停下來想了想。“現在廣告部的業務……看看譚主任怎麽說吧，我估計問題不大。”
央視廣告部現在的業務，其實比燕長青想的複雜點。
并不是沒人做，央視怎麽可能沒人來做廣告，想來的人多着呢！
但是這些廣告，大部分都是批條子上來的，也就是俗稱的走後門來的。首先這樣來的人，價格上就不怎麽樣，堂堂央視，廣告收入很一般，這就很讓人難受。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标王競争，不管誰來了，先拿點真金白銀出來，免得央視的廣告費收入一直上不去。
……
譚主任是個挺幹練的女性。
陳主任上前笑着介紹道：“譚主任好，這是燕長青，今年他還有節目的。不過他現在可不是來談節目的，他想買廣告位的，還是大業務。”
随着他把燕長青的要求說出來，譚主任愣了一下，才過來伸出手：“你好你好，請坐。現在廣告其實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們現在來的時間，是有點晚的……”
“我們出錢！”燕長青仗着年齡小，也不怕顯得自己财大氣粗。“譚阿姨，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吧？我覺得咱們這個廣告啊，都是不公正公平的。”
“像春晚這麽好的時間，那廣告位，應該拿出來讓大家參加競争才行。誰的錢多誰上，公平競争。是不是譚阿姨？”
“啊？”譚主任一愣，她這會兒隻是犯愁廣告業務收入問題，還沒想到競争标王這個主意呢！
燕長青樂呵呵地繼續說道：“譚阿姨，我覺得最好的就是弄個拍賣會，各個時間段的廣告業務，都拿出來，讓大家選。選中了就出價，誰的高誰上，那不是就可以讓電視台有更多的收入，得到更好的發展了？”
譚主任笑了笑，伸手示意旁邊的人幫着給倒茶。
燕長青能說的說完了，剩下的就是等。
這個主任是剛上任的，而且也是她手裏才出了标王的，現在自己提前把主意給出了，她肯定會仔細考慮，而不是一眼否決。
因爲能搞出來标王這等大事的人，也不是誰上都行的。
……
考慮了半天，譚主任也沒當場決定，隻是問道：“你想做的這些廣告，準備出多少錢？”
燕長青伸出來三個指頭，想了想又屈了半根：“兩千五百萬怎麽樣？”
譚主任笑了笑：“你先回去等消息，這種事情，我們還要再考慮考慮。”
這有啥好考慮的，将來你親自跑的孔府，才給了三千萬的。
燕長青心裏想着，站起來告辭。
……
回去的路上陳有亮有些擔心：“你覺得能行不？兩三千萬的廣告打出去，效果能達到預期不能？”
燕長青覺得問題不大：“我擔心咱們酒廠的生産能力不夠。”
基本上所有标王都會面臨這個問題，打廣告前想的，和實際上差距太大，以至于不得不生出各種‘辦法’，結果銷量達到了，牌子也倒了。
還有的是太敢想，廣告費出了，銷量居然達不到預期。
陳有亮不擔心這個，酒廠現在的銷售利潤，一年兩三千萬還是很輕松掙回來的，再加上個這個廣告，肯定隻有賺。
他之所以問，是因爲燕長青當初說過，一年要幹好多億，那個目标他覺得有點太大。
不過現在既然燕長青還一直有信心，他也不再多說什麽。
反正那點錢也不多。
……
接下來燕長青繼續和團裏的人一起排練，陳有亮則是繼續自己原本的計劃。
還是燕長青當初的計劃，想辦法把錢調出去，買外國的股票，掙外彙。
如今的階段，這麽操作難度有點大，有些辦法不是太合法，陳有亮不太想冒險，一直在打聽着，想找個更合法的途徑。
畢竟自己的錢都是堂堂正正賺來的，出去賺外彙也是光明正大的，爲啥要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呢？
有過鐵窗經驗的他，對這方面相當看重。
就看他和縣裏稅務上的關系就知道，他一直對自己要求還是挺嚴格的，按時交稅從不搞偷漏那一套。
……
沒過幾天，台裏就有人來通知了，讓他們再去一趟。
這次譚主任沒再多說，挺直接的表示：“如果你們能到兩千八百萬，這次的事兒就定下了。”
燕長青後悔自己一開始說多了，應該再少說點。
他是看明白了，估計自己不管說多少，對方都有可能再加點的。
不過爲了滿足自己的‘小心願’，差個幾百萬也無所謂，雖然這可能代表十套八套的小四合院。
重生幹了這麽久，任性一次又怎麽了，不就是錢嘛！
“行！”燕長青一口答應下來。“什麽時候簽訂合同，我們這邊直接把錢運過來。”
“随時可以。”譚主任笑着說道。“合同随時可以簽，你們直接帶錢過來的嗎？”
“等我找個車，馬上把錢送過來。”燕長青比她還利索。
“哎，也不用這麽急，你等等，我總得找财務來。”譚主任笑了起來。“要不下午吧！我這邊準備一下，車你也不用找了，等下我找個車過去，這麽大一筆錢，還要有點安保措施的。”
到了簽合同的時候，燕長青才發現，台裏這邊還是挺夠意思的，還送了中間插播的廣告和後續的一些小廣告，看來是多要的那那幾百萬的補償。
不過這都不重要。
燕長青主要關注的是自己的廣告語，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在以後也會一直播放。
他還怕這個口号太先進，會有什麽改動，現在看起來，這句話注定要和步步高酒廠綁一起，以後也會一直綁一起。
到時候，所有人都得記住，這句話，可是央視第一位标王燕長青提出來的。
……
下午就開始搬運鈔票了。
兩三千萬還是挺多的，一直就在燕長青的房子裏面鎖着，這些天挺讓人操心的。
現在聽說要搬出去，大夥兒都挺開心，提着扛着就搬到了車上。
接下來點錢，簽合同。
随車來的還有幾箱酒，見着有份。
燕長青說了：“這可不是賄賂，咱們是合同簽好了，這是讓各位叔叔阿姨檢驗産品質量的。”
直接帶着人到飯店裏去現場檢驗了！
……
酒的質量還是沒得說的，至少讓他們認識到，這個廣告不會壞了台裏的名聲。
等到酒足飯飽，送走他們，陳有亮看着長出了一口氣的燕長青，忍不住樂了起來：“你心心念這麽久的廣告，現在滿意了吧？”
“滿意了！”燕長青從包裏拿着合同，美滋滋地看了又看。“剛才我給譚主任說的‘标王’這個詞，她肯定記住了。以後每一年，恐怕都要有‘标王’這個稱号了！”
“咱們是第一家，以後不管有多少标王，隻要提起來，都繞不開咱們這第一家是吧？”陳有亮立刻就明白過來。
“對！”燕長青腳步輕松的很。“哪怕酒廠關門倒閉，哪怕再過三十年，人們提起來央視标王，就能想起來，當年第一家的标王，是一家叫步步高的酒廠。”
“厲害厲害！”陳有亮喝了點酒，被冷風吹着也不覺得冷，陪着燕長青一起在街上走着。“那咱們那裏，這次是不是也算出了名了？”
“對！”
“你那些酒現在都鋪貨到位了，今年過年，恐怕物流點的人都不能都回來過年了。”
“多給發點錢，過年後換班了再回來也一樣。掙錢要緊，過了年給春節值班的人多放幾天假，問題不大。”
“嗯，問題不大。咱們有車來回跑，又不用擔心買不到車票，也方便。”
燕長青擡頭看了看天：“走吧！回去。”
“那我們也該回去了。”陳有亮也看了看天。“在這裏也沒我們啥事兒了，我們早點回去，市場那邊還得忙兩天。”
燕長青一愣：“這可是春晚，你不留下來看嗎？讓其他人走幾個先回去，你和二叔在這裏……”
“時間還早着呢！”陳有亮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是高興迷糊了，這還有些日子呢！我能啥也不幹就在這等着？等幾天我們再來，到時候把你爸媽都帶上，咱們的位置給的多，讓他們都來現場看。”
……
淩晨送走姑父和二叔他們，燕長青在寒風中吹了一會兒。
其實對他來說，這些隻能算是吹面不寒的楊柳風，誰讓他現在都有點寒暑不侵了呢！
回去繼續和大夥兒排練，祝昌盛帶來的廚師給大家準備飯菜，盡量做到不影響大家。
燕長青還試着給幾個今年參加節目的人打了個電話，想問問有沒有人來一起排練，畢竟人多更熱鬧嘛！
不過人家都早安排好了的，像他們這樣覺得自己來得挺早的，其實比起人家來，簡直要羞愧死——外地的來的比他們還早的人大有人在，也早安排好了住宿排練地點，根本不給他熱心助人的機會。
……
轉眼就到了大彩排時間。
祝昌盛照例要進行出發前動員：“大家這幾天……石總？你怎麽來了？”
豈止是石總來了，長慶那邊的老大也來了。
石總笑呵呵地：“上次的時候你們在這邊準備，我其實也在，不過我每天都在排号，來不了。這次我提前來了，李總也是，前幾天沒打擾你們，今天再不來可就晚了。”
然後就是動員：“今年還沒分到房子的，明年都有。其他福利大家稍等，回去之後都會給大家準備。大家隻管好好表演，我們堅決做好你們的後盾。”
這動員太有說服力了，盡管幾個今年沒分到房子的，早就有了猜測，但是現在得到老大的承諾，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那邊長慶的動員也是一樣，反正就是給好處，讓大家隻管放心，隻需要專心表演好節目，絕對不會讓大夥兒有後顧之憂。
燕長青就開始考慮了，今年該給自己啥了？
房子肯定不會重複給了，難道給輛車嗎？
話說大吉普在市場充門面，自己的小面包，确實也該換了。
不然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身份，好歹春晚第一屆标王呢！
……
彩排實際上也等于給了大家提前看春晚的機會。
對于燕長青來說，他已經有不少‘熟人’了，到了現場就挺活躍：“馮叔牛叔趙叔，都來了啊！”
男的都是老大叔，女的就不一樣了：“彭姐姐，又見面了啊！”
打完了一圈招呼，一扭頭又看見個特别熟悉的人：“成叔，你好你好。我是燕長青，表演二胡的……”
其實想看到的是周星星，因爲他對周星星的電影記的最清楚，他覺得應該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樣，曾經打工苦悶的日子裏，看周星星的電影，是難得的讓大家開懷大笑的時刻。
但是周星星也不知道沒接到邀請還是太忙，一直沒參加過春晚。
還有黃飛鴻系列，燕長青也挺喜歡看的電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演員也不來。
不過警察計劃等一系列電影，有搞笑有熱血有打鬥的，也是他喜歡的，見到了一個也不錯。
很不錯。
别人談什麽演員好壞，燕長青管不着。
反正他就知道，曾經這些人的電影，讓自己看的很開心。而且自己還都是租盜版碟看的，要麽是後來在網絡上溫故而知新，就是沒給人家貢獻過電影票。
算不算追星不知道，反正燕長青挺熱情的，還拿出小本本表示：“給我簽個名吧成叔，我拿回去炫耀炫耀。”
這時候成叔還是很江湖豪氣的，就像他前兩年過來，被人一說，就買了一堆破爛四合院。
他估計都有點不明白，爲什麽這麽個不認識的演員對自己如此熱情，壓根不知道這位雖然沒買過自己一張電影票，可是電影都看了無數遍。
但是他也挺開心的，因爲這位新朋友對自己的電影特别熟悉，連他早期的醉拳都記得聽清楚的。
所以他一開心，順手就從手腕捋下來一隻手表：“初次見面，也沒什麽好送的，一個簽名算什麽。這塊表當見面禮了，不值什麽錢的，收着收着……”
燕長青低頭一看：果然是見人就送表的大佬，不值錢的勞力士随便送啊！
感謝書友08a打賞，謝謝支持！
兩更，一萬字！完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