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陳有亮忍不住和燕長青提起了股市:“現在股票那邊漲的很厲害啊,每天都在漲,你看咱們要不要賣了,反正賺到了,我怕萬一以後跌了?”
燕長青算了算時間:“還早,我覺得現在漲的還不夠。反正咱們就那麽點本錢,看形勢怎麽也不會虧本的,你着急啥。”
陳有亮糾結了一下:“就覺得漲勢挺好的,不賣有點虧,現在買的人多,想賣也容易出手。”
漲的厲害?漲勢挺好?
那都是有原因的。
燕長青給他解釋:“現在漲跌限制每天隻有1%,買的人比想賣的都多,想買都買不到,現在賣真不劃算。這個限制有點太嚴格了,萬一以後放開,那肯定要大漲一波,到時候趕緊賣。”
賣了才虧,現在你去賣,明年這時候會想哭都哭不出來。
陳有亮想了又想,又開始覺得燕長青說的也有道理。
事情就是這樣,從不同角度看,得到的結論也不同。
他覺得現在每天都在漲,看着有點不安心,覺得這種漲法不定什麽就沒了。正好買的人挺多的,隻要賣出去股票,立馬就能賺一筆,落袋爲安。所以認爲現在賣出去挺不錯的。
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大家都在買沒人賣,不正說明還要繼續漲嗎?那别人都不賣爲啥咱要去賣?
總之這個問題是沒固定答案的,凡是進過股市的人,都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無數次,最終有人慘淡收場,有人大獲豐收。
陳有亮也不可能找到答案,最後決定放着吧,反正現在賺的不少了,就按這個每天1%的限制,就算跌也跌不到哪兒去,到時候再說。
然後他就說到了另一個問題:“最近聽說上面關于酒方面要出台一些限制,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影響到咱們。”
關于上面要管制白酒的消息,是從去年年底的一則新聞開始流出的,當時說的是要對白酒行業進行整頓,不過又說好像是上面想要限制新酒企,不然一個個酒企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良莠不齊,對市場影響很大。
這個消息對已經成立酒企的人來說,比如燕長青,算是個好消息。
但是新聞又說了,上面在研究出台酒類管理條例。
于是一下子大部分人就高興不起來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将來出來的條例,對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有利。
燕長青覺得不會,因爲現在白酒行業還沒到最紅火的地步了,接下來才是白酒的瘋狂時代。
他不知道細節,但是他知道大勢。再說他也沒打算逆流而上,隻是準備趁着東風順流而下,沿途把别人可能要網到的魚,撈一點到自己網裏面而已。
所以他還是比較淡定:“問題不大,咱們這當初也算是個扶貧項目,建到那種旮旯角落裏,就算有人來檢查,也不一定能走到咱麽那裏去,就算去了,走一路到地方也不忍心找咱們麻煩。”
陳有亮一想,特别是想到那邊貧瘠的土地,深覺此話有理。
不過兩人也就是吃飯的時候随便說說,具體如何,終究還要等真正的文件出台。
……
吃過飯開車回到村裏,燕長青也沒說有機會去春晚的事兒。
不然萬一被人說,那啥沒出來那啥一溜子的,不好聽。
等有結果了再說,如果真能成,到時候估計老媽又能開心好幾天……
應該是能開心好幾年。
老媽就問了去表演怎麽樣,接着燕長青就跑了出去,放假了,二娃和鐵蛋一群孩子等的心急火燎,就等放假時間多可以好好坐坐車了。
小面包車裏擠的人壓人,都擠進來要坐着兜風,也不知道被壓在下邊臉都擠的和中風了似的,能吹到什麽風——大概率隻能等上面的熊孩子排廢氣的時候,吹上一股了。
燕長青也不管,隻要别悶死人就行,聽着吵吵嚷嚷就開車轉悠了起來。
轉了一會兒幹脆讓小志開着跑,反正平時這家夥都能開着拖拉機犁地幹活了,讓他挂個一檔在打麥場兜圈完全沒問題。
小志有經驗的很:“七斤哥伱放心,要是沒法我就撞麥稭垛上,保證沒問題。”
這保證……
燕長青也不管,去檢修一下發電機,還有已經是别人家的打面機和榨油機,反正都是順手的事兒。
小面包車在打麥場轉了半小時,一群家夥自己都不坐了,出來後一個個面紅耳赤汗津津的,還有點發暈,看起來坐車的比開車的累,估計等下睡覺都能睡的特别香。
……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熊孩子們就帶上陀螺鞭子,直奔酒廠。
酒廠這邊有水泥地坪,平時翻晾蒸煮後的糧食,拌酒曲,或者最後晾曬酒糟都需要用,但是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用,空的地方也挺多,這可比打麥場那邊更适合打陀螺。
一個人玩沒意思,多幾個人就特别有意思,如果有十幾二十多個孩子一起打陀螺,能玩的不需要吃飯。
二娃一到地方就搶了個位置,洋洋得意:“誰來和我碰,碰壞了我可不包賠,有人敢不?”
碰陀螺就是兩個人一起抽打着陀螺,然後撞上去,看誰的更穩,誰的被撞的沒法繼續轉。
和最後抽一下陀螺,然後比誰的陀螺轉的時間更長一樣,碰陀螺平時也是個很受歡迎的遊戲。隻不過今天看到二娃又炫耀,其他人一起面露鄙視。
他太無恥了,也不知道怎麽弄來個小鋼套,給自己的木陀螺套了上去,這下誰還能撞得過他?
好在村裏的都是木陀螺,撞了也撞不壞,但是他還拿到學校裏,欺負那些沒買木陀螺,用墨水瓶子做的自制陀螺。
這種行爲連一個村的小夥伴都鄙視,就他把鄙視當成羨慕,依舊得意的不行,眼看舉目四望竟然沒一人敢來,忍不住有些膨脹:“七斤哥,敢不敢來?”
小子你膨脹了啊!
燕長青想了一下,笑呵呵地點頭:“那你等一會兒,我先做個陀螺。”
找了根小木棍,拿刀削了一下,看着粗細差不多,反正臨時用的,無所謂。
拿個小鋼珠嵌進去,接着就在二娃呆滞的目光中,找了個又粗又大的鋼套,直接套在了那個簡陋的陀螺上。
然後笑吟吟地看着二娃:“來不來了?”
二娃嘴硬:“你這個太大,你打不動。”
“誰說我打不動,不敢就算了。”燕長青哈哈一笑,接着摸出來一截繩子做了一杆鞭子。“誰想來都可以,誰敢來!”
一邊說着一邊就使勁一轉陀螺,在一群熊孩子羨慕的目光中,拿着鞭子慢慢抽着讓它徹底轉起來。
二娃郁悶的很,他那個陀螺哪比得上這個,壓根不想去自取其辱。
燕長青等陀螺轉的平穩之後,把鞭子一扔:“我去幹活了,誰想玩自己玩去吧!”
一群家夥們有點發愣,片刻後突然嗷嗷叫着就沖了出去,都奔着那杆鞭子而去,想要搶先獲得使用權。
燕長青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不許打架啊,誰先搶到鞭子誰玩!”
反正不管誰玩,二娃都嚣張不起來了。
拿一個小破鋼套和我修理工炫耀,二娃子你找錯人了,哈哈!
……
酒廠還有幾個人正等着老闆呢,看他總算不玩了,趕緊上來跟他後邊等他指點。
主要是各個流程都有他需要指點的地方,不然大夥兒幹着活兒總是不放心,哪怕是讓他看上一眼,就覺得心頭大定,可以放心的繼續接着幹。
當然他不在就沒辦法了,那隻能自己上,人嘛,就這樣。
燕長青覺得這也算娛樂工作兩不誤了,對自己能兼顧兩者還挺滿意的。
到了快午飯的時間,廚房裏的飯菜香味飄出來,熊孩子們像一窩馬蜂似的又往回奔——他們回家吃飯,人多了也不好都在這裏混飯。
不過小志和幾個大點的孩子留了下來,他們拿着掃帚把地坪給清掃了一遍才離開。
規矩就是這樣慢慢形成的,對于熊孩子們來說,他們其實也不怕立規矩,做遊戲也有規矩呢,他們隻怕不能玩開心,隻要能玩開心,多一些規矩也完全可以接受。
燕長青給飛虎飛熊的狗盆裏扔了兩小塊饅頭,然後倒進了些挺有油水的菜湯進去把饅頭浸泡上。
兩個家夥早就等不及了,食物不多,等到主人端着碗的手離開,啊嗚兩聲就把那點饅頭分吃了。
這點當然不夠它們吃的,就是先讓它們吃點,免得急的圍着自己轉耽誤自己吃飯。
等下所有人都吃完飯之後,廚房裏肯定還有剩飯剩菜,那也是它們的,當然也有大黑大黃的,不過那倆吃的少,而且每天到處溜達,好像也不缺吃的。
正吃着飯呢,靠門口的那邊的工人有人跑了過來:“老闆,有個女人找你。”
燕長青端着碗就站了起來:“誰呀這是,還不進來?”
“不認識,看着不像咱們附近的,沒見過。”工人回答了一聲。
燕長青也不以爲意,端着碗繼續往外走,到了大門口就看到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躲躲閃閃站在門外的一棵樹後邊,時不時地朝着這邊張望。
看她好像還不認識自己,燕長青隻能自我介紹:“我就是燕老闆,你有啥事兒?”
女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嗯,确定了,傳說中的燕老闆還是個年齡不大的娃娃臉。
但是還遲疑了一下,多問了一句:“你就是燕老闆?”
燕長青笑了起來:“裏面院裏坐了百十個人,你找燕老闆就我出來了,你說我是不是?”
女人臉上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左右看看,确定周圍沒人,才做賊似的小聲問道:“燕老闆,俺聽說你去年給抓到人販子的人獎勵錢了,現在還有獎勵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