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車喇叭聲響起，一群正在路上找食物的雞，瞬間咯咯亂叫着飛跳而逃。
一輛白色的面包車搖搖晃晃地從路上駛過，隻留下來土黃色的煙霧——搖搖晃晃不是駕駛技術問題，純粹是路的問題。
路邊的村民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精彩：“那是燕老闆？這車開的，真日冒……”
“人家是小财神，開個車日冒點算啥，大老闆呢！看這新車，啧啧，小是小了點，不過也真氣派……”
“燕老闆真有錢啊！聽說誰跟着他混都能發财，大燕莊那邊幾個村子的人都發達了……”
“是啊，原來見過他們幾個村的小崽子過來打兔子，和二流子似的，現在都人模狗樣的，聽說出門都開大卡車呢！”
“大卡車恁氣派，又能拉貨又能裝人，燕老闆咋不弄個那開着？”
“你是笨蛋嗎？那個車太大不方便，人家有錢，買個小車玩着不行嗎？别看這車小，估計也得好幾輛拖拉機才能換吧？真有錢……”
……
農村裏說“日冒”，或者說某人“日冒蛋兒”，就是說冒失，沖動，魯莽，不顧後果不顧他人等多種含義。
燕長青真不是故意‘日冒’的，四個輪子的和兩個輪子的不一樣，它帶起來的煙霧多，而鄉村裏的土路，随便一跑後面就冒煙，别人就覺得速度快，日冒。
其實這種路上，就算他的駕駛技術是技能，又能開多快？
稍微快點，一不小心真的會起飛的！
新面包車，以後出門圖個方便，再出去帶點貨啥的，也都不成問題。
沒舍得買好的，這年頭很多面包車都是純進口，燕長青隻是打算買個代步的，不買貴的隻買對的。
至于說耗油這方面，一塊多錢的油價基本貫穿了整個九十年代，基本沒漲價。
也不是沒漲價，現階段要根據收入也算高的。
就像市場邊的加油站，油田也給了建議價格。但是人嘛，爲啥要聽建議，提高了的價格還供不應求，限量供應看臉供應呢！
過幾年人們收入水平漲了才會覺得油價挺劃算，不過那就快漲價了。
開着車感覺就是不一樣，管它後面煙塵滾滾，反正在車裏是沒有的。
一口氣開到村裏，頓時引來一群女人們的圍觀，指指點點熱鬧的不行。
李秀妮就美的很，兒子孝順地喊她：“媽你先上車來，我帶你兜一圈。”
“好好好！”李秀妮美滋滋地上了車，也不忘招呼婆婆公公。“爸媽，伱們也上來呀！”
燕長青不是不想招呼爺爺奶奶，他是準備炫一圈車技呢，結果都上來了，那就得安穩地開了。
繞着打麥場轉了幾圈，奶奶不坐了：“不中不中，轉的頭暈。”
哈哈！
一群女人笑的不行，紛紛打趣：“嬸子你這是有福也不會享啊！”
燕長青則是無奈，雖然現在爲止他奶奶沒怎麽坐過車，但是他知道，奶奶有暈車的毛病。
已經盡量開的平穩了，可惜還不行。
爺爺也下了車，李秀妮有些遺憾，于是轉而招呼其他人：“春妮，你們幾個都上來，這座位可多着呢！都上來試試啊！”
村裏現在做生意的人都講實惠，買車隻考慮能不能拉貨，還沒有開始考慮買小車。
主要是還沒那個風氣，不像多年以後，村裏到處都是停着一個月動不了幾次的車，就圖個面子好看。
……
爲了老媽的開心，燕長青老老實實地當着司機，在打麥場轉了半天。
總算等到老媽過足了顯擺的瘾兒，他才脫身，把車開到了酒廠停下。
然後就直奔酒窖，開始調配酒了！
現在隻有原來庫存的酒，包括酒頭等等，這些勾兌一下，準備走的是低檔品，屬于“好日子”系列酒，暫定價格每瓶三十元左右。
價格高嗎？真不算高。
這個低檔是自家酒廠裏的低檔，不代表是市面上的低檔。
怎麽說也是糧食酒，而且就算現在勾調出來的低檔酒，也能保證隔夜不頭疼，入口不辣喉，和目前市面上良莠不齊的酒比起來算高端的了。
廠長和經理對這個價格都覺得很可以，萬廠長還表示：“這是個良心價，至少咱們酒喝不壞人，稍微過量點也誤不了事兒。”
但是下一刻就聽燕長青說道：“這個沒問題，接着是步步高系列了，我準備定個一二八的價格怎麽樣？”
萬廠長和郭經理一起驚訝：“一瓶酒一二八？”
燕長青笑笑：“暫時定價，這個步步高系列，就是讓有錢的人喝的，你們也嘗過，感覺值不值？”
“值倒是值。”郭德順猶豫着說。“但是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點，一下子就篩選掉了大多數客戶啊！”
“咱們現在就這麽點産量。”燕長青說道。“本來我還以爲可以開足了力氣釀酒呢，結果現在沒我把關根本不行，産量不足，這麽點酒就算不賣當庫存，隻靠好日子系列也能讓酒廠盈利不是？”
“那倒是。”萬樹良點點頭。“老郭，我覺得老闆這個想法挺好，咱們酒好啊！再說咱這酒你看着出來的，一絲假都沒有，又不怕放，今年沒人買，明年咱還漲價呢！就憑咱們的酒，我覺得值。”
酒越放越好，到時候價格肯定提。不過也等不了多久，燕長青還心心念走别人的路，讓别人無路可走呢！
而且他也不怕吓死人，笑呵呵地說道：“步步高系列的賣一百多點，給有錢人喝。最後這個步步高升，或者直接叫高升的系列，我準備訂價一百八到二百，你們看怎麽樣？”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心裏念叨着這句話的燕長青，本想等兩人反對再慢慢解釋，結果那倆人沉思片刻，沒人反對。
特别萬樹良，還笑呵呵的說：“這個策略就挺好，别看兩種酒差别不大，但是隻沖咱們這個名字，隻需要打個牛氣點的廣告，到時候銷量立馬起飛。”
請來的廠長經理不管自己家裏如何雞飛狗跳，但是至少也有幾十年的社會經曆。
自從這幾年經濟越搞越活之後，現在敢喝高價酒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這個一百八的價格爲啥他們不覺得貴，因爲看名字，等廣告打起來，沖着酒的名字，沖着廣告帶起來的名頭和熱度來喝的人，有幾個會花自己的錢喝酒啊！
都不用燕長青解釋，他們就明白咋回事兒。
當然這個就是三人心知肚明了，不需要直接說出來，不然有些不太和諧。
郭德順還小小的拍了個馬屁：“果然能者無所不能，老闆的這個定價真是高瞻遠矚。好日子系列主打客戶是好好過日子的人，步步高系列物有所值，讓喜酒愛酒的人們更上層樓，最貴的酒給最舍得的人喝，特别好！”
燕長青一下自己就想起了一個腦筋急轉彎，
什麽人是最舍得的人，當然是不花自己錢的人。
最貴的不一定必須是最好的，但是它依然可以最貴。
自己請的這個經理，就是會說話。
……
燕長青主要是覺得賣酒這個生意，比較能對得起良心。
不摻假是一點，另一點是，這個錢他不去賺，也會給那些不太良心的人賺。
其實他有了本錢之後，本來也可以去搞一些賺錢更快的，比如賣鼈精，那可比釀酒容易多了啊！
買隻老鼈在廠裏挖個池子一放，接下來紅糖兌水隻管往瓶子裏灌，廣告使勁吹，能坑一個是一個，反正喝着總能起點心理作用不是？
還有什麽口服液之類的，營銷套路都一樣。
如果燕長青提前幾年把這個搞起來，在如今這個春晚能創造十億銷售額的神奇時代，絕對也能搞一波銷售神話出來。
但是，何必呢！
雖然咱良心不多，但是也沒全部給廠裏的飛虎和飛熊吃了，幹不了那種事。
……
燕長青調配完酒之後，又開始滿酒廠的轉悠，考慮怎麽調整一下，能讓自己最大可能的抽身出來。
不然一直困在這裏，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喜歡待在這裏，和必須被迫待在這裏，那可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低端酒暫時的話他還需要監管一下，過一段時間，就完全能放開，讓工人們隻管釀，最後他再調配一下就可以。
高端的短期内還不太行，畢竟不是誰都有他的鼻子舌頭等感知技能，還有專業對口的二級釀酒技術。
不過一時也沒辦法，缺人，缺能辦事的人，缺靠得住的能辦事的人。
走了一圈，看酒廠上上下下都忙碌的很，燕長青挺滿意，就跑小樹林裏練石頭去了。
……
表演節目要玩的花一點，觀賞性強一點，還得讓觀衆們看的很清楚，至少知道發生了什麽。
嗯，打蠟燭可以考慮考慮！
飛着的暗器别人看不見，但是點亮的蠟燭被打滅，觀衆們都能看見。
再弄其他幾個花樣，保證讓觀衆看的清清楚楚，知道咱的神奇暗器手法天下無雙，送來掌聲一籮筐。
至于暗器倒是簡單，随便找一些就是。
重要的是還要讓暗器沒那麽“暗”，又不是搞暗殺，表演呢，總得讓人多少看見點啥。
心裏想着，手上練着，這會兒他倒是逐漸就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