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現在酒廠釀出來的酒,不管什麽人來品嘗,都很少能提意見了。
有提的也不用聽,絕對都是胡扯,燕長青對自己的技能就是這麽自信。
陳有亮的反應就證明了這一點,他隻是品嘗了一口,然後品了品,再一口喝掉,感覺了一會兒。
然後他一拍大腿:“這酒比你開始賣的好多了,你這是準備幹啥?有這酒還不賣,還放這兒準備等着賣十年陳釀啊?”
“二十塊一斤,最少二十。這比那些賣二十塊錢的酒喝着順多了,賣二十都有點虧。不過……再高的話,買得起的可就不多了……”
燕長青很滿意他的反應,一伸手:“我沒錢了啊!你那還有多少,都拿來吧!”
陳有亮當時就不盤算了,眼鏡後邊的眼睛瞪的溜圓:“花光了,每個月我不都給伱錢嗎?這麽快花光了?”
燕長青站起身來:“走,你先看看咱們的錢變成了什麽。”
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别急,帶上口罩。”
陳有亮滿腦子霧水地跟着他在酒廠裏走着,對他賣關子的行爲很是不爽:“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想搞啥!”
走着走着,就到了酒廠旁的一個大土包那裏。
土包的旁邊還有幾間房子,在房子的旁邊,是土包上的一個大門。
房子裏是有人的,見到燕長青過來就問道:“小老闆,要開門看看嗎?”
等燕長青點頭,立刻掏出随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進去之後,就看到了一條寬闊的走廊。
兩邊都是一間間用土牆隔起來的房間。
靠大門的房間還是空的,但是往裏邊走,就有房間裏放的有大酒缸。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每個房間都整整齊齊地擺着一個個酒缸,前面的還是開着口的空缸,但是往裏邊走,房間裏就都是封了口的酒缸了。
陳有亮沒走到盡頭就忍不住問:“你這有多少酒了?”
“還不多,大概有一二百噸吧!”燕長青笑着說道。“主要是耽誤了,建這個儲存酒的大酒窖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原本想要挖個地下酒窖的,結果發現工程量太大,幹脆這樣搞了一個。”
陳有亮本來想說什麽,然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反而淡定下來,開口問道:“你這一噸酒成本多少?”
“刨除我技術成本的話,隻算場地工資和其他一些成本的話,一斤酒一塊多吧!”燕長青說完又解釋了一句。“我給工人開的工資高了點,而且隻用煤或者柴都不現實,現在我把附近的柴的價格都帶高了。”
“不過現在都走上正軌了,儲存酒的酒窖有了,源源不斷的酒缸還一直在運。買柴買煤的話,你在市場幫我留意下,如果能批量買來煤就最好了。現在我這裏理順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生産的時間。”
陳有亮低着頭盤算了一下:“那你這裏要是灌裝的話,能裝三四十萬瓶酒了啊?你準備再儲存多少酒?”
“前期搞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耽誤生産了,如果接下來能不受燃料和原料限制的話,計劃存個三千噸以上吧!”燕長青說完有些遺憾。“不過估計不大行,現在幹啥都不方便啊!”
本以爲說完會看到姑父吃驚的表情,沒想到他聽完後,掏出來筆和本直接算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擡頭問他:“那咱們以後市場裏的錢,都得投入進去了是吧?你要生産的快了,還不一定夠。”
“這樣,走咱們找地兒坐着說,我知道你肯定有大計劃是吧?你給我說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聽聽就算給你提供不了啥好意見,賴主意我總能想出來幾個……”
……
于是倆人幹脆來到了這個巨大的土堆上。
風有點涼,燕長青想了又想,決定老實交代。
他這個想法是最早萌生的,一直也沒想過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還一直想着搞大事兒,都忘了,自己原本就不是搞什麽大事兒的材料。
“我準備存夠了足夠的酒。然後到央視台,找春晚打廣告。等股票那邊賺了錢,直接買下春晚的廣告,到時候在春晚打了廣告,全國銷售,估計存的這點酒都不夠賣的。”
這一點燕長青很确定,非常确定。
要不了多久,央視就會出現“标王”這個名詞。
到時候連小孩子都拿那些“标王”白酒的廣告詞當順口溜,而且有個秦池酒會連續兩年競拍标王,因爲第一年成爲标王之後,一年銷售額十個億,第二年幹脆又拿了三個多億繼續競标成功。
不過後來被人發現,這個酒廠根本生産不了那麽多酒,大部分酒都是買别人的酒回來勾兌的,然後就完了。
陳有亮皺着眉頭看着太陽,看的眼花了才低下頭來,眼神裏完全一片迷糊:“那你爲啥不現在賣?”
“現在賣,它賣不上價啊!上了春晚廣告,我敢把酒賣出毛台的價格,不上的話我怎麽賣那麽高的價格。”
“你又沒賣咋知道賣不出去?”
“一個不知名的酒,你願意花毛台的價格去買嗎?”
“那你想過到時候你有多忙嗎?你是不是還要先鋪貨?不然等到客戶都來拉酒的時候,你這裏忙得過來嗎?就算放市場那裏,也根本不可能忙過來。”
“多分幾個地方存放,多設幾個銷售點不就得了。”
陳有亮都氣笑了:“你到時候需要多大的地方存放酒?現在這個酒窖肯定不夠用吧!”
“有地方啊!”燕長青随手一指。“這些地方都随便用。”
“卧槽!”陳有亮一個轉身,當時就有點愣住了。“九崗十八窪?”
燕長青笑笑:“是啊!”
陳有亮還在看呢!
雖然九崗十八窪的話一直到處流傳,但是來這裏看的人還真不多。
因爲太偏僻了!
燕長青對陳有亮的驚訝毫不意外,上輩子的時候,凡是來到過這裏的同學朋友們,沒一個看到不發呆的。
可惜不是什麽好事兒,這裏的人甯願沒有溝和窪,就像别處的一馬平川的農田就行。
因爲在這兒,小手扶拖拉機平時拉個稭稈,上坡的時候都要冒黑煙。
所以曹二虎爲了能跟着燕長青做生意,明明兒子都比燕長青年齡大,還厚着臉皮喊長青兄弟……
所以才有曾雙喜拎着棍子趕人去做買賣,玩命似的,拎着槍拉着闆車夜裏出發,爲了能去更遠的地方做買賣,有點錢就湊一起買了第一輛手扶拖拉機,接着買大拖拉機,買大卡車……
……
陳有亮回過神來,冷靜下來了。
他仔細想了半天,開始慢慢說道:“你是想準備搞個大事情,到時候廣告打出去,酒廠的酒賣高價,往全國各地運,一年就銷售出個天文數字來……”
“那你算一下,這中間你存這麽多酒,壓了多少款子,增加了多少成本?你爲啥不慢慢來呢?你把這些成本減下去,你把去央視廣告的錢也先減下去,然後你現在就去賣,價格低一點,先打個口碑不行嗎?”
“你準備一年銷售多少?存那麽多酒,賣那麽貴,一年準備賣個上億嗎?”
燕長青忍不住插話:“少了,十個億差不多。”
人家那勾兌的酒貼個商标還賣了十個億呢!
“我……”陳有亮差點又要卧槽了,不過忍了。“你打個廣告,得幾百萬吧?”
“也少了,估計得上千萬。”燕長青再次插話,因爲以後第一屆标王就花了三千多萬,最高的時候标王價格被秦池幹到了三個億。
現在的話,肯定會少一點,但是就算少一點,幾百萬估計也有點不大行。
陳有亮無語半天,這些确實是他沒法想象得到的,誰能想到以後會那麽瘋狂呢?
等了一會兒他才又說道:“那你圖個啥,就圖搞一件大事兒?咱們的錢不夠的話,你還得到處籌錢,折騰着不累嗎?”
“你就現在開始賣,或者你等一等,你的技術還能再提嗎?能的話那就等,等到你覺得自己技術沒法再提升了,就開始賣不行嗎?爲啥一定要春晚?”
燕長青心說,我的技術提升可沒個準了,反正現在還不知道上限多高。
鬼知道有沒有上限呢!
不過,姑父的話好像也有道理。
要是按自己計劃折騰,确實累了點。
要不先提升技術,等到技能滿級,就開始賣酒。
或者現在就賣,技術不夠的時候賣低價,以後口碑出來了,技術越來越好了,逐漸提價?
不過剛才姑父的問題?
是啊,我爲啥總想搞大事情呢?
難道是因爲打工一輩子的土鼈,憋屈了一輩子,所以心有不甘?
雖然心裏想着早日躺平,可還是想證明一下自己?
……
見到燕長青逐漸回過神來,陳有亮又說道:“你不去市場我不就說你了,但是你也不至于忘了市場吧?咱們現在的優勢是啥?是市場。鎮上的勞動服務公司,就做了你弄的那衣服,在市場裏都能混幾個訂單。”
“現在咱們這周圍三五百裏的,有來往的人有多少你都忘了?你連廣告都不用打,把你這最好的酒搬一缸過去,誰來了送一碗,口碑不就有了嗎?就算他們自己不賣,也能幫咱們介紹點客戶不是?”
燕長青其實都動搖了,不過嘴不動搖:“我最好的酒,永遠生産不出來,下個月的酒永遠比上個月的好!”
陳有亮本來想說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又一想,好像面前這個和一般人不一樣,神童嘛!
他哈哈一笑:“你有這自信,還計較個屁的廣告啊!你現在最大的成本是你的技術,随便賣點錢就夠你繼續生産了,等錢多了想去哪兒做廣告就去哪兒,多簡單的事兒!”
“咱們還有加油站,南來北往的司機有多少?到時候來加油的司機都送一杯嘗嘗,喜歡了就帶點回去,說不定就有人有門路,能帶出去賣點的,這不也慢慢給你增加口碑了……”
不是,人家來市場進貨的,你給酒喝就算了,畢竟不是每一個進貨的人都自己開車。
但是,加油站裏面,你專門給司機送酒喝?
咋想的?
這口碑誰敢要?
萬一過往司機出上幾次事兒,我這酒釀的能延年益壽,也沒人敢喝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