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寒見狀,竟也放下了弓箭說道:“怎麽?不打算逃了?”
“逃……還是要逃的。不過……”燕褚善一臉認真說道:“你我有同窗之誼,師兄,我怎麽敢傷了你呢?”
江叔寒說道:“不必套近乎,你知道的,我向來剛正不阿,說一不二,我也不會因爲我們曾經跟随同一老師學習箭法而放過你們!”
“師兄,你還真是同以前一模一樣,不過我不是要你放走我們。”燕褚善繼續說道:“我隻是想替我兄弟求一條性命。我可以不走,甚至我願意留下來,随便你們怎麽處置,隻是,條件就是你要放走林京墨跟沈怿峰!”
林京墨聞言詫異的看向燕褚善,方才她隻是猜測燕褚善就在附近,但沒想到,燕褚善居然爲了能讓他們走,心甘情願現身自投羅網?
直見燕褚善将弓箭放下,然後說道:“保住我五弟一條命,還活捉了我,這樣的買賣,江将軍,怎麽樣?願意嗎?”
江叔寒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也惜他一條英雄好漢,于是說道:“好!隻要你留下我可以放他們走。”
燕褚善聞言,笑着讓沈怿峰将匕首放下,然後拉過一臉懵圈的燕褚誠,對他說道:“傻弟弟,以後再不要将脖子交于他人了。”
燕褚誠說道:“三哥……你……”
很快,江叔寒叫來了馬車。
燕褚善對沈怿峰說道:“照顧好林姑娘,好好的回你們南齊去吧,今生恐怕……我與王位無緣了!”
明明林京墨就在身邊,可是他卻連一句告别的話都說不出口。
林京墨此刻看着燕褚善,道:“待會兒,我們一同乘車離開!”
燕褚善卻無奈的指了指城樓上的士兵說道:“看到了嗎?上面那麽多弓箭手,我若是不信守承諾,恐怕待會兒就跟你兩一起變成了刺猬。更何況,我師兄肯賣我個面子放你們離開,恐怕已經是擔了天大的責任,到時候秋後算賬,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責罰呢!我又怎麽能不識好歹,妄圖逃走呢?這是我的命,林京墨,我的命運就是到這裏。”
林京墨卻趕忙制止道:“不要……不要說這種話!”
沈怿峰見狀,對林京墨道:“我們先離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們回到南齊,再回來救他!”
“不!”林京墨看着四周的北燕軍隊說道:“我們若走了,他就會死!”
“我不會死!”燕褚善說道:“你能爲了我願意不離開,我已經很高興了,就算我真的死了,這輩子,總算有人真心爲了我的離去而難過,也算不虛此行了!”
“不!如果你死了,我絕對不會難過!”林京墨明白,倘若沈怿峰都離不開,那麽恐怕就不可能有人能救他們了,可是要留燕褚善一個人在這裏,她又心有不忍,于是對沈怿峰說道:“沈侯爺,你乘車離開吧!”
沈怿峰有些詫異的急道:“林京墨你在說什麽?你不跟我走嗎?”
林京墨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燕褚善爲了我們的性命,不惜自己出來被他們抓,我怎麽能就這麽逃走啊!你是南齊主将,還有很多事等着你處理,如今我們失了邊城,京城之中一定亂作一團,陛下還在等你的消息!你先離開!”
沈怿峰自知責任重大,見林京墨堅定異常,于是狠了狠心,直接跨上了馬将馬跟車之間的連接砍斷,然後騎着馬從打開的城門跑了出去,沒有人去追。
一群軍士走了出來,将燕褚善壓住。在經過林京墨的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林京墨沒有走。
商時序就這麽坐在一邊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等到沈怿峰離開,他才對身邊的軍士說道:“帶夫人回府!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見她!”
林京墨本來打算跟着燕褚善走,不管發生什麽事,她想着至少可以留在燕褚善的身邊,可是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軍士卻将她重新帶回了府衙的房間,将她扔在屋内後,便将房門緊鎖。
林京墨則拼命敲打着門說道:“放我出去!你們有什麽資格将我關起來!”
有人在外面答道:“夫人息怒,這是商将軍的吩咐!”
“商将軍……”林京墨自然明白,于是說道:“既然如此,你讓他來見我!我要跟他和離!我不會再繼續當他的夫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知她敲了多久的門,天色卻逐漸暗了下來,林京墨倒在房間的地上。筋疲力盡的她全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口,有人将飯菜遞了進來,放在林京墨的身邊,林京墨有些迷糊的将飯菜推開,然後正準備全部砸碎的時候,想到了還在外面的獨自一人的燕褚善。
他現在怎麽樣?
“怎麽?又想他了?”商時序突然回到了院子中間,帶着些權益就是這樣。
林京墨有些不悅的看向商時序,然後自顧自的繼續吃着飯。
商時序坐在了她的身邊,說道:“夫人……今日,演的一出好戲啊!”
林京墨沒有理會他,隻是自顧自的吃着飯。
商時序卻道:“夫人今天好胃口,看來,夫人已經做好決定了,是嗎?”
林京墨看着商時序,說道:“不錯,我要救他。”
商時序擡眸看向她說道:“救誰?又要……救誰!”
林京墨回道:“對。就是燕褚善!商時序……你……”
商時序卻說道:“我不會放走他的,他的身份特别,這也是我同意他将你兩換下的原因!”
林京墨聞言怒道:“今日那江叔寒要将我殺死,你在那時不救我,現在又将我關在這裏做什麽?”
商時序卻道:“我不會讓他傷你半分的。”
“呵……”林京墨忍不住笑了,雖然是笑,聲音卻比哭還悲傷,她說道:“這些虛無的承諾,你認爲我還會相信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