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放開劍柄說道:“爲何要把我關起來!你究竟……還要做什麽?”
商時序一步一步逼近說道:“我要做什麽?你不知道嗎?我說過了,我會帶兵攻入南齊京城,将齊軒州……将齊姓江山……全部推翻!”
“就算這樣做了,你又能得到什麽呢?”林京墨含淚問道:“你想要做什麽,我都不會攔你,隻是……我不希望看到再有什麽人死了!商時序……夫君……我爹爹死了,姐姐死了,李媽媽也死了,陸伯伯死了,陸大哥也死了,就因爲這該死的權勢,這勾心鬥角的朝廷紛争,如今你真的要助纣爲虐嗎?你明知道……我的仇人就是齊軒逸跟陳緬正,爲什麽?爲什麽你要幫他們去攻打南齊朝廷?”
“因爲他是我的仇人!”商時序歇斯底裏的說道:“你不會明白我的。”
他用手輕輕撫過林京墨的額間的碎發,然後說道:“夫人……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林京墨擡眸詫異的看着商時序。
已經……回不去了嗎?
商時序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林京墨緊緊靠着牆痛哭着。
如果她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絕對不會愛上商時序,絕對不會像傻瓜一般嫁給他……
林京墨不知在地上做了多久,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軍士走了進來,對林京墨說道:“夫人,商将軍吩咐小人帶你離開。”
林京墨有些害怕的向後縮了縮,問道:“離開?去哪裏?”
軍士回道:“小人不知。”
林京墨低頭想道:無論去哪裏,總比繼續留在這裏好。
于是她站起身來,跟随軍士走出了房間,又出了院子,直到出了府衙,在軍士的指引下坐上了馬車。
林京墨坐在馬車上,她并不知道這輛馬車的終點是哪裏,但是她知道,從此以後,恐怕再也不會見到商時序了。
她輕輕将車簾掀開,看着熟悉的街景,百感交集,這裏現在已經沒有人煙,不像從前那般繁華,這一切的過錯全在于自己一時心軟相信了商時序。
林京墨絕望的将簾子放下。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停下。
外面的軍士說道:“夫人,到了。”
林京墨聞言慢慢走下馬車,一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大牢二字……
這是……
難道說是關押沈怿峰跟燕褚善的地方?
林京墨驚訝的看着帶她來的那位軍士,那軍士卻一直低着頭不肯說話。
那軍士繼續往前走,林京墨不打算深究,于是跟着他往前一起走。
随着慢慢深入,大牢裏面越來越黑。裏面伸手不見五指,若不是有人在前面引路,恐怕林京墨根本無法辨認道路。
她不禁皺起眉,問道:“軍士……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難道商時序打算将她關在這裏嗎?
突然她看到前面有燃起火光,一點一點走近,她才看出來是有人被綁在木柱上,被人用燒紅的烙鐵上刑。
緊接着就是一陣痛苦的哀嚎,很快林京墨便聞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一陣幹嘔。
林京墨是閨閣小姐,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不禁一陣心驚膽戰……向後退了幾步。
“怎麽?怕了?”軍士突然出聲。
林京墨沒有回話,她有些倔強的看過去,才發現那個被用刑之人,正是沈怿峰!
林京墨見狀忙跑到沈怿峰身邊,眼看着燒紅的烙鐵又要朝沈怿峰的胸前放,她當下頭腦一熱,趕忙擋在了商時序的身前。
行刑之人見狀停了下來。
“住手!”軍士走上前來将行刑之人推開,然後說道:“傷到了商将軍的心尖尖,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賠的?我看你是瘋了!”
說罷,他慢慢将身上的黑色披風解下,林京墨這才看到這軍士的臉!
是燕褚誠……
林京墨吃驚的看着他說道:“你……你要做什麽?”
燕褚誠冷笑一聲說道:“放心,你以爲我能對你做什麽?在這個地方?你想太多了!如今誰不知道你是商時序的夫人,我動你,不就是自讨沒趣嗎?”
緊接着,他将燒紅的烙鐵拿了起來,帶着笑意看了看說道:“我隻是讓你看看,你們南齊的大将軍沈怿峰現在處境如何!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
他将烙鐵慢慢貼近林京墨,然後發狂一般笑了起來。
沈怿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幾日他在這監牢裏被用過很多刑,北燕人的目的似乎就是爲了折磨他而已。
方才他又被施以烙刑,幾次都疼的昏死過去。
他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了林京墨的聲音,睜開眼一看,竟有人擋在他的身前。
“林……林京墨?”
林京墨聞言,趕忙轉身看向了沈怿峰,看着他滿臉的傷,渾身的血,忍不住濕了眼眶:“沈侯爺……你怎麽樣?”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武陵侯沈怿峰,如今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北燕人想知道什麽,直接去問商時序就可以,他們這麽折磨沈怿峰,根本沒有任何目的……或許……僅僅是因爲以此爲樂!
“你……沒事吧?”沈怿峰雖然受了一身的傷,但此時此刻,依舊惦念的還是林京墨的安危……
想到這裏,林京墨不禁流下淚來,她不敢想象,曾經嬌生慣養,風流潇灑的沈怿峰會變成如此一個破敗不堪的模樣,究竟是受了多少苦……
“我沒有事……”林京墨哭着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讓你來北境,不該讓你撤軍……更不該讓你再去攻城……你明明可以離開……爲什麽偏偏要留下來?”
沈怿峰忍着痛,撐着一口氣斷斷續續說道:“因爲……我不能……抛下你……一個人……”
“沈侯爺……”林京墨眼看着沈怿峰如今這副模樣,再也無法繼續強撐下去,哭道:“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如果我不能,我就跟你一起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