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也跟着沈怿峰離開了邊城,駐紮在距離邊城三十裏遠的空地上。
幾人聚在一起,焦急的等着斥候的消息,準備随時帶兵返攻。
不久之後,有斥候傳來了消息,北燕軍隊果然浩浩蕩蕩來到了邊城,因爲邊城早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所以他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邊城。
林京墨聽到消息後無神的看向地面,她猜到了……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商時序的騙局……他助北燕立此大功,因此得到北燕大王的進一步信任,而北燕占了邊城,也就離南齊都城更進一步。
沈怿峰驚訝之餘,看着出奇冷靜的林京墨,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問道:“你……難道早知是此結果了嗎?”
燕褚善卻說道:“胡說什麽呢?她若是知道,她如何會受騙?她跟我們一樣,是上了商時序的當啊!”
自知失言,沈怿峰趕忙說道:“對不起……我方才……”
“不!我是知道的……”林京墨擡眸說道:“我早就知道了,從北燕第一次攻打北境開始,韓梓蘭就告訴了我一切!是我刻意隐瞞,造成今日敗局……”
燕褚善看出林京墨的絕望,趕忙安慰道:“這一切我們都沒有想到……你又何必将所有的罪過攬在自己身上呢?”
“不然呢?”林京墨說道:“如今失了邊城,該如何向陛下交代才是?商時序叛國,我便是死罪!沈怿峰身爲主将,也是死罪。你這個燕國的棄子,如今北燕大軍進入南齊,恐怕你也早晚會被他們抓住,到時候也是一死。”
沈怿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說道:“死便死了,死了又如何?”
“呵……”林京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沈怿峰可以死,可是你沈家的人将來得面對多少流言蜚語?你父輩的榮耀付之一炬,這怎麽可以?此刻,唯有說是我與商時序裏應外合,騙了你,這也是事實,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有人活下去,繼續把這場仗打下去!”
“說的對!”燕褚善說道:“既然如此,我留了人在邊城打探消息,不如我們趁他們腳跟未穩,強攻過去!”
沈怿峰搖了搖頭:“敵人有三十萬軍隊,商時序對我軍了如指掌,強攻也不見得會赢啊!”
林京墨絕望的閉上了眼,說道:“如今要重新埋伏,恐怕北燕已經加強防守……我們根本無力一戰……”
“那……你呢?”燕褚善看向林京墨說道:“商時序他……會不會念在你與他夫妻一場的情分上……”
林京墨冷笑一聲說道:“他若是念及夫妻之情,又怎會做出這種事?如今因爲他我已是戴罪之身,難道我還看不清嗎?”
燕褚善想了想,他想起那日在雪山上的情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商時序絕對是在乎林京墨的。
于是他對林京墨說道:“若是……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你是否願意嘗試?”
林京墨轉頭看向燕褚善,此刻,她早已沒有選擇……
燕褚善說道:“我駐紮在北境多年,知道邊城城門一共有兩個,一個大門,一個小門,大門方便大軍進入,小門攻過去,隻會自毀滅亡,被甕中捉鼈。但别忘了,我留了人在城中,所以我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帶大批人馬與裏面的人裏應外合,一同攻小門,進入小門後,大批弓箭手就在兩邊策應,等到燕軍出來,殺他個措手不及。而沈侯爺你就帶林京墨去前門,利用林京墨來引出商時序,以及大部分的北燕兵,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說不準可以将北燕軍趕出邊城!”
“這……”沈怿峰想了想,雖然燕褚善身份特别,可是此刻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南陵大軍分成了兩隊,燕褚善駐守北境多年,十分了解北境的地勢,所以他帶大部分軍隊從小門殺出重圍,而沈怿峰卻将林京墨帶到了邊城的城門口。
林京墨被沈怿峰綁着,沈怿峰對着城門叫嚣道:“叫你們大将軍出來,他的夫人現在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她被我活活燒死,那就躲在裏面做烏龜吧!”
這時,燕國将領江叔寒走了出來,他嗤笑一聲說道:“喂!沈侯爺!你是有病嗎?你們才幾個人?也敢在我門外叫嚣?你們南齊一群傻瓜,居然真的信以爲真,将所有軍隊撤走,如今有用一個沒用的娘們兒來威脅我們?你是瘋了嗎?”
沈怿峰見狀,說道:“有沒有用,你去問問商時序!恐怕這件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江叔寒雖不以爲然,但身邊的副官還是急匆匆進了城裏向商時序通報。
沈怿峰這邊也不禁心中起疑,商時序假如不上當,那恐怕,所有的一切功虧一篑啊!
林京墨趕忙對沈怿峰悄聲說道:“看來,做戲還是要做全套,我不認爲商時序還會在乎我的生死,但是……倘若有什麽事情是可以撼動他分毫,我相信,我是知道的!”
說罷,她又對沈怿峰說道:“去,架火來!”
沈怿峰皺了皺眉:“不必如此吧?若是果真如你所說,他并不在意,到時候……如何下台啊!”
林京墨索性說道:“國不成國,家不成家,那便燒死我罷了!”
“這……這怎麽能行呢?”沈怿峰見狀,趕忙繼續對對面喊道:“讓商時序出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你不會的!”這時,對面的商時序終于走了出來。
不過是十日未見,卻像是已隔千年,林京墨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又何止千年?
林京墨在看到商時序的一瞬間,淚水便蓄滿了雙眼,但是她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她看着商時序,看着他一身铠甲,此刻光彩非凡,看着他一臉的得意和滿不在乎。她知道,她的這場仗,已經輸了。